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你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午膳的時候,小白便吩咐茶茶備好馬車,下午我們要去逛市集。
才吃過午膳,小白拉著我坐上馬車,往市集走去。
馬車走得飛快,大街上人來人往,錯過許多熱鬧的小店,所以小白又讓車夫將馬車停在距離市集不遠的地方,步行去逛市集。
下了馬車后,才走了幾步,便發現一處賣糖畫的小攤,小白二話不說便給我買了一個糖畫,笑著問我:“好吃嗎?”
手上拿著一個糖畫,牽著小白的手,看著身邊笑靨如花的小白,走在大街上,心情特別愉悅。聽她這樣問,不禁想讓她更開心一些,笑著說:“還是你做的糖狐貍最好。”
聽到我這樣稱贊自己,小白看著我,脫口而出:“你若喜歡的話,我再給你做啊。”
不由得心中一暖。想了想,似乎有一種東西更好,便又湊到小白耳邊,低聲地說:“我也喜歡紫薯餅。”
小白聽后,臉上一滯,看著我,帶一些尷尬,不悅地說道:“那不行,那不給做。”
糖狐貍也可以做,為什么不能做紫薯餅?看著小白,便又問:“為什么?”
小白垂下頭,沒有看我,一臉嬌羞。
往來的路人,看著我與小白手牽手走在路上,在一旁議論起來:
路人甲:這神官長大人與公主殿下,還真是夫妻情深啊
路人乙:是啊,他們夫妻如此恩愛,當真是羨煞旁人啊
路人甲:真是令人羨慕。
說著,還給我和小白行禮。見此地的族人這樣有禮,也點頭回禮。
看了看一旁的嬌羞還沒有褪去的小白,便同她說:這就讓人羨慕了?
不由得心想:凡人也太容易滿足了。我待小白,又如何僅僅如此呢?
似乎被議論得不舒坦,小白幽幽地說:“我們白天出來逛,倒不如夜里自由自在。”
見小白埋怨此地太過雜亂,又想起蛇陣還沒有去探究,便看著小白,提議說:“我倒知道一個安靜的地方,可以帶你去看看。”
一聽到我的意見,小白便來興致了,看著我,不解地問:“什么地方?”
當然不能跟小白說這個地方,如若她知道我要帶她去蛇陣,她必定打死也不肯去,便笑著哄她道:“去了就知道了。”
小白看著我,一臉狐疑。
我拉著她的小手,便往解憂泉前的蛇陣走去。
一路上,小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我聊起了許多,又將買到的糖畫吃完。
才到了解憂泉,小白便緊緊地拽著我的手不放,慌張地說:“哈,你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蛇了,你還帶我來這個地方?”
看她的小臉逐漸發白,便安慰她說:“有我在,他們不可能傷到你。” 但小白似乎還是很擔心,又看了看蛇陣,補充說:“在這兒,你就是阿蘭若。你是在它們看護下長大的。”
小白看了看蛇陣,慌張地說:“阿蘭若剛出生時,就是一直待在那邊。”
見小白記憶這樣清晰,便逗趣她道:“想必它們還認識你。”
一聽我這話,小白更慌張,一把抓住我的手,緊張地說:“就算認識,我也不敢進去啊。”
看她被嚇得這樣,不由得伸出手握著她兩只小手,小白看著蛇陣,又不解地問:“到底有何事啊,帶我來這兒?”
“你還記得嗎?在梵音谷里,我們就是從這蛇陣中,誤入了阿蘭若之夢,我在想,這蛇陣真是否藏有什么秘密。” 我想小白解釋了一番,見她這樣驚慌,便獨自往前面走了幾步,想要更近距離看清楚蛇陣的情況。
小白隨著我的腳步,向前走了幾步,走到我身邊,關切地問:“真的嗎?那我們可以走出去嗎?”
“畢竟這蛇陣是人為造出來的,和真實的蛇陣不一樣,在你入夢之后,我在外面聽說,這阿蘭若之夢,似乎是偶然飄落到解憂泉蛇陣中的。”我簡單向小白介紹了我之所以想要來看蛇陣的原因。
小白看著我,又說:“其實據我觀察,這阿蘭若之夢,和十惡蓮花境差不多。都是幻化出來的結界。”
小白以十惡蓮花境與阿蘭若之夢對比,這樣也確實容易理解。不覺點點頭,同意她的說法。
“既然你能夠輕而易舉地從十惡蓮花境而出,那么阿蘭若之夢應該也不難吧。對吧?” 說著,便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著實沒有想到小白會這樣細心地分析出這個結論,而且,也不可能告訴她太多這里面的牽扯的關系,讓她感到愧疚。我頓了頓,才說:“這個嘛“
沒有聽到我解釋,小白又緊張地看著我,問:“除非你受傷了。“
還是被小白發現了,小白對自己的事一直都很在意的,知道我受傷,她肯定會擔心自己。不由得看了看她。怎么解釋才讓她放心,才讓她消除愧疚?到底要不要告訴她自己為了她卸下周身九層法力入夢?
見我不說話,小白更加憂心,看著我,關切地問:“所以你是在入夢之前就受傷的?帝君,你實話告訴我,我覺得你在這里的法力,遠不如在外面強大。你到底是如何受傷的。“
看著雙眉緊蹙的小白,如果我不跟她說清楚,以她的性子也是不會就此罷休。即便現在不說,日后出夢之后,她也肯定可以從當時圍觀的人中得知我卸下九層法力入夢的事實,與其這樣相互猜測,還不如告訴她。
我看著她,淡淡地說:“要陪你一同進入阿蘭若之夢中,且不對它造成損傷,唯有卸下我周身九層法力,憑肉身入夢。“
“卸下周身九層法力?“小白怔怔地看著我,重復著我方才所說的話。
我故裝鎮定,若無其事地地點點頭,希望這樣做,可以讓她免去負罪感。
小白看著我,頓了頓,才慚愧地說:“那豈不是,帝君為了我,冒著生命危險?“
這些法力對于你而言,法力又算得了什么?而且,這些法力都可以勤加修煉可以再次獲得。看小白越說也嚴重,便打斷她道:“也不算什么,這么多生死大戰都經歷過了。“
又聽到小白憂傷地說:“你以后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聲音中滿是自責的語氣。
第一百四十二章:探查蛇陣
看著小白垂著眼,不敢看我,負罪感特明顯。
回想起之前她為自己,即便用自己的皮毛也要換來一身法力在十惡蓮花境內幫自己消除妖邪;在得知我下凡歷劫,不顧法術反噬的危險,毅然隨我下凡間歷劫;明知道我與緲落斗法,也毅然抽劍一起對付緲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不讓我受傷。
我每次受傷,即便只是手臂上被劃一道口子,看她每次給我包扎傷口就能感覺到她當時的心情有多么緊張和擔心。現在我為她受傷,而且是卸下九層法力,她怎么可能不負疚?
看著小白,輕輕聲安慰她說:“我的傷,并不重。”
聽到我的話,小白才緩緩抬頭看著我,眼中關切不減。
回想自己幾十萬年來,所做的傻事,全部都是因為小白:與連宋手談圍棋幾十萬年,從沒輸過一局,唯一輸了一局,就是小白在雪樁上與燕池悟比劍輸了一場,為了小白卸下九層法力,為了小白淋雨,為了小白吃醋…… 按照小白這性子,估計日后做傻事還是不斷,想了想,又忍不住提醒她說:“你若真的想我不做傻事,唯一的方法是……”
聽到我這話,小白注意力似乎轉移到如何避免再次讓我受傷這個重點上面,認真地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的回答。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看著她,說:“你自己不做傻事。”
小白頓了頓,看著我,一臉不解,又問道:“怎么又繞回到我身上來了?”
