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辦公室。
亮哥覺得在這間辦公室里自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輕松和平靜。以往來這里的時候,不是緊張就是興奮。工作不見起色或者犯了錯誤的時候,來這里遇到的總是批評和責備。有好消息或者被老板表揚的時候,又總是充滿了興奮和期待。而今天,亮哥即沒有期盼也不忐忑,老板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對亮哥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么要辭職?”老板不解的問。
“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世界這么大,你要去看看。”老板想緩和一下氣氛,說起了最近網上流行的段子。
“呵呵,差不多吧,心情不一樣。”亮哥也客氣的打著呵呵。
“好吧,有空的時候,再回來看看,聊聊天。”老板也客氣的說。
一切和亮哥猜想的一樣,老板并沒有挽留他,甚至連象征性的挽留都沒有。亮哥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已經不值得任何人挽留了。
從公司里出來,亮哥感到異常的輕松,曾經在肩上十幾年的擔子,今天終于不用背了。回頭看看曾經工作十幾年的地方,也沒有多少值得留戀的。等待亮哥的并不是陽光明媚的青山綠水,而是自己從未見過的牢房。在肩上感覺輕松的同時,陰影也布滿了亮哥的心田。
接著亮哥去了一家體育用品商店,買了一個足球,讓老板打足氣,又買了一個球包,把足球裝起來背在肩上。亮哥要去看兒子。
可是亮哥并沒有徑直去學校,而是回了家。回到家里,亮哥好好的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他不想讓兒子聞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好像從這個時候開始,亮哥已經開始休息掩飾自己身上的酒味了。
收拾完自己,亮哥背起足球來到學校的門口等兒子放學。
離放學還有一段時間,學校的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在等了,亮哥站在人群里,把足球從肩上拿下來,拎在手上,不時的用腳踢一下。
亮哥想起兒子小時候和自己一起踢球的時候,那時候亮哥沒有這么胖,還能跑得動。兒子喜歡盤著球在亮哥的身邊繞來繞去,讓亮哥來搶。亮哥搶不過兒子的時,總是喜歡把兒子抱起來,然后自己去踢球。這時候兒子就會在亮哥的懷里大喊大叫,說爸爸賴皮。想到這里,亮哥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和兒子一起踢球的時光,是亮哥感覺最快樂的時光。
后來亮哥工作越來越忙,酒越喝越多,身體越來越胖,兒子越來越大,兩個人在一起踢球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現在亮哥已經不記得上次和兒子踢球是什么時候去。
站了一會,亮哥感覺有些累,想找個地方坐一會,但又怕一會兒子出來看不到,就沒敢走遠,找了一棵樹靠在上面,讓自己的體重不完全的壓在自己的雙腿上。
又站了一會,亮哥逐漸的感覺到自己有些焦急,不完全是累,而是自己的身體有開始有了反應。亮哥不敢再靠在樹上,開回的在人群中渡著步,以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這依然抵擋不住魔鬼對內心的侵蝕,亮哥開始緊張,身體開始冒汗。
還好學校開始放學了,門口陸續的有學生出來。亮哥在人群里張望著,尋找著兒子的身影。學生們都穿著一樣的校服,這讓亮哥很難分辨清楚那個是兒子。亮哥索性就走到人群的最前面,期望兒子能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