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各位來賓、各位親友,現在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有請新郎新娘入場”婚禮現場主持人熱情高漲以洪亮的聲音打斷了正在就餐的賓客。隨著音樂聲的緩緩的起,新郎新娘被人從幕后推了出來,一出場新郎就一個趔趄摔個狗啃泥,眾人見狀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在此時楊浩宇便一眼就認出了身穿婚紗的新娘不是別人,而是趙柔。“趙柔?趙柔!怎么會是你!”楊浩宇大喊,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使勁地揉了揉雙眼再仔細一瞧,是趙柔,果真是趙柔,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為什么此時卻和別人結婚?“趙柔!趙柔……”楊浩宇又氣又急不顧一切的沖著舞臺奔去,直到舞臺前方他才看見趙柔嘴巴被貼了膠布,雙手也被綁,捧花斜插在她被綁的雙手縫隙中,就在此時趙柔也看見了自己,一瞬間四目相對,趙柔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淚再也控制不住往外流,委屈地從嘴巴里發出“喔喔喔”的求救聲……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一臉驚愕地看著他倆。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被迫與別人結婚,楊浩宇頓時火冒三丈,一個虎撲就沖了上去,一拳揮在新郎的肚子上,只聽“哦”的一聲新郎倒在地上四腳朝上,還沒有等新郎反應過來,楊浩宇一把拽起趙柔的手就往門外跑去,不知是什么原因在場的所有人竟不約而同地紛紛為他倆讓開了一條路,就在此時忽然從角落里傳來一個鼓掌聲,楊浩宇轉身向后深深地鞠了一躬,漸漸地兩個三個越來越多的掌聲在人群中響了起來……
楊浩宇拉起趙柔的雙手沖向門外他倆邊跑邊笑,跑了好久好久,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當他再次抬頭看向趙柔的時候,趙柔的眼眶里依然閃爍著淚光,可臉上卻是寫滿了幸福和甜蜜。看著面前美麗的新娘,楊浩宇似乎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此時此刻就是他和趙柔的婚禮,他輕輕地把她擁入懷中,情不自禁地吻在了趙柔的臉上,不知為什么懷中的趙柔突然變成了又矮又胖的新郎,楊浩宇嚇得一哆嗦一把推開了他。“浩宇哥哥你干嘛”趙柔撅著嘴生氣的質問道,楊浩宇一臉蒙圈看著雙眼泛紅的趙柔,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尷尬地向她伸出了雙手。
“楊浩宇,看你們往哪跑!”就在楊浩宇伸手的一瞬間趙柔竟然再次變成了新郎的模樣。
“楊浩宇看你往哪跑”“——浩宇哥哥救救我——”
看著面前那張慢慢的扭曲變形的臉一會是滿臉猙獰新郎,一會是心愛之人在痛苦掙扎,楊浩宇徹底慌了,他傻傻地看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切,突然兩人竟同時消失,接踵而來的竟是一個張著狼頭人身的怪物,只見怪物張起血盆大口,尖叫著朝著自己撲了過來,“啊!”的一聲楊浩宇大叫著從夢中猛然驚醒了過來……他擦了擦額前的細汗,看了一眼晨窗簾上的陽光,這才感嘆道“原來這一切竟是在做夢啊。”再看枕頭的一角,早已被自己的口水侵濕,楊浩宇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幸好這只是虛驚一場。”
叮叮叮……
“喂……”
楊浩宇只喂了一聲就聽電話那頭傳來“哥,不好了李總把訂單給廣緣公司了,現在正在會議室和許二少簽合同呢……”
楊浩宇一個激靈從床上站了起來“什么?怎么會這樣?昨天晚上明明答應周一和我簽合同的嘛?”