看她一臉后知后覺,似懂非懂的樣子,解釋再多估計她的小腦袋也裝不下,便又解釋:“這阿蘭若之夢,與十惡蓮花境還是不一樣,這兒大得多,要厲害的多。我沒有把握在施展法力,破除此夢時還不傷到你。” 說著,我看了看她,又看著蛇陣說道:“所以,我們還是看看這蛇陣,有什么蹊蹺吧。” 說著,我便想施法。
但小白似乎還在想方才的話,靜靜地呆在我身邊。
我看了看她,她也沒有反應過來,伸出手,揮了揮,示意她往后靠,距離我再遠一些。
看到我手勢,小白頓了頓,回過神來后,才往后走了幾步。
見小白距離我遠了一些,屬于安全范圍后,雙手十指交叉,將法力集中在兩手的手心處,聚集到一定程度后,所集中的法力才逐漸往周邊散發出來,以蛇陣為中心,掃蕩了方圓十丈范圍內,查看有沒有什么異樣。
在探查一番后,發現一無所獲。梵音谷的蛇陣無區別。不禁又想,看來造夢者沉曄對這個蛇陣也是十分了解。
看我收了法術,小白快步向我走來,緊張地問:“怎么樣,如何了?”
我搖了搖頭,無奈地看著小白。心想,看來要走出阿蘭若之夢,只能經妙華鏡,探究清楚阿蘭若的前世今生,找出破夢的方法。
耳邊想起來小白的聲音:“看來要走出這個蛇陣,和阿蘭若之夢,也只能按著阿蘭若的人生軌跡,走下去了。”
看小白這失望,只好安慰她道:“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小白看著我,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點點頭。
既然蛇陣也沒辦法找到出夢的方法,留在這里也沒什么意義,徒增煩惱。我伸出手,跟小白說道:“走吧。”
小白沖我笑了笑,便伸手握著我的手,準備回去。
走了兩步,小白又說:“陌少曾經跟我說過,自犬因獸一事之后,他便離開了梵音谷,沉曄留和阿蘭若留在府中,兩人雖未表明心跡,但也一直兩情相悅,甜甜蜜蜜的。”
蘇陌葉不在阿蘭若府,沉曄對阿蘭若執念那么深,徒留他們兩人在府中,當然相處的時間更多。在這個時間內他們也沒有表露心跡,難怪沉曄到最后就失去了阿蘭若。阿蘭若倒不如小白直白,而沉曄也是太懦弱了。
想到這里,不覺停下腳步,回應小白的話,說:“是嗎?”
又聽到小白說:“如果說,我要按著阿蘭若的人生軌跡走下去的話,那我豈不是也得要……”
如果現在小白還要按著阿蘭若的人生軌跡走下去,與沉曄…… 那個沉曄將小白擁入懷中的一幕再次浮現在我心中,害怕失去小白,苦澀的感覺,心有余悸,小白是我的,誰也不能碰,即便牽手也不行!不由得轉身,雙手扶著小白的雙肩,看著小白那雙清澈的雙眼,認真地說:“那自然是不行的。”
小白看著我笑了笑,便說:“那就按之前說好的,我與沉曄保持好距離。”
那夜淋雨之后,小白說了她與沉曄只是做戲,她也知道我在乎她,知道如果她與其他男子多說一句,我也會吃醋。既然小白也知道要與沉曄保持距離,那我便安心,看著小白,點頭同意她的意見。
“陌少曾經也跟我說過,小細節上面倒是不必太在意,記得在大事的選擇上,只要跟阿蘭若保持一致即可。” 小白便把蘇陌葉說的話,跟我分析了一下。
觀塵宮之行,我問蘇陌葉,他卻一直推說不知道,但又跟小白說了這么多,蘇陌葉確實對阿蘭若執念很深。但他也沒有想到,小白與我親密到這種程度,會將自己與蘇陌葉聊天的內容也告訴我。阿蘭若之夢還是沒有看破,阿蘭若的抉擇決定小白日后的命運,蘇陌葉對阿蘭若的人生熟悉,我問他,他肯定不會說。但會不會他會不會告訴小白呢?不由得又問小白說:“那蘇陌葉有沒有說過,下一個發生的重大事件是什么?”
小白想了一想,才又看著我說:“上君駕崩。”
相里闕駕崩?聽到小白這句話,我在腦海中快速地回想之前看的比翼鳥族王族史籍,距離現在還是有一段時間。
頓了頓,又補充說:“不過好像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呢。”
阿蘭若之夢變化多端,以前阿蘭若所經歷的事,小白也沒有未必就會再次經歷。我不能讓小白再次置身于如同九曲籠那樣的危險,還是得盡快將妙華鏡造好,這樣就可以早些平安帶小白看破夢境,走出阿蘭若之夢。小白不知道阿蘭若之夢的危險,如若告訴她,也是徒增她的煩惱。既然她認為上君駕崩距離現在還有一段時間,就讓她安心地過這段日子吧。
看著她,得點點,算是回應她的剛剛的話。
看了看天色,已經出來好一會,便又看著小白說道:“我們回去吧。” 說著,我便牽著小白的小手,往回走。
第一百四十三章:緲落再現
我們沿著原來的路一直往回走,一路上小白與我手牽手,說起了一些以前在青丘的往事,小白在青丘的同窗好友特別多,她以前經常捉弄那些學塾同窗,說起快樂的往事,小白黛眉舒坦展開,一揚一揚,倒將在解憂泉擔憂的神色忘得七七八八。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會到人來人往的集市,路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看看這個小攤的新鮮玩意兒,嘗嘗那個小攤的美食,遇到投壺游戲也要玩上兩把,小白如同回到孩提一般,臉上的笑容燦爛起來,看著她就讓人開心,即便街道上人來人往,我緊跟在后面,避免她會遇到什么危險。
馬車所停的位置越發靠近,小白不禁越發低落。
“怎么,還想要再逛市集嗎?” 看身旁耷拉的小腦袋,微笑問。
小白側頭,想了一會,波光流轉,又轉頭上下打量我一番后,說道:“出來那么久了,不如我們回去吧。” 說著,便拉著我往馬車方向走去。
小白是一個極其懂事的人,幾十萬年清閑慣了,我本不太愛這些人多發雜的地方,但小白喜歡,而且現在也緲落不時出現,更加不可能讓她獨自逛市集。小白這是在考慮我的想法,心中不由得一暖,便跟著小白的腳步往馬車上走。
在馬車上坐了一會,路上行人逐漸少了,坐在對面的小白才沒有端著身子,搖頭晃腦地伸了伸懶腰,便用手揉了揉兩只小腳,又看了看,頓了頓,眉毛擰成兩條毛毛蟲一般。
看她這個樣子,不由得莞爾一笑,暗道:小狐貍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白一臉倦容,看著我,埋怨道:“好累啊。”
“累了就靠著我,休息一會吧,我不累。” 說著,我笑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旁空空的位置,示意她坐到我身邊。
小白看了看周圍往來的路人,靈動秀氣的美眸閃爍一會,隨即搖了搖頭,說:“馬上就到了,不必了。”
小白還是這般害羞,也是,小白是青丘帝姬,這些規矩還是有的。
馬夫長嘯一聲后,馬車停在阿蘭若府邸大門前面。
我從馬車上跳下來,牽起小白的小手,橫腰將她抱起。
小白雙手扣在我的脖頸,動了動腳,皺著眉,看著我說:“走了一天了,腳都起泡了。”
看了看她的小腳,又看著她問:“有嗎?”
小白沒說話,眼神閃過一絲狡黠,嘴角那么迷人的弧度再次展現。
見小白愛撒嬌,便笑著哄她說:“待會兒給你揉揉。”
看著我,小白笑意從深邃的美眸蔓延開來,隨即又低著頭不敢看我,瞬間一抹嫣紅浮現在她白皙的小臉,羞答答的樣子。
暗道:揉一揉小腳便這樣讓你開心了嗎?這難道也是一句好聽的話?
