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中秋

第5章

武進生嬉皮笑臉地坐在了正在整理畫稿的吳守墨旁邊，嘿嘿嘿地笑著問：“守墨，你說三夏麥收勞動是你人生的第一課，難道是被麥芒給扎著邁開了人生的第一步嗎？”他訕笑著看著他，算是友好地聊天。

楚無愁一看武進生真的去問吳守墨了，就圓瞪著雙眼，聳著肩膀躲到了一邊，男人的聊天有時候就是葷素搭配。別看吳守墨一臉的書生相，葷起來也是鹵煮、砂鍋吊子都敢招呼的主。她在一邊享受著清風徐徐的情感，忽然想到，如果人生是從識谷粟開始，那么那么它就應(yīng)該有著鉆出土壤嫩芽那樣的嬌嫩，雖然嬌嫩，但是還是在水靈中透著些挺拔。她想那人生的序曲就應(yīng)該是舒展中蘊藏著猶豫，奔放中含著無知無畏的‘勇敢’。她這么想著，側(cè)身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小本子，也開始在本子上寫下了一串的音符并且配上了一行歌詞：豆蔻花開春天來，春風讓我露胸懷。胸襟坦蕩謂少年，胸脯高亢雪白白。人生從此要豪邁，敢上九天趟大海。她甚是得意自己的歌詞和曲子，她更覺得今天來給吳守墨當收麥子的模特是值得的。

吳守墨準備開始下一個單元的速寫，他看著渴望知道謎底的武進生想笑，他想練了大半輩子太極拳了，到現(xiàn)在還不懂得人生的真諦是什么！太極是什么呢?太極是天人合一呀！人生的第一步是什么呢？是從男孩女孩變成男人和女人，就這點悟性都沒有，還練什么太極呀！他壞笑著問他：“進生，你說你十六歲的時候記憶最深的是那件事情呀？”他故弄玄虛地戲弄他。

武進生還真的苦思冥想起來，他在心里倒著數(shù)著，十六歲的時候應(yīng)該是上初中二年級，記憶最深的應(yīng)該是第一次去莫斯科餐廳吃西餐。他脫口而出說：“我十六的時候第一次去莫斯科餐廳吃的西餐，我覺得那就是我人生的第一步，開始懂得了什么叫好日子。”他不知道這樣回答是不是能證明自己的人生也是從十六歲開始的，他渴望得到吳守墨的點評。

吳守墨看著一臉虔誠的武進生搖搖頭，表示對人生的認識太膚淺了，人總不能把吃當成是人生的目的，那和豬能有什么樣的區(qū)別？他搖著頭回答說：“吃了一頓西餐，給你最深的記憶應(yīng)該是香香了嘴巴，臭臭了屁股，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吸取人生的精華所在，人為什么活著？人活著的第一要素是什么？”他在心里暗暗地想著，今天一定要讓武進生從里面佩服自己，別以為能耍胳膊根兒就天下無敵了，天下真正的敵人，就是自己看不清自己是從哪兒來的，要到哪兒去。

武進生細細地品嘗著他的話，也確實是有道理，就十六歲第一次吃西餐以后，可能是油大了，滑腸子，一天跑了幾次的廁所，所以他的記憶特別的深刻，到現(xiàn)在要是吃西餐他都不敢吃飽了。他又開始想那我的人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他還真就含糊了。他又對吳守墨說：“我說，吳先生，咱能不能直截了當?shù)卣f出來呀，這整天就跟猜謎語似的跟你聊天，還不得把腦瓜子仁給累著了呀！”他表示著要抗議他的這種聊天的方式。

吳守墨搖著腦袋更拿出了夫子的樣子說：“進生，太極講究的是粘黏連隨，棚捋擠按，意在天地合一中進取，你怎么還是這么火炮仗一樣的脾氣呢？你怎么就不能按著我剛才說的話去思考問題呢，看來你這武式太極有些浪得其名了！”他用激將的方法來激發(fā)武進生的思維。

武進生一般在被吳守墨問倒了以后，都是不能動武的，因為她覺得一個習武的人如果連一個書生的簡單問題都不能回答的圓滿，確實是有些情何以堪。他勉強地笑笑說：“守墨，你就是專找軟柿子捏，你明明知道我的墨水喝得沒你多，你就這么難為我。你怎么不敢去問楚無愁呀！人家是研究生，比你這個本科生又高了一個層次，所以你就只能欺負我這樣的！”他也很狡猾，既然我不能答出來，我就讓楚無愁來幫我答，而且是要用巧妙的方法，誘發(fā)楚無愁來搶答。

