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住在市中心不僅僅是上班方便，做什么都方便，花錢最方便。中秋節那天剛好是個周末，江衡宇很高興，帶小溪去了一家很不錯的餐廳吃了頓好的。
只在乎過年的小溪一臉茫然“月餅節你就這么高興，過年你豈不是高興壞了？”
“怎么成了月餅節了？”
“呵呵，端午節就是粽子節，中秋節就是月餅節，冬至就是餃子節，過年就是年夜飯了，這所有的節日食品我最不喜歡吃的就是月餅，所以我也最不喜歡中秋節了。”
“你過節就是為了吃嗎？”
“除了過年，我們一家沒有一起過過其他的節日，所以我只喜歡過年，要不是每年學校中秋節發月餅我一定會忘記這個節日的。”
“以后我都陪你過節好不好？”一句簡單的話說的就像在表白
“真的嗎？”她有些興奮更多的是欣喜
他鄭重的“嗯”了一聲
她隔著桌子湊近他，大大的眼睛激動的有些不敢相信“包不包括過年？我最想和你一起過年了，我們家過年特別好玩，大伯一家、小叔一家、還有我們一家十幾口人聚在一起熱鬧極了”她掰著指頭數著
他臉上露出一個很不自在地笑容，什么也沒說，夾了一塊鴨肉塞到嘴里。
她真是傻了，他父母離婚了，他一定不喜歡過年，口比腦快的毛病一定要改，剛才的話現在想想多刺耳。也不知道他以往的春節是怎么過得？以他的性格一定不去父母各自的家，小溪心里有些不忍。這是他們在一起后過的第一個節日，怪不得他會很開心。
不過她轉起舵來也是蠻快的“我們遲早會一起過年的是不是？除非你不要我了。“她故意裝作可憐巴巴。
“怎么會？我們會一起過年的。”他明白“過年”兩個字其中的含義，那是家人的團聚，小溪會成他的家人，雖然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但似乎已是不用想的答案。比起甩掉這個快樂的小精靈，他更怕被這個快樂天使丟棄，他明白他才是那個真正該緊張的人。
吃過飯，手拉著手又去旁邊的商場逛了逛。路過家居部江衡宇很仔細的掃了一遍，只不過兩三分鐘，他便指著一套炭灰色鑲著幾何白邊的床上四件套準備買了。
“你要買這套嗎？好灰暗啊” 手下不停的撫摸著一套湖藍色帶手工刺繡的，“你覺得這套怎么樣？”她有些討好的詢問著，一改剛才嫌惡的表情。
“那么花”他一臉鄙夷
“一點都不花，很清爽很溫馨。買這套好不好？”
“不好”
看他很堅決她有些小生氣“我不喜歡那套，蓋在身上就像蓋了一朵烏云，我不要。”話一出口臉已紅到耳根，又一次口比腦快弦外之音他當然明白。可是再說什么也是徒增尷尬，便只低了頭不發一言了。
他強忍了笑“你記住你這句話”，轉身對營業員說“兩套都要。”
晚上江衡宇送她回宿舍的時候，小溪終于忍不住還是問了“你喜歡我嗎？”
“我當然喜歡你了”他的回答很隨意
她湊近他的耳畔，悄悄地說：“我是說你喜歡我的身體嗎？”好幾次她都想問，可是又怕會挑起他又一次的興趣，所以忍了。現在在校園里，她料定他不會把自己怎樣。
害羞的是她，不知羞的也是她，他看了四周沒人，捏了她圓圓的臉，不敢用力，似乎稍一用力就會滴水“我又沒看到全部，我不知道”他微側了頭，不愿回答。
六分羞澀四分好奇，她用手揉著自己被捏過的臉：“那就不能說說你已經看到的部分嗎？他們說你一定會喜歡的”
“什么？他們是誰？”他有些吃驚，攬著她的腰，讓她離自己更近一些。
“青青他們呀，他們說你一定會很喜歡的。”她的額頭頂住他的下巴，兩只手擺弄著他的衣扣。她羞答答的想要和他分享她的美好，這是她愛的男孩，她愿意給他。
“真是什么都敢說，以后不許和他們談論這種話題，更不許講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這是隱私”
“哦”
“還給你說什么了？”
“很多啦，那你到底喜不喜歡嗎？”她仰起了頭，用手指撫摸著他的下巴，他的一切她都喜歡，但卻最著迷他的下巴。
他清了清嗓子，說“喜歡，比想象的還要好”
“真的嗎？”她抿嘴笑了，她將頭又一次埋入他的懷里。在這場愛情中，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賺了，自己高攀了。就像是他施舍了她愛情一樣，她不自覺的想要討好他，想要愛他更多。她希望她的一切都能讓他滿意，給他一個完美的自己，不管是內在還是外在，她希望自己能做到。
上學期的成績出來了，還沒向老媽匯報，男朋友已經主動從學生信息管理系統查詢了。那天江衡宇好不容易回了趟學校，一見面就塞給她一袋書“給，你只管好好復習明年春天考試，其他不用你操心”