似乎旁邊有緲落的氣息,不由得側頭一看,果然,在阿蘭若府門側,樹枝無風卻搖曳不止,分明是方才還有人在那里偷窺。
等了緲落那么久,終于出現了,正好將她狠狠打趴,這樣小白就又有幾天安穩的日子,趁這個時間段內回去岐南神宮將妙華鏡打造好,再速速帶小白出夢。
正在心中盤算,耳邊響起小白的聲音:“怎么了?”懷中的小白怔了怔,看著我問,目光中都是關切。
我笑了笑,將小白放下,又說:“沒什么。” 心想:這事還是不要跟小白說,免得更讓她擔心。便伸手撫了撫她光潔的臉頰,哄她說:“你先回去吧。”
小白看著我,雙眉微蹙,似乎更加擔心,又問:“你要做什么去啊?”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 見她這樣不放心,便又安慰她。
小嘴干癟了一下,看著我,頓了頓,才點了點頭,緩緩轉身往大門走去。
看著小白漸漸遠去的背影,待她的背影走入院落中,我才轉身往緲落消失的方向看去。
緲落消失的方向正是去水月潭方向,而且水月潭正是阿蘭若之夢和梵音谷的鏈接的地方,緲落要逃走,也需要經水月潭,回到梵音谷。緲落現在功力恢復越發快,但所幸的是現在她只是化相出現在此地,還是不能與我相抗衡,按她的速度,我現在去追她,肯定是來不及,不若直接守在水月潭,守株待兔更有把握將她擊退。
打定主意后,便念起御風訣,往水月潭飛去。片刻便到了水月潭,在水月潭旁邊一個隱蔽的地方,收斂心神,凝神靜氣,將氣息隱匿起來。
方才藏好,遠處看到一個黑影往水月潭快速移動,走近一些后發現,那急速移動的身影就是緲落。再次看到緲落,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襲小白,心中不覺更加憎恨。
緲落一邊往水月潭飛來,一邊不時回頭張望,似乎在確認我有沒有在她的后方追擊她一般。
算準時間,左手運足功力,趁其不備,以最快的速度,向緲落前胸要害部位劈出一掌。
緲落發現我的掌風時已經很難回轉身避開。
緲落伸出一掌迎上向她劈去的那一掌,與此同時,飛身向后一躍,想要就想要逃。早知道她會這樣,右手再一掌往她身后數丈位置,逃跑的方向劈去,緲落退了幾步,但她沒有停頓,化作一陣紅光,便消失了。
看著緲落消失的方向,確定她有沒有佯裝敗退,再來余個回馬槍的偷襲。觀察了一會,見一切風平浪靜,心中暗暗想,緲落功力恢復這么快,上次女兒節到現在終歸十來天時間,此次將她擊退,十來天的安穩時間應該不行,但十日左右應該可以。
看了看天色,想到小白還在阿蘭若府擔心自己,方才她在懷中撒嬌的俏皮模樣再次浮現在腦海,便在附近尋了一些草藥,往阿蘭若府飛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東華給小白按摩小腳
回到阿蘭若府之后,尋著小白的氣息,徑直回到臥間,小白正在陽臺休閑地坐在太師椅上,端著茶杯品香茗,似乎在想著什么。
“帝君,你回來啦?”小白一看到我,十分開心,馬上從太師椅上起來,迎了上來。
我明細注意到小白在起來的瞬間,眉頭皺了皺,似乎是起來的時候,腳用力,碰到哪里不舒服一般。
“嗯,跟我來” 我牽著小白的小手,便往臥間走去。
小白一臉狐疑地看著我,但沒有說什么,便隨著我的腳步,來到臥間。
我領著小白,扶著她雙肩,讓她在床榻上坐好,自己也坐在她的身旁,然后便擰起她的一只小腳,正準備給她解開鞋襪。小白一手抓住我的手,看了看窗外,臉上一紅,羞澀地說:“帝君,你這是?”
我看了看一臉嫣紅的小白,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中一陣竊喜,便起念要逗弄她一番。
我放下手中的小腳,向她靠近,湊到她臉頰,這個過程十分有趣,看著小白臉上原本有些羞澀,隨著我靠近,小白眼神變得復雜,既有期待,又有驚慌,當然更多的是嬌羞。
當我在她耳邊輕輕地說:“怎么?夫人,咱們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不成?”
小白側頭看著我,有一兩刻的失神,便閉著眼,似乎在期待什么。
蜻蜓點水的輕吻在她的臉頰留下一個印記后,便又伸手將小腳拿起,放在我的雙腿上枕著,先將鞋子脫掉,將里層的長筒襪子掀開,隨著襪子逐漸掀開,一段細長白皙的小腿呈現出來,如同凝脂一般,透著柔和色澤,緊致的腳背還可以看得出層層紋理,還沒有觸摸,便已入妙境的感覺。
當將襪子全部褪去,幾個小巧秀氣的腳趾露出來,細細看,小腳趾上確實有一些因為摩擦而產生的紅暈,小白說的起泡,應該是幾個小腳趾不舒服吧,想到這里,不由得看了看身邊的小白。發現她依然雙眼緊閉,便輕輕撫了撫她細細的小腿,從足三里開始往下按揉,讓淤積的血液循環地順暢,直至下滑至腳踝,輕輕按揉了一會,在滑落到腳背拇指和食指一起按揉腳背和腳掌,閉著眼睛的小白吐出一口長長的氣,似乎十分享受。
按揉了一會后,便伸手拉了拉她的那幾只白嫩的小腳趾,打著圈圈,小白發出幾聲低沉的感嘆,一臉舒暢。
看她依然沉醉,沒有睜大雙眼,便從袖中拿出草藥,和一些包扎傷口用的物件,瓦罐,紗布,棉花團等。
一切準備好后,就用法術將乳白色的藥汁提煉出來,放入一個瓦罐里面,再用棉花沾染了一些草藥汁水,往那幾只白嫩的小腳趾上抹了一些,清涼的草藥汁水沾染在因為磨損而變得白里透粉紅的小腳趾,小白身子一震。似乎她怎么了,不由得抬頭看了看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已經睜大,看著我,一陣錯愕,下一刻小臉變得通紅。
心中笑意難抑,不由得低聲笑了起來,小白看著我,眼珠子轉了轉,深呼吸一口氣后,便說:“帝君,我以為你看著我腳趾都這樣生疼,會憐憫我。還取笑我,哼”
說著,小臉往另外一側別去,雙眼一閉,小嘴一噘,雙手環胸,將枕在我腿上的腿收回去,一副生氣的模樣。
看著小白這俏皮生氣樣子,強忍笑意,又將她的小腳擰起,放在雙腿上,用棉花再沾染一些藥汁往幾根腳趾抹了一些藥汁,再輕輕地按揉一番,待藥汁全部被吸收了,用布條將腳趾上殘余的藥汁清理干凈,等整個腳都已經清爽了,才套上鞋襪。
放下已經按揉好的小腳,又伸手將另外一只小腳擰起放在我的雙腿上。小白才緩緩回頭,睜大眼睛看著我,沒有說話,身子動了動,環胸的雙手改為往后撐著床榻,看了看放在床榻邊緣的瓦罐藥汁、棉花、包扎布條,便往后靠了靠,靜靜地看著我,將放在我腿上的她的小腳上的鞋襪都退卻,然后再按照方才的方法,將小腿按揉一番,待血液流通順暢后,按著剛剛的順序,用棉花沾染了藥汁,涂抹在腳趾上,再按摩待所有的藥汁被吸收后,清理干凈腳上的殘余藥汁,待小腳清爽后,套上下鞋襪,給她輕輕地系好鞋帶。
“原來你是去取木芙蓉花膏去了啊?這么神神秘秘的,至于嗎?” 小白看我將她的小腿都按揉好,系好鞋帶,又看著我,便不解地問。
看了看小白,方才的生氣已經云消雨散了,既然她認為我方才出去是為了給她拿藥膏,就隨她吧,解釋太多也不好。于是,我笑了笑,便說道:“這里沒有木芙蓉花,所以做不成木芙蓉花膏,勉強用這個。
第一百四十五章:臨別之吻
小白頓了頓,便又淡淡地說:“你是不是打算,什么事情都不告訴我?”
頓了頓,我將鞋帶系好后,便將她的小腳放好,便看著她,笑了笑,反問道:“你怎么了這樣認為?” 說罷,便離開了床榻,心中暗想:難道方才去追緲落的事情被她發現了?不可能,因為緲落的氣息不強烈,小白的修為不可能發現?還是說小白只是在試探我呢?
