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胡同逛過一些,煙袋斜街、帽兒胡同、南鑼鼓巷,這些胡同歷史悠久,文化底蘊深厚,作為游客的我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滿眼看到的是它的喧鬧和繁華。
小城里也有胡同,胡同狹窄、悠長,大多只能勉強開過去一輛車,隨著城市的發(fā)展,很多胡同作為棚戶區(qū),隨著一輪接一輪的城市改造,漸漸消失了,胡同里的那些人也都搬到了向往已久的高樓上了。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寬的街道,街道也種上了旁筆直高大、整齊劃一的綠化樹。
用不了多少年,再一代的小孩子就找不到他父輩們的故居了。
胡同里的那些事,是否還會被爺爺奶奶,爸爸媽媽說起呢?
? ? ? ? ? ? ? ? ? ? ? ? ? ? 爺爺去哪兒了
冬小時候就長得白白凈凈,老姑老舅、年齡大點兒的鄰居見了總會說:“這孩子長得白白凈凈,長大了準(zhǔn)是一表人才,像他的爺爺?!?/p>
“爺爺是誰,爺爺去哪了?”這個話題在家里是個禁忌,冬問過媽媽,媽說他進這個家門就沒有見過爺爺。冬問奶奶,奶奶說,走了,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暗侥牧?,去干什么了?”冬怯生生地追問。奶奶生氣了:“問他干嘛,給你找了后奶奶。把你送給你的后奶奶吧?!闭f罷,拿起笤帚,“再問,再問不要你了?!倍s緊閉上嘴,不再吭聲,但這個迷一直藏在冬的心里。
他決心好好學(xué)習(xí),長大了去那個遙遠的地方找他的爺爺。
胡同里的小孩子放學(xué)后甩元寶,打彈珠,天不黑不回家,冬卻鉆在小里屋,趴在縫紉機上學(xué)習(xí),他心里裝著那個迷,那個迷像一株狗尾草總是不經(jīng)意的時候撓撓他,讓他想探個究竟。
高三那年,當(dāng)廠長的父親廠里下崗分流,廠子被收購,廠長也和普通工人一樣結(jié)算工齡買斷或辦理內(nèi)退,失去往日風(fēng)光的父親似乎一下子衰老很多,有天父親鄭重的叫過兒子說:“冬,你也長大了,有件事,爸要告訴你。你的爺爺在北京,當(dāng)年爺爺在北京學(xué)習(xí)工作就留在北京了,在那里成了一個家?!?/p>
后來冬參加高考,報的都是北京的大學(xué),終于如愿,上了一所北京的高校。按照父親給的地址和電話,冬找到了爺爺。爺爺黑發(fā)中夾著幾縷白發(fā),普通話里還帶有鄉(xiāng)音,身材高大,皮膚白凈,爺爺、爸爸、他像一個模子刻的一樣,怪不得他們總說他和爺爺像呢。
爺爺家里還有叔叔,姑姑,爺爺沒有把他帶家去,到門口的小飯館吃了飯,問起他的奶奶,臨走時塞給冬幾百元錢。
冬后來見過后奶奶一次,后奶奶并不顯老,戴著金絲眼鏡,說話很好聽,不急不緩。
那年那月發(fā)生了什么故事,爺爺后來都沒有再細說。
只知道冬后來結(jié)婚生子了,工作也不錯,換了很多地方,但無論走多遠,冬總記掛著家鄉(xiāng)的妻子,如今交通便利,通訊方便,再遙遠的路途也阻止不了丈夫歸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