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城攬萃 | 漢斯公園路(2)—— 南京磨坊傳奇

南京磨坊

我真沒想到,這座一點兒不起眼的南京磨坊,竟然承載著老福特一段沉重的歷史:它既是老福特放飛“鄉村工業”理想之夢的地方,也是他無奈折翅夢斷之鄉。

05


從新伯格湖出來向西,沿著蜿蜒的公園路,穿過一片幽靜高拔的原始森林,陡然,左邊出現一棟白色小樓,非常顯眼。細看,小樓有三層高,外表為條狀板材,呈典型的北美鄉村建筑風格。旁邊有水渠流過,不用說,這一定是在密西根常常能看到的水磨坊了。抬頭再看,一行字深深吸引了我:NANKIN MILLS.? “Nankin?”? 我心里一驚,這該是叫“南京磨坊”吧?停下車,帶著疑問走進磨坊,竟然像走進了阿里巴巴的寶洞,半天沒能走出來。

這里的情景、這里的歷史、這里的故事,讓我沉浸其中,感慨萬千。

的確,它叫南京磨坊,是以中國的城市南京來命名的。由此我才知道,原來我夢寐縈繞的公園路,竟然和我的故鄉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我不能想象,當年父親在南京顛沛求生的時候,遠在萬里之外,竟有一個南京磨坊在等著我,等我到了今天來登門造訪,找出那么多動人的故事和心里深深的觸動。

讓我更驚訝的是,這里不僅僅只有一個南京磨坊。這條公園路穿過的大片土地,曾經有過一個實實在在的南京鄉!

早先,韋恩郡除了底特律市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鄉,叫巴克林鄉,涵蓋魯日河沿岸的大部分地區。到了1829年,巴克林鄉一分為二。那時美國的地名大都是重復使用了歐洲移民家鄉的名字。這一次,魯日河流域的人們卻以貿易往來中所知道的、遙遠的東方中國的城市來命名。于是,巴克林鄉的一半改名為南京鄉,另外一半則成了北京鄉。

后來隨著城市化的發展,南京鄉進一步分出許多城鎮,直到1966年,余下的南京鄉全部歸人西城,至今還保留有一條南京路、一個南京湖。而北京鄉也逐步分解為今天的紅福特(Redford)、花園城(Garden City)、迪爾本(Dearborn)等城鎮。有趣的是,同一時期以中國地名命名的還有一個廣東鄉得以保留到今天,成為現在車城華人居住最集中的地區之一。

南京鄉

南京鄉不在了,可南京磨坊卻像一面刻滿歷史的豐碑,敦敦實實地屹立在公園路上,訴說著曾經發生那么多動人心弦的故事。這里有女織男耕的平靜田園;有血雨腥風的印第安之戰;有南方黑奴逃亡時的掙扎;有老福特理想工廠的夢斷。

透過磨坊內那銹跡斑斑的水車望去,一扇歷史的窗戶仿佛向你洞開。你分明可以看到一個個鮮活的歷史人物向你走來:有與世無爭的印第安人;有劃著小船的法國探險家;有氣宇軒昂的韋恩將軍;有驚恐萬狀的南方黑奴;有磨坊的主人斯威夫特;還有帶著一臉笑容的愛迪生老人。而走在最前面的是既躊躇滿志、又滿臉憂郁的老福特。

我真沒想到,這座一點兒不起眼的南京磨坊,竟然承載著老福特一段沉重的歷史:它既是老福特放飛“鄉村工業”理想之夢的地方,也是他無奈折翅夢斷之鄉。

還是在孩童時期,老福特就經常跟著父親,趕著馬車,沿著這條魯日河小路,晃晃悠悠地從迪爾本來到這里,用水磨把家里種的谷物磨成面粉。

那是一個多么遙遠的年代!看著磨坊內那古老的水車、磨盤,我仿佛一會兒看到小福特的驚喜眼神,一會兒又聽到了三十年前,我在秦嶺山下的一個孤零零的小水磨坊里通宵達旦磨面的水聲。我猜想,小福特一定和我當年一樣,看著這奇妙的水磨機構著謎,也對這平平常常的水能帶來的動力而稱奇。所以,當老福特在工業化的大潮中大展身手,以及其豪邁的氣概,帶領福特汽車公司風馳電騁般由農業王國跨入工業王國,并登上其頂峰的時候,他,并沒有忘記不太遙遠的以前,曾在這條農耕小路上的晃悠,以及在小路盡頭的這座奇妙水磨坊。于是,在1918年,靠“T”型車而成為世界首富的老福特,毅然把南京磨坊買下,成為他擁有的第一座水磨坊。