納悶、驚愕席卷而來，不明就里的打開袋子，原來是一堆托福考試資料“我又不出國，干嘛考托福。”
“給你一點壓力，省得你把英語丟了”他說得對，學校里過了四六級要是不考研、不出國，英語遲早扔到爪洼國去。
“比我媽還管得寬”她嘴里嘟囔著
“還有這學期必須認真地學習，每門課都要認真，成績漂亮點總是有好處的。”
“你怎么知道我成績不漂亮？”
“查我成績的時候順便輸了你的學號，所以知道”
她滿臉的疑問，學號、密碼從沒告訴過他呀。
“不要一副驚訝的表情，我看你登陸過一次”
什么時候？什么地點？絞盡腦汁開始想。對了，開學的時候，她在圖書館登陸過一次，他正在旁邊借書。她忘了這個人對數字幾乎過目不忘，他的數學也尤其的好，甚至比很多理科生還學的好。
“大壞蛋，偷看我的信息”她瞪了他一眼，換做別人看看也沒關系，可就是覺得自己一塌糊涂的成績被他看了個仔細，有些丟臉。比拿著不光彩的成績單給爸媽看的時候還叫她難受。
“你是個大笨蛋，以前以為你是偏科，現在發現你是太任性了，學習也挑肥揀瘦”
說到底他還是為她好，小溪還是識好歹的。大家都喜歡上進的女孩，媽媽喜歡，男朋友也喜歡，不同的是媽媽永遠不會拋棄她，但男朋友有這個可能。所以媽媽的訓斥永遠只能是嘮叨，男朋友的訓斥就成了緊箍咒。這種危機感讓她前所未有的努力，特別是這種她以為高攀了的愛情。
一天，小溪接到張銘洋的電話。他徹底放棄了他學了四年的金融專業，真正的拿起了相機，成為一名攝影師，并開了自己的婚紗攝影工作室。他喜歡攝影，發瘋的喜歡，在這點上他是有靈氣的。
工作室開張那天，小溪也去捧場了，江衡宇送她去的。當天也是張銘洋的個人攝影展。這個拿著金融專業本科學位的男生，在求職中四處碰壁的男生。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的攝影技術的培訓，僅憑自己每天的瞎捉摸，竟然照的一點也不比科班出身的人差。
小溪送給張銘洋一個肥嘟嘟的招財貓，希望能帶給朋友好的運氣，不過江衡宇又幫她買了兩個花籃，說開張就要充場面要熱鬧。雖然他連工作室的門都沒進，只是對張銘洋簡單的說了句“恭喜”就走了。但是張銘洋卻很開心，因為這是真正別人送的花籃。來的人很少，只是幾個頂好的朋友，連他的父母都沒有參加。可想他是頂著怎樣的壓力開啟自己的夢想的。
工作室的店面并不大，位置也不是很好，就只雇了一個化妝師，啟動的資金也是他賣了一些片子，媽媽又偷偷給了一些才湊齊的。他和楊朵朵分手了，理由無外乎錢途與幸福。他說了很多，小溪只清楚的記住了一句“我想攜手相伴的人，應該是理解我支持我的人，可她不是”。她佩服他，雖然這個和她一樣簡單的大男孩有時候會唯唯諾諾，但是他敢于堅持自己的夢想，這就是最大的勇氣。
每個假期江衡宇真正休息的時間很少。不管白天小溪是一個人在家畫畫、做家務，還是兩個人膩膩歪歪、出去玩，晚上她還是要回宿舍。舍友開玩笑“就住過去吧，跑來跑去多麻煩的，反正你們兩也不清不楚了”雖然他也說這樣很麻煩，但是小溪還是覺得不妥。兩個多月前才信誓旦旦的向爸爸保證不會怎樣怎樣。現在怎么可以呢？至少將這個時間拖得長一些她的良心才會安啊。
這段時間她有意無意的買了很多自己喜歡的家居小飾品，將那通透的白色房間變得失去了原有的格調，只有生活的味道。她剛開始還小心翼翼的想著他的喜好，慢慢的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便都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做了。
直到有一天，她正在擺弄她新買的風信子，江衡宇很一本正經的說“這里已經明顯是你喜歡的樣子了，那你什么時候來用你那套清爽溫馨的四件套？”看來他一直的沉默就是為了讓她回答這個問題啊。扭捏作態，說一個被他看穿的謊言還不如坦白“你著急什么？總有一天會用的，但不是現在”他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頭走開了。
這段時間她對他的了解更多了，她的窺視癖也得到了滿足，以整理房間為借口，大大小小的柜子她都看了一遍，除了再次證實他是一個整潔、愛臭美的人以外也沒什么重大發現。不過在臥室的斗柜里有一個鐵盒子卻是一個意外，里面裝了很多舊照片，以及一些長命鎖、金鐲子之類的寶寶首飾，還有一本很厚的日記本。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恥，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秘密也有自己的心靈禁區，這是一個非請勿入的地方，既然愛他就應該幫他呵護好這個地方，而不是擅闖。她什么也沒有動，依樣蓋好蓋子放回原處。
