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你醒了?”
“我……你是……”
“感覺怎么樣?”
“我怎么會在這?這是哪里?”映入男人眼簾的是一個只有灰白兩色的房間。
“叮叮……當(dāng)……”金屬碰撞聲。
“啊!!”男人感到手部一陣劇痛,隨即低頭看,“這是……這是怎么回事!”
“陳先生,您……”
“快放開我!!你是誰,為什么要把我銬起來!這是哪?”
“陳先生,您先不要激動……”
“快放開我!!”
“陳先生,您別激動,先聽我說。進(jìn)來之前李護(hù)士說您這兩天有點反常,讓我小心,但我看了您的檢測報告,一切正常,所以沒讓人陪同。因為如果太多人在場,可能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呃……交流。我知道對于您這樣的人來說,比較難以接受這一切,但事情到了這一步,沒必要再……弄這些……相信我,我和他們不一樣,如果我們能好好談?wù)劇?/p>
“檢測報告?什么檢測報告?”
“您的……心理及精神狀態(tài)檢測報告……”
“什么?我沒病!”
“對,您的精神狀態(tài)良好,身體也還算健康,除了酒精性脂肪肝和胃部有些毛病外——我還看了您的體檢報告。”
“你先告訴我這是哪!!這是醫(yī)院嗎?我沒病!快讓我走!!”
“陳先生,我剛才說過,如果我們能好好地……”
“你他媽的快告訴我這是哪!我的手機(jī)呢?把我手機(jī)給我!!”
“呃……陳先生……”
“你們拿了我的手機(jī)對不對?把我手機(jī)給我!!”
“據(jù)我了解,您的手機(jī)好像是被您丟在了下水道。”
“我把我的手機(jī)丟在了下水道?”
“是的。”
“胡說!我為什么要把我的手機(jī)丟掉?你胡說!”
“陳先生,請別激動……”
“你不是說我是正常人嗎?正常人為什么會把自己的手機(jī)丟到下水道去!”
“呃……因為……手機(jī)會暴露您的行蹤。”
“什么?!”
“您還故意將它摔爛了。”
“我把我的手機(jī)摔爛了?”
“您……不記得了嗎?”
“我……啊……”男人抱頭。
“陳先生?”
“啊……”
“我馬上讓護(hù)士進(jìn)來。”眼鏡男打開鐵門喊,“李護(hù)士!”
“怎么了?”
“快來看看。”
李護(hù)士帶著箱子進(jìn)入房間:“請放下手,仰靠。好的,來……”
“啊……”劇痛侵襲著男人的頭。
一番檢查后。
“李護(hù)士,怎么樣?今天的交談還能繼續(xù)進(jìn)行嗎?”
“他有腦功能性失調(diào)性頭痛,不是大毛病……”
“那太好了。你就行行好,不要報告給王主任。就剩今天最后一天了,而他這個案子又比較受關(guān)注,所以拜托你了……”
“我聽到叫喊,有什么事么?”嚴(yán)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王主任!?”
“主任。”
“小李,怎么了,他有什么狀況?”
“沒什么大問題,主任,就是普通的頭痛。”
“嗯,那就好。”
“不,他們剛才說我有什么腦功能失調(diào)!”
“陳先生,你需要休息,請?zhí)珊谩?/p>
“我不需要休息,快放開我!!”
“啊——”
“小心李護(hù)士!”
“你們快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把我手機(jī)給我,我要打電話!”
“李護(hù)士你怎么樣?”
“我沒事……”
王主任走到桌前,一把抓起陳凡的胸襟,另一手掏出腰間手槍:“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一槍崩了你!?”
“王主任,不要動怒、不要動怒……”
“他媽的……”王主任松了手,“你的采訪還要多久?”
“很快了很快了,已經(jīng)進(jìn)行得差不多了……”
“迅速結(jié)束。”
“好的王主任,一定、一定……”
“呯。”
王主任和李護(hù)士離開了房間。
“陳先生。陳先生?”
“嗯……嗯?”
“呃……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黃佳,是咱們市一獄宣傳部外宣組的成員,這次……”
“你說什么?市一獄?”
“是的。”
“什么市一獄?你給我說清楚。”
“三橋市第一監(jiān)獄。”
“我現(xiàn)在在三橋市第一監(jiān)獄?我為什么會在這?”
“陳先生,您當(dāng)真不記得了?”
“我……啊……不記得……”
“看來我誤會您了,我以為您是故意這樣的,是為了避開采訪。”
“你還沒說我為什么會被關(guān)在這。”
“您……呃……您是因為故意殺人罪入獄的。”
“故意殺人罪!?我殺人了?不可能,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過人!”
“陳先生,不要激動,請你……”
“我怎么會殺人?我真的沒有殺過人,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你幫我去把剛才那個王主任叫來,你們肯定是什么地方弄錯了!”
“陳先生……”
“幫個忙好不好?你應(yīng)該知道的,我是橫龍集團(tuán)的老總,等我出去了馬上給你買一輛寶馬740。”
“陳先生……”
“再加二環(huán)一套房怎么樣?如果你有房的話我直接給你現(xiàn)金也……”
“陳先生!”黃佳大喊了一聲,“陳先生,您……明天就是您那個……現(xiàn)在說這些……”
“什么,你說什么?明天怎么了、明天怎么了?”
“明天……就是您行刑的日子……”
“什么!?你說什么……”
“陳先生?”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陳先生,也許受頭痛影響,您是忘記了一些事,但現(xiàn)在您必須面對現(xiàn)實……”
“不,我沒有忘記!剛才那個護(hù)士說我有什么腦功能失調(diào),他們肯定是對我的頭做了什么手腳,他們讓我失憶了,然后讓我當(dāng)替死鬼!”
“陳先生,李護(hù)士說的是您的真實情況,腦功能性失調(diào)性頭痛是很普通的頭痛,一般由熬夜引起,多加休息便能好轉(zhuǎn)。”
“不、不會的……你騙我,你也在騙我……我沒有殺過人,我們橫龍集團(tuán)這么大一個企業(yè),我身為老總,怎么會去殺人呢?而且我平時還做慈善,都上過電視的,你去查得到的,你可以查得到的!”
“陳先生……”黃佳看了看手表,“王主任只給了我半個小時,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這么跟您說吧,不論您現(xiàn)在狀況如何,但事實是您殺人一事證據(jù)確鑿,而且您也已經(jīng)被判處死刑,明天便是行刑的日子。由于您的案件的特殊性,所以我們部長讓我前來采訪您,并寫一篇關(guān)于您的報道。”
“報道?會上電視對嗎?來,你把我的冤情寫上去,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我是無辜的。他們迫于輿論壓力一定會重新審理的……”
“陳先生,我不是記者,這篇報道不會上電視。而且我剛才也說了,事情已經(jīng)塵埃落定,您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勇敢地面對這一切。死刑犯的采訪我做過許多,實際上你們都會經(jīng)歷這樣一個過程:從起初的無法接受到焦慮不安,最后淡然面對。我相信陳先生您也是一樣,聽說前幾天您一切都還好,也許是您頭痛的原因,所以今天狀態(tài)不是很好。”
“不,不……我沒有殺過人,為什么要判我死刑!”