南京磨坊

有了磨坊,做什么呢?老福特當年一定是常常開著那輛得意的老爺“T”型車,從迪爾本溜出,順著魯日河這條路,不再晃悠地來到這鄉間野地,苦苦地思索,思索。終于,一個及其超前、極具創新、至今仍被學者們稱道的大膽計劃在老福特腦中產生:建立“鄉村工業”!

老福特的這項“鄉村工業”計劃就是今天看來,還是那么的美妙,那么的偉大!

你看,盡管當年的老福特已成了首富,他的工人在那時同等工人中收入最高,但他念念不忘的,還是怎么能幫助那些仍在農田中辛苦勞作的兄弟姐妹們脫貧致富。他深諳“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道理。對了,把工廠開到鄉村,辦到他們家門口,這樣他們就可以一邊務農,一邊做工。這樣既不誤農活,又可以拿高工資,“叫什么呢?對,叫兩棲工人!”老福特興奮地寫下這幾個字。再想,對呀,這鄉村工廠還可以建在河邊,用水力發電——環保!綠色工廠!老福特更興奮了。再想想,這鄉村工廠還可以緩解大工業城市人口過于集中所帶來的種種問題,縮小城鄉差別,搞分散式生產!老福特坐不住了。

當我看到老福特所羅列的這些理由,心里有的不只是驚嘆,還有對老人深深的敬意!這些想法,就是今天看來也不過時——用句套話說,有極其重要的現實意義!

于是老福特興奮地、滔滔不絕地向人們講述他的計劃、他的理想。董事會上有人反對:那經濟賬怎么算?“別和我談錢!”那這不是和您推行的流水線生產對著干嗎?“就是要對著干!”老福特拿出家長的霸氣,力排眾議,說干就干!而起點,就是這座南京磨坊。

1920年,經過改建,老福特的第一座“鄉村工廠”在南京磨坊正式開張了。而磨坊中的水利發電機,竟還是老福特的摯友、發明家愛迪生親自設計、安裝的。自此一發不可收拾,老福特一口氣買下了魯日河流域及休倫河流域及乎全部的二十座水磨坊,全都改成利用水利的鄉村工廠,一門心思地開始了他晚年的這項最大膽、最具爭議的工業實踐。

于是,史學家們看到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福特生產王國:在號稱是世界上最大的工業城——魯日工廠周圍方圓六十英里的范圍內,散布著福特大大小小二十座鄉村工廠。在引領制造業向大批量生產、集團化生產過渡潮流的同時,福特公司還在大張旗鼓地建設作坊式小工廠。

當時的人們一定在問:這老福特是怎么啦?

歷史上的福特與愛迪生等四人同伙

老福特才不管呢!他忙著繼續實現著他那偉大的理想。

光建在這條公園路兩旁的就有七座鄉村工廠,而最大的、最矚目的還是這座南京磨坊工廠。工廠最輝煌時,雇了兩百多名附近的農民工,由福特將他們培訓成響當當的技術工人。開始他們只是生產魯日工廠所需要的螺釘之類的小零件;后來由于工人的技術不斷提高,老福特干脆把魯日工廠內極有技術含量的雕刻模具全部拿到這里來生產。

不僅如此,老福特還在他的鄉村工廠發起了“節儉田間”運動,特意在工廠附近開墾農田,為每個工人都準備了可種的地塊和種子。老福特不遺余力地推廣這項運動:車間掛起大幅的標語;要求工廠經理帶頭;并要求每一個員工必須填表回答:種什么,種多少。那時的老福特也常常下廠,見了這些工人,第一句話不會是:你吃了嗎?而一定是:你種了嗎?工人們也都明白,無論如何,正確的回答只有一個:種了!否則一定會被老福特耳提面命、苦口婆心的上一堂課,大講一通種地的好處。

到了二戰期間,南京磨坊也成了福特戰時工廠的一部分。那些勤勞的農民工們加班加點,協助魯日工廠為軍方生產了大量的飛機、坦克。看到這些,想想六十年前,當日寇的鐵蹄在我南京城內瘋狂蹂躪之后,一定也有從這里,一個也叫“南京”的地方所生產的飛機、大炮隨著美國的隆隆鐵軍,向日本侵略者還擊!看著,想著,我不由得熱血奔涌,熱淚盈眶。。。。。。

