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7情深緣淺纏不斷·宣戰(zhàn)通告
朱孝佳一回到別墅,果然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東嫂在遞上傳票的時候,附帶還告訴朱孝佳上午唐欣來過的事。朱孝佳只皺了皺眉,然后盯著傳票。東嫂看到她這個樣子,輕輕嘆了口氣,搖著頭就離開了。
“三天后?”俞澤明湊近來看了下,帶著些嘲諷的笑意,“二嬸可真夠著急的呢。”
朱憶澤看著大人都盯著一張小紙片看,不由地好奇地踮起了腳:“媽媽,伯伯,你們在看什么呀?”
小家伙的好奇心惹得俞澤明一陣好笑,蹲下身子刮了一下侄子的小鼻子,故意加重了的手勢,讓朱憶澤一下子用小手捂住了受傷的鼻子。
“你這個小家伙,人小管得倒還不少哦?”
朱孝佳緊緊抿了下嘴角,說不出也笑不出,然后把傳票放進了口袋,拉起兒子的手對俞澤明說道:“我?guī)浬蠘侨Q衣服了,今天……謝謝你了。”
“不要這么客氣,畢竟昊昊也是我的侄子。”俞澤明站起身來,輕輕拍了下朱孝佳離去的肩膀,“放心,我會站在你這邊支持你的。”
朱孝佳若有所思地帶著朱憶澤上樓,她剛才的皺眉并不是因為傳票,而是因為東嫂說的,唐欣來找她。可是下午遇見的時候,她不僅沒有提,更沒有一絲表現(xiàn)好像要跟自己說話交流,而是……更像在默默旁觀。朱孝佳并不討厭唐欣,只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在做什么。總覺得有一些些奇怪,好像并不著急著將俞澤亮占為獨有似的。還是說,這些大家貴族的女孩子,都是這樣的氣魄與行事作風呢?
俞澤明剛走出別墅,私人手機就響了起來。
“俞總,我已經(jīng)和張律師聯(lián)系上了,最近她會空下手上的活兒,專心接這個案子。”電話里是文雅的聲音,一如往常干練地做好了俞澤明交給的工作。但就在要掛手機的瞬間,一絲異樣從俞澤明腦海中閃過。
“好的……文雅,你怎么了?”這是俞澤明的私人手機號,而文雅從不會在這個電話中稱呼自己為俞總。
手機那端是看不見卻聽得見的沉默,俞澤明甚至能聽到文雅勉強堆起了笑容:“我沒事,只是……有些擔心你,我怕你會失控。”
俞澤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來:“傻瓜,我怎么會失控呢?”
“不……你對朱孝佳不一樣,或許剛開始只是假戲,可我怕你會真做……”文雅斟酌了一下,“我怕你會亂了陣腳。但……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了,我還是一樣會支持你。”
沒有等俞澤明回話,文雅掛了手機。俞澤明盯著手機屏幕出了一會兒神,他閉上眼睛揉著額頭,這看起來依舊瀟灑的動作卻掩飾不了內(nèi)心不明的驚惶。怕自亂陣腳?不是。那自己害怕的究竟是……
俞澤明努力揮去腦子里雜亂的念頭,然后再次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孝佳,我已經(jīng)幫你聯(lián)系好了張律師,她在撫養(yǎng)權(quán)糾紛的案件方面非常擅長。我跟她約了明天上午在別墅見面,可以嗎?”