“楊哥,對不起,我已經盡力了,廣緣集團你應該耳目有染吧,人家看上項目可以說沒有任何哪家公司與之抗衡,更何況你只是個新公司小公司,爭不過人家的,廣緣集團實力雄厚背后又有高人撐腰,我們李總雖然看好你可也是被迫無奈啊,而且許二少也不是個善茬,我們得罪不起啊,楊哥我看你還是再另作打算吧。”
嘟嘟嘟……楊浩宇剛想再說什么電話那頭傳來掛斷聲。
隨著手機“啪”的一聲響重重地摔落在地,楊浩宇的腦袋也嗡嗡響——公司、婚禮、房子……這一切來的太突然,打破了他所有的計劃,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次訂單上,公司的欠款已經迫在眉睫“怎么辦?怎么辦!為什么要這樣,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怒吼著,仿佛自己好不容易從懸崖底爬了上來又被人無情地一腳踹了下去。
從小到大直至工作,楊浩宇每次遇到困難都只能靠自己,年邁的父母種了一輩子莊稼,是個十里八鄉的老好人,他深知父母的辛苦和不容易,所以他從小就懂得一個道理只有靠自己,所以他無論學習工作都格外地勤奮。
這一路走來他看到了很多不公和無能為力的事,曾經不止一次地反抗過,怒吼過,可最終終究還是弄的渾身是傷只能無奈地選擇妥協。但是他從不服輸,他堅信“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功夫不負有心人,靠著超人的毅力和雙倍的辛勤,楊浩宇終于走出了農村,慢慢的在城市里站了起來,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沒想到命運終究還是和他開了個玩笑,讓你許下最美好的愿望卻還你最絕望的現實。楊浩宇癱坐在地仰頭長嘆,他怕了,他舍不得,更不甘心這來之不易的一切,沒人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走到今天,他已經失去了往日不服輸的勇氣,可除了不甘,他翻遍了所有的親朋好友也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幫他渡過難關。
由于受疫情影響經濟蕭條,楊浩宇的工廠早已臨停產的窘境,這對于本就資金不足的新工廠無疑雪上加霜,這次若能與華遠集團合作的話公司的命運就會因此而改變,可終究還是客請了,禮也送了,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搶走了公司的活路…楊浩宇倒吸了口涼氣,此時的他覺得渾身發冷,整個人也開始不停地顫抖了起來,明明燦爛的陽光還照在窗簾上可是他感覺整個房間像結了冰一樣,仿佛此時的房間儼然變成了一個冰窟窿,雖然內心充滿著怒火,可始終抵不過冰窟窿里的寒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寒氣一點一點侵蝕心自己的身體,直至內心深處的火焰熄滅冰封。委屈和不甘再一次席卷而來,楊浩宇突然撿起地上的手機回撥了過去“您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掛斷再撥“您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這一刻楊浩宇徹底絕望了再次癱倒在地,“明明昨晚華遠集團李總是拍著胸脯承諾和自己簽合同的,明明簽了合同之后就可以救活公司了,明明挺過這次難關就可以如期和趙柔舉行婚禮了,明明……楊浩宇抬頭看著墻上的那幅壁畫,青青的草藍藍的湖是那么的美麗,沒有受到一絲污染“呵呵呵……”楊浩宇看著壁畫無奈地大笑了起來,曾幾何時趙柔還調皮地和他嚷著如果能在那里拍婚紗照就好了。
可如今,不知何時眼里的畫變得越來越模糊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美麗的湖變成了冒著銅臭氣的死水……
楊浩宇起身從床頭柜摸了根香煙點燃,卷縮在床邊吸了起來,就在這時趙柔從門外走了進來。
? “咦——大懶蟲楊浩宇!你怎么又在房里抽煙了!你這個大懶蟲!為什么不去陽臺呢?”
