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姿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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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觀園仿佛是一座人間仙境,那里是人間樂園,充滿歡聲笑。沒有了功名利祿等世俗愿望的干擾,也沒有外面世界的污濁惡臭。這種美好只是理想的存在,自然免不了世俗的襲擾。抄檢大觀園便是毀滅的開始。
因繡春囊事件王夫人因此懷疑到了侄女王熙鳳身上,王熙鳳為了徹底洗清自己的嫌疑,建議王夫人進園徹查此事,也能趁此機會清理掉一些人。再加上王善保家的一番讒言,這才有了抄檢大觀園這樣的激烈事件。
此次事件賈家的三位小姐反應大不同,迎春的丫頭司棋被攆,雖有不舍但也做不了主。將來總有一散,不如各人去罷。
探春極力維護自己的丫頭,對著王善保家一干人等一頓痛罵。
“可知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可是古人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里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涂地呢!”
話語間不覺流下淚來,如此慷慨激昂的一番言論也無法喚醒裝睡的人,直到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王善保家的臉上才肯認栽離去。
惜春年紀小,見眾人這般嚇得不輕,好在有鳳姐安慰她。不想入畫箱中尋出很多“賊贓”,有三四十個銀錁子、一副玉帶版子,并一包男人的鞋襪等物。
見到這些東西鳳姐也黃了臉問其原因。入畫跪下說出了實情,這些東西都是珍大爺賞自己哥哥的。因父母都在南方,跟著叔叔過日子,只因叔叔嬸子成天喝酒賭錢,才偷偷讓老媽媽帶進來代為保管。
惜春膽子小,心里害怕趕緊說:“我竟不知道,這還了得。二嫂子要打他,好歹帶出他去打罷,我聽不慣的。”
鳳姐并不想為難入畫,可惜這位不顧主仆情誼的小姐還一個勁的讓王熙鳳別饒他。鳳姐只說平時看她還不錯,饒了她這一次,如若再犯,兩罪俱罰。
盡管如此,惜春還是請來了前來看鳳姐的尤氏。尤氏說東西確實是賞的,只是不該私自傳進來。
惜春堅決讓尤氏帶走入畫,或打或殺或賣,一概不管。入畫跪地苦苦哀求,尤氏和奶媽等人也都勸說是入畫不過一時糊涂,下次再不敢的。希望惜春能念在從小兒服侍她的份上留下她。
然而不管眾人如何勸說,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不但不要入畫,還要和寧國府劃清界限。對著尤氏一頓痛罵,恐怕很多讀者都會覺得四姑娘就像尤氏說的那樣是個年輕糊涂,說話沒個輕重,心冷嘴冷的人。
然而我們來細細體會她與尤氏的對話我們就能明白她為何會如此
“我雖年輕,這話卻不年輕。你們不看書,不識字,所以都是呆子,倒說我糊涂?!?br>
“可知你們這些人都是世俗之見,那里眼里識的出真假、心里分的出好歹來?你們要看真人,總在最初一步的心上看起,才能明白呢?!?/p>
看人要用心去看,表面上看好像惜春年輕糊涂,容不下犯了一點點錯的入畫,害怕連累自己非要趕走入畫。實際上她是真的心冷了,連自己最信任的丫鬟都背著自己搞小動作,還有誰能信任呢?
惜春的母親在她出身不久便去世了,父親沉溺于修道煉丹。寧國府本是惜春的家,然而她卻從小寄居于榮國府。那個原本屬于自己的家在賈珍的帶領下是出了名的亂,賈珍和賈蓉荒淫無度,什么丑事都能做出來。尤氏懦弱,只要自己的地位不動搖,對自己丈夫的種種行徑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寧國府的老忠仆焦大對此深惡痛絕,他在喝醉酒后大罵他們:“每日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這話嚇得眾人趕緊將他捆了起來,用土和馬糞來堵住他的嘴。
就連柳湘蓮都知道除了門口蹲著的那兩個石獅子是干凈的,恐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干凈。
生活在一個這樣家庭里,對女孩子的名聲是很不好的。因此賈母把惜春接到身邊,與迎春、探春一塊生活,讓惜春遠離是非之地。
惜春對于寧國府的家人沒有多少感情可言,入畫從小就跟著自己多少也是會有些感情的。然而惜春是一個敏感而自尊的姑娘,所以她說:“這些姊妹,獨我的丫頭沒臉,我如何去見人!”
自己的貼身丫鬟竟然背著自己做不合規矩的事情,這是她不能夠忍受的。倘若入畫在當初傳遞之時,就向惜春說明,惜春未必就不同意她這么做。
自己丫鬟的過錯被別人當著自己的面揭穿,這讓她感覺顏面無存。面對入畫的哭泣求饒,也是無法平息惜春的憤怒。任憑眾人如何勸說也無動于衷,堅決讓尤氏帶走入畫,只因她看得明白看得真。母親早逝,父親出家樂道對自己不管不顧,兄嫂對自己也是漠不關心。寧國府的種種不堪,下人們的風言風語,如何不讓她心冷嘴冷。不愿意再與寧國府有什么瓜葛。
習慣了一個人的孤獨,向來獨來獨往的她也總是對熱鬧場面敬而遠之,歷經繁華之后的蒼涼,不如常伴青燈古佛。
作者夢姿筆談【如夢如姿,妙筆生花】愿用手中之筆寫盡世間繁華,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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