以后的日子里，除了江衡宇有事回學校，他們都固定在周末見面。江衡宇說她已經是他的小媳婦了，她自己也這么覺得。她不僅幫他整理房子，兩個人偶爾還做做飯，一起去超市買菜，回來在網上查菜譜一步一步的做，雖然沒幾天但她的廚藝見長，已由原來的能吃沒賣相變為有模有樣了。他喜歡吃她做的飯，每次都吃個盡光。她也喜歡看他吃，覺得特有成就感。
趙楠有了新的收獲。聰明如她卻是個路癡。一個人跑去逛學校附近的公園，竟然迷路了，轉轉悠悠走了好幾圈也找不到出口。這是一個老舊的公園正在維修整改，逛的人并不多。眼看天快黑了，著急的直抹眼淚，卻上演了英雄救美的戲碼。陳進也只是誤入藕花深處，卻不想看到一個女孩在哭，一問原來是同年級同專業卻不同班的同學迷了路。真不知緣分是個什么？離得這么近，卻在等待正確的時間來認識。趙楠一發不可收拾的陷了進去，可是人家卻沒有更多的意思。
如今的趙楠勇氣可嘉，從此開始了她艱苦卓絕的追男仔生活。美容事業還是要繼續，溫柔賢惠也需要表現。她已經制定了完美的計劃，認識他身邊所有的人，打聽他的一切習慣與喜惡。一點一點將他腐蝕拿下。每天準點給他送上可口的早餐，卻不多說一句話就走。晚上準時發溫馨短信“天氣漸涼，明天會下小雨，多加件衣服。晚安！”可是陳進真是不開竅，總說“她挺好，但我就是沒感覺”趙楠卻信心滿滿“只要他不討厭我，我就繼續追，追到他喜歡為止”。做他的守護天使 。
青青還在咖啡館打工，她似乎總在尋覓，又總在結束。她喜歡那種模糊、曖昧的關系，每次戀愛的開始她都很興奮。覺得這次會陷進去會很認真，可是真正要確立關系的時候卻又開始退縮了。小溪知道她會很勢力的選擇男朋友或女朋友，看起來也很拜金，其實她比誰都追求純粹的愛情。她身材高挑、嫵媚風情，不完美卻吸引人，所以追究者絡繹不絕。如果單純的找一個有錢的人，她早就有主了，可是她至今還在路上。
學校里，小溪還是常和趙楠結伴，如今她們兩的話題變得更多了，愛情、學習、美麗。這似乎才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年輕女孩該有的生活。
吃過晚飯，趙楠拉小溪陪她去買十字繡，才十一月底，她就已經開始準備陳進的圣誕禮物了。可是一個小時后，趙楠買到的是一卷紅色的毛線并成功在老板娘處學會圍巾的織法。陪同人員顧小溪卻買了十字繡“平安福”。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有些小興奮，巴不得今天晚上不睡覺就能完成這個甜蜜的禮物。
可事實是在今后的幾天里他們兩都拆了又織，繡了又拆。學期末了，這樣浪費時間，小溪前所未有的心里發慌。漂亮的成績還有托福像兩個貓爪子一樣在她的心頭抓。還是趙楠比較明智，每天晚睡一個小時織圍巾。其余時間照舊學習。小溪如法炮制，雖然每天早晨都有點想賴床，可是一想到江衡宇感動的樣子又感到精神十足。
（十二）
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來得特別的早，洋洋灑灑的下了一整夜，早晨起來推開窗戶，潔白的世界迎面撲來，讓人心情格外的好。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誕節。大街上各個商家早就是紅紅綠綠圣誕的裝扮了，再加上這場積雪讓這世界格外的醒目喜氣。他握著她的手一起揣在大衣口袋里，剩下的兩只手各自拎著一小袋東西。從超市出來，一路上小溪都嘰嘰咕咕講著學校里有趣的事情，腳下卻故意向那新雪踏去，她就要聽那咯吱咯吱的聲響，這才是冬天的聲音。
“韓劇里說‘初雪綻放的那一天，相逢的戀人會感到幸福的所在’你覺得你幸福嗎？”她左一腳右一腳的，嘴上很隨意的問著
他步子放緩，說“和我在一起，你覺得幸福嗎？”
她不假思索的說“當然幸福了”牽著的手讓她也停了下來，回頭看他很認真的樣子“你不要這樣嚴肅認真嘛，我就隨口一問”
“那你剛才的回答是認真的嗎？”
“我那不是認真是真情流露”她嘿嘿一笑“你還沒有說你呢，你幸福嗎？”
“不幸福，如果你、、、”江衡宇貼在小溪耳朵上嘀咕了幾句，她忍住笑作勢踢了他一腳，