楊浩宇低著頭沉侵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有聽見趙柔的質問聲。
“大懶蟲,快去洗漱一下,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好吃的,嘻嘻。”趙柔一臉開心地朝他走了過來。
直到趙柔到來到自己身旁蹲下,他才發現是趙柔來了。眼前的趙柔依是那樣的絕美動人,秀麗清純,嬌羞可人的少女純潔的像一顆白玉,線條柔美,肌膚雪白婉如一朵出水芙蓉,看著芳面暈紅的趙柔,楊浩宇鼻子一酸,那些壓抑在心底很久的悲哀一股腦瞬間涌上心頭,他恨不得一頭扎進趙柔的懷中,大哭一場,把這么多年來所有的委屈全部向趙柔傾盆而出,他多想有個人在他迷茫時可以陪著他,多想在他受傷時安撫他,更想有個人在他身后說別怕——還有我,他更想那個是趙柔——可最終,最終他還是把滿肚子的悲傷咽了回了肚子里,因為他實在太愛她,他舍不得她跟著自己受半點委屈。
楊浩宇掐滅了香煙,伸了個懶腰故意打趣道“柔柔,怎么是你啊?你今天,你今天——怎么變胖啦?哈哈——是不是背著我偷吃啥好東西啦?既然胖了不好看不如等你哪天瘦了咱倆再試婚紗吧……”
“嗯?你這個大懶蟲,想耍賴,不干!就今天,就今天,想耍賴沒門,去不去?去不去?到底去不去——再不去看我怎么收拾你……”說著縱身一躍整個人已經騎在楊浩宇的脖子上了。
唔唔……楊浩宇抬頭剛想解釋什么,突然一張香甜濕潤的粉唇吻在了自己的嘴巴上,慢慢地,慢慢地,他伸出有力的臂膀把她攬入懷中,輕輕地吻著她的嘴唇,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的讓人措手不及,香津濃滑在纏繞的舌間摩挲,她腦中一片空白,順從地的閉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當然,此時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她,緊些,再緊些,她任由他將自己放倒在床上,溫柔的融化在他的懷中……
或許此時此刻沒有什么能比趙柔更加讓楊浩宇感覺安慰了吧。
傍晚時分晚霞把整個房間照的透亮,她依偎在的懷中一勺兩勺的魚湯送進口中,滑落喉嚨,“幸福或許莫過如此吧”他輕輕說道 。
“大懶蟲,好吃吧,這可是我特地為你起了個大早去菜市場買的新鮮草魚哦,既營養又美味哦。”兩人相視一笑,她一口他一口品嘗著幸福的味道。
婚紗店里趙柔穿著她渴望已久的婚紗,滿面笑容原地轉著圈,時不時還不忘沖著楊浩宇吐著舌頭,遠遠望去此刻的趙柔仿佛像極了一只百靈鳥站在鮮艷奪目的花叢中展示著她的快樂和甜蜜……
“大懶蟲,我好看嗎?”
“好看,好——看。”楊浩宇看著美麗的的趙柔心里再次劃過一絲落寞。
“好看你也不用一直這樣盯著我看吧,嘻嘻,瞧你色瞇瞇的樣子,遲早還不是你的新娘嘛,嘿嘿”
“是啊……遲早……”此時的楊浩宇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那份信心。因為接下來面臨的困難會是他人生中的致命一擊,他甚至會因此而輸掉他最愛的人。
回家的路上,楊浩宇一邊開著車一邊聽著趙柔在副駕駛上嘰嘰喳喳地計劃著兩人的未來。
“大懶蟲,我們啥時候回去把你爸媽接過來啊,還有到時候提前找車把你家親戚全部接過,在城里辦婚宴怎么樣啊?順道也讓大家知道你已經在大城市里安家落戶了嘿嘿。”
“對了,大懶蟲,到時候見了你爸媽有什么規矩你可一定要提前告訴我……”
趙柔就像一個快樂的小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是楊浩宇真心的沒有聽進去多少,因為,此刻他不知道他和趙柔的婚禮還能不能舉行,什么時候舉行,都是個未知數,但是他又不甘心,他笑了笑對趙柔說:“親愛的,我想——我想把咱倆婚禮延期……”
一聽到婚禮延期趙柔氣的兩個腮幫子鼓鼓的“為什么啊?這件事都拖了這么多年了,當初我爸媽不同意,現在好不容易同意了,你卻要延期——為什么?”