戰時的福特工廠——民主國家的兵工廠

老福特不僅想到了那些農民兄弟,還在以男人為主的汽車工廠內,為他們的妻子們開辟了一個溫馨的工作環境。不僅如此,他還專門為工廠的孩子們在附近建了一所學校,衣食住行,全都包下。這是怎樣的一個工人大家庭?他分明是以南京磨坊工廠為藍本,在努力地建造你那理想的工業伊甸園!

福特鄉村工廠的女工

可惜的是,老福特的夢想一點點被無情的經濟規律所打破。每年財務報表上來,鄉村工廠不賺錢。“別跟我談錢!”老福特還是那么固執,一意孤行。“鄉村工業”計劃從1920年開始,一直到老福特去世的1947年,整整二十七年,年年虧錢,年年做。

這該是怎樣的一種堅持,又該是怎樣的一種無奈和痛苦呢?我無從曉得。只知道在老福特去世的那一天,風雨交加,停水停電。早晨,他還在莊園的田地里與泥水打交道;晚上,在如同他來到這個世界時一樣微弱燭光中,老福特像農民一樣地離開了。

老福特去世不到一年,福特公司就宣布停止“鄉村工業”計劃。1948年4月2日,當最后一批包括南京磨坊在內的鄉村工廠關閉時,普利茅斯郵報頭條這樣寫道:福特的又一個造福于人類的理想隨著工廠的關閉而破滅了。

如今,老福特的鄉村工業伊甸園的夢想象一個美麗的童話,飄落在漢斯公園路旁這座并不怎么起眼的南京磨坊里。是起點?是歸鄉?點點滴滴,都在這里珍藏。更像是在等待,等待總有一天,是好夢,就會再次飛揚!

靜靜的魯日河畔

那也是一個金秋十月。那楓葉也一定這麼紅。那魯日河也一定是在靜靜地流淌。可長期生活在魯日河流域的彤奎什部落的印第安人呢?他們不得不傷心地離開魯日河,遠走他鄉,含著眼淚,帶著滿腔的悲愴......

06


帶著老福特破碎的夢行駛在公園路上,我不停地在想:工業的進步到底給我們帶來了什么?除了物質上的極大享受,精神呢?我們的精神家園在哪里?我們真的就比以前幸福嗎?如果經濟利益是我們社會生產進步的唯一動力,那么它會把我們帶向何方?如果西方探險家不到這里,密西根的原住民印第安人是不是還在這里過著平靜的生活?密西根是不是還長著茂密的原始森林?

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的,還有近兩百年前發生在這條公園路上慘烈的一幕:新的定居者和印第安人為爭奪食物而發生了血腥的沖突,結果是所有魯日河流域的印第安人被逐出家園,遠走他鄉。而當時的戰場,正是這條彎彎曲曲的小河,還有河邊的這條路。

我不能想象,如此美麗的公園路,竟然也承載著印第安人沉重的歷史和無限的悲傷。

開始這也許是一個美麗的故事。

大約一千年前,密西根大湖區的印第安人分成三支,其中一支,波塔瓦托米部落遷徙到魯日河流域落戶。這支部落以狩獵、打漁、種地為生,一直過著一種平靜的生活,并和其他兩支部落保持著兄弟般的關系。他們自稱為三火人。三火兄弟們常常聚在一起,而相聚處就在這條公園路上離南京磨坊不遠的地方。兄弟們交換獵物,拉拉家常,其樂融融。不信,你可以到南京磨坊的三樓的陳列廳看看,那是怎樣的一個世外桃源。

1534年,第一個法國人卡提亞來到了大湖區,也吹來了外部文明的微風。一百年后的1670年,另外兩個法國人,卡弗利耶和拉薩爾也劃著小船來到了密西根,驚喜地發現了魯日河。那時的魯日河由于河床礦石的緣故而呈紅色。于是,他們就為河起了個漂亮而浪漫的名字:Riverie

Rouge,意思是“紅色的河”。所以,今天的魯日河,也叫胭脂河。

法國人在魯日河流域受到了印第安人的禮遇。從此,他們之間開始了經商。像其他印第安人地區一樣,法國人帶來一些外邊的生活用品,以換取印第安人的皮毛和糧食。盡管那時溝通還有困難,但法國人和印第安人在魯日河流域來來往往,相安無事。西方的文明和印第安人的土著文化保持著和諧,而這種和諧一直持續了一個多世紀。

奔馳在公園路上,我常常會好奇地想,浪漫的法國人當年也許就在路邊的某棵樹下,戴著印第安人的羽翎裝飾,喝著紅酒,正和印第安人一起跳舞作樂呢。那該是怎樣的一種祥和畫面?

