【文字家園】
桃源憶故人
柳青已把桃紅換。堤上斜飛雙燕。
或是春光相挽。西去孤舟慢。
當年攜手酣歌晚。難料今時心亂。
別了夢中曾見。醒后猶嫌短。
后記:
午后,風和日暖。沿街頭公園轉了一圈,目光所及,綠意盎然。或許是知道春日無多,桃李謝去,這一叢叢綠盡情顯露著各自的妖嬈。
不過于我似乎濃烈了些,反倒是街角某處滿地的黃葛樹葉,又讓我想起珞璜那幾棵大黃葛樹一一也是在這個時間段,差不多七日落盡枯葉,七日萌生新芽,七日花謝葉綠。
去年今時,我還對著它們拍照,或是靜靜的坐在樹下,沉思又或者什么都不想。今日此刻,已然地異樹非。
有人說,上了一定年紀的人,便容易懷念過去。我似乎正是這樣的人吧。
由于計劃今年去參加一級造價工程師的考試,于是打算早點備考,便打算不參加群里活動了。結果見了這個詞牌,又忍不住想借機懷念從前的時光了。
去年是畢業二十周年,按原計劃是有規模較大的同學聚會的。受疫情影響,一推再推,還更改了地點,眼看可以確定下來也已為之進行了籌備工作,未曾想形勢急轉直下,更改地又出了狀況一一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好事多磨吧。
上個周末,攜大小二美,于長江邊享受難得的空閑。見江中有船往來,順水下行輕快,逆水西去緩慢。腦子里忽地出現當初畢業時一些話別的場景,二十一年過去,仍然那般清晰。
畢業會餐當夜,差不多都醉了,有人互相抱頭痛哭,有人獨自躲在某個角落偷偷流淚一一這種還得出動人去尋找。
我被人架著去楊柳河邊,共同唱著不在調上的歌,一直到略略清醒。柳永一定不知道他的《雨霖鈴》,千年以后竟也有這般契合的場景。
“多情自古傷離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 ,更與何人說!”
一一于某群圍在楊柳河岸不愿歸去的人來說,估計再找不出適宜的句子來描述那樣一個夜晚了。
大部分人準備當夜無眠,定要對酒當歌至天亮,無奈老師怕出問題,讓班干部和室長分批勸說和扶持,終于在凌晨兩點前把人都弄回了各自的寢室。
我所在的二寢室,正好第二天就有兩個人要先離校,去甘孜報到。其中一個是我下鋪的兄弟,估計他們一直都不知道,當夜有個人就一直坐在床上,困了就倚在墻壁上,直到天亮,一直輕輕哼著前幾天隔壁寢室的兄弟送的磁帶里的一首歌。
后來我去工地時來送我的,我永遠都忘記不了揮手道別時某些人的眼神,我第一次明白清楚的看出來,原來我于別人,也是那么重要。
所以后來工地上的日記,甚至白日夢里,才會不停的出現一些人的身影。才會放棄已經到手的工作,又回學校去把尚未離校的一個個送走。或許,有些人,我也希望在其轉身的那一瞬間也明白,其人于我,也是那么重要。
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還有些場景,只適合懷念和珍惜而不適合訴說和再現。一首詞,哪里可以表現得完這么奇妙的東西呢?
關于同學,有的注定只是同窗之誼。有的經過歲月的沉淀,確實會成為真正的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一一至少于我而言。
畢業時張老師在我的紀念冊里留言鼓勵,希望我以后能出自己的詩集。我深知自己的水平,且當時能謀上生活便已是幸事了,故從來不敢有此奢求。
未曾料到會簡書拾筆,重逐夢想。凡夫俗子一個,下筆無非是故鄉,故人,除此之外,似乎不愿多言。
目前只迫切希望這疫情早日結束,不再肆虐,也好順便成全我等這個月末的約會。
二〇二二年四月七日于重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