“陳先生……”
“那你跟我說,我殺了什么人,我為什么要殺人!”
“您……”
“你跟我說啊!!我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殺人!”
“這……好吧……”黃佳從包里拿出一些資料,“死者叫傅辰,曾是三蓋集團(tuán)董事長……”
“傅辰?什么傅辰,我根本都不認(rèn)識這個人!”
“陳先生……”
“我向你發(fā)誓,我絕不認(rèn)識這個人!”
“您在3月2號晚上7點約他至鄉(xiāng)源農(nóng)家樂吃飯,在他回程途中將他用車撞死,并拋尸在河道中。”
“什么……不,我都不認(rèn)識他,為什么要殺他!什么農(nóng)家樂,我也沒有聽說過!”
“陳先生,您真的不記得他?”
“我真的不記得,黃記者,我向你保證。而且你說我為什么要殺他?”
“你們橫龍集團(tuán)一直是我們?nèi)龢蚴薪鹑跇I(yè)的領(lǐng)頭羊。但3年前,三蓋集團(tuán)橫空出世,并迅速發(fā)展。到今年年初,三蓋集團(tuán)已經(jīng)占下了三橋市金融業(yè)的半壁江山。眼看橫龍每況日下,而三蓋蒸蒸日上,您便起了歹心。”
“可是我真的不認(rèn)識什么傅辰,更不記得什么三蓋集團(tuán)……啊……我的頭……”
“在法庭上您自己都認(rèn)罪了,而且我剛才說過,您的案件具備一定特殊性,所以對于您的審判也都通過電視、網(wǎng)絡(luò)直播了的。整個三橋市都見證了您的審判過程,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你剛才說特殊性,是什么特殊性?是不是有很多疑點、是不是缺少證據(jù)?”
“不,陳先生,您的案子沒有疑點,非常明了,取證、審判都十分順利。”
“不,你在騙我……那你說是什么特殊性?”
“大體上有兩點。一是因為你們兩家企業(yè)是我們?nèi)龢蚴械闹卮笃髽I(yè),您的案子涉及到許多方面。二是作為大企業(yè)總裁,您與傅辰都是三橋市的公眾人物,有較大影響力,尤其是傅辰傅總,他……”
“他怎么了?”
“呃……沒什么……對了,也因為這些原因,所以上頭才派我來對您……”
“你跟我說他怎么了?你是不是想瞞著我什么,你說漏嘴了對不對?”
“進(jìn)行采訪,主要目的是……”
“你說漏嘴了,你說啊,尤其傅辰怎么樣?他很有心機(jī)對不對,是他陷害的我對不對?”
“他是個好人!!”
“你……”
“你為什么要殺他!!”
“我沒……”
“本來今天來采訪你的不是我,而是我另外一位同事。我曾苦苦向領(lǐng)導(dǎo)請求讓我來采訪你,但領(lǐng)導(dǎo)沒有批準(zhǔn)。為了今天的采訪,我的那位同事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許多天,他甚至徹夜查閱資料。可今天來的卻是我,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他冒著受處分的危險把這次采訪的機(jī)會偷偷讓給了我!而你知道他為什么把機(jī)會讓給我嗎?”
“我……”
“呼……”黃佳吐了口氣,“兩年前,我還是個從農(nóng)村來的窮小子,為考公務(wù)員蜷縮在漏風(fēng)的出租屋里看書。我會看到晚上兩三點才睡覺,而六點就去工廠上班。一個月所有工資我全都給我媽治病,我謊稱工廠包吃,自己一天只吃五個饅頭。我給饅頭店老板搬蒸籠,他給我饅頭。他們一般在三點起床開始做早餐,而我看完書正好去幫忙。幾個月下來,我身體變得非常虛弱,最后在一次幫忙過程中昏倒了。而恰巧那天有個人停車在那買饅頭,他開車把我送到了醫(yī)院。這個人付了我的醫(yī)藥費,還把我媽的醫(yī)藥費也付了,他還給我安排了一份包食宿的工作。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饅頭店的老板把我的事情告訴了他。之后我考上了公務(wù)員,做了現(xiàn)在這份工作。現(xiàn)在我結(jié)了婚,我媽的病也好了。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是……”
“就是你殺的那個人,他讓我叫他傅大哥。多年前,傅大哥他也是個農(nóng)村來的窮小子,靠自己打拼才有了三蓋集團(tuán)。在自己事業(yè)有成后,他開始幫助別人。市造紙廠倒閉,近千工人下崗,但三蓋集團(tuán)一次性便招收了兩百人。那不僅僅是拯救了兩百人,而是拯救了兩百個家庭!這樣一個好人,你為什么要殺他!!”
“我……我沒有殺他!”
“算了,半個小時快到了,看來我也采訪不出什么了。最后給你一個機(jī)會,如果你有什么懺悔的話,就說吧。我會把它刊登出來,算是給傅大哥家人一個交待。而如果你還不真誠悔過,我將把你最丑陋的一面展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讓你遺臭萬年!”
“我……可我真的不記得啊……”
“看來你沒有懺悔的話要說,是嗎?”
“不,黃兄弟,我……”
“你說還是不說?”
“我……你要我怎么說?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好。”
“黃兄弟、黃兄弟你別走!”
“呯!”
“殺人……我怎么會殺人呢?傅辰……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還有三蓋集團(tuán)……我怎么就想不起來呢……”
“嘎吱——”門開了,進(jìn)來一位中年女警員。
“采訪結(jié)束了吧?”
“呃……”
“我看小黃走了才進(jìn)來的。”
“你是……”
“按獄里的規(guī)定,明早你可以自由點餐。”
“自由點餐?”
“是的,想吃什么就吃點什么。”
“是……斷頭飯?”
“你想吃什么?”
“我沒有殺人,我不吃!”
“點吧,我明早好準(zhǔn)備材料。”
“我真的沒有殺人!”
“這樣吧,我記得你是湖南人,給你來份辣椒炒肉怎么樣?”
“不,我沒有殺人,我不吃!!”
警員用筆在小本上寫著,然后轉(zhuǎn)身朝外走,嘴里嘀咕道:“怎么斷頭飯都沒想好,那電話怎么打……”
“電話?什么電話!”
“獄里這兩年的新政策,刑前會面改為了電話交談,總之你今晚可以打四個電話就是了,想想要打給誰吧。”
“呯。”
“電話,我可以打電話了?我得問問柳秘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被人陷害了,只要讓她聯(lián)絡(luò)一些律師什么的,一定可以把我救出去。政府的人我們也有,第二個電話我就打給李總監(jiān)。為了確保一切能順利進(jìn)行,我最好給肖經(jīng)理也打個電話,讓他把禮送到位。對了,看起來我被關(guān)了有一陣子了,也不知道公司怎么樣了,我還得打個電話給張副總……”
“你好?”一位帶著軍帽的男警員不知何時已站在了桌前。
“你好……”
“根據(jù)新規(guī)定,從現(xiàn)在開始到八點半,你可以撥打四個電話。”
“電話在哪?”