“嗯……好的,謝謝……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我不想讓小憶參與到這個事情里來。”朱孝佳淡定地說道,聲音壓得很低,而雙眼注視著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的小家伙。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跟張律師先溝通一下的。”
在俞澤明和朱孝佳結(jié)束通話的同時,煌島俞園里的另一處宅子,張婷儀和兒子還有唐欣又坐在了客廳品茶,只是這次沒有了電視節(jié)目的喧囂,安安靜靜地商量著訂婚事宜。
“請?zhí)紲蕚浜昧耍魈炀蜁偷劫e客的手里了。就是欣兒你父母什么時候到呢?”張婷儀核對著手中的準備事項,頭也不抬地問道。
“我父親最近比較忙,可能要當天儀式前才能趕到。”唐欣看著俞澤亮的臉,平靜地說道。
張婷儀有些遺憾,或者說是不滿,但因為低著頭恰恰掩藏了過去。等她抬起頭看向唐欣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臉的笑容:“也是,聽說最近唐氏集團又再突破一個重大項目,只不過還處在保密階段,唐總一定是很忙的了。”
唐欣向張婷儀微笑著,不置可否。張婷儀合上手中的備忘,喝了口茶,似乎閉目養(yǎng)神般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之前繁忙和神情和迎接喜事的笑容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認真的模樣。
“最近為了籌備訂婚的事情,我知道你們都很忙,不過在訂婚前一天,還有非常關(guān)鍵的一場官司等著我們。所以呢,我就自作主張,以原告的身份去與那個女兒對簿公堂。這樣也好讓你們可以安心籌備訂婚的事情。但是,小亮我們還是要合計一下,用什么對策。就算不擔任原告,你也會是很重要的證人。”
張婷儀的話剛說完,唐欣輕輕放下杯子,依舊用她溫柔的口吻說道:“伯母,我還要去聯(lián)系一下自己這邊的親戚和朋友,就先回房了。”
俞澤亮聞言,回轉(zhuǎn)身去拉住唐欣的手,但唐欣用一個微笑來讓他放心,而后當張婷儀點頭允許后,便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踏上樓梯。俞澤亮的目光一直伴隨著唐欣直到樓梯消失,才回過頭來,眉頭擰成了一團,看在張婷儀的眼里,只有嘆息。
“好了,讓欣兒去吧。媽是女人,知道欣兒不容易,以后啊,你要好好對欣兒。”唐欣有多愛自己的兒子,張婷儀看在眼里。而原本,唐氏集團大小姐是不必如此來委屈自己,如此容忍的。
“我一定會的!”每一個字俞澤亮都用了力氣,這承諾如同發(fā)誓般。
“我們還是先來商量下這個官司怎么打吧。”張婷儀把俞澤亮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聽說家霖早兩天被金立給召回去了,原本我也想過請何律師出面的,不過這樣一來,就說明老家伙們都不會插手這件事。所以我聯(lián)系了胡律師。”
“胡伯伯?”俞澤亮知道這名律師,自從父親過世后,有時候母親遇到棘手的事情,就會咨詢胡律師。
張婷儀點了點頭:“我約了胡律師,明天面談。這次我以原告的身份提起訟請,就抓住一點,朱孝佳沒有能力撫養(yǎng)昊昊,只是為了騙取我們俞家的錢財。胡律師說,法庭會請你上庭作證,說明朱孝佳不配做監(jiān)護人。這方面的說辭,你晚上準備一下,然后明天我們和胡律師一起合計一下。”
俞澤亮點了點頭。
“好了,早點休息吧。”張婷儀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起身回房。
當這一座煌島,當外界的視線都停留在東煌集團和唐氏集團的盛大聯(lián)姻時,那些身處在期望中的人們卻都把身心投入到一場不可曝光的戰(zhàn)斗中。大家族的權(quán)與利,如果這是在香港,或許早就成為八卦消息的頭條。而如今,好在,沒有那么隨意的輿論環(huán)境,來讓東煌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只是他們都明白,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如今為了這股權(quán)而進行的撫養(yǎng)權(quán)之爭,從一開始就注定會成為一個笑柄伴隨朱憶澤一生。所以當朱孝佳走進法院的時候,當她昂首看著那高懸的天平,她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所有的念頭只有一個,不論要放棄什么付出什么,她只想要保護兒子的周全。即便,自己如此弱小,也想要用盡全力努力去為朱憶澤搭建起安全的屏障,隔離開那些殘酷和傷痛。
俞澤明陪伴在朱孝佳的身邊,輕輕拍了拍朱孝佳的肩膀,而眼神在同時與張律師對望,瞬間交換著不用言語的信息。這兩日除了和朱孝佳商議,私底下張律師和俞澤明也碰了好幾次會。她當然了解俞澤明特別邀請她的用意,雖然女律師的角色在撫養(yǎng)權(quán)的案件中會有不少優(yōu)勢,但更多的隱藏其下的是權(quán)力和利益的糾紛。而這些思量卻不好在朱孝佳的面前透露。
這是個沒有硝煙的戰(zhàn)場。
當朱孝佳站上被告席,掃視過原告席的張婷儀,目光依然落在了旁聽席的俞澤亮的臉上。這一刻,她心里是有氣的,是有怨恨的,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站在這里,而竟然都是被所謂的“愛”逼到這樣的境地。朱孝佳瞪大著眼睛,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放肆大膽地盯著歸來后的俞澤亮。那樣的眼神驚心動魄地凌冽,讓俞澤亮不由地心慌失神,有一種凄涼包圍了全身,幾乎要失態(tài)的時候,是身邊溫潤的玉手搭上了自己冰冷而沁出汗水的手心。俞澤亮轉(zhuǎn)頭看去,對上唐欣一如既往溫柔而堅定的眼神,那樣的安撫和鼓勵,讓俞澤亮安下心來,用一個牽扯的笑容來讓唐欣放心。
而就是這樣一個笑容,卻刺痛了朱孝佳最后的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