楚無愁正沉寢在自己的音樂創(chuàng)作中，她覺得在吳守墨學習繪畫的這幾年中，自己的音樂知識確實是有些提高了，但是能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作曲家，那還得等待時間和作品的考驗。總歸自己是邁出了走向音樂的步伐，在即將奔向耄耋的門檻中，又開啟了一扇青春的窗戶，她還是很欣慰的。她覺得小提琴梁山伯與祝英臺協(xié)奏曲，是她們這代人心中的委婉和惆悵，她們的后代人可能就不懂那如訴如泣的相思惆悵，所以她覺得應(yīng)該給她們的后代人寫出一部史詩般的交響樂。冷不丁被武進生這么一說，思路就斷了。她笑著回答他說：“進生，男生和女生的人生第一步是有區(qū)別的，我覺得守墨說的多，應(yīng)該去想想我們的來龍去脈，我們才能在今后的人生中邁好堅定的每一步！”

武進生這回是真的嘆服了，就是到農(nóng)村來體驗一下子三夏勞動搶收麥子這么個簡單的事情，就引進了人生的第一步這么沉重的話題，真是讓他覺得這麥粒能比千斤還重。他笑著對吳守墨說：“守墨，咱就來收割麥子，我怎么覺得你就是在重走你的人生之路呀？還把我給帶到溝里去非要讓我說出人生的第一步是什么。我說了吃西餐，你說不是，我要是說抽第一支煙和和第一口酒，你準又得說我膚淺，我還不說了，我就看你是怎么邁出的人生第一步。”他看著他，心說，你給我說說說呀！

吳守墨萬般無奈了，這么個簡單的問題，就被這耍胳膊根兒的給搞的這么復雜。他無可奈何地小聲對他說：“進生，我在割麥子的季節(jié)里第一次半夜三更起來洗的內(nèi)褲，我覺得那就是我人生第一步的開始。因為從那天起，我已經(jīng)從一個不懂事的男孩子，成長為了一個必須要有擔當、責任的男人。為什么會在割麥子的季節(jié)里呢？第一是因為體力勞動太累，第二是我們那么多少男少女在這廣闊的天地里面看到了真實的我們自己，從夢幻到現(xiàn)實，從現(xiàn)實到遐想，就這樣邁出了我的人生第一步！”

武進生如醍醐灌頂，細細地想想真的是這么回事呀！怪不得楚無愁剛才說男生和女生不一樣呢！原來真正的成熟就是從半夜三更洗內(nèi)褲開始的呀！他你驚訝地看著吳守墨，很虔誠地說：“我真得叫你一聲吳老師呀！”

吳守墨整理完速寫稿，甚是滿意，他覺得用中國的水墨畫來畫這人生的第一步才應(yīng)該是他們這代人留給下一代人的寶貴財富。人生的第一步先要懂得糧食的來之不易，辛勤的付出，才能有可喜的收獲，這也正是人的情商培養(yǎng)的過程。這么想著，他就小聲地對武進生說：“進生，我在人生第二步的時候又懂得的是培養(yǎng)感情，我不知道你對人生第二步的最深印象還有沒有？”

武進生趕緊擺擺手回答說：“守墨，你就直接說吧，你還想畫什么樣的速寫，我給你當模特，別這么兜圈子了，兜的我頭都有點暈！”他也在腦子里想著自己人生第二步中最深刻的印象是是什么？他承認自己的人生第一步比吳守墨醒悟的晚了些，但是這人生的第二步他還是趕上時代的潮流了。在人生第二步的時候，他作為子女頂替了老子的工作崗位，順利的成為了一個工人，也應(yīng)該是自豪的事情吧！當然在第二步的時候吳守墨和楚無愁就開始雙雙起飛了，考上大學了，可是他們沒有自食其力呀！他們還得靠著父母的錢去念大學，而那個時候的自己就已經(jīng)是一名學徒工了，好歹能解決自己的吃飯問題了。他覺得自己的人生第二步應(yīng)該從接班頂替老子而成為一名工人開始算。如果讓他當一個工人的模特，那他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他甚是得意地望著吳守墨。