“來,這是給你的手機(jī)。根據(jù)新規(guī),為尊重犯人隱私,犯人的通話不會被監(jiān)聽。現(xiàn)在你可以開始撥打了。”
陳凡拿起手機(jī)便要打,卻發(fā)現(xiàn)通訊錄空空如也。
“這手機(jī)里沒有我的通訊錄,我不記得號碼。”
“抱歉,是我的工作失誤。你的通訊錄已被打印,這就給你去拿。”
“謝謝。”
見警員離開了,陳凡立即開始撥號。
“嘟——嘟——嘟——”
“喂,你好。”
“柳秘,是我。”
“陳……陳總!?”
“是的,是我。”
“陳總,您怎么……”
“柳秘你別說話,你仔細(xì)聽我說。有人陷害我,我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市第一監(jiān)獄,他們明天就要對我執(zhí)行死刑。你現(xiàn)在馬上打電話聯(lián)系市內(nèi)所有知名律師,讓他們來救我!”
“陳總……”
“他們只允許我打四個電話,我現(xiàn)在是偷偷給你打的,你馬上去辦,事成之后我一定會好好回報你。待會我再給你打一個,他們要來了,我掛了。”
“等等!”
“怎么了?”
“陳總,我不會聯(lián)系任何律師,你死了這條心吧。”
“什么!?”
“你和李子璇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替你感到可恥!”
“柳秘,我真的沒有殺人,我是被陷害的!”
“您在3月2號晚上7點約傅辰至鄉(xiāng)源農(nóng)家樂吃飯,在他回程途中將他用車撞死,并拋尸在河道中,證據(jù)確鑿。”
“柳秘,你相信我我真的……”
“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柳秘,我……”
“嘟嘟嘟……”
“咚咚咚……”腳步聲傳來。陳凡慌忙收起手機(jī)。
“你好,這是你的通訊錄。”
“等等,這……這好像是我去年的通訊錄……”
“哦,是破案取證時我們獲取的,具體是什么情況我就不了解了。”
“黃佳不是說我把手機(jī)毀掉了嗎?”
“你曾將通訊錄備份在某軟件的云端過。”
“哦……謝謝了。”陳凡說完又心想,“那軟件不是號稱絕對保密嗎……”
“我就在門外,有需要隨時喊我。”
“好的。”
“呯。”
“怎么這警官走路的姿勢有點眼熟……不管了,先打電話。”
“嘟——嘟——”
“你好,哪位?”
“張副總,是我。”
“陳總?”
“是的。張副總,公司情況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公司情況?什么公司情況……”
“我們橫龍集團(tuán)的情況啊!好了,先不說這些。你聽我說,我被人陷害了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市第一監(jiān)獄,他們明天就要對我執(zhí)行死刑。你現(xiàn)在馬上打電話聯(lián)系所有你知道的律師,想辦法來救我!”
“陳總,這……我真沒想到還能接到您的電話……”
“張副總,是牢里的規(guī)定,我可以打四個電話,你快點幫我去聯(lián)系律師!”
“這……都到這一步了,您就不要折騰了吧,況且……”
“張副總,我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如果您是被人陷害的,那您認(rèn)為那個人最可能是誰呢?”
“我覺得一定是那個什么三蓋集團(tuán)的傅辰。”
“他為了陷害您,而把自己的性命先搭上?”
“可是……”
“傅辰是個好的競爭對手,更是一個值得我們學(xué)習(xí)的榜樣。您常在大會上這樣跟我們講,可沒想到您那么虛偽!”
“不,我沒有殺他!”
“您在3月2號晚上7點約他至鄉(xiāng)源農(nóng)家樂吃飯,在他回程途中將他用車撞死,并拋尸在河道中。您不僅殺了他,還讓他飽含屈辱地死去!”
“什么?我根本沒有殺他,更沒有你所說的什么讓他屈辱死去。”
“前陣子有監(jiān)獄的人給我打過電話,詢問您的精神狀態(tài)。您這幾年酒喝得多,腦子也許是有些恍惚了,但這些事情您也忘得掉?”
“張副總,我真的不記得我殺過人,甚至連傅辰這個人我都不太記得。”
“好,那我今天就告訴您。3月2號上午9點,您以給他一個經(jīng)理職位為由約他去農(nóng)家樂吃飯。可您不僅不聘用他,反而在席間三番五次當(dāng)眾羞辱他。這還沒有完,因為農(nóng)家樂地理位置偏,傅辰便步行去公交站。而您竟開車將他在路邊撞死,而后拋尸在河道里。”
“不,怎么可能……我沒有做過這些事……”
“農(nóng)家樂地理位置偏僻,附近黑燈瞎火,正好方便您行兇,這一切您早有預(yù)謀!”
“不……不會的!你的說法有問題,你被他們買通了,你也參與了陷害我對不對?”
陳凡開始將通話錄音。
“我被買通?陳總,我看你的精神狀態(tài)的確是有點不好。”
“我問你,傅辰他身為集團(tuán)總裁,怎么會走路去公交站坐車?這就是你不小心說漏嘴的地方。”
“陳總,我說您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
“什么真啊假啊的,你給我說清楚!我跟你說,我用的是監(jiān)獄提供的手機(jī),已經(jīng)把你說的話都錄下來了,如果你說不清楚,那你就是被人買通了一起來陷害我!”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想到陳總您是死到臨頭也沒有一句好話。好,既然這樣,我就把您的那些丑勾當(dāng)再抖一遍。等明天閻王問起,您也好答話。您讓李子璇接近傅辰。之后李子璇利用身孕成功逼迫傅辰離了婚。而后您又讓她在三蓋的業(yè)務(wù)上做手腳,使得三蓋的827項目徹底失敗,蒙受了巨大損失。不僅如此,她還動了三蓋的財務(wù),使得三蓋資金鏈全面斷裂。苦苦堅持半個月后,三蓋宣布破產(chǎn)。傅辰個人所有資產(chǎn)全部用以支付員工賠償,但杯水車薪。于是他只好向您求助,所以便有了農(nóng)家樂的飯局。現(xiàn)在,您記起了嗎?”
“李子璇是誰?我聽這名字耳熟。”
“陳總,李子璇……”
“老張,跟誰打電話呢,這么久?”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傳來。
“哦,是……單位的老同事……”
“老同事?我剛才聽你喊陳總、陳總的——不會是那個陳凡吧!他怎么能跟你打電話,他越獄了!?”
“不……不是的……”
“老張,你把電話給我!”
“這……”
“你把電話給我!!喂,你是陳凡嗎?”
“我……是的……”
“你不是被判了死刑嗎?怎么還能打電話?你越獄了?我現(xiàn)在就去舉報你!”
“我沒有,我現(xiàn)在……在牢房里。牢房……允許我們打電話。”
“呵,現(xiàn)在政策可真好啊,居然還讓你這種人打電話,你這種人就該馬上被槍斃!我問你,你打電話給我老張做什么!”
“我……”
“你說!!”
“老婆子,你……”
“你別插嘴,你去廚房!喂,你倒是說啊!”
