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燈和酒壇上落滿了灰塵,而遙遠的路程上卻干干凈凈。
? ? ? ? -----題記
標題是紀伯倫的,題記是海子的,我只是趨炎附勢地跟著問這么一句:我們為何出發?
說實話看到這樣深刻的文字內心是鄙視自己的,我忘了自己的初心,丟掉了理想,拖拉著沒有熱血的軀殼行進,推動我的是微薄的收入和賴以糊口的生計,盲目、呆滯、得過且過。
我被別人的文字感動得稀里嘩啦,被別人的故事戳中痛處,在別人的世界里徘徊彷徨。卻不敢直視自己的處境,不敢吶喊,不敢悲傷。若說曾有一個叫“我”的家伙橫沖直撞、飛揚跋扈,那么這個“我”肯定已經死去多年了。
有人說年輕的時候不堅持理想,等到老了就力不從心了。這是極對的,我沒有堅持理想,而是一再妥協,不斷降低,到后來,我直接忘記了自己最初的理想是什么了。
沒有了目標,就會變得盲目,生活會開始出現饑荒,思想也會逐漸匱乏。堅持理想的時候是想方設法解決問題,妥協的時候是想辦法找到借口,放棄的時候最簡單,置之不理,隨波逐流。于是,我們最原始的惰性就會被暴露出來,為各種未能解決的事情找各種稀奇古怪的借口來搪塞自己,還天真的以為找到了之所以不能解決問題的原因而竊喜不已。就這樣往自己挖的坑里面跳,還跳得不亦樂乎。
被束縛在自己編織的謊言里太久,以至于錯過了那么多喚醒自己的機會,別以為你是睡獅該醒自然會醒,或者等待著他人幫助叫你醒來,其實能讓你醒來的可能只是一場雨、一句話、一個故事、一記驚雷……世間萬物,都有可能讓你瞬間復蘇。
我突然想起要質問自己是為何出發是因為一個故事,我只覺得在里面看到了父母的身影,不由驚覺地坐正了身,細細讀了多遍這篇五百多字的小文。細思極恐間感覺到了深深的愧疚,遂給母親發了微信。我說:媽,我很想你。在微信發出幾分鐘后母親打來了電話,晚上十點對她來說已經太晚了,一般情況下她八點左右就休息了。電話那頭她半開玩笑的說:你說你很想我我就問問你怎么了,本來都已經睡覺了的。
有點自責的同時我以上班為由草草掛斷了電話。一是影響她休息,二是害怕當我被一層一層地剝離開來露出赤裸裸的內心我該如何面對母親,面對自己。所以我又一次輕車熟路地選擇了借口和逃避。
當我對著這捅破了天的暴雨,腦袋里還遺留著中午開會領導對汛期工作安排的相關指示。內心卻一遍一遍不斷追問自己我到底為何出發。是為了深夜縱情玩樂?還是為了車房銀票?二者似乎都與我有著巨大的斷點。在這物欲飛轉的年代里,我是沒有條件去支持我做這些的。
我只覺得愧疚與悔恨,我竟自私到如此地步。二十多年來一味索取,自顧自地走在自以為是的道路上,也不曾想過回頭看看,看看父母這些年是如何把我拉扯大的。
襁褓中的時候只管吃喝拉撒,不滿就哭就鬧,上學了只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進入社會了就想著要怎么去闖這浩瀚的天涯,不管不顧,我行我素。可能放在幾年前這叫個性十足,但在現在這個年紀,這是不孝。
我不喜歡這樣的故事;家里條件很差,孩子成績一般,父親早逝,母親一人起早貪黑省吃儉用供著四五個孩子上學,大的孩子考完試后執意要繼續上學,母親只得去賣血……這種故事里的學子在我看來就是枉費親恩,即便將來有所成也都不會惦念自己的出處。
? ? ? ? 現在回頭看,我竟不知為父母做過點什么,也不知道當他們向親友提及我時可曾有過一絲驕傲,或者不給他們抹黑就算功德無量了。
我自己丟掉的初衷和理想已經找不回來了,社會就是這樣,不看到你摔得面目全非就不肯罷休,除非你抓住了它,并且打敗它。要不然就一條路,認命吧!
我想,我會重新給自己一個定位的,我可以丟掉理想,與自己妥協,向現實低頭,但是如果你問我:你為何出發?我可能會告訴你:為了一個十點以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