吳守墨沒有接著他的話茬說下去，而是讓楚無愁把脖子上的黃色紗巾摘下來，戴在腦袋上后，才開始對武進生說：“進生，我的人生第二步的感受是養(yǎng)豬！”

武進生嗖地從地上站起來，沖著他擺擺手說：“吳守墨，你這是不是沒事閑得慌呀！你的人生第二步是養(yǎng)豬，你又不是豬，怎么能成為你的人生第二步你給我說說，說得要是能讓我接受了，我寧可給你當豬的模特，讓你畫！”

吳守墨憋著笑沖著楚無愁說：“這就對了，楚無愁在農(nóng)村的時候正好當過養(yǎng)豬的飼養(yǎng)員，待會兒你們兩個配合好了，我一定能把速寫畫好，并且肯定有保留的價值！”說著他沖著她眨巴著眼睛。

武進生顯得有些不耐煩地催促著說：“行行，今天我還就什么都聽你的了，我看你能把養(yǎng)豬說成什么天花亂墜來。”

吳守墨微微一笑，馬上接上他的話茬說：“從豬娃開始，我就對豬有了一個歷史轉(zhuǎn)變性的認識，我確實是抱回來一個豬娃，但是首先它是一個生靈，活物。我每天按時給它喂食，它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都會先盯著我仔細地看上一會兒，看一眼，哼哼一聲，很顯然這就是對我的感謝！我從豬娃吃食的過程中，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的快樂，后來我逐漸地明白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快樂呢？是給予的快樂。當我們把我們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或者是愛心，奉獻出去的時候，那怕是奉獻給了豬，那也是我們是思想境界升華的一個過程，畢竟我們有了愛心。我們那時候就是想，多給豬娃吃點好的，讓它快點長大，我們再吃它的肉，我們才能長好身體去為國家建設(shè)，這是什么原理呢？現(xiàn)在我明白了，這就是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反哺原理！從那兒以后，我就開始善待世間的一切生靈，物競天擇應(yīng)該是人類和動物類共同明白的一個道理！”當然，他也不否認人們約定俗成的觀念，認為豬很臟，很懶，但是如果我們?nèi)饲诳炝耍谄鹭i圈，勤給豬改善伙食，勤讓它參加體育鍛煉，它還能懶嗎？

武進生聽著他的闡述，心里面又起了波瀾，感情說人笨是豬腦子，實際上豬腦子還能啟迪人腦子。他現(xiàn)在開始信服吳守墨的話了，因為豬的那雙眼睛看誰都是含情脈脈的。他腦子里也開始出現(xiàn)了影響，當年的吳守墨，背著手在前面走著，后面跟著一群豬仔子，興高采烈地向前走著，那是肯定是一幅愜意的水墨畫呀！看來這人生的第二步又輸給了吳守墨了，更確切地說是輸給了豬。為什么吳守墨在養(yǎng)豬的過程中就能從飼養(yǎng)的過程中感悟出愛心是對一切有生命力的東西全身心的付出呢？然后才能讓被愛心包裹的生靈去做好它一生中最后的事情，也算是完美的結(jié)局。他更覺得吳守墨有意思了，這將來要是能把這些水墨畫畫好，那他第一個就要賣來保存，因為它是吳守墨用心血畫出來的畫。他很守信用地說：“守墨，我被你說服了，你說吧，讓我怎么跟你當模特？”

吳守墨讓武進生站起來，讓他將自己的胳膊彎起來顯示著自己的肌肉后，小聲說：“全是肌肉，沒有脂肪，不像我當年養(yǎng)的豬那樣肥!”說完他站起來就跑。

武進生給氣的嘴都歪了，你個吳守墨啊我好心給你當模特來讓你畫，你還把我當成豬了是不是？他憋著笑指著吳守墨說不出話來。

吳守墨從書包里掏出一盒中華牌香煙扔給武進生陪著不是說：“進生，我給你賠禮了，一盒中華煙，可以了吧！現(xiàn)在咱們開始說正經(jīng)的呀。你沒養(yǎng)過豬，只能當成豬官兒來當模特。一會兒到那顆柳樹下去折幾支柳條，編成個帽子戴在腦袋上，手里拿著根兒棍子做出趕豬的樣子就行了。剩下的讓楚無愁來當模特！”