“哎，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而且我動的是腳不是手”她抓過一把雪追著追著往他領口塞。一時間兩個人互不相讓，嘻嘻鬧鬧開心不已，很明顯，他們都是幸福的。
一陣斯文的咳嗽聲，只見眼前一位穿著考究、優雅貴氣的女人看著他們淺淺的笑著，她保養得極好，讓人猜不出她的年齡。
看別人一直看著自己，一定是他們剛才太幼稚了，小溪頓時感到好丟臉“讓您見笑了”說完拉著江衡宇就要走，卻怎么也拉不動，正在納悶。
那女人依然面帶微笑“我是衡宇的媽媽”
這怎么可能？她看起來很年輕，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兒子。小溪一臉的不敢相信，扭頭看向江衡宇，才發現他正陰沉著臉，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衡宇？”
江衡宇眼神躲閃，似乎一點都不想面對這個女人“她說的沒錯。”
急急忙忙自報家門“阿姨，您好！我是顧小溪”真是丟人丟到家了，她尷尬的吐了一下舌頭，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你好”說完，她又看向江衡宇“衡宇，和媽媽聊聊好嗎？”
他始終不愿與她目光相接“在哪聊？”
“你都不請我去樓上坐坐？”對哦，他們此時已經站在小區門口了
他的語氣冷得就像這天氣“沒必要吧！”
蘇雅嫻還是努力的表現出優雅釋然的樣子“附近有家咖啡館，我們去那吧！”
小溪知情識趣“阿姨，那我先走了，再見！”
她眼神溫和“再見”
小溪又看向江衡宇，從他手里拿過東西，“衡宇”后面的話不言而喻
“我一會就回來了”他擠出一個笑容
小溪真想跑掉，這對母子關系也太緊張了吧，讓人好不自在。可是未來婆婆還在后面看著呢，還是斯文一點好，一步一步的走著，感覺腳都不聽使喚了。
咖啡館里，母子兩沉默了好一會。蘇雅嫻無關痛癢的問長問短，無外乎是兒子的學習、生活如何如何。江衡宇都是“嗯、哦”這樣的回答。
“你戀愛了，媽媽很高興。”見兒子不說話，蘇雅嫻繼續說“她很漂亮也很可愛”又看了一眼兒子“你們住在一起嗎？要不要換套大一點的房子？媽媽很愿意為你做些什么的”
“不需要，你今天有什么事直接說吧”
周雅嫻低頭淺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似乎開始了正式的談話“來常隆，我保證你至少從中層做起，這總比你在華金做實習生好吧！”
“還有呢？”他始終淡淡的，就像在和陌生的人說著毫不關己的事
她似乎并不意外這樣的追問“還有，公司里我需要自己的人，而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你確定我是你最親的人嗎？”
“當然，血濃于水這是無法改變的”
他冷笑了一下“我以為常董事長是你最親的人，或者說”他嘴巴張了張沒有說下去
蘇雅嫻知道這后半句話無外乎名利，不管別人怎么看她，而這個世上她最在乎的人怎么看她才是重要的 “謝謝你沒有說下去，你一向重感情，所以家庭的破裂對你影響很大。媽媽是需要你，但媽媽更想補償你。”
“用這種方式嗎？不用了。你們不是用一百萬補償過了嗎？”看到母親這個一貫的女強人眼里竟是難得的溫柔，他心里微微一顫。“我想靠我自己過我想要的生活，你不需要補償，而且我也幫不了你什么”
“一百萬雖然不多，但在那個時候是媽媽唯一能為你爭取到的了，它足夠你去國外讀書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國外讀書的嗎？”
“國外讀書？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一個溫暖的家。你會有的，會有一個屬于你自己的家的。我和你爸爸早就沒有感情了，在一起那也不是家。你要理解！”
“我要是不理解的話，今天也不會和你聊這些。我只是習慣了三個人冰冷的關系，受不了你突然的關心。還有什么事嗎？沒有的話我先走了”
“元旦我們一起吃個飯好嗎？帶上你的女朋友。常伯伯也一直有關注你，他很喜歡你，和他處好關系對你是有好處的。”
“他對你好就行了，我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
他的背影讓她心冷，可是自己也曾讓他這樣心冷過。
“阿嚏、阿嚏”是有人想還是有人罵呀？顧小溪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他怎么還不回來？她都要被凍感冒了。搓搓手，在樓道里跺跺腳，心里咒罵著物業真小氣，竟然不給樓道開通暖氣。
