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燃沒有和方茴在一起,大概是小說里最讓人意難平的事了。
01 錯過
其實一開始,方茴和喬燃是最好的。他們經常在一起寫作業,方茴有什么不懂的題也總是問喬燃。
直到有一天,陳尋開始喜歡方茴,而遺憾的是,喬燃并未發現。
陳尋和喬燃他們在球場,方茴對喬燃說,她要回家了。喬燃說好。陳尋聽到了,他大聲朝方茴喊,讓她等一下,他騎車送她回家。那天,雖然他們打贏了比賽,但是喬燃并不高興。
他性格內斂,不善于表達,也不會和別人爭搶。他對方茴的確有好感,但是“對方茴有意思只是他高中生活很多事情中的一件”。于是,“他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錯過了讓他牽腸掛肚很久的人”。
方茴沒吃早飯,因為低血糖暈倒。喬燃還沒反應過來,陳尋已經跑過去,把方茴背起來,往校醫院跑了。喬燃趕緊追上了去。那時,陳尋已經打定了主意,他不會把方茴交給其他人。
可喬燃并不知情,他只知道默默地照顧方茴。醫生說要給方茴買點吃的,他就立馬跑去買。在那天的醫務室里,陳尋第一次向方茴表白了。陳尋的“喜歡你”還沒說出口,喬燃就帶著吃的東西回來了。
后來,陳尋故意在黑白上寫下“方茴喜歡陳尋”。他在電話里跟方茴再一次表白,方茴終于答應了他。
從那以后,方茴開始“專心致志地喜歡陳尋”,而喬燃仍舊毫不知情。
02 “慢一拍”的表白
方茴吃醋時,把給陳尋準備的冰紅茶遞給了喬燃。喬燃并不知道水不是給他買的,他笑得一臉燦爛。
在給方茴的賀卡里,他終于鼓起勇氣,寫下了心里話。
“我最開心的時光,就是和你一起寫作業的時候。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會變笨,臉紅心跳,說話都很緊張?!?/p>
他寫的這兩句話,已經能說明一切了。可惜他不是敢說敢做的陳尋,他還是沒有把“喜歡”兩個字寫出來,最后也只是祝方茴“新年快樂,學業進步”而已。
他這邊心門剛打開,方茴那邊卻已將心門緊閉。喬燃在慢慢地表露他的愛意,而方茴卻在不斷地拒絕他。
新年聯歡會他約她一起去挑禮物,她拒絕了。逛超市時,他看出她對一種贈送小貼畫的零食感興趣,就拿了兩包,可她說不用了,又把零食放到貨架上。大家一起去黑龍潭玩,她不小心踩到了水,他著急地伸手拉她,可是她卻猶豫了一下,才拉住他的手。
方茴一旦戀愛了,就不會和其他男生曖昧。可是那時的喬燃并不知道方茴和陳尋在一起了,方茴的拒絕,讓他備受煎熬。
有一回吃飯,他夾了一塊肉給她。她偷偷看了一眼陳尋,陳尋立馬又夾了一塊不辣的肉給她。喬燃好尷尬啊。可是他只會怪自己粗心,怪自己竟不知道方茴不能吃辣的。
03 知道真相的過程如此痛苦
林嘉茉發現陳尋戴著方茴編的手鏈,最早知道了他倆的事。后來,為了維護方茴,她不小心說漏了嘴,把方茴和陳尋的事告訴王曼曼了??墒菃倘歼€是不知情。
喬燃知道他們在一起,是他自己一點一點覺察出來的。這個過程,比從別人嘴里聽到更加痛苦。
有一次參加集體活動,陳尋只顧和別人聊天,而喬燃幫方茴拎著兩個袋子,還給她擰開一瓶水喝 。陳尋看見了,便拿過方茴的水喝了起來。
喬燃忍不住旁敲側擊地跟方茴說:“方茴,你和陳尋挺好的哈。”方茴支支吾吾地也沒說什么。
喬燃并不怪別人,他只會自責,他說:“總比我好,呵呵,我怎么就沒想到和你去看《寶蓮燈》呢?”
我才發現,原來喬燃的猶豫和“溫吞”背后,其實是對自己的不自信。他那么優秀,竟然總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好。而陳尋雖然浮躁,卻一直很自信。
后來,他看到方茴緊握著陳尋的手,他的眼里滿是驚訝和悲傷。不過,他不想相信,他問陳尋:“你是不是喜歡方茴???”
