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同一片天空

回程的路上,車一路往前奔跑,我著黑白相間的格子裙,耳朵被歡快的鄉村音樂塞滿,我靜靜地望著窗外的變化多端的晚霞,我的眼睛凝視著窗外的風景,一會兒看到云朵的變化我不言自主地帶著崇拜地神情道“哇,好美哦,簡直不要太美了。”全然忘了我的身邊還坐著另一個驢友。望著窗外的天空,我知道,無論我思念誰,天空都會將我的思念傳達到我思念的人的心中去,因為我們仰望同一片天空。

我望著天空,回望著這次旅行。

黃茶園,我一個人的旅行。這座山,是我經過一周的慎重思考后才決定報名參加的。我的膝蓋從五指山回來后,一天天地緩慢恢復,直至周五,膝蓋的疼痛感愈發感覺輕微,我最終考量,選擇了去登黃茶園,這座山。雖經過六天的思考,但報名成功后,我還是會感到惴惴不安,很擔心去的那天會下雨,下雨山路太滑,我的膝蓋會不會因此而急速加劇它的損傷?又或山路漫漫,我能不能跟上整個團隊的速度......周六一整天,我的腦海里都被這樣那樣的擔憂淹沒著。

周日的清晨太陽當空照,我背上沉重地背包,開啟了一個人的旅行。到體育西簽到以后,等車來,車子沒幾分鐘就到了,一個人,我本不想早早地上車,我還是坐在簽到處的臺階上等了幾分鐘后,我上了車,車里已到接近一半的人,一個人,我習慣性地坐在靠后的位置,找了個靠窗的位置,等待那個未知的人來到我的身邊。等了沒幾分鐘,發覺我還是有點害怕和太陌生的人坐在一塊的,于是給前幾次一起去爬山的驢友一個人旅行發了個訊息,問他有沒上車,他說還沒時,我立即邀請他過來作伴。等了一兩分鐘,他背個他的大背包,就坐我旁邊了。其實,對他,也不算熟悉,只是面孔熟悉,偶爾在微信里有幾句簡單的對話過。但這已足夠,不至于令我尷尬。

一個人旅行,他的出行昵稱,鑒于這個昵稱,我以第一直覺覺得此人喜靜,于是車啟程沒多久,我就開始看書了,另一個也是擔心沒話題也不至于顯得尷尬。但也因為看的是英語書,我們有了一些關于英語學習的話題。后來再慢慢聊到各自互相去過的山。記憶最深的是他問我“你覺得你登的所有山,你覺得哪作山的風景最美?”我停頓了一會,想了想我爬過的所有山,我竟無法去比較到底哪一座山最美,便答“下一座”。

隨著領隊介紹的登山注意事項和一起登山各位驢友的簡單自我介紹,我們不時地聊天,我一路注視著窗外的風景,我真的太愛從廣州到從化的這段路程,路上實在太美,每一處都像是仙女精心布置去往天堂的道路,就連天空也為它配色,藍藍的天空,一處又一處的綠地,每一處都各有特色,偶有人建設的房子,但也不會令人感到突兀,仿佛那房子生來就在那處,美得不像話,車勻速前進著,這一處又一處的綠綠的風景,令我眼接不暇,我才驚覺這兒那兒很美時,便又到另一處去了,但這下一處也不會令我失望。旁邊的一個人旅行,見我如此熱愛這條道路,給了我一個不成熟的建議就是讓我每到周末從廣州徒步到從化。雖是他無意帶著點玩笑地提出的建議,但現如今想想,也許我真的會去瘋狂地暴走一次這條線路。