“是這樣的,我……有些事情不太記得了,所以問問張副總。”
“張副總?呵呵,張副總?陳大總裁,你覺得很開心是嗎?”
“我不太明白……”
“他現(xiàn)在是張組長!”
“張組長?”
“他被你開除后,因為年紀(jì)大了,只能在我們社區(qū)當(dāng)后勤組組長!”
“什么……我……我什么要開除他?”
“為什么?很簡單,就因為我家老張和傅總是同鄉(xiāng)。”
“這……”
“你這個畜生!”
“我……張夫人,您能不能把電話給……”
“別喊我名字,臟!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對我老張做的這些事情,我們都忍下了,但你怎么能害傅總!你讓他離婚、讓他破產(chǎn)也就算了,但怎么忍心讓他死!他還那么年輕,心地又那么好,他將來一定會有很大的成就、會幫助許多人的。你這個畜生啊!”
“我沒有殺他,真的沒有……”
“你竟然還不承認(rèn)。你在3月2號晚上7點約他至鄉(xiāng)源農(nóng)家樂吃飯,在他回程途中將他用車撞死,并拋尸在河道中。你的審判我們都看了,你認(rèn)了罪的!”
“我沒有殺人……”
“別再打電話來了,不然我罵死你!”
“嘟嘟嘟……”
“怎么會這樣……啊……為什么我全都不記得了……七點五十了,我得趕緊再打電話。李子璇、李子璇、李子璇……怎么會沒有李子璇的號碼?李子璇、李子璇……真的沒有她號碼!先不管這些了,我得先離開這里。對了,李總監(jiān)是我一手帶上來的,他一定會幫助我。”
“嘟——橫龍金融,您的明智之選。自3月起,購買橫龍寶……定制化彩鈴10元每月,詳情請咨詢1066……”
“你好,請問哪位?”
“是李總監(jiān)嗎?”
“是的,請問……”
“我是陳凡。”
“陳總?!”
“是的李總監(jiān),你聽我說,我被人陷害了,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市第一監(jiān)獄,他們明天就要對我執(zhí)行死刑。你現(xiàn)在馬上聯(lián)系政府那邊,最好還聯(lián)系一些律師和媒體……總之想辦法來救我!”
“陳總,您……”
“李總監(jiān),你常常說要報答我,現(xiàn)在就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陳總,您的事……我真的沒有辦法幫您。”
“不,你一定要幫我,你要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
“陳總,我真的幫不了你……就這樣吧,我在開會,您……多多保重……”
“我真的沒殺人,只要你幫我出去,我什么都滿足你!”
“陳總,您在3月2號晚上7點約傅辰至鄉(xiāng)源農(nóng)家樂吃飯,在他回程途中將他用車撞死,并拋尸在河道中。一切已經(jīng)真相大白了,都這時候了……我來電話了,先掛了。”
“別掛,等等!”
“陳總,事到如今,您就安心點吧。如果您還有一點良心,我建議您給傅辰的家人打個電話,他家人真的很傷心。”
“我問你,你知道李子璇的電話號碼嗎?”
“李子璇?我只是在飯桌上與她見過面,從未與她聯(lián)系過。”
“你幫我弄到她的號碼。”
“陳總,李子璇如今在逃,我真的……”
“不,李總監(jiān),我知道你的能耐,一個號碼難不倒你。我就問你答不答應(yīng)。”
“陳總……”
“你不答應(yīng)是吧?我把你的那些事情全部抖出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陳總,這樣吧,您稍等一下,我查到了給您發(fā)信息。”
“好,你動作快點。”
“嘟嘟嘟……”
“還有兩次電話機(jī)會。先打給李子璇,李總監(jiān)說她在逃,那她應(yīng)該和我是一條船的,她說的話應(yīng)該也最可信。我得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可能殺了人……我將所有通話錄音,如果李子璇說了什么,我就能當(dāng)作證據(jù)了……”
“滴噔——”
信息顯示:“1468253……看完請刪。”
“嘟——嘟——嘟——”陳凡撥打了信息里的號碼。
“怎么沒人接?”
“嘟——嘟——嘟——”
“你好。”
“是李子璇嗎?”
“李子璇?哦,她……”
“我找李子璇,有很緊急的事情,麻煩你幫忙喊一下她!”
“是……陳總?”
“對,是我!你是李子璇?”
“哦不是,我是柳君。”
“柳君!?你是……柳秘書?”
“是的。”
“這不是李子璇的號碼嗎?怎么……”
“她以前住我這,她常接不到你的電話,所以把號碼轉(zhuǎn)接到我號碼上了。”
“那她還有另外的號碼嗎?”
“我不知道。”
“我只有一次打電話的機(jī)會了,你能不能現(xiàn)在幫我找到她的電話號碼?算我求你了。”
“抱歉,我?guī)筒涣四悖膊幌霂湍恪!?/p>
“柳秘,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托陳總你的福,我被提審過。我倒希望有她的號碼,好把她也抓去坐牢。”
“你幫幫我好不好,我以前對你難道還不好嗎?你要什么我給你買什么。如果你不救我,我明天就會死的……”
“你對我好?哼……你跟李子璇睡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過我?而且自從我無意知道你的陰謀后,你便直接將我開除了,還威脅我和我家人。你派人監(jiān)視我、跟蹤我,害我睡不著吃不好,得了神經(jīng)衰弱癥。老天有眼,你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世上!”
“什么……柳秘,我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如果我真的殺了人,我愿意償命,可是我認(rèn)為是有人在陷害我!因為我知道我自己不會殺人。”
“誰會陷害你?你在3月2號晚上7點約傅辰至鄉(xiāng)源農(nóng)家樂吃飯,在他回程途中將他用車撞死,并拋尸在河道中。這些都是事實。不要再打電話來了,我不會接了。”
“柳……”
“嘟嘟嘟……”
陳凡慢慢放下手機(jī)。
“難道我真的殺了人……我真的殺了人嗎?”陳凡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我真的殺人了?而且還殺了一個好人,一個不該死的人……”
“不對,我的衣服……他們說我被關(guān)進(jìn)來好多天了,那我怎么沒穿囚服?他們是一伙的、一定是的……他們聯(lián)合起來陷害我,他們想讓我自己說殺了人。我一定不能說,不能承認(rèn)……但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滴噔——”
“啊!!”陳凡嚇了一驚。
信息顯示:“她的最新號碼1485411……看完務(wù)必刪除。”
“李子璇的號碼!八點二十了,還有最后一次機(jī)會,我得抓緊時間。”
陳凡開始撥號。
“不對……我想起來了,那個警官好像就是開始那個黃佳!他把帽子故意戴得很低,但他嘴巴和黃佳很像,還有走路的姿勢……剛剛我打給李子璇卻被柳秘接到,一定是他給我的這個手機(jī)有問題!柳秘應(yīng)該被買通了,所以編造了那些理由……我該怎么辦?”陳凡急得心呯呯直跳,“對了,重啟一下試試看,也許能清除一些設(shè)置。嗯?怎么沒反應(yīng)?還是沒反應(yīng)……看來按鍵被做了手腳。對了,把電池拆了。呃……這個蓋子怎么這么緊……好像是被膠水粘住了……啊……”
陳凡沒能打開手機(jī)后蓋。
“呼……呼……八點二十四了……我該怎么辦……等等,這個手機(jī)是諾基亞的!我可以用命令重置下手機(jī),應(yīng)該能破除他們的設(shè)置。*#7370……不行,如果我進(jìn)行軟格機(jī)他們一定會發(fā)現(xiàn)。只能試試恢復(fù)出廠設(shè)置了,*#7380#。”
“嗡——”
“完成了。把時間調(diào)整好,別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好了,我再打打看。”
“咚,嗡嗡——”
“嗯?怎么搞的?”
