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琊榜同人/藺蘇】夢橫塘
作者:凝琰
凝琰,【貓鼠工作室】常駐寫手,一名爬墻卻又長情的作者?!緣魴M塘】系她在瑯琊榜的第一部作品,現已在lof,晉江,微博等多地連載,歡迎同好關注。
第二十一章、又得浮生一日涼
初夏的午后是溫暖的,盛夏未到,燥熱便還未開始,甚至不見一只鳴叫的夏蟬。微風細細的拂過楊柳青絲,有纖細的草葉流動著,似是一道不明顯的波痕。
論風雅藺晨是行家里手,論瀟灑他也是不遑多讓。香館出來就上了一條小船,往船艙里一躲,還真坐沒坐相起來。
好不容易放松下來,梅長蘇自然也不客氣,在他旁邊躺下來,身下的墊子溫暖而柔軟,便覺得身體內的寒氣一絲絲往外滲。眼皮沉下來,可神智卻還清醒著。忽然聽一聲悶雷,不多時,點點滴滴的毛毛雨便仿佛輕煙從天穹鋪撒下來。
藺晨拉著梅長蘇的胳膊打著拍子,“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梅長蘇噗嗤一聲笑出來,一下打在他手上,“可別唱了,真是難聽的緊?!?/p>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藺大閣主唯一的毛病就是五音不全,可偏偏就喜歡沒事兒哼幾句,瑯琊山上固然沒多少人注意,也沒人有那個閑情逸致去聽他亂唱;江左盟的人基本上跟他都不熟,想聽也聽不著。唯有梅長蘇和老閣主,時不時地接受一下荼毒,不過他也就是唱幾句拉倒,不會太折磨耳朵。
藺晨哈哈大笑,支起胳膊撐起身子看著他,“唉,我說長蘇,你江左盟那個季珩,前幾天我接到信,說是已經送往琉璃塔修煉,再過半年,我準備讓他挑戰十大高手?!?/p>
“正合我意,”梅長蘇笑道,“你懂我,我就不多說了——說到這高手榜,今年的高手榜,你好像開工了好幾遍?!?/p>
藺晨一揮手,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想?今年高手榜不好排,而且有兩個人為了爭奪前五名不斷約戰,總是互有勝負,這都不是事兒,更可氣的是,我這邊剛排好,那邊告訴我,原來的第七名出門的時候因為行俠仗義太嚇人,被一個孩子拿著畫不成射死了?!?/p>
梅長蘇笑得直咳嗽,“難怪……不過這死的是夠冤,堂堂高手死在孩子手里。”
“死在畫不成箭下,他也不冤,以后你就知道了,”藺晨拍拍他的肩膀,繼續道,“然后就是侯家二公子——唉,說到這個,長蘇你聽說過彭城三杰沒有?”
彭城,古徐州,上古九州之一。然而彭城是五省交通之地,乃著名的通邑大都。梅長蘇想了一會兒,“是不是徐州三大氏族?”
藺晨點頭道,“沒錯,彭城三大氏族,姬家是后起之秀,不算在內,之前三家。齊家,劉家,侯家?!?/p>
梅長蘇對這段秘辛知之甚少,也就沒有說話。
只見藺晨緩緩說道,“小狐貍的母親,姬夫人,就是劉家的女兒?!?/p>
“早年三家互結秦晉之好,這都是常事兒,可姬家和劉家結親算是湊合的,姬夫人甚至跟她的婆婆,秀英姑娘鬧得沸反盈天,本來所有人都想看劉家的笑話,卻不料,長生大人干了一件事。”
梅長蘇立刻反應過來,“是長生大人……要下毒害死他的母親?”
“正是!”藺晨搖搖頭嘆息一聲,“因為……齊家的沒落,正是長生大人一手設計的!”
梅長蘇對這段秘辛并不是太明白,在他看來,所有的結局都已經寫好,不過是中間的過程或曲折或順利罷了。
“長生大人娶了劉家大小姐,秀英姑娘是貪圖劉家的財產。而長生大人是從小就被拋棄和虐待的,這是夫妻二人合謀,要脫離姬家的無奈之舉?!碧A晨嘆了口氣,見梅長蘇有些不解,便自然而然解釋道,“不過結果是意外的——下毒酒是個意外,他本想讓秀英姑娘的馬車滾落山崖的。”
“也就是說……其實長生大人,原本就想進京?”梅長蘇猜到,藺晨奇道,“你怎么猜到的?”
梅長蘇閉著眼睛笑了一聲,“滑國善棋,兩國因棋往來傳統已久,但是久在壓迫之下,長生大人必然不可能出人頭地,只有秀英姑娘不在了,他才有一線生存。所以他應該是想提前進京,以秀英姑娘長子身份博取一個同情,再以此身份參與棋斗?!?/p>
藺晨搖搖頭,“可惜了,家丁懾于秀英姑娘的威逼,沒有半途下手,反而讓秀英姑娘猜到緣由,將長生大人一頓毒打虐待,險些喪命,這才以命相博,最壞結果無非是玉石俱焚?!?/p>
梅長蘇懶懶地回答,“否極泰來,置死地而后生。只要滑國不會錯了時間來,長生大人就不會有事。”
船艙里燃燒著一種雛菊的香味,淡雅而柔和,靜默中逐漸氤氳開來。梅長蘇有些訝然,睜開眼睛,卻見藺晨眼中一片陰郁,仿佛烏云翻墨,深海暗涌。
——那是因為,他還活著,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梅長蘇隱約覺得,藺晨這次帶他出來,基本上都沒出江左地界,一路順水北上,倒是這時候出了江左,竟是一路過了金陵,往蘭陵去了。
蘭陵距離鄒魯圣地并不遠,是著名的孔孟之鄉。早聽說古魯國如今依舊禮儀繁多,甚至飲食起居都有規矩。不過山東一帶也向來都是士族眾多,大家規矩也就不足為奇了。
“畫不成是一種兵器,說白了,是研究暗器機括的班家特別制作的,精鋼為身,速度很快,”藺晨慢悠悠地駕著馬車,梅長蘇抱膝坐在他身后聽著,有些好奇,“我有聽說過天下第一暗器孔雀翎,純金鑄造,暗器發出的時候燦若雀羽,卻瞬息奪命,故而稱為孔雀翎……這畫不成的名字,又是怎么來的?”
“曾伴浮云歸晚翠,猶陪落日泛秋聲。世間無限丹青手,一片傷心畫不成。”藺晨側過臉看了他一眼,“之所以畫不成,是因為傷心,因為無可挽回。畫不成一旦發出就再無轉圜余地,而且那個箭頭,是有彈簧倒鉤的,就算沒有傷到要害,也不可能是輕傷。”
“唉……要是被射一下,死了還好,要是活著那不是刻骨銘心?”
“閉嘴!”藺晨暴跳起來,“上次你說雪水煎茶喝了肚子疼,自己疼了一晚上;再上次發了一夜燒,這次還想烏鴉嘴?。俊?/p>
“明明是你烏鴉嘴!”梅長蘇莫名覺得冤枉,“發燒也是你把我推水里去了?!?/p>
“誰讓你旱鴨子,風寒沒事兒結果被嚇的?!?/p>
“還說我,你不也是?”
“我明明游泳很厲害!”
“……”
兩人像個小孩一樣吵起來,很快就不知道當初為什么吵架了,直到過了橋頭,前方一片殺伐之聲,兩人才一同緘口片刻,有些摸不著頭腦。
“前面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