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張愛玲,就算你沒有讀過她的文章,也至少會在影視劇中看到過她筆下的故事,比如,《紅玫瑰與白玫瑰》、《半生緣》等;或者,至少會在一些美文或雞湯文中看到過她的句子,比如,“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
年少成名的她,有著與她年齡不符的毒辣的眼光和文筆,這使她的作品始終都籠罩著一種抹不去的荒涼,哪怕是下面要介紹的被認為難得有個圓滿結局的《傾城之戀》。
故事發生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講述了封建沒落家族的六小姐白流蘇和富裕家庭的私生子范柳原之間由最初的相互試探、調情到最后步入婚姻的故事。
①相識
白公館這樣的沒落家族,是張愛玲小說中常有的設定,一個封建大家長,下面有幾個兒子媳婦,他們之間常常互相爭斗,白流蘇便成長于這樣的大家庭中。
她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離婚之后便又重新回到娘家。幾年間,兄嫂把她的財產揮霍一空,反而嫌她吃閑飯,是掃把星。恰逢前夫去世,為了甩掉她這個吃閑飯的“掃把星”,兄嫂又要讓她去為他守寡!
流蘇氣憤傷心,終覺待在這里不是長久之計,還是為自己找個依靠是正經。就在這時,范柳原出現了。
范柳原是一個不被家族認可的私生子,之前一直養在國外,受過不少苦,父親去世之后歷經波折才得到了遺產繼承權。雖有些風流花心,但家產豐厚這點還是讓他成為眾多太太小姐追捧的對象。
兩人是在相親的局上認識的,然而范柳原的原定相親對象卻不是白流蘇,而是她的七妹寶絡。
一切都是那么碰巧,碰巧寶絡非要拉著她一起去,碰巧范柳原喜歡跳舞,而全部家眷里,又只有她這個“不正經”的女人會跳舞。然而這巧合的背后似乎又隱現著一絲心機。
四奶奶狠狠地罵她,可是她并不在意,“寶絡心里一定也在罵她,罵得比四奶奶的話還要難聽。可是她知道寶絡恨雖恨她,同時也對她刮目相看,肅然起敬。一個女人,再好些,得不著異性的愛,也就得不著同性的尊重。女人們就是這點賤。”
所以,讓白家上下迎合討好的范柳原卻敗在她白流蘇的石榴裙下,這讓她感到驕傲和一絲報復的快感。
②過招
從此,白流蘇和范柳原便糾纏在了一起。從上海到香港,彼此不斷地相互試探、調情。
白流蘇很清楚范柳原花花公子的秉性,知道他對自己未必是認真的,不過是圖一時新鮮而已。然而她卻還是希望范柳原能給她一段婚姻,這樣她以后的生活便有了保障,不需要再住在娘家看人臉色。
范柳原也很清楚流蘇在白公館的艱難境地,知道她不見得怎么愛他,不過是看上了他的經濟條件而已。然而卻還是希望白流蘇是自己想要的那種傳統的中國女人,能夠懂得自己。
可是幾次交鋒之后卻發現,雙方都無法滿足彼此的需求,只好退而求其次,一個做情婦,一個繼續浪蕩,就在這時,戰爭爆發了。
③和解
在此起彼伏的炮彈聲中,在恐怖的間隙,流蘇想到了柳原,卻覺得恍如隔世,不知道他的船有沒有駛出港口,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不知道經這一炸,他們這剛剛開始的故事還會不會有以后……
所幸,范柳原的船沒有駛出港口,他被安置在淺水灣飯店,想方設法才在第二天把流蘇接了過來。然而,這里的情形也并不樂觀,食物不足,墻體坍塌,炮彈還在繼續轟炸,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而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坐在地上聽天由命。
但就在這種時候,他們卻感到從未有過的親近。在這動蕩的世界里,在這不可控的生死面前,什么錢財、地產、天長地久都是靠不住的,能夠相互依賴相依為命的,唯有身邊的這個人,僅此而已。
“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個人主義者是無處容身的,可是總有地方容得下一對平凡的夫妻。”
停戰之后,盡管到處還是一片狼藉,然而生活還是要繼續。買米、挑水、燒飯、洗衣,兩個人過起了柴米油鹽的平淡生活,而且登報結了婚。不久,港滬之間恢復了交通,他們便回上海來了。
看起來似乎是圓滿的結局,連張愛玲也這樣寫道:“到處都是傳奇,可不見得有這么圓滿的收場。”可是,這真的算得上圓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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