“你怎么站在外面呀？”他一出電梯就看見小溪哆哆嗦嗦的站在門口，真是又氣又心疼
“我忘了拿鑰匙，你媽媽好漂亮呀”看到了希望，一下就忘了剛才的穿堂風
“凍壞了吧，也不知道給我打電話。快進去”他連推帶摟的讓她進屋。
屋子里暖烘烘的，可能剛才在外面站的太久，涼氣都滲到骨頭里了。羽絨服也似乎不是保暖的而是一塊吸走熱氣的海綿，摸上去涼颼颼的。脫掉它，放好東西，又喝了杯熱熱的水才覺得心里的冰疙瘩開始融化了，蜷在沙發的一角，又拉了大衣蓋在腿上，還是覺得細細的風透過毛孔往心里鉆。
“你不會是著涼了吧？”江衡宇摸了摸小溪的頭倒也不熱
這段時間沒休息好，今天又受涼，不感冒才怪。發冷、太陽穴也疼，好難受，但是還想強打著精神，大口大口的喝著熱水。“沒事，你和你媽媽聊得怎樣？”這句話她想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問，不問感覺漠不關心；問吧？又怕他不高興。最后還是覺得問比較好，遲早要面對的問題不如趁早。
“你想聽嗎？”他拉她過來躺在自己的懷里
“你愿意說，我就愿意聽”
平平淡淡的語氣，講述著他迅速的成熟 “高考前我向你發火的前一天，他們把離婚的事終于向我挑明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覺得他們能為了我繼續假裝夫妻，每隔一個星期回趟家，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在心里還是很愛我的。可是事實遠比我想的要糟糕、、、、、、
他們已經對那個家厭惡至極，覺得是個累贅，是他們奔向幸福的絆腳石。他們連等到我高考都等不及了，只差一個多月。我媽有了要嫁的人，而我爸連女兒都有了。我卻什么都沒有了，除了一筆錢”他繼續說著，她爬起來抱緊他“我應該想到你是有緣由的，我不該不理你”摟著他的脖子想要安慰他，卻覺得他的臉涼涼的很舒服，自己卻難過得有些無力。
他猛地坐直“你怎么這么燙，你在發燒”摸了摸頭更燙“我們去醫院吧”
“冷敷一下吃點藥就好了，不用去醫院的。”她懶懶的縮在他的懷里，身上還是覺得冷。
“門口的大藥房也有醫生，讓看看放心一些”
“你幫我買正柴胡沖劑還有治風寒感冒的中成藥，睡一覺發身汗就好了。”
“你是醫生嗎？”
“別忘了我是在醫生護士堆里長大的，這點小病還難不倒我，我吃西藥會胃疼的”
他抱她去床上睡，放進柔軟的被窩里。她半睡半醒模模糊糊聽見關門的聲音。微微抬了一下頭，窗外陰沉沉的，似乎這炭灰的天頃刻間就要掉下來了，忽然想起那天說 “蓋在身上就像蓋了一朵烏云”此刻，將她暖暖的裹著的正是這朵烏云。今晚一定會下場大雪，她是要要留在這里嗎？身上酸疼酸疼，骨頭像散了架，不想動。腦袋晃一下都像是被撞成了豆腐花，更別說去想會不會發生什么事情。只想沉沉的睡下去，反正她愛他。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以及塑料袋悉悉索索的聲響，原來自己一直在等他回來。又聽見鍋碗瓢盆、流水的聲音，打火的聲音，他在給她做飯嗎？不知是今天的聽覺異常靈敏還是太過警覺。
涼涼的手捂在頭上才知道自己有多燙“我買了你喜歡吃的菜，還熬了粥，藥劑師說飯后吃藥。先給你用毛巾敷一下吧”她緩緩的拉開被子將頭露出來，忽然就覺得莫名的委屈莫名的感動。拉著他的手貼在臉上不想松開“小溪，我去拿毛巾”她有點嗲嗲的耍賴，不讓他走開。“我馬上就過來，你燒得很厲害”他幫她敷毛巾，一塊又一塊。粥熬好了，又照顧她吃飯吃藥，其實她還沒有那么虛弱，但就是想享受這種寵溺，原來生病這么幸福啊。或許是藥物的作用，她終于睡著了，身體沉的像要陷進床墊里去。隱約聽見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喧鬧聲，零星的煙火聲，平安夜的慶祝或許才剛剛開始。
一陣悶悶的電話鈴聲從小溪包里傳出。江衡宇打開包找出手機，同時發現一個有趣的東西，一邊講著電話一邊端詳著“趙楠你好、、、、、、小溪今天不回宿舍了，她在發高燒，剛吃了藥睡著了、、、、、、有點嚴重，我會看著辦的，放心吧、、、、、、、再見”是一個還未完成的淡藍色十字繡掛件“平安福”，他心里暖暖的，又放回包里。