小白又拿著一封信箋,走到我跟前,將信箋在我面前晃了晃,看著我,問:“那這個呢?這個怎么說?”? 看她的氣勢,似乎抓住了我的小辮子一般。
看她拿出蘇陌葉給我的信箋,忐忑的心才放下,笑了笑,說道:“一些小事而已,無需讓它打擾你我。” 說著,我從她手上抽出信箋。即便不看,我也知道信箋的內容,無非就是讓我趕緊回神宮。
小白看著我抽走了信箋,又說道:“信上都已經說了,這是第五封信了。”說著,又雙手環胸,補充道:“怪不得我說我為什么,老是聞到一股墨香的味道,你是把信全都給燒了吧。”
見她已經全部知道了,掩飾也無意義,便淡淡地說:“無妨,我心中有數。” 說著,我又往前走幾步,想要將這個話題給轉移一下。
誰知道,小白竟緊跟著我后面,又急忙說:“你托他制的法器,如今已經到了收尾之期,此等高妙法器,成像之日最為兇險,如若收尾不好的話,之前大家的精力不單百搭,還可能會被反噬,所以” 小白頓了頓,似乎不想說,但終究還是建議我說:“你還是快快回去吧。”
小白所說的這些我都清楚,之前考慮的是緲落會來偷襲,如今緲落被我擊退,小白會有幾日的安穩日子,但沉曄還是心腹大患。不由得轉身看著小白,點點頭:“嗯嗯” 同意她的建議,頓了頓,我又提醒她說:“沉曄這邊……”
小白看著我,又迅速許諾道:“沉曄那邊,我自有分寸,我一定會處理妥當。”
看她這樣焦急讓我走,心中不舍,便有說道:“但是我會出去很久。”
小白一聽,看著我一會,重復了一句:“很久?” 一臉驚慌。遲疑了一下,看著我,皺著眉,問道:“很久是多久?” 頓了頓,便又試探地問我:“幾個月?”
我搖搖頭,心想,幾日都尚且難過,何況幾個月,難道小白的心中定義的很久是以月為單位,我的定義標準是日為單位,怎么差那么久?
看我搖頭,小白更慌張,音調也提高不少,問道:“幾年?”
我搖搖頭,又想:如果是幾年的話,我必定將你也一同帶去。
小白看我還搖頭,便驚住了,只說了一個:“那” 便不敢說出幾百年之類的話出來。
看她越猜距離真相越遠,便看著她,痛苦地說道:“總歸好幾日吧。”
小白看著我,頓了頓,才緩緩說道:“才幾日,看你說得跟要去好久似的。” 說著,便別過臉去,一臉嫌棄。
看小白這樣不待見,只好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可憐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還不夠嗎?”
小白看了看我拉著她衣袖的手,笑了笑,又看著我,一臉喜悅。頓了頓,又說:“你看你,還說自己不會說好話。”
那晚小白在浴缸說“我那么喜歡你,又怎么會喜歡別人”這句話再次在耳邊響起,臉頰被小白親的地方似乎至今還溫熱。不由得往小白走近一步,伸出右手,將她擁入懷中,吻著小白光潔的額頭,懷中的小白,靜靜偎依在我懷中。
一想到稍后要回岐南神宮,一去好幾日,不舍之意頓起,臨別之吻,悠長而深遠,我倆都沉浸在這溫馨時刻。
“殿下,息澤大人。”樓下傳來茶茶的聲音。
漸入佳境的小白頓了頓,便離開我懷中,往樓下看去,問道:“怎么了,茶茶,快說。”
此時停頓茶茶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似乎發現了打攪我與小白的溫存。頓了頓,才說:“剛剛宮里來消息,說上君和君后好久沒有見到殿下,讓殿下進宮,以慰相思之情。”
相里闕和傾畫一直對阿蘭若都是不溫不熱,如今說思念阿蘭若,讓小白進宮,這實在讓人費解,難道是有其他原因?但畢竟小白現在是阿蘭若,需要按著阿蘭若的身份過下去,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還是無法推辭。
小白頓了頓,低呼一聲,看了看我,便又對茶茶說:“知道了。”
茶茶離開后,我拉著小白的小手,提醒她:“小白,此次入宮,小心為上,切勿意氣用事。有事可到岐南神宮尋我。”
小白點點頭,目光流轉,看著我,一臉關切與不舍,說道:“帝君,你自己也要當心,法器打造雖然重要,也要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不忍看著小白不舍與難過,我點了點頭,便離開阿蘭若府,往岐南神宮飛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沉曄與阿蘭若的初次見面
剛到岐南神宮,便徑直回到煉丹房。推開門,看到蘇陌葉就在煉爐前面盤膝而坐,正在給煉爐施法。
走近幾步后,便問蘇陌葉:“怎樣了?”
“帝君,你回來啦?” 蘇陌葉緩緩起來,喘著氣,頓了頓,又說道:“你前幾日說的幾個時間點都已經過了,我尋思著馬上就可以成了。” 說著,蘇陌葉又看了看煉爐,再回頭看著我解釋道。
“嗯” 看著蘇陌葉一臉憔悴的樣子,又說:“這幾日,留你一人在此打造法器,辛苦了。”
蘇陌葉行了一禮,又謙虛地說:“帝君吩咐,臣自當竭盡全力。”
我往煉爐靠近,查看了一下煉爐內的妙華鏡的情況,確實馬上就要完成,但還差一些火候。
獨留小白在阿蘭若府,不太放心,不禁心中盤算我與蘇陌葉,現在開始一同施法,明日辰時就可以完成,但回頭看了看形容枯槁的蘇陌葉后,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又對蘇陌葉說:“你先回去歇息,明日卯時再來,看如今的進度,明日你我合力,估摸著明日午時前后就可以完成。”
“帝君,我想……” 蘇陌葉還想說什么。
“法器打造不得馬虎。”我看了看他,便徑直盤膝而坐。
昨夜打造法器直至亥時末刻才停下休息。
醒來來到煉丹房,我方才盤膝坐下,蘇陌葉就進來了。
蘇陌葉進門便給我行禮“見過帝君。”
“嗯,開始吧。”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便開始施法,推動煉爐火焰加旺。
蘇陌葉也沒多說,坐下便開始給煉爐施法。
大概在午時初刻的時候,爐頂忽然“砰”的一聲打開,接著煉爐中飛出一個金光閃閃的物件出來,圓圓的,看著就飛到煉爐前面,心中一喜,便說道:“成了。”
妙華鏡就在煉爐前,幻化出一個圓圓的鏡面,如今還沒有放入任何仙的氣息,所以暫時還是空白。
蘇陌葉看著妙華鏡,一臉不解地問:“帝君所要打造的法器,原來是一面鏡子。”
看蘇陌葉的樣子,應該是將這面鏡子看做成一般的鏡子。不由得心中冷笑蘇陌葉的孤陋寡聞:如若是一般的鏡子,何須花那么多時間和精力?但看他多日辛苦制鏡,便緩緩解釋道:“這是妙華鏡。”
“妙華鏡?” 蘇陌葉眼前一亮,又重復問一句。
“嗯”我點頭回應他的問題。
蘇陌葉又認真地看著妙華鏡,頓了頓,才有緩緩地問:“九重天上的妙華鏡,我倒是也聽聞過,這兩者之間……”
我看著剛剛制成的妙華鏡,緩緩地解釋:“正是仿造那個打造的,不過我給改了改,雖小巧了些,但仙者的前世今生,還是看得到的。”
蘇陌葉一聽,便往外走了幾步,又張信張疑地看著鏡子說道:“可通過這面鏡子,看到阿蘭若的”,頓了頓,有看著我說:“死因?”
見蘇陌葉此次終于明白我制鏡的原因,便點點頭,看著他,道:“對。”
蘇陌葉倒吸一口氣,再看這面鏡子的時候,眼神早已不復之前的輕蔑,而是十分敬畏,又緩緩地說:“我從不知,這世間還有能端出,神仙前世今生的法器。”說著便又點點頭,又補充說:“確然稀奇。”
看著這面鏡子,我又淡淡地說:“我推斷,造出阿蘭若之夢的,正是沉曄。”
“沉曄?”蘇陌葉脫口而出,似乎十分我的推斷不合理,他十分不解。頓了頓,又看著我,緊張地問:“那,那他想要做什么?”