楊浩宇深知當初趙柔的父母擔心自己的女兒嫁到農村去,所以一度不同意,后來彼此慢慢接觸中,趙柔的父母感受到楊浩宇的努力和真心,也看到了他的事業慢慢崛起,一來二去就放心地把女兒的幸福交給了他,可是如今……
“柔柔,對不起,給我一點時間,不要問為什么可以嗎?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給你幸福的。”
趙柔與楊浩宇相處的這幾年她非常了解楊浩宇的為人,做任何事都一定會有他的道理或苦衷,所以還是難過的說了聲“好吧,我等你,大懶蟲,但是你要記得我的婚紗只為你穿哦。”
“嗯,柔柔……”此時的楊浩宇克制住了自己想要擁抱趙柔的沖動,他恨不得把她攬入懷中熱情擁吻,可最終只是在趙柔的額頭淡淡的一吻。“嗡嗡嗡”隨著汽車發動聲,地上的落葉在汽車尾部紛紛散開。
? ? ? ? 三個月后,城市里的黃葉落了滿地,馬路上除了急匆匆趕路的行人就是汽車轟隆隆的疾馳聲,趙柔一個人拖著沉重的心情走在馬路上,一陣寒風吹來,行人個個不自覺地裹了裹衣領,寒風吹動著趙柔那張蒼白無力的臉,她的心里掛念的人卻是楊浩宇。就在此時趙柔的目光里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望著那個既熟悉又日夜思念的身影感覺越來越緊張,仿佛心都跳了出來,她慢慢的挪動腳步朝他走了過去。在楊浩宇失蹤這幾個月里,趙柔不止一次在馬路上看見像他的人,可是每一個像他的人最終又不是他,她怎么也想不通楊浩宇丟下了一切竟然失蹤了,甚至連她都不要了,趙柔想到這似乎有點生氣,可是她始終相信他一定有遇到了什么困難,一定是他解決不了的困難……慢慢的當趙柔走近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賣核桃的大叔,穿著一身破舊的黃棉襖,正背對著她給一婦女稱核桃。
看著眼前賣核桃的小販,趙柔剛剛還緊繃的精神再次平靜了下來,她微笑著自我打趣道“浩宇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傻瓜。”
就在趙柔轉身離開之際,背后傳來小販的吆喝聲“核桃!核桃!奶油核桃二十元一斤,三十元兩斤,既好吃又補腦……”
“楊浩宇,是他,是他的聲音!”趙柔確信這就是她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浩宇哥哥的聲音。
“楊浩宇——楊浩宇——”趙柔轉過身雙眼含情一字一顫地喊著楊浩宇的名字。
四目相對,趙柔的內心徹底崩潰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向他撲了過去,而大叔卻眼神閃躲,轉身上車就要走。
趙柔見狀一把拽住他對胳膊泣不成聲地哭訴道“楊——浩宇!你不是說讓我等你嗎?這就是讓我等你結果?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把我刪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為什么你的公司和房子都被封了?你遇到什么事了?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要騙我……”
“姑——姑娘,——你認錯人了。”大叔背著身子怯怯地說道。
就在此時突然來了一幫人,皮卡車,摩托車,小汽車瞬間就把大叔的攤子圍個水泄不通。
“說過你多少回了!怎么還在這!”為首的胖男子一邊大聲地呵斥著大叔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收了大叔的秤,大叔連忙向前用身體擋在了胖子的前面并委屈求情地說道“這就走,這就走,下次不來了行嗎?求求你別收我的東西了。”
剛剛到婦女也在一旁為大叔求情,可是眾人不聽勸說強拉硬拽連搬帶推就把大叔推到在一邊,三下五除二就把核桃等貨物扔進了皮卡車。
這時一輛拖車緩緩開來,胖男人呵斥著大叔“三個月后去某某地辦理取車,大叔嚇壞了一個踉蹌竄到拖車后方阻止拖車,趙柔這時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一個箭步沖到大叔身旁呵呵地笑著“我陪你一起”眾人見狀再次上前想推開他們,拉扯之間,一輛奔馳大g嘎的一聲停了下來,只見從奔馳車上下來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男人摟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朝這邊走了過來。
“趙柔!你怎么在這?發生什么事了?”