半夜醒來覺得有些悶有些渴， 滿身是汗就像剛洗了澡一樣，身體卻輕了許多，看來這藥很有效。只是腰上怎么搭著一條胳膊，微微轉身。他還真自覺，已經想當然的抱著她睡了一晚了，不過她喜歡。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橘黃色的臺燈還亮著，旁邊就是保溫水杯，可是現在稍微動一下就會把他驚醒，醒了會不會發生什么？算了不喝水了，也不敢動，又想起十字繡還差最后的收尾，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五日了，被汗浸濕的衣服穿在身上癢癢的一點也不舒服。這一切都讓她不能繼續裝睡下去，輕手輕腳的坐起來，喝了一大杯熱水，毛孔又被打開了，汗水就像往外涌，骨頭不疼了肉卻癢癢的。好在她經常拿衣服過來洗，時間長了竟然在這里放了許多。打開柜子，找出替換的衣服，想著他睡著了，僅借著衣柜門的一點遮掩開始換。其實他能看的也都看了，能做的也都做了，除了最后的底線。
“你是在勾引我嗎？”他已經坐在床上，看她的春光無限了
好在內衣褲還在，一件套頭的打底衫正套在頭上，被他一驚，又看不見，一屁股坐在了衣柜里，。
“我以為你睡著了嘛，而且我的衣服被汗浸濕了”被衣服燜著嘴說話還真奇怪，
“你好點了沒有？”他已經站在衣柜旁邊看著她，趕快將上衣拉下來穿好，找褲子穿，手腳卻很慌亂怎么也套不好，急急的拉了旁邊的衣服蓋住自己。
“沒有沒有，還沒有”他摸了摸她的頭還是熱的，只是沒有剛才那么燙了。這一摸她更緊張，心里想著“完了完了，這下要完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那樣的念頭他當然想了，只不過一閃而過。
“快睡覺，不要瞎想了，你都生病了”說完便徑直佯裝睡了
生病是一個好理由“是的是的，我還在發燒呢”迅速的穿好褲子，跳進被窩里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可憐兮兮的樣子他一定不忍心，“這個被子太小了不夠蓋兩個人”
“剛才不是睡得好好的嗎？”剛才是剛才，現在能好好睡那才怪呢！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也不知道幾秒鐘了，反正不會是幾分鐘。小溪終于忍不住了：“不可以那樣的！現在還不可以！”
“不可以哪樣啊？”肉笑皮不笑可能就是形容江衡宇此刻的表情。
“會和思思一樣的，我可不要那樣”她堅決的語氣表明了她的態度。
江衡宇隨即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說：“我不會做無準備的事的，你要是不放心我還買了藥呢。”
“你早有預謀對不對？”說話間盯著那個小盒子瞅了瞅，這個東西到底長什么樣啊？她不自覺的伸手去拿，拆開包裝取出一個
“好啦，你又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放心，兩種措施任你選。”
“那種保險一點呢？”
“我也不清楚，要不百度一下？”
“好啊，好啊！”說話間已經跳下床取了筆記本回來。
“就這一床被子，你讓我睡沙發？”
“你真的好點沒有？”語氣溫和、關切，一手捋著她額頭的發絲。她都默認了，他還要問什么嘛？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他眼中的自己，竟然不忍心又一次拒絕他，抬起下巴吻了他的嘴唇，直到疼痛襲來。外面的風該是很大，呼嘯的聲音聽得格外的真切，除了痛這是她唯一記住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她都將兩者聯系在一起。她一點也不后悔，可是腦袋里就是一片混沌，失去了什么她不在意，得到了什么她也不在意。可心里就是覺得怪怪的。
? “嗯!”她別過臉去，他尋著她的眼淚去吻她，貼著她的耳垂說“我愛你”她轉身緩緩的縮進他的懷里，就像胎兒在母體內的姿勢，他用胳膊環繞著她，下巴抵著她的頭，嗅著她的味道，一種莫可名狀的親切的味道。第二天他們換了湖藍色帶手工繡花的床單被罩，屋子里真的豁然開朗了。
? ? 小溪的感冒好的出奇的快，雖然還有點小小的鼻塞，但只要再吃兩次藥就會好的。
江衡宇像模像樣的做著早飯。小溪繼續著她的十字繡，都已經圣誕節了，圣誕禮物還沒有做好，真是又笨又拖沓。等到一份蔬果汁、煮雞蛋、面包片端到她面前時，她晃著她近一個月的成果，說“掛在車里，平平安安的福氣”
從此每一個平安夜煙花綻放、喧囂嬉鬧時，他們都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為他們慶祝一般，慶祝他們的第一次，慶祝他們的蛻變。
