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
這句話最近很流行,人們都在談論”有趣的靈魂“。
我們的人生,大抵是非常無趣的。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渴望有趣。”有趣“,漸漸已經成為一種稀缺的資源,人人都想搶到一點。再不濟,也要讓自己稍稍看起來有趣一些。
高曉松說:生活不止有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
文藝青年,最向往這種”詩和遠方“。是啊,誰不向往呢?誰都向往。
可是立馬就有人站出來說,別聽高曉松瞎白活。人家之所以有”詩和遠方“,那是因為人家牛。看吧,他出生于書香門第,家里面一堆的大教授,從小衣食無缺。他年輕時候就玩音樂,在音樂界有著崇高的地位。現在,人家又靠著一張利嘴,縱談天下,收獲一票粉絲。
這樣的生活,總是讓人嫉妒。這樣的生活,或許才叫做有趣。
當我們看見別人談論有趣的靈魂時,他們到底在談論些什么呢?其實也沒那么神秘,我們稍稍列舉一下,所謂的有趣,無非下面這些:讀書,音樂,文藝,旅游,探險,交友,愛情,創作,美食……
其中的每一項,也沒有特別大不了的東西。
難道我們不可以讀書嗎?我們每個人隨時隨地都可以讀書,讀有趣的書。
難道我們不可以欣賞音樂嗎?不管爹媽有沒有給我們音樂細胞,我們都可以欣賞音樂。音樂是直至心靈的東西,只要心靈受到觸動,我們就知道它的好。
難道我們不可以文藝嗎?在這個文藝青年滿大街的時代,小小地文藝一把,也是容易的。誰又不會畫個畫或者寫個字呢,誰又不會去美術館附庸一下風雅呢。
難道我們不能去旅游嗎?雖然說走就走的旅游是不容易的,但是稍作準備去外地看看風景還是不難的。
難道我們不能認真談個戀愛嗎?只要我們不封閉自己,多走出去和人交往,多認識志同道合的人,多認識讓自己心動的人,戀愛也會不期而遇。
如此種種,我們都可以去做一做。也許達不到有趣的靈魂的那種高度,但也會成為稍微有趣一些的人。
所謂”有趣的靈魂“,是中產階級期望能夠具有的一種狀態。
如果是底層的人民,他們關注的東西是溫飽。起早貪黑,一年到頭,奔波的目的都是為了填飽肚子。對于他們來說,有趣還是無趣,那是不重要的。他們的生活中,大概只有無趣,甚至是極度的無趣。但是他們并不覺得怎樣,他們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是處于社會頂層的人,他們關注的東西,大概也不會是是否有趣。對于手握大權者,他們關注的是權力是否穩固,是否可以千秋萬代。對于一擲千金者,他們關注的是能不能獲得更多的利潤。從來沒有聽說哪個大獨裁者或者大政治家特別有趣,也從來沒有聽說哪個大富豪特別有趣。
真正有趣的人,大概都是中產階級。
我們回看歷史,可能伯牙子期是有趣的,可能阮籍嵇康是有趣的,可能李白是有趣的,可能蘇東坡是有趣的,可能徐霞客是有趣的,可能羅貫中是有趣的。這些人,好像沒有誰是大富大貴,也好像沒有誰窮得連飯都沒得吃。
有趣的人,大抵也不能太深刻。太深刻的東西,容易沉重,而一旦沉重,就不有趣了。例如屈原,雖然才華橫溢,但好像沒誰說他是有趣的人,更沒有誰說他是“有趣的靈魂”。如果把屈原說成是“有趣的靈魂”,那就太貶低這位偉大的詩人了。屈原的存在,是為了深刻,因為深刻,所以并不有趣。
曹雪芹也是一樣,因為深刻,所以并不有趣。《紅樓夢》一書中,我們當然也能找到很多有趣的東西,但是它的整體基調,卻是灰暗。這是一部十分深刻的作品,不能說它是有趣的作品。
人的需求是多層次的。最基本的需求,是生理需求,吃喝拉撒。生理需求解決之后,就會有些精神需求。中國古人說:飽暖思淫欲。當然,不能把所有超出生理的需求,都斥為淫欲。或許,把這些精神需求,歸結為追求有趣,會好一些。
有趣,讓我們一時忘記痛苦。有趣,讓我們生活有了色彩。
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變得更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