見蘇陌葉這樣緊張,想起之前我問他那么多問題,他總是不知道,實際上他比誰都清楚,為什么沉曄會造夢,蘇陌葉比我更加清楚。不由得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 我看著鏡子說:“正好,我們看看他先做什么,” 又看著蘇陌葉,說道:“然后再看看小白與阿蘭若有什么聯系。”
“嗯” 蘇陌葉點點頭,一臉期待的樣子。
將史籍中沉曄和阿蘭若二人肖像收集在手心,便說道:“如此,就從沉曄第一次見到阿蘭若看起。”說著,將二人的肖像丟入妙華鏡中。
妙華鏡接收到二人的肖像后,緩緩地出現了一個畫面,這畫面正是昨日與小白一同探查無果的蛇陣。而畫面上,多了一個約莫一歲大的幼兒。這幼兒衣衫襤褸,哭泣不已。阿蘭若自小被丟棄在蛇陣中,由護果的四尾巨蟒看護長大,看來,這個哭泣不已的幼兒就是阿蘭若。即便年紀小,衣衫襤褸,但還是難掩五官精致的絕世容顏,不禁又想:難道小白小的時候也是這樣么?
身邊的蘇陌葉看著畫面,喃喃地道:“我記得阿蘭若曾說過,她第一次見沉曄是在她年幼時,一次沉曄的生辰”似乎想要看看他的記憶與看得的是否一致。
畫面出現了一個約莫十來歲的男孩,往這個哭泣的幼兒走去,關切地問:“你得病了嗎?” 但這一歲大幼兒還未懂說話,只是一直哭泣。男孩又說道:“這梵音谷哪味良藥,比得上神官的血?我來救你。” 說著便將右手食指放入自己嘴中,咬破了食指,讓血液緩緩流出,在將出血的手指放入哭泣的幼兒嘴中。
沉曄是神官長,那么這個自稱為神官的男孩就是沉曄,所以沉曄也可以安然無恙地進入蛇陣。沉曄原來那么早就發現了被丟棄在蛇陣中的阿蘭若,而且對她也是十分照顧,甚至想要將阿蘭若救出蛇陣,當他抱著阿蘭若想要走出蛇陣,四尾巨蟒馬上從石雕背面出現,阻止了沉曄想要就走阿蘭若的這個想法。
但這與蘇陌葉方才說的,時間上面不吻合。想到這里,便淡淡地說道:“看來,真正的第一次見面,比她所知的還要早一些。”
心中不禁又想:阿蘭若定然不知道,因為年幼,如果沉曄不愿意說,阿蘭若又豈能知道?難道說,沉曄是隱瞞了自己對阿蘭若所做的?他這樣做肯定有原因,這個原因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沉曄給阿蘭若取名
正在思索,妙華鏡畫面又跳到另外一個情景:
阿蘭若已經是兩三歲的小孩,已經長開了的模樣與小白有些相像,那個認真聽沉曄說話的樣子,神韻與小白認真聽我說話的一般無二,正坐在阿蘭若對面的沉曄也長大估摸著十歲的樣子。
他二人正在頻婆樹下,沉曄對阿蘭若說:“雖然你長在蛇窩里,但卻不是一條蛇,你是比翼鳥族的公主,所以你必須得有名字。既然你父母不愿意給你起,那我給你起,可好?” 阿蘭若認真地點點頭,同意了沉曄的建議。
見阿蘭若同意了,沉曄便伸手將阿蘭若的手放在手心上,用手指在阿蘭若的手心上比劃,與此同時,還一字一頓地對阿蘭若說:“阿蘭若。” 寫畢,有看著阿蘭若說:“這是你的名字。如果以后我說這三個字,就到代表我在叫你,知道了嗎?”
阿蘭若用力地點了點頭,又看著沉曄,重復了一句自己的名字:“阿蘭若”
沉曄笑了笑,便在阿蘭若的手臂上,刻上了“阿蘭若”三個字。
看到這里,不由得心想,相里闕和傾畫,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厭惡至此,甚至連名字也不取,阿蘭若實在夠可憐,難怪小白一直同情阿蘭若,昨日去蛇陣,她也清楚記得阿蘭若小的時候就在蛇陣中長大,想必她也有阿蘭若這方面的記憶,所以才這樣有感而發。沉曄看著自小在蛇窩中被蛇看護,弱小無助的阿蘭若,起了惻隱之心也是很正常,但他對阿蘭若的情誼,似乎不僅僅是憐憫。
耳邊聽到一聲嘆息,不由得看看身邊的蘇陌葉,他臉上慘白,不由得想起,昨天小白說蘇陌葉自犬因獸就離開了梵音谷,但為了已故兩百多年的阿蘭若,他如今再次來梵音谷,甚至冒著危險隨我與小白入夢,他對阿蘭若的執念可見很深。如今看到阿蘭若自小與沉曄有這種關系,以他西海王子的身份,自命不凡的身份,再去看這一段,心中苦痛,可見一斑。便問蘇陌葉:“你可還好?”
蘇陌葉嘆了一口氣,遲疑了一會,才淡淡地說出真相:“原來,沉曄在年幼時,就拿血喂給阿蘭若”
不由得又想:沉曄對阿蘭若也足夠好,引自己身上的血去喂阿蘭若。什么樣的情誼,可以讓初次見面,就會引自己血去喂食素未謀面的嬰兒呢?所以說,沉曄對阿蘭若情誼很深。小白也曾說阿蘭若對沉曄愛很深重,但后來如此相愛的兩人為什么沒有在一起呢?難道是情深緣淺?
又聽到蘇陌葉緩緩地說:“而阿蘭若手臂上的三個字,也是沉曄刻上去的。從這一點來看,他們兩之間的緣分,從一開始便比我深得多。”
蘇陌葉終于站在旁觀者的態度去審視阿蘭若和沉曄之間的關系,這一點確實是看破執念的開始。不覺又淡淡提醒他說:“緣分這東西,向來奇妙。”
蘇陌葉聽了我的話,又娓娓道出心聲:“我一直都以為,是阿蘭若單方面,強求同沉曄的緣分。看來,事實并非如此。”
小白昨日說,沉曄對阿蘭若的真情,自犬因獸一事后就開始逐漸表露,兩人雖然沒有互表心跡,但一直都是甜甜蜜蜜的。阿蘭若對沉曄的情誼深厚,愛得深沉,蘇陌葉作為阿蘭若的師父也是看得出來,但蘇陌葉對阿蘭若也情根深種,深愛的女子愛他人,難免傷心不已,也是尊重自己的徒兒的選擇,所以蘇陌葉當年才離開梵音谷。
頓了頓,蘇陌葉又說:“而沉曄對阿蘭若,似乎沒什么真情,不然怎么會放任她走向死地?難道沉曄長大之后,他的心性就變了嗎?”
所以當蘇陌葉知道阿蘭若最終魂飛魄散,而沒有走向幸福的時候,蘇陌葉才為阿蘭若單方面付出而最終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惋惜和痛心,對于沉曄年幼時對阿蘭若這樣照顧,而長大后卻放任阿蘭若走向滅亡而感到不解。當阿蘭若入獄之時,沉曄沒有救阿蘭若,甚至落井下石。難道在這之前,沉曄對阿蘭若的情誼都是假的?這一點確實有疑惑,不由得問蘇陌葉:“還繼續往下看嗎?”