“咚,嗡嗡——”
“怎么打不了了?”
“嘎吱——”門開了。
“快八點半了,差不多了吧?”
“我……”
“對了,我看你的通訊錄上好像沒有你妻子的號碼,你有給她打嗎?”
“我妻子……”
陳凡心想:“他為什么忽然提起我妻子?他讓我打給我妻子一定是有預(yù)謀的……他把帽子壓這么低,我得想辦法看到他的臉……這燈怎么了!!”
“嗯?”警員抬頭看。
“怎么會……怎么不是黃佳……難道是我搞錯了?是不是他們察覺我發(fā)現(xiàn)什么了,所以換了一個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沒時間想了,總之我得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燈怎么了?”
“哦……沒事,我剛看花眼了……”
“時間不多了。你的妻子她很關(guān)心你的,還有你的那些同學(xué)、朋友。當(dāng)然,你不可能都打一遍……”
“朋友?我還有朋友?”
“就算再怎么樣,每個人也都還有朋友吧?”
“警官小兄弟,我……”
“怎么了?”
“我能不能再打一個電話……”
“可以啊,還有幾分鐘。你打吧。”
“不,小兄弟,我……我已經(jīng)沒有次數(shù)了。”
“你不是只打了三個嗎?”
“他怎么知道我剛才打了三個?果然……”陳凡想著,然后說:“不,我已經(jīng)打了四個。你看,我已經(jīng)打不出去了……”
“這……規(guī)定只能打四個,我……”
“求求你,求求你幫幫我,這最后一個電話真的很重要!”
“這個手機(jī)是這樣設(shè)定的,我也沒辦法啊……”
“你有手機(jī)嗎?借我用一下可以嗎?”
“抱歉,這是違反規(guī)定的。”
“那……犯人打電話應(yīng)該都是用這個手機(jī)吧?那它一定可以重置次數(shù),你平時是怎么做的呢,能不能幫幫我,我就打最后一個。”
“的確是可以重置,但是重置密碼只有王主任知道。”
“王主任……不,不能找他。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這個密碼只有他知道,如果不找他就沒有其他辦法。”
“可是……”
“這樣吧,你說想打給誰,我?guī)湍阆蛲踔魅握f一下。他脾氣是有點急,但人很好的。”
“我……我想打給……打給我妻子!我剛才打給了我的爸媽,還有一些……朋友……但是忘記打給她了。她那么關(guān)心我,我……我想跟她說幾句。”
“好的,你稍等。”
“呯。”
“我一定不能打給我老婆,他們肯定設(shè)計好了……李子璇啊李子璇,只有你能救我了……”
“嘎吱——”
“怎么樣?我可以再打一次嗎?”
“王主任同意了。來,給你。”
“謝謝、謝謝!!”
“由于是額外次數(shù),所以我要在一旁監(jiān)督。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刻意偷聽你的談話。”
“好的,謝謝……”
“嘟——”
“喂?”
“啊……老婆,是我!”
“老公!?”
“對,是我!”
“老公,真的是你嗎!老公,你是怎么可以打電話的?難道他們……”
“佳佳啊,我的老婆佳佳,我跟你說的話你一定要聽清楚。佳佳,你要仔細(xì)聽,知道了嗎?”
“嗯,我知道。老公,我跟你說……”
“佳佳你先不要說,你聽我說,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好的,老公……”
陳凡見警員在角落看手機(jī),壓低了聲音:“我問你,他們說你受了我的指使,害死了那個三蓋集團(tuán)的傅辰是嗎?”
“老公,不是的,我怎么會……”
“你沒有!?你沒有受我指使?”
“是的,老公,你是不是……”
“等等,你先不要說話,你仔細(xì)跟我說一遍,你沒有受我指使去害三蓋集團(tuán)的傅辰?”
“老公,我……”
“不不不,你直接這樣說:我李子璇沒有受陳凡指使去害三蓋集團(tuán)總裁傅辰。”
“老公……”
“說呀、你快說呀!我在錄音!”
“老公,我是佳佳啊,我不是李子璇。”
“不,李子璇,剛才我那樣說的意思是讓你……”
“老公,我不是李子璇,我是佳佳!”
“什么……你……”
“老公,你聽我說,你……”
“你真的是佳佳?我的老婆,李佳?”
“是的,我是你老……”
“你給我閉嘴!!”
“老公,你……”
“閉嘴——我不要聽你說!!”
“老公,我是佳佳啊……嗚嗚……為什么你還想著李子璇……嗚嗚嗚……”
“你這個臭女人,還裝模作樣在這里哭!為了一點錢竟然陷害你的丈夫,你不得好死!!”
“老公我沒有……”
“這是我最后一個電話了,我明天就要死了!!你開心了吧?你這個謀殺親夫的惡婦!”
“不,老公,你誤會我了,他們找到了我,威脅我,但被我逃走了……”
“什……什么?”
“老公,我已經(jīng)很多天沒回家了。”
“你……”
“老公,你聽我說,陷害你的人勢力非常大,收買了很多人。你們公司所有人全被買通了,他們錄的口供全都是假的。為了你,我跑了許多地方,但今天我終于找到了李子璇的住處。我趁她開門時把她打昏了,剛剛我正在她屋子里搜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陷害你的證據(jù),聽到她手機(jī)響便接了。”
“什么……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是的,老公,他們說的話全都是假的,甚至還是一模一樣的。”
“對,我想起來了,難怪他們所有人都重復(fù)著那一句話,說我3月2號晚上7點開車撞死傅辰并拋尸河道。我還覺得奇怪,為什么他們把時間記得那么清楚。那個張副總甚至還知道我早上9點約了傅辰吃飯……”
“是的,他們都被買通了。傅辰不是你殺的,是有人陷害你。”
“原來是這樣。我錄了音的,佳佳,待會我就把這些證據(jù)給監(jiān)獄的人。這里的人好像也有被收買的,但我看那個王主任好像是個好人。還有,你現(xiàn)在幫我聯(lián)系一些律師,馬上來救我。”
“好的老公。”
“那個陳浩你還記得嗎?他有私人辦公室,你上網(wǎng)搜一下就能查到他的聯(lián)系方式。他會幫我的。”
“嗯,那我馬上聯(lián)系他。”
“我只能打這最后一個電話了,如果你聯(lián)系好了立即給我……”
“啊——”
“佳佳你怎么了!”
“啊……”
“佳佳!!”
