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們最熟悉的名著作品當屬瑪格麗特·米切爾的《亂世佳人》(亦譯作《飄》)。以美國南北戰(zhàn)爭為背景,描寫了兩段迥異的愛情和兩個女人的一生。
一開始被斯嘉麗·奧哈拉的火熱和堅毅所吸引,她如此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愛情和生活,盡管一次次挫敗,盡管眾多的壓力無情的吞噬希望,她總是堅定的迎頭而上,絕不放棄。玫蘭妮·漢米爾頓初出場給人的印象極淡,一個溫柔而孱弱的傳統(tǒng)女子,純真而善良,她仿佛一個影子,飄蕩在斯嘉麗的周圍,對她改觀是從火燒亞特蘭大開始,才生完孩子的她蒼白著臉卻一聲不吭的任由瑞特·巴特勒抱到破舊的板車上,在那火光沖天卻暗黑無邊的夜里,她全心信賴著斯嘉麗;在破敗的塔拉莊園,只有她一直支持著斯嘉麗,在斯嘉麗被迫槍殺闖入莊園的散兵游勇時,她穿著單衣,拖著沉重的軍刀,站在樓梯轉角,眉目嚴肅,仿佛一頭強悍的雌獅,要與任何欺負斯嘉麗的人拼死搏斗。當時的斯嘉麗在內(nèi)心嘲笑著玫蘭妮,而多年后,她才知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對自己多么的愛護,這個小嫂子和情敵對自己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斯嘉麗和玫蘭妮似乎站在兩個極端,一個如火般熾烈,一個似水樣柔情;一個奔放、任性、倔強,一個內(nèi)斂、隨和、寬容,但反復閱讀之后,卻覺得這兩個女人是如此的想象,她們同樣都是帶刺的玫瑰,只是一朵鮮紅,一朵純白。她們總是勇往直前,不怯于世俗的眼光和評判,她們就像柔韌的野草,在世間的風霜雨雪下生機勃勃。
相對于斯嘉麗外露的彪悍和頑強,玫蘭妮的堅韌似水一般無痕跡卻更有力量,她仿佛是上帝特意賜給斯嘉麗的知己,在斯嘉麗和其他人之間建起了一座橋梁,她尊重傳統(tǒng),卻又不同于那些固守成規(guī)的傳統(tǒng)女子,她欣賞斯嘉麗的野性和熱情,清楚的知道那些野性和熱情象征著的生命的力量,她忠實的跟隨著斯嘉麗的腳步,是除瑞特外唯一真正了解斯嘉麗的人,她是最懂得斯嘉麗那如火般絢麗的生命力有多可貴的人。
任何時候,不管斯嘉麗在哪里,她的身后總是站著玫蘭妮,在義演舞會上斯嘉麗以遺孀身份跳舞時她為她辯解;在斯嘉麗的妹妹不肯干農(nóng)活的時候玫蘭妮拖著無力的身軀努力在烈日下的田地里奔忙;在周圍人對斯嘉麗身為一個女人卻以冷血手段做生意,雇傭犯人干活卻默許工頭克扣糧餉時紛紛拒絕和她說話,玫蘭妮含著眼淚認真的宣布她不同任何一個排斥她的小嫂子的人說話;在斯嘉麗和瑞特因為美藍的意外夭折而彼此灰心憎恨的時刻,是她用自己如海一般的寬容和理解稀釋了他們的痛苦和絕望。
斯嘉麗并沒有意識到,她被玫蘭妮悄悄的改變著,在戰(zhàn)爭中,玫蘭妮堅持安葬那些戰(zhàn)死在南方的北佬們,她的倔強并不比斯嘉麗少,她與斯嘉麗不同之處在于,她有著深淵一般的包容,她并不會因為那些太太們的愚蠢而嘲笑她們,她細心的維護著那些昔日雍容繁瑣的傳統(tǒng),但并不會屈服于腐朽的陳規(guī)舊俗。這個看似沒有力量的弱女子,在塔拉莊園食物短缺的時刻,毅然決定施舍那些從前線潰退下來的流浪士兵。玫蘭妮寬容斯嘉麗對她的輕視,她全心的愛著這位比男人還堅強的小嫂子,雖然斯嘉麗自私、任性、看不起別人,打心眼里只有錢,品味低俗炫富。
當玫蘭妮彌留時刻將阿希里交付給斯嘉麗時,這個如野馬似鋼刀的女人才醒悟,原來她的身邊只有玫蘭妮真正的愛著自己,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一直是這個她認為像小兔子一樣羸弱和愚蠢的情敵陪伴著自己支持著自己保護著自己。沒有玫蘭妮她將要怎么辦?原來她的堅強,是因為玫蘭妮堅定的站在身后,這個世界上,只有玫蘭妮懂得她,贊賞她,寬容她。這個世界上,只有玫蘭妮真的愛著她。
她們在本質上,都是堅毅的女子,所以她們互相扶持,玫蘭妮比斯嘉麗更清楚這點,所以她一直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維護著斯嘉麗。
斯嘉麗最后終于發(fā)現(xiàn),阿希里只是她自己制造的一個錯覺和幻想,是玫蘭妮的寬容拯救了她的愚蠢愛慕,斯嘉麗曾深切的希望成為母親所期望的優(yōu)雅貴婦人,其實,玫蘭妮就是她希望成為的那個形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像玫蘭妮一樣,沉醉于那些與現(xiàn)實生計無益的詩詞歌賦,那些所謂靈魂理想。
斯嘉麗和玫蘭妮是兩朵同樣美麗的玫瑰,沒有玫蘭妮,斯嘉麗的熱烈生命顯得孤獨,沒有斯嘉麗,玫蘭妮的勇敢和堅強缺乏依靠。不止一次,玫蘭妮崇拜的看著斯嘉麗,說,親愛的,你真勇敢,我為你驕傲!我也要像你一樣!
當所有的愛情都褪去鮮艷的顏色,真正屬于斯嘉麗的,只有玫蘭妮沒有絲毫保留的真心。她相信玫蘭妮的話,瑞特是愛她的,于是,她站在塔拉莊園,相信著,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