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十月初一,爸媽都要去上墳,到現(xiàn)在已有三十多年了。也就是說,姥姥離開我們已經(jīng)有三十八年了。
三十八年了,每次想起我的姥姥,總是鼻子一酸,不爭氣的眼淚開始眼眶里打轉(zhuǎn)。
我六歲的那年秋天,姥姥撒手離開了我們。興許是她太累了吧?童年的記憶里,不像大姐二姐那樣,能夠回憶起好多好多關(guān)于姥姥的種種。刻骨銘心的感覺只有一個:我的姥姥可好了。是世間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的那種好。
姥姥是一個溫暖的姥姥,我爸時常回憶起姥姥時,說的最多的是,每次他探親回家,不論多晚,姥姥總是等他回來,再做碗熱乎乎的飯,就這樣,從安陽騎自行車回到老家的他,一碗熱乎乎的茶飯頓時驅(qū)散了一路的風(fēng)寒和艱辛。休假結(jié)束回安上班,爸爸每次都躡手躡腳地起床,唯恐驚醒姥姥,但每次爸爸都是那個失敗者,姥姥總是早早起床為爸爸準備好熱乎的早飯,尤其在寒冷的冬天里,姥姥的愛意濃濃的早飯,讓爸爸心里暖洋洋的。大姐說在姥姥生病期間,親朋好友五鄰四舍來探病時帶來的點心,姥姥總是留給我們幾個饞嘴貓吃。有時候怕我媽知道,姥姥總是偷偷地讓我們吃。
姥姥是個很獨立的姥姥。姥姥做事情很利索,很科學(xué)。爸爸說,當時居住環(huán)境很簡陋,做飯的小廚房很袖珍,只能容納一個灶臺,每次做飯需要在屋里把所有的食材準備齊全,然后再端到那個袖珍廚房里去做飯。姥姥總是把準備工作做得非常充足了,再開始烹炒。她做飯,從來不指揮不指派身邊任何一個人去幫忙,問從來不會把事情搞得緊緊張張手忙腳亂缺東少西的。每次提及這些,爸爸總是不失時機地奚落奚落我媽:“在這些事情上,恁媽和姥姥差遠了!恁媽要是做頓飯,誰都別想著消停,誰都得忙得像陀螺一樣圍著鍋臺團團轉(zhuǎn)”!
姥姥是個不愛給別人添麻煩的姥姥。媽媽說,姥姥總是把家里的大事小情料理得井井有條。你若是問她,家里有錢沒了?姥姥總是說有有有。你若是問她,用買啥不用?她總是說不用不用。
姥姥是個很賢惠很善良,識大體顧大局的姥姥,姥姥姐弟七個,從姨姥姥舅姥爺對我媽以及我們姐妹的疼愛有加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們的姐弟情深,也感受到了姥姥的善良。
姥姥的一生是勞作的一生,是辛苦的一生。把我們姐妹幾個拉扯大了,還沒等到我們長大成人,更沒等到我們姐妹孝敬她伺候她照顧她,就撒手人寰了。這也是我媽和我們姐妹無法碰觸的痛。
每逢清明寒食,媽總是念叨說:聽有眼兒的人說,你姥姥住在九龍山呢!在侍奉一個級別很高的神仙,是那位仙人的書童等等之類的。之前我不相信,現(xiàn)在我信了,我愿意相信人死后會有靈魂,這樣姥姥就會以另一種形式活著,且活得很好!如同靈魂擺渡,我愿意相信,會有這樣一個擺渡人,陪著姥姥,幫她度過各種難關(guān),引領(lǐng)她在另一個世界里幸福快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