蘇陌葉憂傷地說:“后面的事,我大體都在知道。” 想了想,又看著我說:“我們可否從上君薨逝,阿蘭若被誣入獄看起,我想知道沉曄,到底有沒有設法營救她。”
小白馬上要經歷的事情就是上君薨逝,看看阿蘭若究竟經歷什么,協助小白趨吉避兇,這樣也好。
便回答沉曄說道:“也好。” 說著,心念一動,將妙華鏡的畫面往后調到上君薨逝后,沉曄的部分。
緩緩地,妙華鏡的的畫面逐漸清晰,看到長大之后的沉曄長得偏偏少年郎,但怎么看上去與自己有些相像?對比之前我所接觸的沉曄區別極大。以前的沉曄眉宇間沒有那么多憂愁,沉曄這兩百多年一直重復阿蘭若的所經歷的人生,嘗盡了悲歡離合,所以臉色才有一種深沉的悲慟之意,因長期活在一個陰暗痛苦的世界,所以連容貌也有所改變。
畫面上的沉曄手上拿著一個不知道裝著什么的小瓶子,看他所在屋內的陳設,正是岐南神宮。上君薨逝后,沉曄回到了岐南神宮了。那么,對沉曄而言,相里闕的薨逝,應該是一件好事,因不用再軟禁在阿蘭若府。
正在思考,畫面上出現一個侍衛向沉曄走來,說:“大人,阿蘭若殿下府中來信。”說著就將信交給沉曄。沉曄一看完信,臉色變得陰沉,怒吼一聲:“傾畫。”身邊的侍衛也說道:“大人,如今宮中一切皆在君后掌控之中,神宮里也安排了不少他們的人,大人千萬謹慎啊。” 沉曄才悔恨地道:“看來我是真的低估了她。”
如此看來,當年沉曄的處境也是不容易,剛剛重回神宮,也是受到傾畫的監視。我與傾畫上一次就護心草一事會了一回,知道她的強勢城很深,沉曄受傾畫掣肘,想要光明正大救阿蘭若,恐怕很難。
第一百四十八章:沉曄假裝與文恬成親,傾畫一直防著沉曄營救阿蘭若
又在此時,又有一個侍衛走進了,稟告說傾畫來訪。說著,傾畫已經出現在屏幕上。傾畫示意閑雜人等都離去,單獨與沉曄二人在神殿對話:
傾畫開口便說:“神官長大人的計策,果然高明,現在宮中的局勢,算是基本穩定了。大人的錦囊該立頭功。“
原來這個殺死相里闕謀奪上君之位的陰謀是沉曄設計的?所以說,沉曄為了重回神宮,所以特意和傾畫聯手一起對付相里闕。剛剛他與侍衛的對話,分明是對傾畫有所防備。難道還有另外的隱情?
妙華鏡中的沉曄輕蔑看著傾畫,說道:“恐怕你不是專程來感謝我的吧。”
傾畫緩緩又說:“本宮答應過大人,事成之后,恭迎你重返岐南神宮。我可是說話算話了。”
果然,沉曄確實是為了重返神宮和傾畫聯手對付相里闕。
沉曄又說道:“君后還答應了我另一件事。難道你不記得了嗎?”
傾畫又說:“本宮當然記得,今日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阿蘭若弒君之罪已經坐實,目前收押在獄中,擇日便要施梟首之刑了。”
阿蘭若,究竟對橘諾的登上比翼鳥族女君之位有威脅,傾畫為了橘諾,殺死了相里闕,還將罪狀嫁禍給阿蘭若,非要置阿蘭若于死地,傾畫對自己親生骨肉都能下得了手,真的冷血無情,不覺更加同情阿蘭若的遭遇。
沉曄淡淡地說:“君后不是答應我,要將阿蘭若交于我處置嗎?”
傾畫嘆了一口氣說道:“本宮知道,大人非常憎恨阿蘭若,她將你囚住,的確犯下了大錯。但阿蘭若畢竟是本宮的骨肉,若讓她長期受苦,本宮也于心不忍。即便她犯下了天大的錯誤,罰她一死,還不能免大人的心頭之恨嗎?若大人給本宮這個人情做,日后大人用得著本宮的地方,盡管開口。”
傾畫生下阿蘭若,便將她丟到蛇窩,任由其自生自滅,這還不是長期受苦嗎?恐怕傾畫也看得出來沉曄對阿蘭若的感情,若沉曄與阿蘭若在一起后,傾畫擔心阿蘭若會為相里闕的死尋她報仇,所以非要置阿蘭若于死地,拆散阿蘭若和沉曄。借“阿蘭若是自己的骨肉,不忍看阿蘭若長期受苦”為借口,拒絕將阿蘭若交給沉曄處置。這時的沉曄,又會怎么應對呢?他又要怎么樣做才可以讓傾畫不懷疑他對阿蘭若的用心?
妙華鏡的沉曄表現得淡無事,有淡淡地說:“我還真想起一件事。”說著就給傾畫行了一禮,說:“宗學中有個叫文恬的女先生,我落魄時她待我不薄,如果君后真覺得對不住我,那就收她做義女,將她聘于我為妻吧。”
傾畫笑了笑,便說道:“大人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情啊。這個好辦,挑個吉日,我派人將文恬送到神宮,便好了。”
沉曄一臉開心地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君后。”
而神宮中的護衛比起之前我與沉曄一同坐鎮神宮的時候,確實多了不少。
從沉曄的言語表情而言,這段話似乎出自真心。文恬與沉曄有過一些交集,即便傾畫調查文恬也可以查得出文恬與沉曄確實有過一些關聯。沉曄這是假意讓傾畫收文恬為義女,且讓傾畫將文恬許配給自己作為妻子,既可以防止傾畫要挾沉曄娶與他人有染的橘諾,處于那種處境,沉曄無法拒絕傾畫的要求,為了救阿蘭若,他勢必要娶橘諾,更何況沉曄本就與橘諾有過婚約。再者,橘諾本就就不是省油的燈,沉曄與橘諾在一起,比與任何人在一起更加不利于沉曄設計營救阿蘭若。最后,只有沉曄娶妻,才可以對傾畫隱瞞自己對阿蘭若的真心,借此讓傾畫放下對自己的戒備之心。
之后沉曄生活就多了一個名叫文恬的女子,但看他們之間的相處,雖然表面親密,但是卻有一定的距離。
這女子曾和沉曄一次下棋的時候,文恬對沉曄說過一番話:
我知你娶我是為了報恩,你可知,對你施恩最大的,是阿蘭若殿下。殿下待你的好,連我都看在眼中。此番她蒙冤受屈,你卻坐視不理。
但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沉曄卻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文恬又繼續說:我的確曾經喜歡過你,但今日看來,你不值得。
說完文恬就離開了,徒留一個若有所思的沉曄。
這個文恬的宗學女先生倒是一個錚錚傲骨。阿蘭若為人很善良,贏得了別人的對她的敬重。阿蘭若對沉曄的心思連旁觀者都看得出來,沉曄又怎么了可能看不出來。以沉曄的心思縝密,怎可能會就此相信從傾畫派來的文恬?即便文恬是沉曄自己要求來的,沉曄也不能輕易相信。
出乎預料之外,即便文恬與沉曄說了這些話,但她卻沒有就此離開沉曄,反而繼續與沉曄過著如常一些表面親密,但卻毫無情感的日子。而岐南神宮的護衛不斷,看來傾畫對沉曄的監視不減反增。
一晚,文恬送一些草藥給沉曄,他們之間又有一段對話:
文恬:今日夫子送了我幾株白芷草,據說以根入藥,煮水來飲可以祛濕活血,用泉水來泡,效果尤其好。想著你終日坐著……
文恬說了這些話,沉曄卻將正在寫的文件收好,似乎對文恬有所防避,文恬便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沉曄卻說:你既說我當不上你的喜歡,那這是什么意思?
文恬:有我在你身邊,君后總歸放心些。對你的監視也會減輕些。
沉曄看了看外面的侍衛,又問文恬:君后還跟你說了什么?
文恬:都是些客氣話,大抵意思,就是試圖利用我,來守住你吧。
沉曄:你對我,倒是毫不隱瞞。
文恬:我問心無愧,沒有什么可隱瞞的,君后只是擔心你去救阿蘭若殿下,可我覺得,她怕是高看你了。我倒是希望你去救。
沉曄沉思了一會,說:知道嗎?白芷草要用天泉水泡最佳,明日我帶你去岐南后山,取一些天泉水來。
文恬:你什么意思?真不管阿蘭若殿下了?