“佳佳——你……他們要拖浩宇的車……”趙柔紅著眼向閨蜜哭訴道……
后來在佳佳未婚夫的溝通下,本來打算扣留三個月的車和貨,讓大叔明天去寫個保證書就可以直接取車了。
看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后,大叔向著佳佳的男朋友深深鞠了一躬并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要離開“楊浩宇!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時候!”趙柔望著落寞遠去的楊浩宇大喊。
楊浩宇回頭轉身慢慢走了回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看,我的生意又砸了,自己都養活不起自己了,你跟著我,沒吃的,沒住的,你遲早會離開的!回去吧,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這樣……”
趙柔一頭扎進楊浩宇的懷里“楊浩宇,大懶蟲,大壞蛋……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有什么問題我倆一起解決不好嗎?你這樣對我,難道我就會過得好嗎?你真的打算不要我了,是不是不是!”一瞬間無數個粉拳頭砸在楊浩宇的身上。
半晌“趙柔,理智點,好好過日子,祝你幸福。”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此時的楊浩宇內心是崩潰的,看著自己深愛之人那樣痛苦無助,自己卻絲毫沒有能力給他幸福快樂,只好選擇忍痛離開……
趙柔雙眼泛紅望著消失在夜幕里的楊浩宇,想喊卻突然感覺沒有了勇氣,她看了懂楊浩宇的無奈,更深知他倆目前的處境,萬般的不舍在現實面前是多么的蒼白無力。她深愛楊浩宇,她更愿意和他一起打拼,可是此刻她竟感覺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她雖然出身城市,可是父母也只是一般職工,家里除了有一套85平米的房子再無其他財產,那也是父母辛苦一輩子的家底了,說穿了真的想和楊浩宇一起面對現實還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天之后趙柔病倒了,一連燒好幾天才好,痊愈后趙柔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學會了化妝,染了頭發,蹦迪喝酒來者不拒,似乎從過去那個單純可愛的少女一下子變成了性感誘惑的御姐,就連別人偶爾說起楊浩宇的時候,她也會波瀾不驚充耳不聞。似乎楊浩宇這個人也徹底從她的心里抹去了似的。
多年后在一次晚宴上,趙柔再次見到了楊浩宇,眼前的他戴上了眼鏡,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但趙柔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看著面前精神抖擻的楊浩宇很難想象多年前那個賣核桃的小販。想到這,趙柔還是忍不住抿著嘴偷笑,看著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舊時戀人,趙柔的內心還是泛起一陣漣漪。這時只見一位上身穿著貂絨下身豹紋短裙約摸五十來歲的貴婦一扭一扭走向楊浩宇,剛剛還在和別人談笑風生的楊浩宇在見到貴婦時,連忙把手臂放到了在貴婦的腰間,那婦人心領神會地朝著楊浩宇微微一笑,便接著和前來打招呼的人聊起了天,再看楊浩宇一臉陪笑,時不時紳士般的與人伸手人寒暄。
趙柔悶悶不樂地坐在角落里,一整晚她都無心就餐,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望向楊浩宇,而楊浩宇卻一臉微笑陪在貴婦身邊,只見貴婦的桌前擠滿了一堆人,只見眾人一波接一波向前敬酒寒暄,足足一整晚人群不斷,就連廣緣集團的總經理也屁顛屁顛地上前溜須拍馬去了。半晌后,此時的貴婦已雙頰泛紅,杏眼微閉了,而一旁的楊浩宇則在貴婦耳邊嘀咕了幾聲后就端起她的酒杯一臉寵溺地微笑著替她把酒喝完。晚宴持續到很晚眾人才陸續散去,看著貴婦趴在楊浩宇的胸口離去,趙柔的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楚……
