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哥說:我辭職了。
我猝不及防。
我只知道劉哥幾天沒回復我的微信消息了。這很正常,他在北京的某個創業公司工作。我只是不知道他一回復就是這么干脆的一句話。
他說:我準備要到成都旅游。我愣了一下,繼而是默契的微笑。
就在今年的5月份假期,我第一次北上到北京,一路見用戶見產品見公司,其中見的人之一就是他。
我幸運的蹭了他的公司一頓聚餐,過后劉哥把我拉到公司的小會議室里面,我們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聊了一下。
我們從工作開始聊,聊到畢業以后我該去選擇什么樣的公司。聊產品經理的修煉,聊職業的發展規劃。到后來,劉哥發自肺腑的跟我說起了他的故事:
他當年是怎么一路過來的。他曾經是怎么發誓不來北京,后來又是怎么當上產品經理的,兜兜回回又來到北京工作的,他是怎么在最艱難的時候仍舊養著自己的女朋友的。
我同樣放松下來回應他:其實我的這趟旅程是為了一個北京姑娘來的。在此之前,我糾結了很久。在理性和感性之間游走。我很清楚,就底層價值觀而言,我們相差太多。
我苦笑:兩個人,要么一同升級認知系統,不然恐怕就很難了。因為就長遠來看,兩個人會越走越遠。我只是忍不住想爭取一下。
劉哥說:你知道嗎?就算一個人的公司盈利,股票期權不愁,他還是得圍著這個公司轉。他還是只能上班下班,再上班下班,然后看著他的親人慢慢老去。到頭來,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回頭看劉哥選擇離職后去成都旅游,再正常不過了。我只能默契的微笑。
我當時點了點頭。很幸運,自己在還沒真正接觸到錢這個東西之前,就明白它更多的意義。
后來,當北京姑娘問我:你會來北京嗎?我就跟抽風了一樣無比堅定的說:我來,我一定來。
我至今一字不落的記得我自己說的這句話。說實在的,連我自己都奇怪我哪里來這么堅定的語氣。當時整個人的腦子只有一件事情:我來北京工作,就找一家成熟型的公司就好。我甚至在想,我也許可以不那么拼命努力想做點事情,多留點時間陪她。人最重要。
后來,我在離開北京的時候,在首都國際機場給劉哥發了一個微信告別,最后加了一句:北京姑娘,我預估沒有希望了。
劉哥回復:未來無限,不要自我設限。不只這個,所有的事情。
后來這句話伴隨著我五一回來的一段消沉的日子。從五一回來,我推掉朋友邀請的一個項目,推掉公眾號寫作,推掉了一切的該做的不該做的事情。每天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想到劉哥的這句話,慢慢的自己也就覺得沒意義又爬起來繼續做事情了。
今天劉哥離職了。我突然就想寫他了。
我其實還想寫更多的人,更多在北京的人。我的第一頓北京的白粥是在芝姐家里吃的,那有家的味道,她是我的網絡上的筆記社群的伙伴。我的第一次北京地鐵是被人群沖上去的,看到了一個人在地鐵上很認真的閱讀一本厚厚的編程類的書籍,我欣慰一笑。
后來,從北京回來以后有一次我和一個同事吃飯。同事問我:你現在還打算去北京嗎?
我回答:現在,我還是想去北京。你問我為什么去北京?我大抵會說:目前來看最完善的商業制度設計,最前沿的價值觀。還有,最重要的是人這個因素。
制度設計決定人是否最大程度的擁有公平和競爭的機會,價值觀決定人在關鍵時刻選擇做什么。而人,決定這個城市是否有趣。我終究追求的是喜歡認識更多的有趣的人。
我知道北京的天氣可能不那么適合我,我知道北京的糟糕的事情恐怕將來也不會少,我知道北京有更多的未知和陷阱我可能做夢都想不到。同時,北京有這么一群有趣和溫暖的人。
互聯網真是一個如此有趣的東西。它把本來可能永遠見不到的人,本來見不到的事情連接起來了。我們通過一根細細的網線連接彼此。他愿意發自肺腑,我愿意默默深交,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