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考研人的自白

01

畢業快三年,本來已經不怎么回憶起那段歲月,偶爾在知乎刷到學生時代孤獨感的話題,心里想的是——可能很多人覺得孤獨往往是因為沒有體會過更深刻的孤獨。


年少不知孤獨為何物,獨來獨往不孤獨,兩個人不一定比一個人不孤獨,孤獨的人才不是可恥的。不過倘若有人問起我:孤獨感是什么?我可能會回想起那段匆匆趕路的日子,一個人就是一個戰場,圖書館、寢室食堂就是前線和后方,每天都好似穿梭在槍林彈雨之中,沒有隊友卻又到處都是隊友。


大學時代的我,本不是一個懼怕孤獨的人,十分認同木心說的:生活最好的狀態是冷冷清清的風風火火。除了與同伴們打鬧玩耍的時間,也留很多獨處的時間。畢竟,每個人都需要在某些時刻從永無休止的社交活動中解脫出來,來一場自己與自己的對話。


但當你踏上一個人的漫漫征途,周圍沒有并肩作戰的人,所有的感受無處傾訴的時候,孤獨感才會慢慢開始侵襲你。這不是形而上的孤獨,而是精神世界的孤獨,你始終是一個人在前線戰斗,日升日落。


周圍的朋友陸續準備實習,也漸漸離開校園,無論在前線還是后方,你都只剩下自己。渴望陪伴嗎?渴望的。這種渴望促使我在某個清晨跑去花鳥市場買了四條小金魚,想把后方變得溫暖一些。而結局是,沒養幾天就死了,內疚了好一陣。


如果一個人不能夠抵抗孤獨感的話,那些被迫陪伴你的人事物可能就會遭殃。


人們談論孤獨,總會用詼諧的孤獨等級表來衡量孤獨的程度,據說一個人吃火鍋是很孤獨的,一個人去做手術簡直孤獨到無可比擬了。那一個人去食堂吃飯會孤獨嗎?別人會不會投來訝異的眼神?以前的我是會糾結這些無蹤影的問題的,那時的我卻根本沒空想這些,吃飯的時候腦子里可能還想著上午百思不得其解的高數題,或者是某篇沒看懂的真題閱讀理解。


有時我們過多在乎別人的目光,往往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充實,等你內心足夠豐盈的時候,走在路上都像是一個宇宙。


02

喜歡《熔爐》結局的臺詞: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為了改變世界,而是不讓世界改變我們。一路打怪獸,不是為了讓怪獸永遠消失,而是不讓怪獸阻擋我們前進的路。漫漫征途上遇到的所有困難,就好像游戲關卡里的一個個怪獸,有時候遇到大怪獸也會發怵,但我也接受自己偶爾的軟弱和疲憊,好好睡一覺天亮又是新的開始。其實沒有什么一路的熱血,有時候我們能做的只是警惕著不要讓流淌著的血涼下去。


臨近考研初試的那段日子,錢包不小心被偷,身份證也沒了,而身份證丟失意味著可能參加不了初試,那么所有的堅持都會白費。緊張地報了警去派出所備案,坐在空無一人的派出所大廳里跟家人打電話,嚎啕大哭,無助又絕望。好在后來化險為夷,上天這么安排可能是為了提醒我,人生路上難免有突如其來的困難,而最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和鎮定。情形越慌亂,腦袋越要冷靜,心態越要淡定。


03

看到這里,如果以為這是一個忍受孤獨努力奮斗然后走上人生巔峰的勵志故事的話,那你錯了。可能真正的故事要到結束才開始。我的確順利通過初試了,卻沒想到最后栽倒在復試上:第一是因為熱門學校熱門專業報考的人很多,總分比我高的也不少;第二是因為面試時抽到的題目恰好是不太擅長的領域,回答的時候沒有發揮好。


面試出來之后就覺得game over了,不知道怎么形容當時的心情,就是一想到準備了那么久的戰役,一路過五關斬六將,卻在最后一關輸得片甲不留時,所有的情緒都決堤了。


確認復試沒過之后,也有一些調劑的機會,但覺得如果跟我最初想要到達的目的地不一致,就沒有必要再花幾年的時間去做退而求其次的選擇。考研不是唯一的路,大不了繼續上路,離開象牙塔,還有職場路可走,而這才是一條絕大多數人終會踏上的路。


04

身邊很多朋友都疑惑我是怎么在短時間里走出沮喪,開開心心踏入職場的。其實并不是很難,因為我已經明白情形越慌亂,腦袋越要冷靜,心態越要淡定的道理了。哭了一通,大吃了一頓,看了一場電影之后,心情好像舒暢了些。腦袋開始冷靜地分析:我為什么要一路堅持下來?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是因為考研是我的夢想嗎?

不是。

是因為太喜歡會計這個專業了嗎?

不是,我有真正喜歡的東西。


那你的夢想是什么?

想成為一個作家。

那喜歡的東西是什么呢?

跟文字有關的。


之所以遇到很多困難還是選擇堅持下來,是因為我跟自己說過:這是你自己決定要去做的事情,既然選擇了就要繼續下去。如果養成了遇到困難就退縮、就放棄還不斷給自己找借口的壞習慣,那么你的一生都會是這樣的。


所以,你還是做到了。你沒有被一路的困難打敗,你不輕易放棄,你給你的人生做了一個正確的案例。這,就夠了啊。


人生就是一場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應該是沿途的風景以及看風景的心情。以前總覺得這話是扯淡,那個時候才發覺是真理。


05

所以,年輕的朋友,分享這段考研的真實故事不僅僅是在說孤獨也在說失敗。


我們不用去懼怕孤獨,學會去跟自己相處,一個人勇敢地走你的路,別怕別人異樣的眼光。以后的路很長,會有很多孤獨的時刻,你要學學會忍受它并且享受它。不要僅僅因為孤單寂寞就去談戀愛之類的,這樣的行為其實很蠢,也是對自己跟對他人的不負責不尊重。


還有就是失敗,不要覺得努力地去做一件事情沒有得到回報就是虧了,就是不值得,就要怨天尤人。第一,努力只是成功的必要條件而不是充分條件。第二,你所做的這些并不是沒有成長而是在扎根。第三,玩得起就要輸得起,既然敢去做一件事就必須要有承擔各種結果的魄力。第四,人生在世首先追求的應該是優秀而非成功,一個人各方面足夠優秀了那成功只是副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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