夜晚的風很涼,趙柔心事重重地走在空寂的馬路上,看著路燈下被拉長的身影和偶爾從身邊呼嘯而過的汽車,孤獨失落感再次席卷而來,楊浩宇離開的這幾年,趙柔從剛開始的不甘到后來死心妥協,經歷了無數個不眠夜和無數次從夢中哭醒,漸漸地隨著時間一天天的消逝,她才慢慢的從痛苦中走了出來,慢慢的趙柔覺得自已經把他從心里淡忘,抹去。甚至一度幻想過若有天能在某處與他相見,一定會一笑而過坦然面對,可自己怎么也沒料到的是,在今天在見到楊浩宇的那一刻,自己的內心還是不受控制地泛起漣漪,原來這幾年她自以為忘了他,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把他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望著楊浩宇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趙柔覺得自己那顆已冰封已久的心再次慢慢的融化,似乎這幾年的冰封只為等他。無論他離開多少年,可連接彼此的那根線始終斷不了,哪怕是他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都在時刻牽絆著自己。
晚宴上,趙柔掙扎著想上前打招呼,可看到他身旁那個如影隨形的女人趙柔就再也沒了信心,去與不去難以抉擇,一整晚趙柔的內心備受煎熬,直至看著他摟著那個女人消失夜幕下。趙柔才卸下堅強,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再一次控制不住如洪水猛獸沖出牢籠涌上心頭,此刻的她多想他能像從前那樣在夜深人靜的街頭背著她數星星,多想能像從前那樣總是在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哄她開心,多想能像從前那樣在晚上十二點睡不著覺的時候開著視頻跟她說晚安……就像那首歌一樣“你的晚安/是下意識的惻隱/我留至夜深夜/治療失眠夢囈/那封手寫信/留在行李箱底/來不及賦予它旅途的意義/若一切都已云煙成雨/我能否變成淤泥/再一次沾染你”
突然一輛勞斯萊斯限量版咯吱一聲停在了自己的身旁,趙柔感覺了一絲不安,這時從主駕駛上下來了一男子。
“你——你——”趙柔看著面前站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柔柔,我是楊浩宇,我回來了,你還好嗎?這幾年我真的好想你啊。”
“可是——可是——喔喔喔……”趙柔話沒說完就被楊浩宇一把攬入懷中堵住了嘴巴。
趙柔又驚又喜可是一想到楊浩宇身旁的女人,趙柔覺得自己和楊浩宇已經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了,她柔拼命地掙扎著,可是楊浩宇已經吻的深情,那雙強而有力的胳膊像個鐵鏈死死勒在自己的腰上不能動彈。
“放——放開——喔喔,放開我!”
“啊呀,柔柔你干嘛”楊浩宇捂著被趙柔咬傷的嘴巴松開了雙手。
“楊浩宇,請你理智點,我倆已經分手了,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柔柔,對不起,我一直都想把最好的給你,從前我怕你跟著我受累,所以……所以……”
楊浩宇嘆了一口氣接著又說:“柔柔,我發誓,以后我會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我給你買別墅,買豪車,我可以把我的所有的都給你,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柔柔。”
“你——你變了楊浩宇,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了,你
還是我日思夜想的浩宇哥哥嗎?”
“我……”楊浩宇一臉無奈,只是低低的從喉嚨里發出一個我就再也不知道接著說什么了。
“楊浩宇,你知道我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嗎?我去過所有以前我倆去過的地方找過你,我看街上每一個人都像你可又都不是你,我睡過我倆曾經一起坐過的長凳,我每天夜里從夢中驚醒,我不放過所有來電生怕錯過你,我拒接所有上門相親的對象因為心里放不下你……我爸媽看著我人一圈圈往下瘦,她倆又心疼又生氣,我真TMD實在太想你,為什么你要離開我?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
趙柔說著說著已經淚流滿面,只見她停頓了片刻又一抽一抽的說道“楊浩宇,為什么你非要現在出現,你為什么離開了現在又要回來找我?”
