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戀你十年,未曾改變(四十九)
? 坤走到母親的床邊,靜靜地看著母親平靜的臉,他俯下身,跪在床邊,頭輕輕地靠在了母親身上,用手輕輕地摩挲著母親戴著各種監測儀器的手。
? “赟哥,我去理個發,晚上要是不回來了,你受累幫我看著點。”
? 喬小赟剛才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合著這家伙根本沒聽見。
? “去吧,你也該洗洗澡了,這一個禮拜,臭死了!”喬小赟知道坤要去找誰。
? 坤站起身,迎上的是喬小赟嫌棄的目光,但是他依然雙手摟住了喬小赟,給他一個用力的擁抱,喬小赟耳邊于是飄過來一句氣若游絲的“謝謝”。
? 餐廳里,柔和的燈光打在坤的臉上,他看起來有些憔悴,有些不真實地虛脫感。
? “餓了吧!都是你喜歡吃的,白天那一份打翻了,這回打不翻了,快吃!”
? 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起來勸人吃飯的話,只能一個勁兒的說著“快吃、快吃”。而面前這個我再熟悉不過的男人,他的臉上卻多了幾分我從未見識過的悵然,和他在一起糾葛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是了!母親病重,父親執拗,再加上我之前對他的冷漠,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是這副對整個世界絕望的樣子吧?我看著他,他看著我,他拿著筷子的手一直在輕微地顫抖,好像一桌子的菜不知道如何下口。
? 或許是有話要說吧,那也等吃完再說。
? “吃飯前不如先喝點湯吧,我去盛湯!”
? 我站起身走到坤旁邊,拿起他面前的湯碗,準備去給他乘一碗湯。突然感覺一道阻力,我拿著碗的手被坤一把抓住,他的手上用了些力道,只是不抬頭不說話。
? “怎么了?”
? 話音未落,坤突然站起身來,雙手環過我的脖頸。
? 我并不吃驚,放下手中的湯碗,用手輕輕地撫了撫坤的后背。誰知坤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幾乎將他的頭近近地貼在我的耳邊,作為回應,我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將他近近地裹入懷中。我們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彼此,偶爾有一兩滴冰涼落入我的衣領里悄悄地融化了我的心。
? “吃飯吧,都涼了!”
? 我輕輕地在坤的耳邊說。
? 坤搖搖頭,依然抱著我的脖頸不放。
? “你下次能等等我么?”
? 一句錐心之語,我已然明白我的決絕就是一把利劍,會斬斷坤的一切堅守,那個瞬間最脆弱無助的他心里該是怎樣的痛苦?我的鼻腔一陣陣的酸往上涌,我把坤的頭按在我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撫摸著他的頭發,那是剛剛剪完的頭茬兒,刺刺地扎著手,卻很柔和,像極了坤的個性,外表剛強,內心柔弱。
? 難道我還執著于坤爸的態度嗎?難道我還覺得自己委屈么?說到底,坤依然是個孩子,他在面對整個世界的惡意的時候可以表現得強勢、無所畏懼,但是當他回到我身邊的時候,他依然是那個喜歡惡作劇、偶爾撒嬌、把自己的武裝全部卸下的王坤。我可能是太在意自己的感受了吧,反而看不出自己的所作所為傷害得到底是誰。
? “以后我都牽著你走,不讓你在我后面追了!”
? 我寵溺地撫摸著坤的頭,輕輕地對他說。
? 背后突然被坤的拳頭敲了一下,放松的身體突然僵硬,一吃痛便叫了一聲。
? “靠!又怎么了?”
? “你把喬小赟打成什么樣了你知道嗎?”
? 我一聽,一股煩厭涌上心頭,輕輕地推開坤,扶住他的肩膀,用力地箍住。
? “你以后離他遠一點,這個人不簡單,我看他對你圖謀不軌的,和他相處要小心!”
? “哈哈哈,赟哥早就結婚了好不好?沒想到你的醋壇子也不小啊!”
? 坤覺得我的“醋點”有點莫名其妙,噗哧一聲笑起來,一只手拍著我的肩膀,用大人的口氣說了句“小鬼,不要這么敏感啦!”
? “快吃飯吧,你再提他我就吃不下了!”
? 我和坤又坐下,像是往常一樣,開始吃飯。而我的心里卻心存感激,感覺這樣的時刻來之不易,所以應該會更加珍惜吧!看著坤“認認真真”地吃飯,一絲笑意滿上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