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第三次也就自然而然了。可是他們之間一點也不像青青說的“第一次后的貪戀”難道是自己魅力不足？還是他有什么問題？
這段時間他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快考試了，你復習的怎樣了？”“該交的論文交了沒有？”“托福要改革了，難度會提升，好好復習”
“你是我男朋友還是我媽？你太討厭了，別人都不是這樣的”看了一眼手里的書，又拿了拿旁邊的遙控器，最后只拿起沙發上的靠枕砸了過去。
他沒生氣反倒笑了，走過來抱著她“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可是你平時又不用功，考前再不努力，功課還是很重要的”
“我這學期很努力的”她很不服氣
“那你還可以更好呀？得一個好成績，我想你過年也會很開心的”
抓狂的她只能伸手抓亂他的頭發“大壞蛋”
他箍住她的胳膊“這么抓狂的，剛才怎么不用書砸我”
“用書砸不解恨”
他笑了，用書砸她舍不得。
平時努力過就是不一樣，復習的時候既輕松又有效，拿著試卷也感覺底氣十足，終于明白優等生為什么不把考試當回事了。
回家那天，小溪既著急著回家又舍不得離開，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過年她真的不忍心，可是自己已經是一拖再拖不能再拖了。早早起來又將一些細碎的東西放進行李箱，看了看表時間到還寬裕，只是春運期間最好早走。過來拽他起床“快起來，你還要送我去火車站呢！”
可是沒拽起他，卻被他重新拽回被窩。“不要啦，時間不早了”
“可是明天、后天、大后天都看不到你，這一個月都看不到抱不到、、、”他什么不好學，竟然學她耍賴，學的還更甚于她。
出門的時候時間已經稍顯緊張了，早飯都沒有時間靜靜地坐著吃，只能買了外賣帶上車去吃。
“電話隨時帶在身上，不可以讓我找不到你。還有不要只記得玩，三月份考托福。”他一邊開車，一邊叮囑。
“知道了”她敷衍著，注意力全集中在新手機上，這是新年禮物。本來要買情侶款一黑一白，但兩個人都對黑色不敢興趣，最后只能買一模一樣的白色了。
“我把你的號碼存成快捷鍵1了”心想看我多重視你。可沒想到人家根本不領情“不要這么偷懶，號碼存起來，但每次打的時候要重新輸入再打”
“為什么”
“你這種數字白癡再用這種偷懶的方法，就永遠也記不住我的電話號碼了。萬一手機丟了，你怎么聯系我”他振振有詞、又實事求是，說的她理屈詞窮，今后的日子里只好照辦。
剛回家那幾天，老媽看見還把自己當個寶，沒幾天功夫就開始絮叨了，似乎左看不順眼右看不喜歡。“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不是我晚，是你們太早”
“你的屋子要成豬窩了，也不收拾”
“在有潔癖的人眼里，別人都住在豬窩里”
“顧小溪，這段時間洗碗都是你的事”
“看來就等著我回家當洗碗機”
當然這一句句回應只能在心里說說，明目張膽的反抗挑釁那純粹是以卵擊石，不識時務。
只有一點得到了老爸老媽的認可，這次回來不怎么出去玩，還每天堅持學英語。也只有這個時候媽媽會很溫柔的說“小溪，要不要吃點水果啊”“小溪，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這個時候她當然可以重新當回小公主了。不過對于交男朋友的這件事她還是猶豫了好幾天，又向老爸探了探老媽的口風，這才向父母大人坦白了自己的小戀情，當然該隱瞞的還是需要隱瞞的。對于她這個男朋友的陳述不需要任何添油加醋，只要實事求是就能讓家長們歡歡喜喜的接受。當老媽的滿臉怒色慢慢變為滿臉掛笑，顧小溪終于松了一口氣。顧媽媽說“看來男朋友選對了，還是有助于學習的”之后的一段時間，顧媽媽最熱衷的一件事情就是，不時的問小溪更多的關于江衡宇的事情，生怕了解的太少，耽誤了她的判斷。而對于他們之間頻繁的電話也可以明目張膽了，大年三十江衡宇竟然第一次和未來岳父母通了電話，拜了年。開學的時候顧媽媽用樂扣的盒子裝了一盒又一盒的好吃的，全是她這幾天用心做的。
“媽，你裝這么多我吃不了”小溪的包已經鼓鼓囊囊了
“又不是讓你一個人吃”顧媽媽對自己的殷勤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小溪偷著樂，嘴上卻說“哦，那我就分給我們宿舍的人了”