楚無愁也被吳守墨耍了武進生感到痛快，這會兒就不能再讓武進生難堪了。她先站起來，然后又張開雙手，半蹲著向前做著雙手攏圈的動作，嘴里還喊著：“嘍嘍嘍！”。她做完了示范沖著武進生說：“進生，養(yǎng)豬一種是放養(yǎng)，就像守墨說的那樣，豬官兒趕著豬去溜達。一種就是我剛才做的那個動作，這叫收圈，就是把你趕回來的豬仔圈到圈里去！這個要求配合的非常默契。”說著她的臉上洋溢著對往事回憶的幸福。

武進生看著在陽光下越發(fā)紅潤的楚無愁，眉頭緊皺，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說：“守墨，我怎么從來沒看見養(yǎng)豬的穿著著紅衣服的呀！這根本就不像是養(yǎng)豬的呀！”

楚無愁被他說的臉更紅了，她反唇相譏地說：“進生，我們這不是要找一個繪畫的色彩嗎？那你看見過練拳的都是都是長須白發(fā)，一副飄然的道風仙骨的人嗎？沒養(yǎng)過豬的人就不會從豬腦子中吸取精華！”

武進生在這兩口子面前是那邊也得罪不起，他想，我就是他們兩口子眼睛里的豬，算了全依著他們吧！他去折柳樹枝去了。

吳守墨收斂了笑容，開始準備畫了。

楚無愁看著萬分滿意的吳壽墨，也在想我的人生第二步也是從這兒開始的，那么我的樂曲的主旋律應(yīng)該是什么呢？

楚無愁看著既虔誠又認真的武進生在折柳樹枝條，做柳條帽，心情怦然一動。她想起了當年她當豬官時候的光景，確實是讓她從養(yǎng)豬的過程中懂得了怎么去愛你的事業(yè)，從那時起就奠定了她和同學們的一份愛心和恒心，做什么樣的事情都要講究科學的方法。她確實是從當豬官兒開始，開始了她和她的同學們的人生第二步。她想這人生的第二步就是人生世界觀的起步，那么她就應(yīng)該是歡快的，帶著浪漫色彩的開始。她想這人生的第二樂章就應(yīng)該是以木琴開始，用木琴的清脆來引領(lǐng)著她們走向充滿了郁郁蔥蔥的人生青春之路。那么第二樂章的主體歌詞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呢？她轉(zhuǎn)過頭看著正在做速寫準備的吳守墨，又轉(zhuǎn)過頭再看看摘柳樹條的武進生，她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本子這樣地寫下來：云為淺山披婚紗，，城里來了養(yǎng)豬的娃，不怕苦來不怕臟，要把豬娃養(yǎng)肥大，豬肉飄香人人夸。

武進生做好了柳條帽子，走過來看見這兩口子都在忙活著，就順口說道：“你們兩口子可真行，一個寫，一個畫，還真拿我當了豬娃了是不是？”

楚無愁趕緊收起了小本子，站起來對他說：“進生，你從東邊往我這邊走，我先是看著你趕豬回來，然后你就向前走，走到我跟前的時候，我就半蹲下去，做著攏豬入圈的動作，你就拿著手中的棍子做著沖著豬吆喝的姿態(tài)。動作要嫻熟，態(tài)度要時喜時怒，就假裝豬是你的孩子一樣！”

武進生聽到最后一句還是忍不住回敬了一句說：“無愁，我就是豬的爹，在你們兩口子的面前，我怎么就不能當人呢！”他嘴上說著，還是按著楚無愁的吩咐去做了，因為他還是明白吳守墨這是在做一件他們這代人走過路程的大事，所以當一回豬就當一回豬吧！豬也是最后犧牲了自己服務(wù)于人民的‘好同志’呀。

他開始從東邊向這邊走，手中的棍子，時而揮舞著，時而拎著，嘴里也開始喊著：“嘍嘍嘍，回家嘍！”他走的很慢，他似乎在欣賞著放豬過程中的樂趣，真的有了吳守墨所說的人生的第二步是從放豬開始的，既然是人生的道路，那么就應(yīng)該放慢腳步，一點點地去欣賞這一路的風景。他還有一個發(fā)現(xiàn)，吳守墨是太會享受季節(jié)了，在這麥秋的時節(jié)，出來畫收麥子和放豬的速寫，不正好體現(xiàn)了太極拳中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嘛！人在自然中是生靈，豬也是呀！人和豬能和諧地相處，不正是自然的現(xiàn)象嗎？當然，人最后是殘忍的，要把豬吃了，但是這是人的需要呀！所以人就坦然地接受了現(xiàn)實，用我對豬的愛換取豬的美味，就是自然的輪回嗎！他感到了吳守墨心中深邃的東西，他一定要和吳守墨配合好，共創(chuàng)他們退休以后輝煌的退休生活。