“你這個臭女人,竟敢打我!是你看不住自己的男人,你跑來打我?我今天就把你這個賤人打死算了……”
“啊!!啊——”
“佳佳、佳佳!!”
“嘟嘟嘟……”
“小兄弟、小兄弟!”
“打完了?”
“小兄弟我跟你說我妻子現(xiàn)在很危險李子璇正在傷害她!請你們快派人過去救她而且我也是被人陷害的,我有證據(jù)!”
“李子璇已經(jīng)逃往國外了……”
“不,她還在國內(nèi)!她剛剛說話都被我錄下來了的!還有我妻子說我是被人陷害的,也錄下來了。我們公司所有人都被買通了,他們作的都是偽證!”
“這個……”
“我有錄音的,你看。”
陳凡用顫抖的手指按著手機(jī),可他看到屏幕上方有一條提示:
“存儲空間已滿,結(jié)束錄制。20:26。”
“什么……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請你們?nèi)ゾ染任依掀藕貌缓茫 ?/p>
“可我們連她在哪都不知道。”
“你們不是可以追蹤手機(jī)位置嗎?你們追蹤這個號碼,這就是李子璇的號碼!”
“抱歉,我……李子璇已經(jīng)出國了,您……”
“不,她沒有,我也是被陷害的!你聽我先前的錄音,我剛才跟我們公司的秘書、副總和總監(jiān)都打了電話,你聽,他們每個人都說的一樣的話!他們都說什么3月2號晚上7點,他們?yōu)槭裁窗褧r間記得那么清楚?而且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一樣!是我老婆提示我這些的。李子璇現(xiàn)在正在傷害她!”
“這……興許他們是看了您的審判直播,記得了某一句話而已……”
“不,他們就是在串供!你聽、你聽……”
“已經(jīng)八點四十了,我想我們得結(jié)束了。請把手機(jī)給我。”
“不……我不給!”
“請把手機(jī)給我。”
“不,我是被陷害的,你想毀掉這些證據(jù)!”
“怎么又在吵鬧?”
“王主任,犯人不肯交還手機(jī)。”
“他媽的……你給我老實點!拿來!”
“不!不要!!啊——”
“拿走。”
“不要!把手機(jī)給我、把手機(jī)給我!!”
“把小李喊來,給他打鎮(zhèn)定劑。”
“是。”
“把手機(jī)給我、把手機(jī)給我,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按住他。”
“啊——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加大劑量。”
“把手機(jī)……給我……把手機(jī)給我……”
“好了,我們走。”
“把手機(jī)給我……給我……把手機(jī)給我……”
“主任……”
“怎么了小李?”
“要不就再讓他打個電話吧……”
“你們做護(hù)士的都這么有愛心的?他是個殺人犯,殺的還是一個好人!”
“可是……”
“把手機(jī)給我……把手機(jī)給我……”
“你覺得你是被冤枉、被陷害的是嗎?”王主任走到了陳凡身邊。
“把手機(jī)給我……”
“你覺得你不該死是嗎?”
“把手機(jī)給我……”
“這是傅辰家人和朋友的采訪錄音。”王主任拿出自己的手機(jī)放在了桌上。
“我的辰兒他是個乖孩子,從小就懂事,常幫我做家務(wù)。我們住在農(nóng)村,他去城里闖蕩,我不放心,囑咐他說城里亂,空氣不好,吃的東西也不衛(wèi)生,要多注意。沒想到,他果然染上了一些壞習(xí)慣,抽煙、喝酒,還和一些女人在一起。我和他爸也有責(zé)任……離婚的事,我和他爸是反對的,那個什么李子璇,怎么比得上我的乖媳婦呢,但我們也沒有過多責(zé)怪他……公司出事后,我們很擔(dān)心他。他到處借錢,卻從不跟我們說起,他太要強(qiáng)了。我和他爸把錢偷偷給別人,然后讓別人借給他……我跟他說,你還年輕得很呢,怕什么……他爸讀過書,也教育他說少年不窮,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在我心中,我哥一直是個大英雄,沒有什么可以難倒他。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去爬山,半路下起了大雨,路變得十分泥濘,我們摔了好多跤,可他還是堅持帶我爬上了山頂。雨后天晴,天上出現(xiàn)了彩虹,那天的彩虹是這世上最美麗的彩虹。再大的困難我哥都能夠克服,他一直是我學(xué)習(xí)的榜樣。他做了很多好事,幫過很多人,但怎么會……我真的好想再見到他,真的好想……”
“傅辰是我最好的朋友,有他那樣一個朋友一直是我的驕傲。他為人正直,做事勤勤懇懇。不過聽說他離婚了,我覺得有些可惜,因為他妻子是個非常好的女人。我聽說她到處在幫傅辰,借錢、拜訪三蓋的那些員工、安撫他的家人、還給他找工作……她真的做了很多……他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所以才會讓那個李子璇得手。是一時被蒙蔽了吧,做了一些錯誤的決定。我們幾個同學(xué)聚會時討論過他的事情,我們都認(rèn)為他會重新找到方向。可惜啊,沒想到就發(fā)生了那種事……”
“他是個很體貼的人。雖然已經(jīng)有一年多不見了,但我仍舊很關(guān)心他。三蓋出事后,他到處借錢,我得知后晚上都睡不著。我把他給我的房子賣了,把錢給了他爸媽。我還看了許多金融書,希望能幫助他。我去拜訪三蓋的員工,希望他們能遲些催要賠償……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太信任別人,其次便是逞強(qiáng)、一意孤行,總是自己默默承擔(dān)一切。李子璇走后,他爸媽曾出面讓我們復(fù)婚,可他似乎覺得對不起我,所以拒絕了。其實我很愿意與他復(fù)婚,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就算不在三橋,我們回老家當(dāng)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都好……可惜一切都……”
“聽到了嗎?”
“不,我不信……這些都是假的……”
“他原本有一個多美好的家庭,可現(xiàn)在卻因為他的死不復(fù)存在了!多少人為他傷心為他難過,你傷害的不只是傅辰一個人,而是他整個家庭、還有所有關(guān)心他的人!!”
“他也許是個好人……可兇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剛才跟我老婆打電話了,她說是有人陷害我,我錄了音的,可惜錄滿了……”
“好了,不要說了,今晚就這樣吧。我們走。”
“滴滴滴滴……”
“是我的電話,是我老婆給我回電話了!”
“主任?”
“王主任,求求您,把手機(jī)給我,讓我接這個電話好不好?求求您了……”
“不行。”
“呃,李護(hù)士!”
“喂,你好。”李護(hù)士拿起了電話。
“小李,你……”
“你好,這……不是陳凡的電話嗎?呼……呼……”
“他在這,可以聽到,有什么事您請說。”李護(hù)士開了免提,把手機(jī)放到了桌上。
“喂,佳佳,是我……”
“老公……你能聽到嗎?”
“能,我能聽到……”
“小李,生活中你可以任性,但這是工作!你怎么……”
“主任,我愿意受罰。”
“佳佳,你怎么樣?”
