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星傳奇

連續六天的瘋狂訓練，李察輕松挺過來了。小隊里的新兵，有五個人中途退出，畢竟每天抱鉛球跑一百圈，不是那么好玩的。

第七天，戈維早早帶領士兵們站到了操場上，每個人臉上都興奮無比，因為今天終于能摸上槍了。

“既然大家都準備好了，那么我們就開始今天的訓練吧，今天我們要做的就是射擊訓練。”說著，少尉從身后拿出一把槍說：“這個就是我們大家經常要用到的步兵槍，對于你們新兵來說這把槍很適合你們，非常容易上手。”

士兵們排隊來到戈維身邊，他負責發槍。戈維小聲提醒李察：“今天的訓練很重要，你認真一點。”看到戈維那嚴肅的樣子，李察當然知道戈維的意思。

這種槍，李察當作文物來玩，哪有地球上的激光槍過癮，他有些不屑。不過他轉念一想，再古老的槍支，也能保命，戈維提醒得對，李察不由得認真對待。

……

對于新兵們來說，訓練了這么多天，終于可以真槍實彈射擊了，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從這一刻，他們成了一名真正的士兵。

隨著少尉的口令，一排排士兵，趴到地上，瞄準遠處的靶子開始射擊。

射擊場上噼噼啪啪，響起爆豆聲，好不熱鬧。

戈維作為一名老兵，玩槍是老手，這一次他不用參加射擊訓練，輔助少尉督查新兵們的射擊動作。

不過讓戈維生氣的是，李察臉上依然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模樣，步槍松垮地抱在胸前，一點也沒有興奮和緊張。

“該你了，李察，集中精力！”戈維提醒。

“哦，好的。”李察這才稍稍收心。

這種步槍，除了體積比較大一點之外，和地球上博物館里那種步槍幾乎一模一樣，老掉牙那種阿卡步槍。

李察一點也提不起興趣來，這個星球真的很奇特，某些方面很先進，某些方面落后的要死，譬如武器。

輪到李察這一隊士兵進入射擊陣位，戈維代替少尉下達了臥倒射擊的口令。

其他戰士聚精會神瞄準，紛紛開槍。

李察也瞄了一會，不過卻心不在焉，半天沒有射擊。

戈維很生氣，上前踢了李察一腳：“李察！射擊！”

“哦。”李察沖著戈維笑笑，白牙在陽光底下泛著亮光。

李察扣動扳機，一發一發地射擊，其他士兵早已把十發子彈打完，都好整以暇地盯著李察。

“這家伙平日體力耐力不錯，不過一到了玩真的射擊，就抓瞎了吧？”一名士兵笑道。

另一個豎著豬鬃頭型的家伙，一臉的不屑接著說：“小白臉，對付女人有一套而已。”

“哈哈……”幾乎所有圍觀的士兵都笑了。

李察沒有搭理他們，一發接一發射擊，十發子彈廢了半天工夫才搞完，驗槍完畢，報靶的的士兵跑了過來。

“你，八十環，你九十環……”其他士兵對自己的成績很是滿意，要知道，這是四百米射擊場，一般能達到七十環，就是神槍手了。

“那個你，李察是吧，十環。”

“我就說，這家伙是個小白臉，現在看來，就算是上了床，也是個軟腳蝦，連門都進不去。”豬鬃頭型士兵得意地嘲笑，其他人也都爆笑起來，多日的疲憊在笑聲中得到了釋放。

李察揉揉鼻子，無所謂地笑笑，走到一邊。

戈維上前，氣急敗壞：“你總是這樣，無所謂的樣子，要知道上了戰場，那些墮落者都是神搶手，你只有練成神槍手，才能在戰場上殺死他們，保護自己！”

“嗯，我懂，下次我會注意的。”李察還是那副風輕云淡，毫不在乎的笑容。

這幅笑容很迷人，女人見了，真會投懷送抱的，但在戈維眼里簡直就是一副不可救藥的模樣。

射擊訓練結束，士兵們繼續休整。戈維對李察十分無語，陪著少尉回連隊，商討接下來的訓練方案。

李察又是一個人瞎逛，距離晚上回營地還有一段時間，去見見金媛恩，是個不錯的選擇。

半天不見，十分想念，李察發覺喜歡上了金媛恩，這個柔柔的女孩子，骨子里卻透著堅韌，很讓李察著魔。

金媛恩見到李察走進餐廳，面帶一點驚訝，稍后是淡淡的羞澀，她也明白了李察跑過來的用意。

和老板打了個招呼，兩人并肩來到了一條空曠的背街小巷。

面前是高大的叢林建筑，整個大都市像是個鋼鐵建筑的叢林，整個天空慢慢變黑，高速鐵路在頭頂呼嘯而過，巡邏飛艇在頭頂緩緩移動，向地面打著明亮的光束。

兩人趴在欄桿上，聊著各自的故事，李察講起地球的經歷，還有周游其他星球的歷險記，金媛恩時不時發出輕聲驚呼。

一股淡淡的情愫縈繞在兩人之間，不過誰也沒有打破這份默契。

李察突然有不好的感覺，他猛然回頭。兩個身穿黑色大衣的人，正從街角逼近。

這幅打扮，李察太熟悉了，國家實驗室的人似乎都穿這種衣服。

還是被他們發現了，李察拽起金媛恩就跑，金媛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慌亂起來，不過李察手里傳來的溫暖，讓她很是放心。

