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千里外,興在一杯中。”
潤玉斟滿一杯雪梅醇,遞給嫵雪說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能夠再相會。”
“相知無遠近,萬里尚為鄰。”嫵雪接過,與潤玉碰杯同飲。
雪梅醇清香甘甜,就像春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嫵雪獨愛雪梅,在嚴寒中,梅開百花之先,獨天下而春。真乃‘萬物皆無色,俏梅枝上爬,暗香潛入舍,影落美人家’。之前潤玉覺得雪梅太高傲冷情,也。。。太孤單了;現在覺得,這冬季里的花王乃擁有‘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的高尚情懷。瞬間覺得甚是喜歡,又飲一杯。嫵雪這回不敢再多喝了,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的酒量為哪般,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失態。
而潤玉似想不醉不方休,然后。。。。。。真的方休了,因為他醉倒了。鑒照人影,酒映人心。潤玉的酒品挺好的,不吵不鬧,就像睡著一般安安靜靜地伏在玉石桌上。嫵雪從沒見過這樣的潤玉。她雖與潤玉重逢后,接觸不多,但卻也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各種各樣的潤玉,有對著小白鷺溫柔地笑,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的潤玉;有在暗夜林初遇她時,以帝王名義下逐客令,命她速速離去,冷情寡欲的潤玉;有窮奇毒發時忍常人不能忍,獨自承受巨痛的潤玉;也見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毫不猶豫吃下她贈予的解藥,胸懷如此之廣,頂天立地的潤玉;今日又見到了熟睡中的潤玉,那般安詳那般無防備,讓人很難將他與一個神魔俱畏地天帝聯系在一起,此時的他就是一個跟友人終需一別,有些情不自禁,酒量還很一般的潤玉。
嫵雪默默地吃完他帶過來的所有食物,又默默地將空碟放回食盒里。就像小時候,當時的鯉兒總是會將她帶去的所有食物都吃完。這對于她來說,是種肯定。所以現在她的廚藝很棒。‘嗯,要不哪天做一道菜給他嘗嘗吧。’嫵雪想到這,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正在收拾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似被潤玉發出的夢吟聲打斷了,接著低頭垂目,用長長的睫毛掩下所有情緒,又繼續收拾著。待一切收拾妥當,嫵雪深深望了一眼潤玉,竟轉身直徑離去了。接著暗夜林里傳來鄺露著急的腳步聲。見到仍趴在玉石桌上沉睡的天帝,趕緊將他扶回寢殿。
待第二日一早,潤玉醒來,頭并不會因為昨晚喝醉而頭痛,反而精神熠熠地,且靈力也增進不少。潤玉深知雪梅醇是富含靈力的神酒,且與他的屬性非常相配,事半功倍。只是醉酒后發生何事倒沒什么印象了。待他穿戴整齊后,正想如往常一樣邁出璇璣宮往書房珢華殿走去,憶起今日是嫵雪離開天宮的時間,抬起的右腳頓時改了方向,往嫵雪居住的偏殿走去了。
潤玉坐在桌前,拿起奏折正在批閱,卻聽到鄺露說到南方七宿同時閃著光芒,怕是太陽神鳥要現世了。此乃大事,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同時現世,象征著南方帝君的太陽神鳥朱雀已出。但是派去眾多的天兵天將前去南方查探都未能查到朱雀神鳥現在何方。
朱雀不同于鳳凰,是由星宿誕生的太陽神鳥,屬天地靈物,出生時全身自帶火焰,生生不息,不像鳳凰那般有天壽可言,一旦出現,生命是永恒的。此乃上古神鳥,絕跡數千萬年,天界眾仙也一直是從經文上獲悉其傳說而已。當年天宮也僅有兩枚上古遺留地朱雀蛋,被放置在先火神旭鳳的棲梧宮里,卻是被當作擁有很強靈力的鳥蛋供放著,估計以為那都是傳說,朱雀是不可能再現的。那兩顆朱雀蛋還被年少無知的錦覓偷偷煮來吃了一顆,結果導致錦覓的靈力爆長差點連小命都搭進去了。而僅剩的另一枚朱雀蛋在旭鳳脫離仙籍墜入魔界后,不失所蹤。
