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小區有一個滑梯,很多孩子特別喜歡在那里玩。茉莉也不例外,每次都要玩很久,但是當遇到五六的孩子也在那里玩,她就不敢上了,那些大孩子明顯玩得更溜一些,動作又快又猛。
我鼓勵茉莉勇敢一點,爬上去跟大孩子一起玩滑梯,她卻一直后退,只是遠遠的看著,其實我很理解茉莉,她的退縮源于某種不確定性,當我以一個成年人的視角,重新審視這個兩歲半的孩子的表現,我仿佛能看到曾經的自己。
我從小就非常敏感,時而人來瘋,時而極度社恐,哪怕是自己擅長的方面也不敢輕易表現自己。這種怯懦是某一方面的,比如我敢從兩米高的墻上直接跳下去,敢徒手抓那些多手多腳的蟲子,摔倒了膝蓋卡掉一塊皮也愣是一聲不吭,但是你說家里來親戚了讓我當眾表演個節目,來不了,就,很扭捏,但是明明我又挺喜歡唱歌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扭捏個啥。
這種敏感,扭捏,擰巴一直持續到長大,上大學的時候,有個校園歌手大賽,因為開始會有個海選,很多臺上的人我覺得都不如我,但是我還是沒敢上去,就像茉莉躲在滑梯后面,遠遠地看著。
回想一下,除了喝完酒在ktv吼兩嗓子,我幾乎從來沒有登臺演唱過,如今,我已經是個中年油膩大叔了,我從未想過,我會去參加一個野聲歌手大賽。
有一天早上,我從一個公眾號上看到一條推文,我們當地的梵木要舉辦歌手比賽,沒有門檻,先進群,發個作品,評委聽了還行,就可以去參加復賽了,一等獎是2000元獎勵。
我一邊蹲廁所,一邊就在群里報了名,然后當天晚上進了另一個群,是20選10的復賽群。
我去過梵木那個livehouse現場,音效非常棒,比ktv效果好太多了,頓時頭腦一熱,趁著還有這股熱乎勁兒,那就去試試。
然后就迎來了第一次登臺,果然是很緊張,音是發飄發抖的,不過第二段找回了狀態。評委的情緒價值提供得很滿,大概意思就是技巧差是差了些,但是感情比較真摯,這樣更打動人。
于是我排小組第10,居然茍進了第二輪。
有一說一,這個可比唱ktv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