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以寧靜的口吻說:“小麗,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經過林蔭大道,望著蒼翠的大樹,感受著萬物生長的美好,我突然想到了輪回。人,是在生滅之間輪回的。即使生命停止跳動的時候,皮囊在回歸大地之后,作為人的形式存活于世界自然不復存在,但是回歸泥土的皮囊給予萬物營養,重新以另一種生命存活于世。說不定,歷史長河中的逝者就深藏于某顆樹當中,與我們同在。
小麗:你這么說,我就很欣慰了…
在一旁默默傾聽著的的冠英回:雖然逝去的生命會給予另一種生命營養,成為它的一部分,與人同在,可是逝去的生命也會以別的形式存在啊!如果那些泥土不是給予生命營養,而且被蓋成了一棟棟的高樓大廈,你還會覺得它美好嗎?
我:說生命會輪回,會以另一種生命存活于世界,與人類同在,不是單單就客觀事實出發,判斷何種形式存在才美好,而是想要秉持這樣的信念,表達自己對富有強大創造性的前人的感激與愛之情。相信他們以另一種形式存活于世,是領略一種同在的竊喜,當然,也可以說成是慰藉。
? ? ? ? 為什么說是對他們的愛與感激呢?因為我們享受的語言,計算機、數字、交通工具都不是我們創造的,這些都是前人取得的成就。我們的活動能夠這么順暢都得益于前人的創造。前人用有限的生命創造著,追求著美好,讓后來人得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把接力棒接下來,讓世界向美好再前進一步。
? ? ? ? 作為一個富有強大的創造性的高等生物,我們用什么回應逝去的前人,把人類的歷史傳承下來?我們沒有天籟般的歌喉,強大的編程大腦。我們只能用我們僅有的天分去表達我們深層的感受,去表達對前人的感激。即使他們真的不曾存在,在心中我也相信他們的輪回,與人類同在。這算是給人以一種強大的慰藉吧,在生者追求美好的路途中,支撐著人向前美好一點,再美麗半分。
附加疑問:
? ? ? ? 如果我這里假定自己的邏輯出發點就是生命輪回成有生命的樹是美好的,如果生命輪回成硬邦邦的,沒有生命的物質是不美好的,這樣會不會在判斷標準上也是有問題的呢?我想在這里就物質形式與物質的方式做一下區別。
? ? ? ? 高樓大廈與樹之間是物理形式的不同,但是我們知道一件東西美不美好,其實是屬于價值觀的判斷,不是物理上的判斷。
? ? ? ? 這里有必要對方式與形式做一下區分。形式是指物質的形狀和結構,表現為物理上的屬性,而方式是指言形所采用的方法,是屬于價值觀范疇。在這里我的定義是物以什么樣的狀態存活于世界,比如人與人之間在形式(物理屬性)上都是一團肉組成的,這是形式上的不同,但是人與人之間的價值觀,行為路徑都會不一樣,這就是方式(價值觀)上的不同。
? ? ? ? 判斷美好不美好是看物以何種合乎情理,合乎心中的善良與美好的方式存在,而不是它本身的物質形式。如果高樓大廈是給山區的孩子做教室,能守護孩子心中的一張平靜的書桌的呢?你覺得它不美好嗎?如果高樓大廈是為了做成廉租房的呢?還是不美好嗎?如果是一顆樹,從房子中間生長出來,不除掉會導致房子倒塌,你會覺得它美好嗎?就像人,也會呈現出不一樣的,可能有崇高與低劣、善與惡、狹隘與寬廣。一對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大姐姐待人溫和,正直,心靈通透,富有塑造性的人格;而小妹妹語若利劍,處處傷人,尖銳,狹隘,你會說因為兩個人的形式(長得一樣)一樣而給予她們一樣的評判嗎?
? ? ? ? 我想,總結一句話就是:不是形式的美好,而是人類心中有著一份關于正義,善良,真誠,美好的概念與量尺,在這個基礎出發,判斷何種方式能不能反映出他們心中那個抽象的美好。不管是有生命的萬物,還是因為人類因為自己的創造才產生的萬物,都會附加上人的善惡、美丑的判斷,這毋庸置疑。但要明確的一點是:在人的眼中,判斷一個物好與不好的標準不是物本身的物質形式,而是在物本身的基礎上重新出發,呈現出一種符合每個人心中的善良與美的存在方式。不是因為它是生長著的萬物就美好,也不是因為它被人類的創造才得以衍生而導致不美好,這些都不是本質的區別。
? ? ? ? 所以根據上面的闡述,也就說明了高樓大廈與樹之間的美好與不美好無法做出一個價值觀判斷,這已經不是冠英當初想要討論的關于價值觀的判斷范疇(可能是沒有我們在討論時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冠英雖然說是覺得高樓大廈不美好,會不會內心里還有一個最根本的判斷標準在那里引導著你對高樓大廈的評判,比如它是一種社會資源的高度浪費,目前的房屋供給遠遠沒有必要,只是成為了社會財富爭奪中的一種投資方式,導致空房率居高不下。房子并沒有起到遮風擋雨的作用,給人以家的歸屬與溫暖呢?這樣的標準就是使用方式的不同,而不是物本身的不同。如果冠英說成是用來炒房的高樓大廈不美好,因為它造成社會資源的高度浪費,而當下中國,無家可歸的人比比皆是,這就屬于價值觀討論范疇了。
你們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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