楚無愁開始準備收圈，她開始半蹲下，像是在轟趕著豬向圈的門口走去。她似乎懂得怎么樣當模特，她一會兒把自己的七分側(cè)臉讓給吳守墨，一會兒把自己的后背讓給他，而且每個動作都特意地停留三兩分鐘，估計吳守墨已經(jīng)用線條表示清楚了，再做下一個動作。她在收圈的過程中，又想起了第一次當豬官兒的事情。那時候，她們半年要輪回到農(nóng)村分校勞動來，上午學習，下午參加勞動。為了照顧女同學，特意給她們分配了養(yǎng)豬的活兒。這活兒雖然是有點味，但比下大田干活還是輕松了許多。那個時候楚無愁是團支部書記，看著全班的女同學皺著眉頭不肯去起豬圈，她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穿上高筒的雨鞋，第一個到豬圈里跟著貧下中農(nóng)學著起豬圈。真沒想到，她踩在豬圈里以后，似乎臭的味道減輕了許多，她只覺得腳下軟軟乎乎的挺好玩的。她起過一個豬圈以后，也不去招呼她們班的女生，她那時候想，現(xiàn)在嫌豬圈臭了，吃排骨的時候怎么偏偏挑著肥的吃呀！聞不了現(xiàn)在的臭，就沒有資格去吃豬肉。起豬圈這個活兒是她的人生第二步邁出的第一步，自從聞過了豬圈的臭味以后，在她以后的學習和工作中就沒有再怕什么臭和臟的活。她還真的把那句話當成了自己的人生的座用銘之一，莊稼一枝花，全靠糞當家，沒有大糞臭，哪有五谷香。緊接著又有兩個女同學跳進了豬圈和她一起干了起來。后來在恢復高考的第一年，下到豬圈里干活的女同學都考上了大學，而那幾個在邊上給她們幾個起豬圈的女同學站腳助威的同學，全部名落孫山，她到現(xiàn)在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苦中苦和甜上甜。

吳守墨非常得意今天的速寫。太陽西斜的時候，他們準備回城里了，他望著西邊的那片紅琿對武進生說：“進生，當年我們就是在這樣的光景下，唱著‘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今天晚上又能改饞了......’因為我們那時候一般晚飯給點肉吃！”

武進生最煩他在自己面前裝大頭了。他不耐煩地說：“得得得了，唱‘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那歌兒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別跟我這兒沖大個的了！”

楚無愁當然理解吳守墨話中的意思了，但是她也不能反駁武進生，那樣會讓人家說這兩口子真是一丘之貉了。她沖著武進生說：“進生，你站在我身邊來。”

武進生有些遲疑，想邁腿兒，又覺得腿很沉，邁不動。他疑惑地看著吳守墨不知所措。

吳守墨笑著回答說：“無愁讓你過去，你就過去呀！”

武進生遲遲疑疑地走到了楚無愁的身邊，有些發(fā)傻地站在哪兒。

楚無楚一把抓住武進生的手，小聲說：“進生，我和守墨當年就是在這樣的光景下，體驗了相互的溫度的。那時候我們就海誓山盟不論將來在農(nóng)村還是在城里，永遠不分離！”她說的很煽情，把他當成了當年的吳壽墨。

武進生一介武夫，哪能經(jīng)受住這么煽情的調(diào)教呀！他想抽回手，但是卻被楚無愁拽著不放，不知不覺中，他們就開始背朝著吳守墨了。

吳守墨筆走龍蛇一樣迅速地捕捉到了這帶有青春年少時候的爛漫光景，陽光，顏色都是太恰當不過了。他當時就覺得這將是一幅唯美的青春畫。

楚無愁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松開了武進生的手詼諧地說：“進生，謝謝你這么配合，守墨已經(jīng)畫完了！”

武進生這個時候滿臉通紅，他沖著吳守墨說：“守墨，我怎么總覺得你拿我當二傻子一樣地使喚呀！”

吳守墨邊整理著畫稿邊回答說：“進生，今生今世我只相信你的為人！”

Z???|r6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