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得,我走出了樹林區(qū)域,來到了山口下,此山口正處于仙乃日和央邁勇兩座圣山之間,山風(fēng)凜冽。這里又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敵人,降溫。之前穿行于山腰,有茂密的植被遮蓋,偶有艷陽照射,許多人都脫了衣服只剩一件單衣。但到了山口可就不行了,氣溫驟降與山風(fēng)的肆虐又成了一個攔路虎,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讓體溫驟降,導(dǎo)致血管收縮,進一步加重高反。好在我有準備防風(fēng)頭巾,之前路上也沒有貪涼而減掉衣物,外衣也還擋風(fēng),也算順利通過了山口。
之后的路便是沿著兩山之間的峽谷邊走著,峽谷的路算是最難走的一段,這里有山泉橫穿,一不小心就會弄濕了鞋,這里有最陡峭的石路,且僅能容得兩人交會,更窄處,只許一人通過,石路往外便是深百米有余的峽谷,全無欄桿之類保全之物。要是這條路只走人也就罷了,馬幫的馬時不時也要問人借個道,而且人還得讓著馬,誰讓它走得比你快呢。
走出峽谷,后面的路一下子就變得好走許多,雖說依舊是半米見寬的土路,但好在不是一邊懸崖,一邊峭壁,路也平坦多了。不出半小時腳程,牛奶海的一點綠便出現(xiàn)在路的盡頭。
不敢相信,我真的走到了!也許是真的太累,當時甚至體會不到興奮與激動,只是想走近這次旅程的終點,看看如此艱辛的五公里最終換回的是怎樣的美景。說實話,花了四個小時,遭了這么多罪,最終的景色卻不是那么讓我覺得值得。然而就像每次旅行總有結(jié)束一樣,不管你這次旅程是否盡興,是否滿意,該結(jié)束的終究會結(jié)束。
我折返的時候去了五色海,我躺在海子前的小坡上,面朝著仙乃日的背影,想憋點什么人生哲理。可是除了心跳與頭疼,我腦中一片空白。眼前的圣山光禿禿地矗立在面前,6000米的最高峰,離我就只有這么近,不需要遙望,沒有那么遙遠。我突然意識到,這也許是我徒步走到的最高的地方了吧。我與圣山之巔只差1000多米而已,難怪圣山顯得如此近,如此小。
在下山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70歲的老爺爺,他走在我后邊,那山坡大約有45度,土路被太陽曬得干干的,山風(fēng)呼嘯,卷起表面的塵土,浮出細小的石子,時不時就有人滑倒。這也包括我身后的老爺爺。我順手拉起了老爺子,我一直以為老爺子身邊的是他的家人,但是當他滑倒后我從他們之間對話中發(fā)覺,那些并不是他家人。我好奇他的家人呢?如果一起來的,因該不會丟下他一人吧。那又是什么原因讓他只身來到這里?我沒有精力去關(guān)心老爺子的情況,說實話在那種情況下我本身也自顧不暇,真的沒有余力再幫助別人什么。終于理解那些登山隊遇險,隊友只能眼睜睜看著隊友的生命逝去的無奈。后來想想,老爺子真是毅力與膽魄驚人,若不是什么執(zhí)念必須完成,為何來此?后來我把老爺子的事跡說給我爸聽,我爸說,也許是老爺子當年援藏到此,有過一段青蔥歲月吧。
《我要去西藏》里的一句歌詞寫的很好,我覺得應(yīng)了當時的景:我要去西藏,我要去西藏,仰望雪域兩茫茫;我要去西藏,我要去西藏,仰望生死兩茫茫。真的就是這樣,在高原,記得最清澈的東西就那么幾樣:烈日、雪山、還有自己的心跳。
很多游客都說,去亞丁就是花錢買罪受,這話真的不假。私以為,這些遭的罪受的苦如果只是為了終點的美景顯然是不值得的。今時不同往日,假若你是單純的想看美景完全可以坐在家中游覽全世界,何必“花錢買罪受”呢?旅行的意義必然不止于此。得到的應(yīng)該還有一種體驗。你體驗到了苦,就明白苦不是嘴上說說的;體驗到了絕望,就知道進退維谷是什么滋味;體驗到了超越,就嘗到了堅持到最后的甜頭。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