沉曄:你先下去吧,我自有我的打算。
沉曄對文恬一直都視若無睹,但當文恬說即便沉曄不值得自己的愛慕,但依然要這樣對待沉曄,是為了讓君后放心一些,減輕對沉曄的監視。聽了這些話后,沉曄的神情明細有所變化,才追問文恬君后還說了什么,待文恬說出來傾畫的真實意圖后,沉曄似乎有所放松。文恬建議沉曄去救阿蘭若,但沉曄卻提起要去取天泉水,難道這個天泉水還有什么之處?還是沉曄想借這個機會做一些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沉曄設法救入獄的阿蘭若
妙華鏡轉變了另外一個畫面:
沉曄和文恬離開岐南神宮,而身后卻有傾畫安插在神宮的侍衛監視跟隨。
就在文恬要裝天泉水的時候,沉曄卻阻止了她,建議說要到河中心取天泉水。
當他們行至河中心的礁石時,沉曄與文恬也有一番對話:
沉曄:你若信得過我,就陪我演一出戲,你假裝失足跌倒這河中,我會跳下去救你,我們順著水流游到下游,可以躲開守衛一段時間。
文恬:你要做什么?
沉曄:我要救她。
文恬為了救阿蘭若,按照沉曄的所說的,假裝失足落水,而沉曄也跟著跳入河中。
取天泉水果然只是沉曄救阿蘭若的一環節,傾畫在他身邊安插的侍衛太多。之前他對文恬也算是考驗吧,文恬為了救阿蘭若,也算是盡心盡力,不顧自己安危,聽從沉曄的話,跳入河中。但沉曄究竟會用什么方式去解決重重包圍的阿蘭若呢?如果他自己獨自去救阿蘭若,何必要帶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恬?難道與文恬離開,也只是他的計策當中的一環?他除了文恬,還可以依靠誰去救阿蘭若?梵音谷除了沉曄,和離去的蘇陌葉,還有誰會愿意冒險救阿蘭若呢?
片刻后,妙華鏡又切換到另外一個畫面:
沉曄與文恬來到了岐南神宮后山一個院落,沉曄與文恬之間出現下列對話:
沉曄:這就是息澤閉關的地方。說著,便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文恬。
文恬:有給息澤傳言的計劃,為何不早些告訴我。說著就打開沉曄給的那個信箋。
沉曄:如今我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但你說的那些話,我內心很欽佩,這關系到阿蘭若的性命,我怕是傾畫讓你來說那些話來試探我,所以我必須小心謹慎。
文恬:這信封上的筆跡,不是你的
沉曄:息澤閉關的時候,有兩個神官隨身護法,我雖信息澤,卻信不過他們。所以我只能效仿別人的筆跡。
文恬:你思慮如此周密。
沉曄將書信安插在一支飛箭上,施法將箭飛入息澤的閉關院落之中。
文恬:可如果此計不通,又該怎么辦?
沉曄: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了。將阿蘭若的行刑之權交出神宮,到時候,我護著她逃離。
文恬:那你就得冒著生命危險
沉曄:那又如何
文恬:雖然我也不希望你走到那一步,但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只能支持你
沉曄將阿蘭若入獄的事告訴息澤,希望息澤去救阿蘭若,息澤究竟會不會去救阿蘭若?沉曄連息澤不去就阿蘭若的對策也想到,即便這是一個對他而言很危險的計策,他也沒有猶豫,監刑官要救被處決的人,這無異于監守自盜,這種事確實犯了大忌。
如果事成,沉曄和阿蘭若都無法待在梵音谷了,比翼鳥族體質殊異,只怕他們也無法離開梵音谷,只能隱姓埋名在梵音谷深山野林度過一生。沉曄做出這個決定,應該就做好了徹底與世人決裂,與阿蘭若廝守終身,而不問世事。為了阿蘭若,沉曄愿意放棄了梵音谷多年經營得到的地位名聲,甚至搭上性命,由此可知,沉曄對阿蘭若的情義深重,而并非如他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漠不關心。
之前沉曄在小白困于九曲籠的時候救了小白,其實他之所以救小白,是為了這一世的阿蘭若能按照真實的阿蘭若生命軌跡去走。小白沒有陷入九曲籠,估計沉曄依然不會理會小白,保持淡漠的態度,也是跟著之前他對待阿蘭若的那樣,去對待小白。
在入住了阿蘭若府之后,與小白相處多了,發現小白不是阿蘭若,對小白才會既愛又恨。那夜他喝醉酒,他的復雜表情,明知道對小白不是阿蘭若,但壓抑不住對阿蘭若的思念之情,所以才既想要撫摸小白的臉,也不想去摸小白的臉,當時他的內心肯定十分煎熬。這種感覺,無異于當時我看著阿蘭若想起小白的心情。
所以,總體而言,沉曄權衡全局,想要保全自己,也要救阿蘭若,確實費不少
心思。
又聽到身旁兩聲長長的嘆息聲,不覺將妙華鏡的畫面停頓下來,看著身邊的蘇陌葉。
知道這一切的蘇陌葉,他又怎么想?蘇陌葉一開始以為沉曄對阿蘭若無意,以為用自己的真心可以換來阿蘭若的回心轉意,所以一直留在阿蘭若身邊。
經過犬因獸一事,蘇陌葉自知無法阻止沉曄與阿蘭若在一起的事實后,才傷心離開。如若他知道阿蘭若后來逢此劫難,不管如何都不會離開梵音谷吧。
看著自己心愛的阿蘭若,被他認為不愛阿蘭若的沉曄如此深愛,為了救阿蘭若,即便冒生命危險沉曄也在所不惜,蘇陌葉慚愧自己一直誤會了沉曄,更加覺得自己在阿蘭若的感情生活中,就是那個多余角色,心情又會多么蒼涼?
“原來,我一直都誤會了沉曄,他到最后還是有設法營救阿蘭若。” 蘇陌葉淡淡地說。
沉曄非但有想辦法去救阿蘭若,而且所想得很周詳,換作是我是沉曄,所想到的計策也不過如此。看著蘇陌葉迷茫的樣子,又提醒他道:“只不過,他所想的辦法,同你想的不一樣。”
似乎被我這句話提醒了,蘇陌葉看著我,又問:“難道最后是息澤沒有收到信,還是阿蘭若在息澤營救之前就已經被刺死了?”
沉曄的這個計策這樣周詳,怎么到最后阿蘭若還是魂飛魄散?往下看,就知道后來發生什么事。我再次將阿蘭若和沉曄的肖像放入妙華鏡,施法將時間往后延,至阿蘭若魂飛魄散前十日,對蘇陌葉說:“想知道后來發生什么,那我們同時看看他們兩人。
妙華鏡出現了息澤在將地牢的獄卒劈暈后,走入阿蘭若所在的牢房。
息澤看到阿蘭若,便說:“你受苦了。”
受了不少刑罰的阿蘭若,抬頭看著息澤,簡單說一句:“是你”
阿蘭若的語氣中沒有喜悅,眼神中滿是悲涼。看著眼前的息澤,阿蘭若內心應該更希望出現救了她的是沉曄,而不是息澤吧。阿蘭若身上的傷不重,但傷的并不是身體,而是心,疼的是在心。驀然想起那日小白在在九曲籠受傷后,與蘇陌葉說,她希望自己在身陷險境時,紫杉銀發的我出現去救她。所以阿蘭若在獄中受苦的時候,所盼望的也是沉曄能出現救她。阿蘭若看到息澤出現的失望的心情,應該與當日我沒有及時從九曲籠中救小白,而是沉曄將小白救出去的失望一樣吧。
第一百五十章:阿蘭若替王兄相里賀上戰場
妙華鏡的畫面逐漸呈現出在王宮大殿上,傾畫鄭重地將一個盒子交給相里賀,叮囑相里賀凱旋歸來,而沉曄和文恬在宮中大殿一旁就坐。
看來方才傾畫交給相里賀的盒子里面裝的是兵符,相里賀這是要出征上戰場,史籍中記載的比翼鳥族兩百年前的那場與夜梟族的大戰,戰爭慘烈程度異常悲壯。傾畫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加害相里闕的子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加害,何況相里賀?