然而,這種祥和終究被打破:戰爭開始了!

值得深思的是,發生在魯日河流域的第一場戰爭,不是在法國人和印第安人之間,而是在兩個文明人之間。從1754年開始到1763年結束,后腳來到密西根的英國人和法國人為了爭奪北美的利益打了整整七年的仗。盡管這場戰爭被稱為法國-印第安戰爭,實際上開始并沒有印第安人什么事兒。可花言巧語的法國人,硬是說服了印第安人和其結盟來對付英國人。

從此,印第安人在魯日河畔的的寧靜生活被徹底打破,走上了萬劫不復的道路。在隨后的三十年間,戰爭不斷,災難不斷。先是英國人打敗了法國人。后又是韋恩將軍統帥的美國聯邦大軍踏過密西根大地,于1795年趕走了英國殖民者,簽下了著名的格林維爾條約,把大湖區正式納入美利堅合眾國的版圖。

每次戰爭的結束,總是以印第安人讓出大片的土地為代價,印第安人的生活空間被壓縮得愈來愈小。到了1807年,以彤奎什為酋長的魯日河流域的印第安部落又被底特律條約限制在位于今天的比池路和九哩路附近只有兩平方英里的區域內。顯然,這遠遠不能滿足在魯日河流域以狩獵和捕魚為生的印第安人的生活需要,于是與外來定居者的紛爭就越來越多了。

到了1819年10月的一天,一場致命的沖突爆發了。先是酋長的兒子為爭奪面包而殺死了一名外來定居者。隨后,聯邦軍隊的鐵騎在麥科姆將軍的率領下,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彤奎什部落中所有的印第安人從迪爾本沿魯日河一直追到現在的南京磨坊附近,團團圍住,一個不漏。酋長的兒子不服,向山坡沖去,被殺。酋長悲憤護子,也被殺。

那也是一個金秋十月。那楓葉也一定這麼紅。那魯日河也一定是在靜靜地流淌。可長期生活在魯日河流域的彤奎什部落的印第安人呢?他們不得不傷心地離開魯日河,遠走他鄉,向北!向北!去尋找那還未被文明污染的另外兩火兄弟去了。他們全都走了,扶老攜幼地走了,永遠的走了:含著眼淚,帶著滿腔的悲愴。

你聽,那幾百年來一樣流淌的小河仿佛仍在向你訴說這一切,連漂浮的紅葉也透出太多的憂傷。

了解了發生在公園路上的這段悲傷歷史,讓今天的魯日河人不禁落淚,捫心自問:我們究竟對印第安人做了些什么?于是,在酋長父子被殺的山坡上,今天有一塊莊重肅穆的銅牌,上面鐫刻著這段歷史,昭示后人。坡下流過的一條小溪,也被命名為彤奎什小溪。

如今每年九月,印第安人三火兄弟的后裔們會聚集在南京磨坊門前的大草坪上,參加由韋恩郡舉辦的美國原住民傳統節。這是一個盛大的節日。你看,在藍天白云之下,綠油油的草坪伸向遠方的森林。一大群印第安人圍在一起:老者在中間擊鼓而歌;小伙兒和姑娘們穿著鮮艷的服裝,頭戴裝飾,載歌載舞,無比歡暢!四旁圍坐著很多魯日河居民,男女老少,為他們喝彩,為他們鼓掌。看著眼前的情景,我心中有深深的感動,腦中也會不時地想象酋長父子就在附近倒下的身影。

如果他們能看到今天,會不會也被這里的場景所感動?

我不知道。

開在從迪爾本回家的路上,偶而會遇到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騎警。目光對處,輕輕地一笑。我突然又會想,如果那群逃難的印第安人驚恐萬狀地出現在前方,他們會不會策馬去追呢?

我還是不知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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