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喬念煙說了那三個字,蘇煒塵幾天都沒再去喬家。連喬語晴給他打電話都不接。
這是第十個來電。
蘇煒塵站在窗前,看都不看。一心就想著那丫頭。
顧浩哲終于忍無可忍的從桌子后面抬起頭看著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里的某人,“你到底接不接啊?”
蘇煒塵就當沒聽見似的,回身抓起手機,直接關機。
顧浩哲被他這個動作驚呆,酷!
看著心煩意亂的好友,顧浩哲還是決定向前開導。
他們倆軍校畢業以后就給安排了好的職務,每年都有兩個月的假期。這兩個月都是他們自己的時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沒什么能約束著他們。
喬語晴在打了第十二個電話,聽筒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之后,查找到了另一個人的電話,打了過去。
顧浩哲剛想開口詢問,自己放在桌上的電話嗡嗡的響了,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把電話拿到蘇煒塵的眼前,屏幕上大大的三個字:喬語晴。
蘇煒塵無奈只好接過,再不接,這個人指不定會把他們朋友的電話都打爆,“怎么了?”
喬語晴一聽是蘇煒塵的聲音,立馬喜上心頭,“蘇哥哥,我打你的電話怎么不接,還關機了?”
聲音里透著一絲委屈,讓喬語晴周圍的導演,男演員聽了真是我見猶憐。
蘇煒塵隨便敷衍道,“有什么事嗎?我這里有些忙。”
喬語晴也是挺機靈的,聽到他這樣說,就改了口,“也沒什么事,就是再過幾天,MI周年慶,邀請我參加,我想讓你陪我去。”
一旁的顧浩哲聽完,聳聳肩,對著蘇煒塵做了個幸災樂禍的笑臉。蘇煒塵蹬了他一下,“我知道了。沒其他事,就這樣。”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浩哲接過他遞過來的手機,裝進了自己口袋,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這護花使者要做到什么時候?”
看他不說話,顧浩哲驚訝道,“你不會要照顧她一輩子吧?”
那件事都過去那么久了,她的傷早都好了,怎么回事啊這人。顧浩哲心里一萬個為什么,前幾天言莫逸給女兒過生日,他雖然沒去,但是也知道,喬念煙那姑娘回來了。再看看眼前這位心神不寧的人,都知道是為了什么。
莫不是倆人鬧別扭了?不能啊,才回來不應該說是郎情妾意的嗎?
蘇煒塵揉揉眉心,不再想煩躁的事,“你知道她喊我什么嗎?”可是嘴上卻還是很在意的。
顧浩哲靜靜聽他說完,“蘇先生。多見外的三個字啊,我聽著真刺耳。”
顧浩哲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八年,任何人等一個人也等不了八年,何況還是這樣的特殊情況。如果換成是自己,自己早逍遙自在去了。何必在這里單戀一枝花呢?
不自覺的腦海里就浮現出一個身影,心里震驚,連忙打消。
那個身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他也記不起來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可是她的影子卻那么清晰。那個人現在在哪兒呢?
旁邊的蘇煒塵發完牢騷,見顧浩哲不吭聲,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顧浩哲拍掉他的手,一本正經道,“你要怎么選擇,怎么取舍?”
蘇煒塵堅定道,“你明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還問我。”
顧浩哲看了他好一會兒,拍拍他的肩,“有難度啊。”
當年的事他也是當事人之一,現在都忘不了喬念煙那絕望的眼神,親眼看著蘇煒塵抱著另一個人急忙忙的走掉,卻不顧差點死掉的她。如果換成是自己,也接受不了。
八年算什么,心里的傷別說八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輩子都不會好。
想到這里,顧浩哲心里一陣難受,這幾天自己怎么了,怎么老是想起那個人呢?算算時間,那個人也離開五六年了吧。
施沛柔拖著行李,踩著高跟鞋在機場的大理石上慢速走著。
她身穿卡其色風衣,小腳牛仔褲,白色襯衣,戴著墨鏡,大波浪的頭發披散的腦后。行李箱上還坐著一名可愛的小女孩,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嘴里咬著棒棒糖,和施沛柔穿的是親子裝,乖巧的坐在那里,任由施沛柔推著。
走出機場,外面的出租車就有停下來,給她搬行李。
她還沒說話,身邊的小女孩倒是開口了,“Thanks.”