“老公,我沒事,只是被打了幾巴掌……她已經(jīng)被我打昏過去了……”
“真的嗎?那就好……”
“我已經(jīng)給陳浩打了電話。”
“他怎么說?——他有沒有被買通?”
“他說你是他的朋友,無論你是什么情況他都會幫你。他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其他律師和他的一些朋友了,而且一會后他就來找我。”
“謝謝……謝……謝……”
“老公,你……怎么哭啦?”
“沒事、我沒事……對了,你說我是被人陷害的,你再好好說一遍,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你被抓走后便有人找到了我,威脅我。”
“那個人是誰,你還能找到他嗎?”
“我當(dāng)時沒敢看他。”
“那你還有其他證據(jù)嗎?能夠證明我是被陷害的。”
“我想這個李子璇就足夠了。”
“對,你好好看著她,一定要小心。”
“好的,我馬上把她綁起來。”
“你和小李先出去。”
“是。”
“呯。”
“佳佳,你……”
“喂,你好。”王主任插話了。
“你……你好,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市一獄的王主任,您丈夫由我負(fù)責(zé)管理。剛才你們的通話我已經(jīng)聽到了,由于事態(tài)緊急,請告知我你的具體位置,我現(xiàn)在馬上帶人過去找你。”
“對,佳佳,他是這里的主任,你快把你的位置告訴他。”
“好的,我現(xiàn)在在銀河路43號。”
“一個小時內(nèi)我們會趕到,請您保持手機(jī)暢通。”
“嘟嘟嘟……”
“王主任,謝謝您……”
“呯!!”
一個小時過去……
“怎么還沒有回來?難道李子璇跑了?”
兩個小時過去……
“怎么還沒回來……”
“滴滴滴滴……”手機(jī)響了。
“啊……”陳凡怎么也夠不到桌上的手機(jī)。
“滴滴滴滴……”
“啊——”陳凡伸長脖子,吐出舌頭,還是碰不到手機(jī)。
手機(jī)安靜了。
“可惡!!啊——”陳凡胡亂掙扎,手被手銬擦出了血,“啊——”
“呼……呼……”
“滴滴滴滴……”手機(jī)又響了。
“啊……”
“滴滴滴滴……”手機(jī)的震動使得手機(jī)朝陳凡移動了一些。
“啊……啊!!”
“喂,陳凡嗎……”
“呼呼……是的,我是……”
“我是陳浩。”
“陳浩?你現(xiàn)在在哪?你見到佳佳了嗎?王主任帶人過去沒?你們抓到那個人了嗎?”
“王主任來了,他……咳咳……”
“情況怎么樣?你現(xiàn)在在哪?”
“咳咳……我在車上……”
“你在開車?那先讓佳佳接電話。”
“嫂子她……咳咳……”
“佳佳她怎么了?”
“她接不了電話,她中了槍……咳咳……昏迷了……”
“什么!?”
“王主任他……他也被收買了……”
“什么……你怎么樣!”
“我沒事……我只是腿和腰中了槍……咳咳……”
“佳佳呢?她怎么樣!”
“她……她……啊!!”
“陳浩、陳浩?”
“轟……轟轟……”車輛墜落聲。
“陳浩!陳浩!!”
“啊——”
“陳浩!!!”
“嘟嘟嘟……”
“來人啊、來人啊!!”
“來人啊——”
“來人啊!!”
“啊——”
“李護(hù)士,快來!”
“怎么了?”
“不知道,他在這大喊大叫。”
“嘎吱——”
“你們王主任被收買了,他在殺人滅口!!”
“什么……”
“李護(hù)士,快,給他打鎮(zhèn)定劑。”
“你們王主任被收買了,他……唔唔唔……”
“快,李護(hù)士!”
“唔唔唔……”
“好了嗎李護(hù)士?”
“好了。”
“你們這群王八蛋……你們……你們快放了我……”
“我們出去吧。李護(hù)士?發(fā)什么呆呢,走吧。”
“哦……”
“呯!”
“我是被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放了我……放了我……”
“佳佳……佳佳……”
次日。
“嘎吱——”
“吃飯了,你點的辣椒炒肉。”
“呃……”陳凡醒來。
“吃吧,趁熱。”
“大姐,我是被陷害的,你們王主任……”
“我怎么了?”王主任出現(xiàn)在門口。
“你這個畜生!你殺了我老婆!你不得好死!!”
“出去吧,這里有我。”
“是。”
“不要走,你不要走!”
“呯。”
“省點力氣吧,都要死的人了,何必呢?”
“你這個衣冠禽獸,你不配穿這身衣服!如果我今天死了,我一定化作厲鬼讓你永世不得安寧!”
“衣冠禽獸?我不覺得這是個罵名,甚至認(rèn)為是一種褒獎。想想,若沒有這身體面的衣冠,這個禽獸怎么當(dāng)?shù)煤媚兀慷莴F知道尋找衣冠,說明禽獸聰明不是嗎?這樣看來,我認(rèn)為你是在夸我。”
“無恥!!你跟他們合伙害我就算了,為什么要害我的老婆,還有我的好朋友!”
“一切都是你的錯,你難道還不明白?如果不是你搞這些幺蛾子,你妻子不會死,你的那個朋友也會沒事。是你害死了你妻子!”
“你……你……”
“好了,吃吧,快到點了。一切也該結(jié)束了。”
“不……我不吃……我不吃……嗚嗚嗚……”
“哭?一個大男人在這哭?”
“我怕……我不想死……”
“沒什么好怕的,現(xiàn)在都是注射,不比以前,打得血到處都是。九幾年打心臟,經(jīng)常還打不死,要補(bǔ)好幾槍。”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嗚嗚嗚……”
“好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命。你相信命么?”
“不,我不信!我只信我自己!”
“信自己?信自己能怎么樣?能讓你活下去嗎?”
“能!!”
“哈哈哈……真是可笑。好了,吃你的飯吧。”
“你別走!你別走!!”
“呯!”
“啊——你們這些畜生!!”
“小李,進(jìn)去給他打一針。”
“好的主任。”
“嘎吱——”
“別給我打,別給我打!”
“陳先生,請你配合我,不要掙扎。”
“李護(hù)士,我知道你是個好護(hù)士,請你相信我,我是被陷害的。你們王主任被人收買了,還有你們其他的一些同事也許都被收買了!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你們王主任讓你們出去,就是為了……去殺我妻子……滅、滅口……”
“陳先生,你好好休息吧。”
“我不……我……不……”
耀眼白光。
“啊……這是哪?你們要推我去哪?”
“快,鎮(zhèn)定劑的藥效快消失了。”
“停下,你們推我去哪……我的手好冰,怎么動不了……”
“嘎吱——呯!”
“開始執(zhí)行!”
“唔……我是被陷害的……佳佳……好、好涼……”
白光漸弱,一絲絲被黑暗吞沒,最后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片無盡的黑暗……
無盡的黑暗之中,忽然現(xiàn)出一絲亮光。
“啊……”陳凡伸手遮擋這刺眼的光,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你……我這是……這是怎么回事,我剛剛不是被……”
“看來你……來,請面朝我。”
“你是……”
“請放松,吸氣、吐氣……”
“呼……”
“看著我的手。如果覺得累,你可以閉上眼睛。很好……現(xiàn)在請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陳凡……”
“不,請告訴你的真實名字。”
“真實名字……”
“對,你一直使用的那個名字。”
“傅辰。”
“很好。你曾是三蓋集團(tuán)總裁,對嗎?”