朱雀神鳥入主南方,掌管著南方七宿。是火的象征,由天地孕育而生。神力深不可測。天地四星象中位居首位。有前朱雀,左青龍,右白虎,后玄武一說。
朱雀出,炎帝現。
故在鄺露一知道這消息就急急上奏給天帝陛下,此乃大事,天下的大喜事,朱雀是極祥瑞的神鳥,朱雀現世是吉兆。鄺露說道:“朱雀已現身,卻不知炎帝在何方,為何許人也。”
潤玉想起九寶與小朱雀相互戲耍的模樣,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到時自會相見。”
? ? “可還有事要奏?”潤玉放下那奏本,在上面細細寫著批文。
“今日陛下的壽宴已結束,眾仙家也陸續離開了。”鄺露說到。
? ? “昨晚可知我是如何回到寢殿的?”潤玉還是問了出來。
? ? “是雪神殿下前來喚鄺露去暗夜林接陛下回寢殿的。當鄺露趕到時,陛下已在玉石桌上睡著了。”鄺露如實回答。
? “可知雪神何時離開?”潤玉問道。
? “屬下不知”鄺露低頭回到。
? “知道了,下去吧。”原來今早潤玉醒來后本想親自去送嫵雪一程的。誰知她早已離開,什么也沒有留下。‘不告而別嗎?’潤玉有種莫名低落的情緒,想借助這繁忙地公事沖散一下這莫名的不快。
? ? “阿姑,你也不必那么著急離開吧。我還沒睡飽呢。”依然打著哈欠地九寶一邊伸懶腰一邊抱怨地說。小朱雀也隨了它的主人,一樣伸了伸小翅膀,小腦袋也往后抑,像極了小鳥般地伸懶腰,將正在抱怨中的九寶也逗笑了。
“你可以繼續留下”嫵雪有些心情寡寡地說道。
“那怎么可以,我父王好不容易答應我在成年禮之前能夠跟隨著你一起四處游玩。我才不要留在那悶得發慌的天宮里一個人待著。”九寶不愿意地說。
“你說是不是,小不點”九寶輕點了一下小朱雀地小腦袋說到。
“嘰~~”小朱雀不知是抗議被九寶叫成小不點不高興,還是同意他說的話。發出了一聲稚鳥的脆脆聲。
而嫵雪似沒有想搭話的興致。仍是一個人悶悶的懶懶的躺在一顆樹上。自從離開天宮后,她就一直這樣,九寶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心不在焉地嫵雪。
? ? “阿姑,接下來,我們去哪?”九寶想打破這怪怪的氣氛問道。
在此之前,嫵雪已習慣徘徊在太湖邊,現在已經與兒時的鯉兒重逢了,好像沒有必要再往太湖方向走了。
“隨便走走吧。走到哪便是哪。”嫵雪晾下一句話,躍下樹,慢慢往前走。
“咦,阿姑,你怎么突然停下了?”九寶摸著被撞疼地鼻子說道。
嫵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轉過身來,偏頭望著待在九寶胳膊上的小朱雀,沉思了一會。
“看來現在有事可做了。”嫵雪,說完,又回過身,繼續往前走了。
“阿姑知道要去哪了是嗎?”九寶很好奇地小跑追上前去問。
二人一鳥向著南方走去。
“小神拜見陛下!”正在布星掛夜的鄺露看到已好久沒來布星臺的天帝。即驚訝又驚喜。自從往日的夜神登上天帝之位后,就將布星掛夜的職責轉交給鄺露。而天帝勤于朝政,已無暇顧及布星臺,故甚少出現在布星臺。另一層原因則是,潤玉明知鄺露的心思,也是有意避之。
? 而今日,潤玉竟出現在了布星臺,確實讓鄺露出乎意料之外。
? 潤玉揮手示意道:“免禮”。
? 潤玉來到布星臺前凝神注視著滿天的星空,鄺露則退居一側。只見南方有七顆星都淡淡發出光芒,此乃南方七宿井、鬼、柳、星、張、翼、軫。其中只見七宿之首的井宿最為光亮。‘原來她們已尋到井宿了。’潤玉望著閃著光芒的星宿心中默默地說道。他現在是天帝,看似坐擁天地間至高無尚地權力及地位,但這也是天地間最大的囚籠。他有他的責任,他有他的擔當。不能像往日那般隨心所欲,故只能通過觀星探測一下有關她的行蹤。這也算是重逢后,他唯一能做的了。因為朱雀在九寶身邊,他相信嫵雪定會為朱雀找齊南方七宿助其成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