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叮鈴鈴……”手機響時,凌露正在看著新聞報道,她低頭看了一下茶幾上的來電顯示,并不打算接,繼續看著新聞。
今晨,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在街頭亂晃,造成多次交通事故,初步判斷該女子是因為患有精神失常……
電話還在不停地響著,吵得凌露實在是煩了,接起來很沒好氣地道:“干什么?”
“你知道嗎?她瘋了。”電話里面傳來池池很激動的聲音,如果不是隔著電話,凌露差點以為池池要掐死她。
凌露的嘴角揚起來,精致妝容下的臉笑得很冷酷,沒有一點溫度,她說:“那又怎么樣?”
“你別告訴我,她瘋了跟你沒有關系。”那頭的池池咬牙切齒。
“你不要亂說,這跟我可沒關系。”
掛了電話,凌露切換了一個臺,繼續看新聞,最后換來換去,實在是沒勁,將遙控器扔在茶幾上面,她盯著電視屏幕出神,心想:這樣就瘋了嗎?不,不夠,遠遠不夠,她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02
凌露又做夢了。
凌晨時分,她從夢里驚醒過來,一身冷汗濕透了身上的睡衣。在夢里,她看到了自己變成了一條魚,任人宰割,毫無反抗之力。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抓起邊上的手機就打了那個早已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電話號碼,“嘟嘟嘟……”手機那邊是陣陣忙音,她鍥而不舍,一個又一個打著,最后,電話那邊接了起來,是一個帶著困倦的聲音。
“蘿卜,我怕,我好怕……”凌露在電話里面一遍遍地喊著羅棋的昵稱,接著后面是陣陣抽泣的聲音,羅棋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睡意全無,連忙問怎么了怎么了。可是,他卻忘記了,自己的身邊還睡著自己的妻子一一安柔。
安柔瞇著眼睛看著有點心虛的羅棋,強壓下心里的不痛快,問道:“這么大晚上的,是誰呀?”
羅棋支吾著說:“沒誰,就一朋友出車禍了,不說了,我得去看看。”說完,他掀開被子,穿上外套就出門去。
身后的安柔坐了一會,摸了一下身邊漸漸沒有溫度的位置,心里的懷疑越來越大。
他哪個朋友她不認識?用得著這樣躲躲藏藏的嗎?
那一夜,羅棋沒睡,安柔也沒睡,只有凌露躺在羅棋的懷里安穩地睡著了。
03
第二天,羅棋跟公司請了假,陪著凌露去看了醫生。醫生告訴羅棋,凌露的抑郁癥可能會復發,讓他最近多照顧一下她,以免病情加重。
回去的路上,羅棋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安置凌露,如果繼續讓她待在租房,那出什么事的話,他不一定能隨時趕到,可是如果帶回家的話,安柔肯定不會同意的。
羅棋的眉頭一直皺呀皺,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畢竟凌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有他的責任,如果哪天晚上他沒有讓她一個人回家,就不會導致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羅棋轉身看著雙眼無神的凌露,她只是愣愣的看著前面一個方向,忽而,驚叫了起來,使勁地往羅棋的懷里鉆,嘴里一直喊著:“我怕,我怕。”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凌露一直揮著手,仿佛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接近她一樣。
羅棋看到她這個樣子,好心疼,抱著凌露安撫地拍著她的后背,哄道:“乖,沒事,沒事,蘿卜在呢,蘿卜在呢。”
如果是以前,凌露聽到這樣的話,她肯定會開心地飛起來。可惜現在,她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恨意。
04
凌露怎么也沒有想到,曾經的甜言蜜語會變成自己的催命符。
不,那不是催命符,是比催命符還要可怕的東西。
她一想起那一年前,她就覺得自己是那掉到糞坑的石頭一樣,好臟好臟,全身上下都洗不干凈了,烏漆嘛黑的。
也就是那時候,她開始做夢,晚晚都被夢驚醒,一醒,就打電話找羅棋,不是因為她依賴羅棋,而是因為她要報復他們。
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靠他們所賜,憑什么他們高枕無憂,而她就要永遠困在夢里。
要不是因為他們,她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安柔跟羅棋的感情并不好,在生下女兒羅雨之后,安柔嫌棄羅棋沒錢,就跟著別人跑了,出軌那么大的帽子扣在羅棋的頭上,凌露以為,羅棋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安柔了,可是她低估了親情的力量。
三個月那天,羅棋要跟她分手,說為了女兒羅雨的成長,他必須要娶安柔。
凌露哭得梨花帶雨,可也不敵羅棋心里的明鏡,她知道,在羅棋心里,自己比不過他女兒重要。
05
那天夜里,沒有下大雨,只是特別的黑,兩旁的路燈經久未修,路面都暗了下來,以前隔幾十米還有幾個路燈亮著,現在一個都沒有了,夏天的時候,這里總是成群結隊的人群,因為現在是冬天的原因,天氣冷,江邊少有人來。
羅棋說要送凌露回去,她執意不肯,非要羅棋給她一個交待,羅棋說要分手,好像要把她們這幾年經歷的事情全都推翻一樣,在一起需要兩個人的同意,而分手只需要一個人。
凌露哭著喊著,求羅棋不要分手,可他還是不愿意,說什么為了他女兒以后的幸福,他要給他女兒一個幸福的家。
真是可笑呀,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怎么沒有想過要給他女兒一個完整的家,現在卻來跟她說要幸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羅棋見凌露情緒有點激動,覺得她需要冷靜一下,就一個人開著車走了,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他走了,剛好讓安柔有了下手的時機。
江邊本就無人,一眼望過去連人影都沒有,最后凌露哭得累了,想要回去的時候,路邊沖出來兩個人,戴著一副惡心的嘴臉。
那天之后,凌露就患上了抑郁癥,她在精神病院住了一年,最后情況有好轉,羅棋才將她接了出來,對于凌露,羅棋是愧疚的,因為那天晚上的事,他也有責任,如果不是因為他離開了,凌露也不會被人強暴。
06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句話被凌露后來奉為人生格言,從知道自己被強暴是跟安柔有關之后,她就決定讓安柔嘗嘗這個味道,這世界上,有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人。
那天晚上,安柔穿著一件紅色的連衣裙來赴約,好漂亮呀,她還以為羅棋是因為女兒的緣故,終于決定重修舊請她吃飯,可沒想到,那只是一個溫柔的陷阱。
第二天清晨,安柔就瘋了,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在街上搖搖晃晃的,看得出來,昨天晚上那幾個人一定對她很好。
去精神病院看安柔的那天,凌露碰到了羅棋,自從安柔瘋了之后,凌露就離開了,看著眼前這個坐在對面的男人,她一點也感覺不到心跳加速了,有的只是可笑。
就是這么一個男人,她居然賠上了自己整個人生。
說話間,房間里面的安柔突然激動起來,隔著欄桿瞪著她們,凌露在此時故意握住了羅棋的手,言笑晏晏,這種氣到人的感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