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囊廢把嘴巴閉上,整天就知道喝酒……”媽媽又在歇斯底里地大吼。爸爸不喝酒時,對媽媽是唯命是從。可是,每次喝完酒就會變一副嘴臉,他會毫無顧及地把小便撒到座便池外,衛(wèi)生間一片狼籍。
有潔癖的媽媽一邊收拾一邊大罵,那聲音十分刺耳,爸爸根本聽不見,因為早已經(jīng)鼾聲如雷。我忍無可忍,對媽媽不耐煩地說:“別罵了,他根本聽不見……”
她滿臉怨氣地對我喊:“要不是你這個拖油瓶,我早和他離婚了!都是為了你,沒良心的……”
這些話一次又一次刺痛我的心臟,我恨不得他們馬上就離婚,我圖個清靜。
我鉆進(jìn)自己的臥室,把門緊緊地鎖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把自己抽離出來。我感到頭疼欲裂,精神上的痛苦讓我無法承受。
有一次,在我崩潰得想跳樓的時候,不假思索地拿起桌邊的美工刀往手腕上劃去,我以為自己會疼得直叫,出乎意外地是,我感受不到疼痛,看著猩紅的血滴我覺得很美,繃緊的神經(jīng)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我瞬間迷戀起這種感覺。
從此,每到我壓抑得要發(fā)瘋的時候,就會拿刀子往胳膊上劃去。即使是夏天到了,我也穿臃腫厚重的校服,拒絕穿短袖,因為胳膊上的劃痕無法示人。
(二)
每到自習(xí)課的時候,同桌徐振一會借鋼筆,一會借格尺,沒什么可借的,他就會傳紙條給我,里面的內(nèi)容無非是“你笑起來很好看,有需要我?guī)椭膯帷逼鋵?,徐振長得蠻帥的,整天穿著白襯衫干凈清爽的感覺。但是,我對他并不感興趣,我喜歡陶醉在動漫和小說里。
一天,我情緒十分低落因為父母真的要離婚了,我沒有想象中的興奮解脫的感覺。
當(dāng)他再一次騷擾我時,我竟然大喊起來:“你煩不煩呀!是不是找死?!焙巴曛螅野炎约簢樍艘惶?,因為安靜的教室頓時熱鬧起來,大家把目光齊刷刷地瞄向我。也是該我倒霉,正好校長和班主任在走廊里談話,好像還有外校的領(lǐng)導(dǎo)來參觀。
可想而知,我的影響是多么惡劣。班主任找我談話,她把剛才受到的委屈一股腦地撒在我身上:“你就是個瘋丫頭,剛才給班級,學(xué)校丟多少臉……”
我辯解道:“同桌他先惹我的,你怎么不說他呀!你就是看人下菜碟……”我如同瘋了一般和她理論。以前乖乖女的形象蕩然無存,我知道自己活得太壓抑了,需要發(fā)泄。此時的我,似乎惡魔附體了,不管不顧。
我看見班主任拿著水杯的手開始顫抖,里面的水溢了出來。她的臉色很不好看,我的心有些愧疚,但覆水難收。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頭又開始疼了起來,疼得想撞墻。每次面對媽媽的斥責(zé),我無力反擊時都是這個樣子,后來就用美工刀,一下下劃手腕。
我靠著墻,身體一點點無力地滑下去,在摔倒的那一瞬間徐振想扶住我,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頭撞到了桌角鮮血流了出來,我眼前一片黑暗。我隱約聽見徐振焦急地喊:“趕快送醫(yī)院!”我趴在他的背上就失去了意識。當(dāng)再次醒醒來時,媽媽在我面前絮叨著:“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樣活呀!你爸那副死樣子指望不上……”
我知道,她愛我,把一切都給了我,讓我吃好的,穿好的,不知道為什么,她的愛讓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