兩名黑衣人緊跟在后面，如同兩匹耐心的餓狼，不緊不慢地尾隨，始終沒有被甩掉。

“哪里有槍？”李察問金媛恩。

“嗯？”金媛恩不明所以，不知道李察問的是什么意思。

“這倆家伙太可惡了，我要殺了他們。”

李察氣急敗壞，國家實驗室的人，貌似對他這個地球人十分感興趣，幾次三番要抓住他。

這一次必須徹底解決掉這倆家伙。

“我知道一個地方有槍。”對于李察的想法，金媛恩并沒有驚訝，在她印象中，身邊很多人，經常被身穿黑色皮大衣的人抓走，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凡是身穿黑色皮大衣的家伙沒一個好人。

兩人向郊區狂奔，兩個黑衣人緊追不舍，貌似有點貓爪老鼠的味道，不緊不慢，很是享受這種追逐的樂趣。

不過當他們轉過一片圍墻，李察和金媛恩消失得無影無蹤。

倆黑衣人有些懊惱，這個地球人并不是好對付的，他倆這才收起輕視之心，四處仔細搜索。

……

這天晚上，郊區熱電廠像平日一樣，常白班的職工下班回家，三班倒的職工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廠區變得寧靜，高聳的煙囪，月光下噴著一團團的煙霧，表明電廠還在工作。

電廠西大門內，佇立著綜合樓，旁邊是熱網泵房、備件庫和警衛連營房。

涂著黑油漆的大鐵門關閉著，大門上方安裝有箭頭式鐵柵欄。值勤崗亭在大門內側，崗亭前有水泥臺階，有雨檐和支撐雨檐的立柱。夜里，大門崗亭處的燈光十分耀眼，反而映襯得其他地方更加黑暗。

在西大門崗亭外值勤的只有一個士兵，肩頭是一只老式的阿卡半自動步槍，腰間圍著子彈袋。

崗亭里電話響，是保衛部長打過來的，例行公事，詢問哨位上有無反常情況。

士兵報告說，一切正常。

放下電話，士兵提著槍走出崗亭。他恍惚看到，黑暗中有個人影晃動了一下，消失了，他立刻走過去。

大門外邊并沒有情況，然后他轉過身，向廠內的方向走了幾步。不遠處是備件庫的夾道口。那兒佇立著幾條粗大的暖氣管道。

士兵想到的只是會不會有賊，來盜竊電廠的物資。電廠里存放著大量的生產物資，這就經常吸引一些人鋌而走險。就在上個月，值班崗哨還抓到一個偷盜廢舊生鐵的家伙。

夜里風很大，暖氣管道的綠色防凍布被風刮開，吹得忽啦啦響。他探頭向夾道里看了看，里邊黑漆漆的，并沒什么動靜。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只不過是風吹動防寒布產生的幻覺，所以他又折回，向著哨位走過去。

其實，方才他沒有看錯，那不是隨風飄動的防寒布，那的確是個人影，正是李察。這家伙躲在夾道中，悄悄觀察哨位上換崗的情況，已潛伏好一會了。

電廠大墻很高，李察是從東邊翻高墻進來的。他在電廠外選擇了一處靠近大墻的房屋，他先是爬上了房頂，又順著房頂從那里爬上高墻。跳下來后，他沿著墻根的暗影，迂回著向西大門靠近，選擇了這個離哨位不到二十米的夾道口，隱藏下來。

士兵走過來時，李察躲在暖氣管道底下，絲毫沒有慌張。他盯著士兵，而士兵只是朝遠處看看，并沒發現異常，就返了回去。

士兵今晚肚子不舒服，他的胃又開始脹氣，并且肚子一陣陣疼得厲害。他緊跑兩步蹲下，扶著崗亭的立柱，噴射性地嘔吐起來。

李察在夾道內朝這邊觀察，他認定這是個極好時機，回身走到備件庫，從一個木箱上抓起一根粗鐵棍，迅速回到夾道口。

士兵仍蹲在原地、嘔吐不止，李察悄悄從他身后走來，舉起了鐵棍，士兵有所察覺，還沒做出任何反應，粗鐵棍就打在他的頭頂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又從他的耳后滑落下來。

士兵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頭上血流如注，染紅了崗亭前的水泥臺階。

李察迅速從他的懷里抽走了阿卡老式步槍，打開大鐵門上的側小門，跑出電廠。

幾分鐘之后士兵清醒過來，掙扎著走進崗亭報警：“我遭到了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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