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踏入陳義芝的課堂,總覺得先生和北島戴眼鏡的樣子特別像,在講臺上尤其像。詩人講詩,真的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筆下的愛情是阿茲海默癥患者的癥狀。甜甜蜜蜜,如膠似漆,就算短暫的別離,也非要弄成個生離死別。可遺忘的來臨,就像山洪暴發,猛烈而猝不及防。所有誓言、承諾的尾音還殘留在嘴邊,人就被這逃不掉的宿命玩弄。
愛嗎?在春天燃燒的愛情,烈焰在冬季就被收割殆盡。山崗里落到塵世最低處的悲哀,燒掉一片游曳的云朵,化作一地璀璨的夢幻。過去的美好仿佛存在于另一個時空。
于是人們常常抱怨:“你變了。”海誓山盟不過是一紙空談的虛妄,海枯石爛不過是一廂情愿的憧憬。
遺忘在愛情里成為宿命。沒有人不曾告訴自己要慎重愛情,卻沒有人不曾在年少時輕易地愛上一個人,也沒有人不愿一段一生一世的愛戀。直到我在路燈下望見自己的倒影,才想起你曾在那向我招手。
可這就是所有愛的最終結局嗎?我想,向死而生,搖蕩的靜寂里,被遺忘的那個人,會如一朵蒲公英開在廣袤的原野。而我,注定是那被風吹散的種子,到達遙遠的地方。
一旦落地生根,我還是會生長成你的模樣。
但其實又有點對所謂的愛情失望,一次次吵架、失望,真的會把所有堅固的情感都消滅。我不知道我能堅持多久。
我應該是你想你的,德賢。
圖片發自簡書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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