這樣重要的場合,沉曄和文恬都同時出現在大殿上。不禁想起與沉曄同在岐南神宮一段時間,沉曄一般不會參與朝政,此時他與文恬出現在王宮的大殿上,無非就是為了息澤將阿蘭若劫走,他們有一個不在阿蘭若的劫獄現場而已。
相里賀才走,便有人通報阿蘭若被人劫走的消息。傾畫表現得暴怒,一邊斥責守衛失職不得力,一邊吩咐調全城衛隊去全城搜捕阿蘭若。
頓了頓,傾畫驀然想起還在大殿上的沉曄。向沉曄走近幾步后,試探問:神官長大人,阿蘭若失蹤了,你感到奇怪嗎?
沉曄:我還能如何?難道還能怪罪君后的決定,導致被人劫獄嗎?
傾畫:我告訴你,沉曄,阿蘭若之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的。
沉曄即便表現得何等平淡,但傾畫又是何等狡猾,她猜得出是沉曄設法救了阿蘭若,但她無非猜到,沉曄是如何可以在她眼皮底下,將身陷牢獄,被重兵把守的阿蘭救出去。沉曄身為神官長,但甚少與人有深交,又有什么人會冒著生命危險救下阿蘭若?救下阿蘭若,就等于與傾畫作對,這種事,又有多少個人愿意去冒著風險?傾畫千算萬算,還是算少了阿蘭若的名義上的夫君,息澤神君。史籍記載阿蘭若和息澤雖為夫妻,但一生并未合居,故外人傳聞他們并無夫妻感情,故傾畫沒有想到息澤。
妙華鏡的畫面逐漸轉換,畫面來到息澤閉關的院落:
阿蘭若拿著一封信,而息澤在一邊問:“這份信你看了幾十遍,可看出什么端倪?”
阿蘭若搖了搖頭,嘆息說:“從字跡上看,完全不認識。從內容上看,倒是個知情人。”
息澤頓了頓,便說:“我覺得,應該是沉曄。”
阿蘭若卻立刻否定了息澤的說法,道:“沉曄不是這個字跡。”頓了頓,阿蘭若將書信放好,又說道:“他那么恨我,怎么想著要救我?”
息澤作為以旁觀者,也能看得出沉曄對阿蘭若的感情,為什么阿蘭若卻沒有看得出來?沉曄本來是思慮周密,特意不用自己的字跡寫的這一封信,反倒成為讓阿蘭若誤會的根源。小白昨日說沉曄與阿蘭若自犬因獸后,兩人雖沒有互表心跡,但兩人還是甜甜蜜蜜。就憑借這兩年時間的相處,沉曄高估了阿蘭若對他的了解,以為阿蘭若可以理解自己。同時,沉曄也低估了傾畫對自己親生骨肉的惡毒程度,在阿蘭若入獄后,為了讓阿蘭若對沉曄產生誤會,讓阿蘭若相信,自己所愛的人,其實不愛自己,而是憎恨自己,在這方面,傾畫沒少花心思。
此時,阿蘭若看了息澤一眼后,阿蘭若便又說:“我想要下山一趟。”
息澤卻淡淡地道:“我剛剛費盡心力,把你救出來,你有忙不迭地去自投羅網,山下有什么人值得你惦念嗎?”
阿蘭若說:“你從前常說,浮世浮生不過一場體驗,我覺得甚有道理,體驗得多了,便是壽命長,體驗得少了便是壽命短,我這段人生,看似很短,實則很長,我近日才算是頓悟了。你方才問我,還有誰是我惦念的,也只剩我的王兄相里賀了。他向來待我不錯,或許這封信也是他派人送過來的。”
阿蘭若究竟遇到什么,才會有這樣頓悟?
阿蘭若的一生確實短暫,但她所經歷卻極多:雖有父母,但自出生后便被拋棄在蛇窩。兄弟姐妹雖多,只有相里賀稍微對她不刻薄,其他都時刻算計著她。因為沒有父母姐妹家人的疼愛,謹小慎微地活著,小心維護自己與沉曄的愛情。
難得的甜蜜生活,又被親生母親陷害,誣陷她殺害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被為此而要受梟首之刑。她所愛之人,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非但沒有救她,反而被她的母親抹黑,讓阿蘭若相信她所愛之人并不愛她,反而恨她。在相里闕沒有薨逝之前,阿蘭若與沉曄有多甜蜜,當她得知自己所愛的人并非愛她,而是憎恨她的那一刻,她內心就有多絕望。
嘗過這些甜蜜與絕望,痛定思痛后,才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場體驗,最終如浮云,消散無影,心境才會平淡起來。阿蘭若的一生雖然如此不幸,卻依然不被世俗所束縛,恣意生活,確實很難得。
阿蘭若認定了這封救她的信是她的王兄,而不是沉曄。可是稍微推敲一下,就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相里賀雖然因為相里闕的死而回來王都,但他明知道息澤雖然名義上是阿蘭若的夫君,但一直沒有與阿蘭若合居,他又如何斷定息澤會救阿蘭若?可惜了沉曄一番苦心,可惜了沉曄與阿蘭若一段良緣。
息澤依然是波瀾不驚地說:“相里賀已經接了帥印,前往前線,和夜梟族對戰。”
阿蘭若看著息澤,一臉擔憂地說:“王兄他生性良善,想必此次與夜梟族一戰,絕非是偶然,定是君后的計策,意欲要借刀殺人,將王兄除掉。可是王兄,他從來不是御敵良將。此次一旦上戰場,定然不會活著回來。”
阿蘭若看事情倒是很通透,比起她的那個王兄相里賀要聰慧。
息澤看著阿蘭若,說道:“即便相里賀待你很好,但這是他的命數,你還能逆天改命不成?”
阿蘭若依然沒有改變初衷,又努力說服息澤:“你曉得我的性子,便該料到我定不會棄他于不顧,我前去戰場,替我王兄上陣。你放心,我惜命得很,自會權衡。我這一生,待我好的人實不算多,你和陌師父,也不會像我王兄這樣倒霉,無需我冒險相救。”
上一次小白在九曲籠受傷后,問蘇陌葉,阿蘭若是不是那種別人待她好,她就會千倍萬倍的償還與他的人。蘇陌葉的回答是肯定的。現在阿蘭若認為對她好的只有是息澤,蘇陌葉,相里賀,而千方百計想要救她的沉曄卻被忽略了。相里賀遠在觀塵宮,對阿蘭若再好也不可能如何幫助,但阿蘭若卻為了這個難得對她不薄的人,冒著生命危險,替他上戰場。
息澤似乎被阿蘭若說服了,便嘆道:“是啊,你的脾氣我很清楚,縱然勸你也是枉然。那我要問你一句,若是你此行回不來呢?”
阿蘭若看著頭頂茂密的枝葉,泰然地說:“如果不能活著回來,那我便是以王兄之名,戰死在戰場,這也總好過君后逼我自殺,要來得更有意義一些吧。”阿蘭若又轉身看著息澤,笑道:“屆時,還要勞煩你將王兄改名換姓,送往安全之地,讓他過尋常的日子吧。”
阿蘭若要替相里賀出征,勝負難斷,但即便不能戰勝,以阿蘭若的法力,自保不難。她卻以戰死比自己逃不出君后的逼自殺要有意義為由,交代了后事。還有一點,橘諾,嫦棣,小白稱呼傾畫,都是“母后”,畫面上的阿蘭若,卻稱傾畫為“君后”,這種稱呼,談不上恨,更絕不可能是愛。這個稱呼的變化,不就是表面阿蘭若對傾畫的絕望透頂了嗎?看妙華鏡上描述的時間段,距離阿蘭若的死亡時間越發靠近,難道阿蘭若最終不是史籍記載的自縊,而是戰死沙場?
阿蘭若對相里賀也算盡心盡力,臨走還要為他籌謀一個尋常平安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