司機對這個小女孩笑了笑,放好行李,連忙打開車門,極為紳士。
施沛柔坐在車里看著窗外的景色,心中感慨萬千,什么都不一樣了。懷里的小女孩在車開出后十分鐘就已經睡著了,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也累了。
拿出電話,撥了一個號,對面很快接起,施沛柔立馬說,“我還有十五分鐘到。”
到達目的地后,小女孩趴在媽媽的肩膀上還在呼呼睡著,剛剛接電話的人就在她面前站著,并遞給她一把鑰匙,“施小姐,這是鑰匙,明天我會把合同拿過來,您的定金我在下午已經收到。請您放心入住,如果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施沛柔接過,好不容易進到屋。來不及收拾,就先把身上的小姑娘放到了床上,并輕輕脫去了外套,蓋上了被子。然后才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輕輕關上門。
脫去自己的外套,仔細看了看房子。她在回來之前就在網上找好了,這個房子原先的主人因為工作調動,剛買沒多久,就掛在了中介上,她看了看地段和裝修,覺得很好,就訂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個房子原先的主人在裝修完以后沒來得及入住,就走了。
這個房子不是很大,三居室,一廳,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裝修的風格她也挺喜歡的。
簡單的整理一下東西,打掃了一下房間,看了看時間,準備下廚做點吃的。要不然那位小姑娘醒了怕是吵著餓了。
晚上七點整,她把飯剛做好,臥室的門就開了,小姑娘穿著睡衣,懷里抱著娃娃,揉著眼睛站在門口,“媽媽,我好餓。”
施沛柔寵溺的笑笑,蹲下身親了親她。
把她抱起來,簡單的洗了把臉,放到了座位上,把之前就做好的食物放到她面前,“慢慢吃。”
小姑娘點點頭,自己拿著勺子一口一口的吃起來,不緊不慢,動作極其熟練。
施沛柔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自己也拿起筷子開動。
結束晚飯,小姑娘自己在看動畫片,她打開電腦,猶豫了好久,才下定決心打開自己的郵箱,寫了一封郵件,寄了出去。
在同時,唐楠和喬念煙的郵件提示音一塊響起,看完郵件的她們倆,怎么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消失了五年的女人來的信。
唐楠和喬念煙同時回復,“明天見。”
可是第二天她們一見面,唐楠想罵她的話,在見到施沛柔身邊那個小姑娘的時候,怎么也說不出口,呆若木雞的看著她。
喬念煙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看著一臉慈母的施沛柔,“這是你的迷你版嗎?”
施沛柔蹲下身子,輕柔的說,“叫阿姨。”
“阿姨好。我叫清歡,今年四歲。”甜糯糯的聲音,融化了唐楠的心,立馬也蹲下身子,把她拉進自己的懷里,仔細的看。
喬念煙嘆了一口氣,看著施沛柔,“所以這就是你五年來不聯系我們的原因?”
施沛柔上前把喬念煙抱進懷里,用了她們倆能聽到的聲音,“煙煙,你有什么原因,我就有什么原因。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問。”
喬念煙點點頭,低頭看看正在被唐楠逗得開心笑的小姑娘,也笑了。
我們都在用最笨的方法懲罰著自己。
喬念煙看著小女孩的模樣,神態像極了施沛柔。
“所以,你突然回來,是為了什么?”唐楠帶著清歡在商場的兒童游樂場里玩,喬念煙和施沛柔坐在不遠處看著她們。
施沛柔從隨身帶的包里掏出一件東西遞給她。
“我自己做的。”一只陶瓷杯,上面還有喬念煙的卡通畫像。
喬念煙這才想起來,“你在國外是怎么生活的?”
施沛柔莞爾一笑,看了眼玩的正開心的清歡,“你忘了我最擅長什么了?”
喬念煙無奈一笑,覺得自己這腦子怎么回國后變笨了不少。以前上學時候,施沛柔就拿到了營養師初級資格證,那時候她們的飲食都是施沛柔準備的。
這一點怎么可能忘記呢。她剛去國外,有時候還會習慣的問,施施,今天吃什么呀?但是回應她的卻是安靜的空氣。
她們倆心里都有一道坎,別人進不來,自己出不去。
不過好了,現在都回來了,以后發生什么,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