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夢中醒來。 窗外的鳥聲纏綿,我拉開窗簾,天泛著淡淡的白光,天還未亮。
忽然想起十一年前,在我心愛的綠房子里面,我也常常呆在這樣將亮未亮的天光里,只是不一樣的是那時候一個人,如今身邊還有個讓我歡喜讓我憂的美麗小精靈;不一樣的是,那時候心存幻想心有怨尤整夜整夜地失眠到天亮。
如今,我睡足了健康八小時,安然睡醒在將亮的天色里,心中隱藏著安定美好,嘴邊含著微笑,在窗外成群的鳥兒啾啾聲中看還在甜美夢鄉中的小寶貝嬌憨的睡姿。
感謝生活,讓我走到了今天,讓我終于可以忽視黑夜的存在,一覺到天明。
許多時候,在這樣的清晨,會有剎那的錯覺,錯覺這世間似乎除了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外,只剩下了我和小寶貝,還有一片存留的記憶。
這一生,一路荊棘走過,遇見許許多多形形式式的人,他她們就像天上的云朵,有些很純潔,有些很陰霾,有些被風吹過,有些化成了雨滴打濕我一身,有些再也沒有痕跡,有些留在永遠的記憶里面。
想起了阿楚,那個在十五六歲的光陰里癡情一片的男孩,他曾經許下的天荒地老的承諾。他是天邊那朵最純潔的云。
他說,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歡你。此后經年,他靜靜地看著我戀愛、結婚、生孩子,默默地守候。而我似乎也一度習慣了這樣的被守候,他在遠方,久不久地來個電話,電話中我無意說到掉發的事情,他捎來一把譚木匠的梳子;知道我心情不好,從遙遠的他鄉寄來我想要的水晶觀音和大悲咒,每年的新年鐘聲敲響之際,他的電話總能按時打來,他說知道我在,安然無恙,就好。
直到那年,他突然對樂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無師自通自學成才地學會了洞簫,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沉迷其中。
之后的這幾年,阿楚的音訊漸漸遠了,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也再沒有電話響起,我知道那片云,終于輕輕地飄走了。
如今,阿楚送的洞簫安靜地佇立在書屋的角落,看到它,我仍然會覺得很暖心,也很感觸。
你是我的一片云,我,又是誰的一片云?
流年記憶中,我深深地體會著阿楚的感受。只因我也曾經愛過,那個不愛自己的人,拿得起放不下的那份掙扎那份糾結那份無奈。
而在歲月悠悠中,那些云朵般的思念,終將敵不過一顆不能再將就的心。阿楚最終有蕭,而我,最終擁有一屋書香,我們都會塵埃落定,紅塵萬丈中自尋快樂幸福。
寶貝睜開了美麗的大眼睛說:媽媽,幾點了呀?
我吻了吻她光滑細膩的額頭說,寶貝,很快就九點了,我們起床去書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