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正在洗臉之際,表妹打來電話。她說自己原先訂的16號早上的票,已改簽到15號下午,說想早一點回學校準備考試。
我說好啊,剛好你19號考專八,早些回去一天,做幾套題,找找感覺和狀態。考試的時候心態再好點,說不定就過了,哈哈。
電話那邊的她說,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聽你這么一說,我自信心大增,她也哈哈地笑起來。
掛了電話。說實話,我是極開心的。盡管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我還是因表妹能把自己的打算與決定告訴我而高興不已。
這讓我覺得,我對她來說還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人。
我有一個好朋友,我們是在高三補習那年認識的。我們也就是坐同桌兩個月,然后一直到大學,到大學畢業,到工作,這期間關系都一直很要好。
有的時候,我會覺得緣分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會讓兩個陌生人相遇,漸漸了解,相知,然后成為對方生命里極其重要的人。
可是,最近我感覺有很多東西在變,我們不如從前那般無話不說,也不如從前那般聯系頻繁。
高中時期,我們坐同桌,她理科成績極度不好。她會一直吵著嚷著讓我給她講數學和化學。聽不懂,她會再問,也不會擔心我有沒有厭煩。
她很喜歡吃棒棒糖,阿爾卑斯的。她每次總是給我也帶一個,不論我喜不喜歡。
午休過后,她會拉著我去洗臉,拉著我去廁所,不管我想不想,需不需要。
晚自習她不想學習,心生厭煩的時候,她會把頭埋在高高的書本后面,偷偷地跟我講話,講她學習的無聊,講她父母的期待,講她自身的壓力。
那一瞬間,我才知道這個表面大大咧咧,整天嘻嘻哈哈的女孩兒,也有這樣多愁善感的一面,只是極少顯露。
晚自習下課,我們會一起去操場。她總是站在高高的站臺上看星星,數星星。而我總是去圍著操場跑步。
她總說,我胖,跑不動,倒寧愿在這里看星星。你去跑,我一邊看星星,一邊給你數著圈兒。
每次我總答,切,還給我數圈兒呢,不知道眼睛看哪個帥哥去了。
她每次總是嘿嘿一笑,我也笑了。
老家夏日的夜晚很美很美。滿天繁星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一顆顆星星眼睛眨啊眨的,像是一個個調皮的孩子,在朝你做鬼臉。
只是這么些年出來上學,很少再見到漫天星光的樣子。天氣好的適合,抬頭望去,只有那少數的幾顆在天際那邊互相陪伴,
高考過后,因為各自考得不好,所以也就沒有跟對方聯系。只是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在扣扣上問她,在哪讀書。
S城市,她回答,是一所大專。能從她那一句話語里,感覺到失望和無奈。我不知道那個暑假她是怎么度過的,但肯定也不好過。因為當初聽她說,她家里是拿了很多的錢,才把她送到那個高中復讀的。
她媽當初不同意她去那所學校,說費用太高,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沒辦法,她爸帶著她帶著錢去那所高中給她報名。
事后她跟我說,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的,非要到那個高中補習,我媽不同意,我哭著鬧著非要去。如果在我們縣城二高復習,不知道會不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我每每安慰她說,已經過去了,而你也盡了全力是不是。我們現在好好奮斗,都會越來越好的。
她總笑著說,好啊,以后努力掙錢,做個快樂的吃貨。然后哈哈地自顧自地笑起來。
大一,她總是在扣扣上給我發消息,說哪個男生又跟她表白了,但是自己對他沒感覺。說那個男生長得挺帥的,但就是年齡比她小些,她不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感覺像是姐姐。
大二,她在扣扣上給我發消息,說自己跟誰表白了,叫我別跟任何人講,大家都是同學的。我會好奇心很強,怎么會喜歡他?結果怎樣?