“柔柔,對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楊浩宇說著一把把趙柔抱在懷里。
“都怪你!都怪你!楊浩宇,大壞蛋!都怪你大懶蟲……”趙柔邊哭邊捶打著楊浩宇的胸膛。
“對不起,柔柔,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只見楊浩宇輕輕地吻起了趙柔的頭發又慢慢的滑落到額頭,耳根、嘴巴……深夜的街頭起了風他抱著她擠進了車內,此時的馬路上只有這一輛車開著雙閃停在路邊,偶爾從遠方疾馳而過汽車帶動著強大的氣流把停在路邊的汽車吹動著左右直晃,隨著月亮偷偷地藏到了云端,路燈也開始變得黯淡,就連溫度也感覺到了變化偷偷在汽車玻璃的上開了花,慢慢的仿佛整個世界仿佛都已睡去,只有一旁的大樹們正在努力地用力伸縮著它那無盡的樹根在土里瘋狂地吸收著營養。
第二天當陽光照射到房間里的時候趙柔醒了,她看著眼前精美的裝修,高檔的家具,一看便知道是一座高檔的私人別墅,高高的柵欄,盤繞著妖艷的玫瑰荊棘;院子中擺放著價格高昂的沙發座椅,陽光斜斜的射下來,斑駁的光影映照出了院子里的奢華。
“大懶蟲……呃——楊浩宇!人呢?”在喊出大懶蟲這三個字的時候趙柔不自覺地吐了吐舌頭。雖然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再喊大懶蟲這個綽號了,可自己怎么也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在今天醒來的第一時間竟本能地喊了出來,她覺得她與他又回到了從前,仿佛楊浩宇離開的這幾年緊緊是個夢而已。正當她沉侵在從前那些幸福時光的時候,突然“叮叮咚咚”一聲響,放在床頭上的手機響了,趙柔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剎那間整個身體像被電流穿過一樣僵在原地,只見屏幕赫然上顯示著“親愛的小宇宇,今晚老時間老地點洗白白等著我……”看著對方熟悉的頭像,這不正是昨晚和楊浩宇親密無間同喝一杯酒的女人嗎?原來自己一直深愛的男人竟然……趙柔根本不敢想象,她的“大懶蟲”與那個女人同睡一張床赤身裸體的時候,是不是像昨晚那樣對待自己一樣溫柔體貼,一樣甜言蜜語……
一想起昨晚的纏綿,趙柔就渾身難受惡心想吐,可無論她的胃里像翻江倒海一樣,可就是吐不出來。趙柔始終想不明白,那個曾經努力上進的男人會變成如此墮落低俗,更沒想到她愛到骨子里的男人會因為錢而出賣自己的身體,她看了一眼正在哼著歌洗浴的楊浩宇,一股憤怒和羞辱感夾雜而來,她承認自己當初有勇氣和他一起面的被拖車,卻沒有勇氣和他一起享受現在的生活。他嘴里所謂的幸福竟是如此污穢不堪,而這種幸福生活,她無法接受也永遠不想要。她再次看了一眼浴室里意氣風發的楊浩宇,流著淚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別墅……
同年冬,趙柔終究還是穿上了雪白的婚紗,此刻她穿著不是曾經最喜歡的那款婚紗,嫁的不是自己最想嫁的人,可是看著面前對她百依百順照顧有加的新郎,雖然沒有嫁給最想嫁的人,但好在他能給她一個自由安心的生活,想想父母喜歡,自己舒坦,弟弟轉正,曾經的一切都將歸于平淡。雖然青春留下了遺憾,可生活不就是這樣有遺憾才會懂得珍惜。想起從前信心滿滿的對楊浩宇說的那句話“大懶蟲,我的婚紗只為你穿……”趙柔覺得她和楊浩宇之間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越飛越遠,此生再無交集,再看身旁一臉幸福的新郎挽著自己的手臂,趙柔嘴角上揚露出了淺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