這是他第二次試圖確認方茴和陳尋的關系。這個問題折磨了他太久,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陳尋的答案是肯定的。接著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一連說了方茴20幾個優點,最終,以陳尋的一句“所以我喜歡她”而結束。陳尋沒有給喬燃任何幻想的余地,喬燃一下子醒了。
“他突然驚醒,從對方茴的美好想象中抽離,他悲哀地明白,即使方茴再好,也已經失去了??赡苓B失去都算不上,因為他從未得到。所以,面對陳尋的驕傲,他根本沒有立場?!?/p>
04 只愿她幸福
從那以后,喬燃的愛情觀變了。他變得很絕望,也很卑微?!八X得喜歡不一定非要說出來,舍得自己的幸福去讓心上人幸福,也是種不錯的犧牲”。
愛她,卻不能愛她。喬燃的心里,好折磨。他把自己的愛藏在一個硬硬的殼里,只敢偷偷地對她好,生怕逾越了朋友的界限。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真的好讓人心疼。
方茴生日,她用冷水洗去頭上沾著的奶油。他本來已經拿出襯衫準備拿給她了,卻看到陳尋用校服給她擦頭,他只好默默地把襯衫塞回書包里。
趕廟會的時候,大家在玩套圈。方茴說喜歡一個玩具小狗,陳尋他們套了半天也沒套著,就去玩別的了。喬燃一個人不知道套了多久,才套中了那個玩具小狗。他興沖沖地拿過去,卻不敢說是給方茴的,只是說看“她們喜歡”,然后遞給了林嘉茉。嘉茉是個識趣的,找了個理由又給了方茴。
那時,氣氛變得有點尷尬。陳尋馬上不玩了,要送方茴回家。可喬燃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他所求不多,比陳尋坦然”。
一個“所求不多”,這四個字讓我想到了張愛玲的那句“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的心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
方茴和陳尋吵架的時候,她才會像以前那樣和他聊心事。他說:“我忘不了的人就是我現在喜歡的人”??伤偃绾伪戆锥紱]用了,他只能獨自難過。
他送她一朵五瓣丁香,祝她幸福。她也送他一朵。他把那朵丁香花夾在書里,保存了很多年。
后來,他紅著臉在課堂上讀了他的《一朵丁香花》。他把不能當面對方茴說的話寫在他的文字里。他寫道:“忘不了的人,是你?,F在喜歡的人,是你。不管以前、現在還是以后都不想忘記的人,是你。”
可是,他和方茴的感情卻像《一朵丁香花》這篇散文一樣,沒有“起因經過發展結果”,也不會像小說一樣有續集。
下課之后,他問方茴借橡皮。那塊橡皮很大,他說這個夠用一輩子了吧,送給我吧。
05 最后的最后,還是有一點不甘心
喬燃,其實是個膽小鬼。他總是習慣性地退縮。
高三,他、方茴還有陳尋都分到了理科A班。可是,月考后,他就被刷到了B班。之前,方茴總是問他問題,說明他的成績和方茴他們沒有很大差距。也許,他是不想看到方茴和陳尋在一起吧。
他出國,其實也是為了逃避。“原本躲到千里之外是為了不再思念”。就連出國前,他都沒和方茴他們打招呼,他說自己沒辦法面對方茴。
林嘉茉聽完他的話,說他是個膽小鬼。喬燃悲哀地說:“我一直都是膽小鬼?!?/b>
可這“膽小鬼”,在畢業吃散伙飯的時候,也曾勇敢過一次。
他問方茴,如果當年他在黑板上寫方茴愛喬燃,方茴會不會和他在一起。他已經后悔了,他發現很多機會都在陰差陽錯中失去了。他并不比陳尋少愛方茴一點,可為什么輸的是他?
雖然他壓抑自己的感情,可是他仍有一點不甘心。他小心翼翼地問方茴,能抱你一下么。方茴拒絕了他。
喬燃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抽泣了起來。
多年以后,方茴因為情傷也逃到國外,她對自己的室友說,“比起如此耀眼的陳尋,我可能是喜歡喬燃的”。其實當年,方茴已經感慨過,如果喬燃早幾個月跟她表白,也許她也會動心??墒顷悓りJ入了她的世界,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喬燃這種性格,就算沒有陳尋,他也未必敢爭取。他和方茴是一類人,明明自己很好,卻很卑微,遇到喜歡的人也不敢表白,總覺得自己不好。
如果他能勇敢一點,和方茴在一起該多好??墒?,沒有如果,一切都不能重新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