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里去家鄉度假,一段時間后,我計劃和小姐姐后天早晨即將啟程去上海。
因利用假期將上海家房間新刷了墻面,需要多些時日透氣散味,而很早之前就為姐姐預約了眼科就醫,所以思慮糾結后決定分兩批行進:我和姐姐先行出發去上海,按時就診,并開窗透氣,妹妹在家鄉再多待一周,大家后續回合。
后天是周四。
提前已和妹妹小櫻尊重認真地談及過這個話題。以前不愿有絲毫分開的她,也同意了,玩耍間似乎并無太多情緒糾結。
而晚上九點,她站在客廳里,看見我們的行李箱,心底的擔憂開始隱隱流露:“媽媽,今天不是星期四吧?”
到睡前十點,原本開心的她又提到了這個話題,輕聲問一句:“媽媽,你和姐姐是周四的下午才出發嗎?”
剛想問她為什么這樣問,她接著自言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還能有多半天的時間在一起呢。”
然后,心聲吐露:“媽媽,我其實不想離開你們………”
落地窗清亮的月光下,她背過身,小小側影抬起胳膊,在悄悄擦淚。
早慧的她,一直對他人的情感體察豐厚細致入微,對自我的情緒表達飽滿明確精準:
在很小時候大約兩三歲看電影時,就能看懂影片中的人物情感,有理解,有共鳴,情到深處動容大哭。
和小表弟小表妹一起聚會時,總是體貼耐心,本能地提供關愛,細致到“指導”對方喝水后會立即遞紙巾、玩耍時幫助對方整理散亂的劉海………
在她幼小的心里,住著那么多溫暖柔軟的愛,讓我看著她在月光里回避擦淚的背影也不忍多問,悄悄拭去了我眼角涌出的淚。
因為年幼如她,這份隱忍,這份珍重,這份不輕易言說的愁緒情感,更讓我不舍和動容。
自小,她就那么聰慧懂事,無需多說便顧全大局、配合得當:
時常隨全家外出游玩,清晨即起,長途跋涉,每日換酒店,車行幾百公里,吃中國刀削面、意大利墨魚汁面、法國面包冷牛奶統統不在話下………
旅途中,吃穿住行一應配合出色,所以才能從一歲開始跟隨家人旅行,走過了海南廈門桂林香港法瑞意韓國那么多那么多地方。
她珍愛的小物品也收集得好,床頭的那個手飾玩具套裝整齊地擺放在床頭柜上,端端正正地安然在各自應該的位置,這么多天沒有任何一只散失,仿佛小主人白天并沒有拿它們把玩多次一樣。? ? ? ? ? ? ?
還有暑假學習那次,倆娃每人一個房間,分別在書桌前坐定,安靜學習,氛圍靜謐。
后來她們課后活動,我去午間小睡。側躺醞釀時聽見妹妹從樓上走下來的聲音,聽見她在房間前特意放慢了步伐輕輕推門,聽見她發現我正午休不便打擾而停頓一秒,聽見小腳步走近床頭,俯下身靠近我,深深地聞了一下,然后起身離開,輕輕關上門。
——不知她的小臉蛋上,是否帶著滿足的笑?
睡前,我逗她開心,和她聊剛結束不久的暑假家庭旅行,聊不老泉的美景,聊懸空寺的壯觀……
她突然若有所思:
“媽媽,不老泉可能不能永遠存在,但母愛是永遠的……”
我很震驚。
月夜里,她躺在身旁,輕輕對我這樣說,表情很鄭重。然后,終究抵不過疲憊,跌進了夢里。
清晨我醒來,她躺在我身旁,睡得正香。
長睫毛,細長腿,萌臉蛋。睡裙上是一串串的小櫻桃,兩側還點綴著蝴蝶結絲帶。皮膚光潔,呼吸深沉,姿勢舒展。
小小的人啊,偶爾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媽媽的愛會永遠。
因為愛,擁有著永不枯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