“是的。”
“因為醉酒你與下屬李子璇發(fā)生一夜情,致其懷孕,之后在李子璇的逼迫下,你與妻子李佳離了婚,是嗎?”
“是的。”
“李子璇野心勃勃,她利用與你的關(guān)系不斷暗中作梗,致使三蓋集團(tuán)的827項目失敗。而趁著你忙于處理827項目事宜,她卷走三蓋集團(tuán)所有資金,逃離出國,使得三蓋破產(chǎn)。你陷入極度焦慮之中,患上了嚴(yán)重的抑郁癥。抑郁癥折磨得你痛苦不堪,1月4號,你在市南郊臥軌輕生,是嗎”
“是。”
“但你被鐵道工人救起。之后你多次輕生,包括割腕、吃安眠藥等,都被你前妻李佳救下。李佳辭去作家協(xié)會職位一心一意照顧你,使你病情有所好轉(zhuǎn)。之后她又將你安排在她母親經(jīng)營的鄉(xiāng)源農(nóng)家樂工作。此期間你二人關(guān)系良好,有復(fù)婚跡象。但在3月2號晚上7點左右,你因打翻菜盤被客人訓(xùn)斥。之后你謊稱去上廁所,一個人在路邊游蕩。請問你當(dāng)時內(nèi)心想法是怎樣的?”
“我這么沒用,連個菜盤都端不好。我經(jīng)不住誘惑,拋棄了最愛我的人……我對不起我父母的期盼,我讓公司倒閉了,連累了那么多人,我不配活在這世上……”
“這件事使得你再度開始懷疑自己,否定自己,讓你的抑郁癥再次爆發(fā)。所以當(dāng)見到一輛行駛過來的轎車時,你又起了輕生的念頭,于是你便撞車自殺。但司機(jī)剎車轉(zhuǎn)向及時,你只是受了輕傷。你看到旁邊有一座橋,便從橋上跳下,掉入了河里。這些你還記得嗎?”
“記得。”
“得知你跳入河中,聞訊趕來的李佳傷心欲絕,當(dāng)即從橋上跳下去救你,可她卻忘了自己不會游泳。好在河中水草密集,加上及時搶救,你們都平安無事。但此事過后,你便很少開口說話,對所有人都不理會。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內(nèi)心想法嗎?”
“我……啊……”傅辰抱頭。
“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內(nèi)心想法嗎?”
“啊……”
“請告訴我你的內(nèi)心想法。”
“我……啊——我愛她,我對不起她……我不忍心再讓她為我受傷,我決定讓她死心……”
“好,請放松,做三個深呼吸。”
“呼……呼……呼……”
“現(xiàn)在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我這是……我這是在哪?”
“我的診所。”
“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你一定有更重要的疑問,請你仔細(xì)想想。”
“我……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見我在牢房里……我被人陷害……”
“是的。”
“但他們說我殺了傅辰,那不就是我嗎?”
“對。”
“我殺我自己?”
“想起什么了嗎?”
“我……對,我想起來了,我患了抑郁癥,曾多次自殺,被帶來接受治療……你是李醫(yī)生……”
“對,很好。看來這個從他人角度來認(rèn)識自己的方法還真不錯。那我讓他們都進(jìn)來。”
“嘎吱——”
“你們……”
“哥哥!”
“妹妹?”
“辰兒、我的辰兒啊……”
“爸、媽!你們的頭發(fā)……對不起……讓你們擔(dān)心了!”
“哎呀,我的辰兒,你這是做什么!男兒膝下有黃金,快起來……都過去了、一切都好了……”
“哥,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呼……感覺很輕松。”
“那你現(xiàn)在還……”
“不會了。我現(xiàn)在知道了,我不能死,我死了怎么對得起這些關(guān)心我、對我滿懷期待的人呢?公司倒閉又如何、欠債又怎樣?這些挫折打不倒我!”
“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
“辰哥,感覺怎么樣?”
“你們也來了!?”
“你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們,不管是什么情況我們都會幫你的,怎么會不來?”
“好熟悉的話……”
“都是我們配的啦!你看。”在門口的青年開關(guān)著門。
“嘎吱——呯!”
“還有這個。”少女拿起了手機(jī)。
“滴滴滴滴……嘟——嘟——嘟……滴噔……嗡嗡——”
“原來是這樣……真的謝謝你們,謝謝!還有您,李醫(yī)生,最要感謝是您!”
“不,不是我。”
“不是您?”
這時,眾人都朝門口望去。傅辰也望了過去。
被盛夏陽光鋪滿的門口,正靜靜站著一位女子,那臃腫的眼中有淚光閃爍,明亮一如門外灼眼日光。
“佳佳……”男人哽咽了。
“是她用了一整夜的時間,在事實的基礎(chǔ)上精心虛構(gòu)了橫龍集團(tuán)那些情節(jié),配合我的情景催眠法,讓你在絕望中看到希望,激起你活下去的欲望。也是她陪伴了你無數(shù)個日夜,照顧你飲食起居,分擔(dān)你那令人窒息的抑郁。是她變賣作品和家產(chǎn)省吃儉用尋訪全國名醫(yī),只為治好你的抑郁癥。也是她,為你不顧生死,從橋上縱身跳下……你最要感謝的人不是我。”
“佳佳……”
“老公……”
“對不起,佳佳,對不起……”
“老公,沒關(guān)系……”
“謝謝你,謝謝你對我的寬容、對我的不離不棄……”
“老公,這些不是我們在婚禮那天都說好了的嗎?無論前路如何,無論對方貧富苦樂,我們都要不離不棄。”
“可我卻背棄了那些誓言……”
“沒關(guān)系的老公,一切都過去了。”
“謝謝……謝謝你的寬容,讓我重獲新生……我發(fā)誓,以后無論生老病死,就算是世界末日,我傅辰對你永不離棄!”
“老公……”
二人緊緊相擁,泣不成聲。屋內(nèi)眾人眼中也都冒出了淚花。
“老公,其實那晚開車的就是李醫(yī)生,也是他從河里救起了我們。他是一位催眠師,得知你的情況后便提議讓你接受他獨創(chuàng)的情景催眠治療。現(xiàn)在你的抑郁癥好了,我們應(yīng)該好好感謝他。”
“不必不必。傅先生的事跡我有所聽聞,能為他治病是我的榮幸。對了傅先生,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
“我感覺充滿了力量!”
“好。剛才你對我這個‘王主任’說的那些話,可還記得?”
“哈哈,記得。信自己!”
“對,信自己!”
“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這世界充滿了陰暗與懦弱,但活著,便有光明、便是勇者!”
“好一句活著便是勇者。來,大家都辛苦了,就以水代酒,慶祝勇者歸來!”
“敬天下所有勇者!”
“敬所有愛我們、對我們不離不棄、給我們光明與希望的人!”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