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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成為自己目光里的
一盆盆景，那就算是冬風
我也可以本能地
親近。難得灰塵和雞毛撣子
相遇，因為小風吹進
凳子底下，在那里
安居。蟑螂在木桌上留下的
花紋，連角落里的日光燈
都可以看清，只是
沒有老光眼鏡，多少的浮雕
都無法看清。月色
催人入睡，只是此時是
下午一點，有幾個人吃了中午飯，
有幾個人沒吃中午飯。還有
幾個不存在的人，在我的背后
悄悄吃晚飯，我早就看見了。
只是木頭的世界，所有的玻璃
都懂得并且理解，因為
都在一個房間，因為從未
彼此相遇。當濃湯里
熬出了太陽，燈盞就認真
去死亡。沒有什么挑釁存在于
我和盆景之間，除了
我對盆景的不滿。還好我的頭發
蔥蘢，還好我的呼吸濕潤，
還好這個世界的大部分
都和我沒有關系。不然
我真的變成盆景，在靜默中
發瘋，在平靜中老死，在燈光里
耗盡自己暗淡的生命。
解釋多余老鼠洞里的指甲，清晰地
勾勒出空氣的形狀。而我的
眼睛，向來和清晨
沒有關系，它只在子夜呼吸，在
凌晨一點踏實睡去，如
一只斷了腿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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