這一處又一處的圣地還沒等我好好注視它的美,便已來到黃茶園的山腳。領隊安排我們做熱身以后,一大群人拿著背包就開始了登山。沒幾分鐘便分散了隊伍,鑒于我的膝蓋,我有意地走在末尾處,一個人旅行也習慣性地走在隊伍的后面。我一路慢慢走,盡量控制著自己的節奏,讓自己慢下來,切莫逞強。來時白龍也發訊息鼓勵我要相信自己,理由竟是他以名字判定此山不難。走了大概1公里左右,便可俯瞰到整個村莊了,天空蔚藍,厚重的云朵壓著藍色的天空,一座又一座的山包圍著整個村莊,每座山峰被成片成片地竹林包裹著,一座又一座地山包裹著錯落有致的一幢又一幢的房子,地面鋪滿了綠色的田園,田園偶有成熟的麥子和干枯的黃草,這一抹黃也映襯得十分完美。我在此停留了一會,又繼續前行。

山路也如同白龍的揣測并不難走,若不是擔心我的膝蓋,我想我會像往常一樣很快登頂,但后來我在想,又何須要較誰更早抵達山頂呢,只要不放棄,我終會抵達山頂。抱著這樣的信念,我仔細觀察著這山里一花一草,偶遇到沒見過的蘑菇,我還是會欣喜若狂。還有長在干枯樹上的那紅色暈開的黃色的菌類,也讓我思考為何在這大自然里已經逝去的生命依然可以繁衍?而這于我而言也是一個無法解開的謎。我一個人悠悠地走在后面,上山的一路,一個人旅行他時不時會關切地詢問我膝蓋的狀況,讓我有事要告知他,不要逞強,不能爬就不要登頂。我只說著模糊不清的答案“還可以吧”。有幾次我覺得微微痛,但我不想說清楚,因為我認為我還可以走。幾次微痛,我調整護膝的寬松度,放慢再放慢腳步,漸漸地微微的疼痛開始感覺不到了。但我也不敢掉以輕心,休息時我總會給自己的小腿按摩,好讓肌肉放松,也會做一些讓膝蓋放松的動作。

我一路蹭著一個人旅行的照片,一路被他撿,也一路被他關切著我的膝蓋。也許是因為他見我一個人的緣故,又或許他因坐我旁邊有了莫名的責任的原因,這一路等我,有一段路我餓得不行,得停下休息,我也沒想到他會等我,我一見他等我,便快快吃了手里的火腿又跟著他的腳步走了。就這樣,我抵達了山頂。但山頂卻很是讓人失望,除了那看到幾座山峰,并無讓人驚嘆的美景。或許有時人生沒必要一定要到達頂峰,平平路上也有迷人的風景。

在山頂大家吃吃喝喝,各自分享著帶來的美食。飽食后,拍過集體照,天空突然變得兇神惡煞,烏云密布,風吹得樹木搖晃著,領隊安排隊伍下撤,我和一位女孩因為想上廁所,便匆匆趕去一隱蔽的樹林,等我們回來時,雨便開始下起來了,我迅速穿好雨衣。大批的隊伍已開始往下撤,我四處張望了一下,也沒見一個人旅行,我便獨自下山。

雨嘩嘩地下,此時山路再滑,我也無法逃避,只得硬著頭皮走,除了一步一個腳印踩穩后,便無她法。一個人走,雨聲滴答滴答的下,風吹在樹木上沙沙作響,讓寂靜的路途不再寂寞,它們是最原始的音符,而我一人獨自走在山間,這一刻,我也和山融合了,也是這座山的一部分。一般下山于我而言,沒有了那份上山時新鮮的血液去觀察那一草一木了。但這一次,我竟還能保持著上山時那份新鮮血液。竟又讓我發覺了一種我上山時沒見過的草,發掘時我喜悅著,像是我一個人的寶藏似的。我一個人狂歡著。雨停了,風也停了,一路走著被樹木包圍著的道路,有時我也并無發覺新鮮的植物,我便抬頭望望那片天空,云朵總在無可預測地變化著,我思念著過往那些陪伴我走過山路的伙伴們,我知天空能將我的思念傳達。所以,我從不孤獨。

望著天空,踏著腳步,帶上美麗的心情,我抵達了終點,結束了這一次旅行。膝蓋竟沒有疼痛,我對著天空,心中默念感恩上帝給我的一切經歷和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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