結果那邊發來一連串大哭的表情,我知道這姑娘表白失敗了。比起上面兩個問題,我更想知道的是,她怎會主動去告白。
在我看來,愛情里主動的必須是男生,否則,這個人我寧愿錯過。
可她的回答卻讓我重新認識了她:喜歡就去主動追求,我不想讓自己以后后悔,即使結果不是我所期待的那樣。
她比我要勇敢很多。
大二暑假,她跟我說,我跟我媽絕交了,她說以后不認我這個女兒。我急忙問她怎么回事。
她說,一開始我上大學,我媽就不同意,覺得我上專科沒用,說我這輩子自己把自己給毀了。是我自己非要到S城市讀大專的。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她越是不讓我做的事情,我越要做,我就是很生氣她干涉我的一切。
這次暑假她讓我待在家里,我不想,我想出去打工,掙些錢,省得她再說我花錢太多。她很生氣,說你要走,以后就沒你這個女兒。然后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拎著箱子頭也不回地走出家門。
聽到她這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該如何安慰。只說你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要小心。
大三寒假,她去到上海實習。她在扣扣上開心地跟我說,我來上海了,很繁華很熱鬧的上海。手機這邊的我笑了。
我知道她夢想去的城市是上海。她高中時就說過自己喜歡上海這個都市,喜愛它的繁華,沉迷它的漂亮。
她在上海會時不時地跟我講她的近況,講她身邊的同事,講那個對她特別好的男生叫王丑丑。其實人家長得很帥,她只是故意喊他王丑丑。
15年3月,她來到我所在的城市實習。一是畢業回去寫論文方便些,而是這個城市有很多她認識的人。于是她來了。
兩個星期后,她提著一大堆干果來學校找我玩。其實她只是剛掙錢而已。
15年6月,我大三即將暑假,她在我離開學校前又來看我一次。她說她大學三年最在乎的朋友,竟然在別人面前罵她,說她的很多很多壞話。因為她朋友喜歡的那個男孩喜歡上了她。
我知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所以她不會做對不起朋友的事。
她跟我說著這一切的時候,能感覺到她的難過,她的心碎。
大三暑假,我去到上海實習,一個學姐介紹的工作。在上海的日子,我想起了她。發消息問她要不要來上海。
她二話沒說就答應好,隨即在公司辦離職手語。然后買票到上海。她到的那天下午,天下著蒙蒙細雨,我撐著傘在出站口翹首以待。
看到她出來,我趕緊迎上去。雖只有兩個月沒見面,但感覺像是兩年,與她的相見仍如從前那般親切那般溫暖。
兩個人找了個地方休息,我拿出中午做的蛋炒飯,還是熱的,趕忙讓她吃。
看著旁邊的她吃得那么香,是我感覺最溫馨最美好的時刻了。
她沒地方住,只得暫借住在我們公司宿舍。我上班的那幾天,她天天跑出去面試。每次她都跟我說她面試的情況。碰到比較好的公司,她會打電話興奮地跟我說,那家公司不錯,老板對她也很滿意。
八月的上海雖不如六月七月那般炎熱,但是走在路上,依然感覺得到熱風迎面吹來。我和她就那樣走著看著,看哪邊貼的有出租房屋信息,哪邊有房產中介。
能問的都問了問,能看的也都看了看。終于在精疲力盡之時,問到一個女生,她說她正要搬出去,剛好有一間房子空出來。我們很默契地一同笑了起來。
一起走過了補習歲月,走過了高考,走過了大學,走過了實習。我一直很開心她有什么事情都跟我講,雖然事事不能給她幫助與建議,但是可以做一個傾聽者。
可是最近三四個月以來,我們聯系的極少。每次都是我先找她。她要么及時的回復我,但只是短短的,嗯,哦,不知道這幾個字。要么就是隔了很久,才回我消息。話語依舊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每次跟人聊天時,我都是給別人發去一大串文字外加表情,因為我怕會讓人感覺不舒服。也許雙魚就是很敏感吧。她每次都回那幾個字,讓我也再無聊下去的欲望。
主動的次數多了,每每得到的都是漫不經心的回應,實在讓我很累。
有些人,三個月,五個月不聯系,沒關系,因為你們之間的感情不會變。但是有些人,一旦漸漸地不聯系,你們之間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
我真的怕,我們會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