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生命中,每一個送我們小紅花的人,它更多的是一種肯定與信任,讓我們更加自信地面對往后的人生。
小時候,去幼兒園的動力,大概就是閃著金邊的小紅花。貼在額頭上,格外的耀眼,彷佛擁有了全世界。因為自己的調皮,錯過了一朵小紅花,我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那天的夕陽和那天的風,快放學的時候,看著別的小朋友拿到了,我卻沒有,為此失落了好一陣子。
當然,這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
故事的主人公叫韋一航,是一個腦癌患者,雖然切除了,但也不排除復發的可能。媽媽陶慧,爸爸韋江,因為一航的病,他們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兒子敏感的神經。
這個并不富裕的家庭,因為癌癥,過得很緊巴,沒有多余的錢添置物件,餐桌的腳墊著紙,才不至于在一家子吃飯的時候晃動。為了節省出更多的錢,爸爸舍不得去做胃鏡,媽媽總是為了幾塊錢摳摳索索。
一航覺得他的人生,從來都沒有色彩,死氣騰騰,隨時等到著死神的來臨,把他僅有的半條命帶走。他很喪,同時也很害怕。
他不敢把他的真心掏出來,他怕他剛掏出來,他就死了。留下悲傷給別人,留下遺憾給自己。直到那天,他遇見了馬小遠。
同樣是癌癥患者,她似乎更加樂觀而積極向上。她總是想盡辦法逗一航開心,讓他能開朗一點。當然,改造之路并非坦途,但她沒有輕易放棄。
雖然不能遠行,她就創造簡易版遠游。內向沮喪的一航和活潑開朗的馬小遠,他們那么開心地嬉鬧,以至于我開始忘了這是一部悲劇,一個不得不面對失去的故事。
癌癥就像一根緊繃的琴弦,或者風箏的一根線,隨時會斷。我們心知肚明,我們只字不提。我知道故事肯定會讓一個人離開,這個離開的人肯定是最陽光的人。
一航從來都不害怕失去,他知道自己隨時會死去,他會先死去,他覺得爸爸媽媽拼了命在救自己,給自己造成了莫大的壓力,可是他不明白,他們也是害怕失去他。
直到他喜歡上了馬小遠,那天在廣場上,兩個人淋著噴泉,追逐打鬧,入夜,他們混跡于廣場舞中,他說,“那一刻,我體會到當一個正常人的快樂。和他們一樣老去,不再是件遙不可及的事。”
原來,在他內心深處,他一直渴望做一個正常的人,可以青春年少,可以肆無忌憚。都是因為害怕失去啊,他開始有那么一點理解了自己父母。
病友群的群主,吳曉昧(當然這名字有點女性化,不太符合岳云鵬的氣質……),他沒有癌癥,他的愛人是癌癥患者,因為自己的疏忽,把復發報告放在了桌上,曾經陽光的積極的助人的他,在看到報告的那一刻奔潰了,選擇了自殺。
吳曉昧接手了病友群,因為自責和慚愧。他開的假發店,一半為了謀生,一半也是為了愛人吧。錢包里那張合照,說明了一切啊。
為了可以去青海,他們努力籌錢,一航選擇試藥,被父母知道了。那一次的爆發,徹底喚醒了一航內心深處的情感。
餐桌上,一家子面紅耳赤,爸爸第一次甩了一航一個耳光,因為他把死說的那么輕而易舉,他的命不僅僅是他的,更是這個家庭的希望。
一航破門而出,留下父母兩個人面對空蕩蕩的屋子。
在得知兒子在吳曉昧家,他窘迫地拎著一袋子藥,匆匆趕來,從來不舍得打兒子的他,這次動了手。他放下先前所有的情緒,只是叮囑著,這個藥,那個藥。他開專車攢了一萬塊,給他去遠方。
一聲,爸爸,兩個男人泣不成聲。
《家有兒女》中,他就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爸爸,一個組合家庭,他也能過得有滋有味,讓人羨慕。《家有兒女》播出的時候,我還是個小學生,如今,早已離開學校,他依然給了角色生命,讓這個平凡的爸爸一下子偉大起來。
偉大并不是要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也不是去拯救世界。過好自己的一生,照顧好身邊的人,也是一種偉大呀。你我皆凡人,你我也偉大。
媽媽陶慧,也曾是個陽光明媚的女孩子,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怕,只是生了一航,她不得不變得更加堅強,為母則剛。寧可為了一點小錢和別人拌嘴,也從不讓兒子的日子過得不如意。但她也有情緒,她的情緒,在那天爆發了。
她搖下窗戶,最終給了抱著孩子乞討的女人一百塊錢,她的神經在那一刻崩潰。有手有腳不好好找份工作照顧孩子,自己拼了命也不能給兒子一個健康的身體。
一航和馬小遠和解,和爸媽和解。他們最終如愿踏上了遠行的旅程,當你暗自慶幸的時候,導演又一次潑了一把冷水,把我們拉回殘酷的現實。這一次倒下的是小遠,那個成天沒個正形的老馬,一下子成了一個滿臉滄桑的老父親。
勸別人樂觀,都會,真正到了自己,就迷糊了。這世上多半沒有什么感同身受,何必把自己的苦難再一次講述出來,別人也只是聽一聽,然后就忘了。“你應該這樣,你不該那樣……”捫心自問,你自己做到了嗎?
沒有到達未來的湖泊,馬小遠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還有那個還沒來得及長大就永遠離開了的小女孩,老父親行李上的假發,在陽光下格外刺眼。從前為了女兒四處奔波,女兒離開了,他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有些人,自己不知道,他啊,其實是別人的光,該多么幸運,才能成為別人的光啊。
也許,真的有平行時空,那個時空的我替我承受了苦難,讓我可以健康的成長,這么想想,多么值得慶幸。
死亡可能隨時來臨,我們要做的就是愛和珍惜。
“送你一朵小紅花,開在你心底最深的泥沙。”我們,一邊崩潰,一邊自愈,你說難嗎,其實不難,可是簡單嗎,也不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