媽媽沒好氣的說了聲“臭丫頭”不理她了。
春節后緊接著就是情人節。對于年輕的男女來說這才是更重要的節日，鮮花巧克力必不可少。思思當然不是第一次收，隨手將花插到一個剪開的飲料瓶里，三下兩下拆開巧克力分給大家吃 ，她搖著頭一副不滿的表情“買這還不如買袋鴨脖子吃呢，真是亂花錢”聽得趙楠和小溪大罵她庸俗，可她卻說“等你們收個幾次就會覺得這是種負擔，還不如來點實際的。花既不能吃又不能喝，過幾天還會敗，巧克力吃了還長胖。你說有什么好的”可這兩個女孩就是想要收到心愛的人送的花。
趙楠當然沒有收的份但她卻有送的心，只是禮物是她寫了一個寒假的長信，記載了她對他的愛慕。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是為什么趙楠面前的紗這么難以逾越，如果之前是因為外貌，但現在的趙楠雖不讓人眼前一亮，但卻持久耐看、溫和舒服。那么厚的一封信，別說內容怎樣了就單憑字數也該讓陳進的心化了。可是結果還是只能做朋友，好在這樣的朋友親近了一些，他們現在偶爾還一起吃個飯什么的。
小溪的情人節是在羨慕、等待中煎熬了一天后才收到一條hello kitty的鉑金項鏈，外加一頓晚餐。雖然也挺好的，但她就是很羨慕那些捧著大束的花挽著男朋友在校園里招搖而過的女孩。
把玩著手里的項鏈，心里還是有點失落“你為什么不送我花？”
“連收三個月的花，還不帶重樣，我以為你對花早就厭煩了？”
這個回答讓她無話可說，只怕更多的解釋讓他誤會更深。可她還是想要收到他送的花。
直到考完托福，江衡宇說“看你考的還不錯，帶你去黎山玩吧”同行的還有他的游戲公司合伙人兼朋友凱文小兩口。春天里正是踏青的好時光，漫山遍野的野花開的爛漫，兩位男士悠閑自在的坐在河邊垂釣、閑聊。凱文的女朋友是很文氣的女孩話不多，和小溪又初次見面，沒聊幾句兩人就略顯尷尬了。她很不好意思的帶上耳機，坐在野餐墊上倚靠著那棵洋槐樹看起了書。樹上掛著一串串洋槐花，白嫩嫩的，長長的吸一口氣清甜撲鼻，小溪忍不住捋下一串，塞到嘴里，才知道齒間留香的意思。她不好打擾斯文的女孩，只好去找男朋友“衡宇，你嘗嘗槐花，好甜吶”
“你不要亂吃東西，小心中毒”說著將她手里的槐花扔掉了
真掃興“你真不懂得大自然的饋贈，白白浪費我一番好意”看來家養的孩子和她這個野孩子差別還是很大的。遠處山坡上白的、黃的、紫的小花開得正盛，招蜂引蝶的搖曳在暖風中，像是山野的精靈。她拿著相機左拍拍右拍拍，蹲著拍趴著拍，美景采完了。小溪看了一眼江衡宇笑了一下，又去采花了。大大的一捧野花美極了，比那些鮮花店里任何一束都讓人動心。她一跳一跳的跑過來，盈盈的笑著。
“衡宇，好看嗎？”
“好看，但你不要跑遠了”他一直遠遠的看著她，這個一刻都不安靜的女朋友帶出來確實要操不少心。
“把你的錢夾給我”她笑瞇瞇的伸出手
“要錢夾干什么？這里又不能買東西”他一臉納悶
“給我嘛”說著已經開始動手在他身上去找了
“好了，給你，給你”趕快上交，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小溪打開江衡宇的錢夾，拿出一張一百，看了看放下，又翻了翻，最后只拿出一張五十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將錢夾和那捧野花塞到江衡宇手中，隨即又將花拿了回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抿嘴笑著“這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
他恍然大悟，原來被戲耍了，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是強買強賣，我沒有說要買這束野花，也沒有說要送給你”
“我不管，反正是用你的錢買的這束花，又經了你的手送到了我的手里，這就是送”她已經不管他的無奈了，拿著花回到車上，拆了一個牛皮紙袋將花包了起來。
凱文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詫異“你從不給女朋友送花嗎？”
可憐的江衡宇要怎么解釋，說因為有人連送三個月的花給自己女朋友，所以自己絕不送花呢。還是默認他就是不懂浪漫從不送花呢。“我覺得送花還不如送點實惠的東西”其實他骨子里是很浪漫的，可是卻要這樣說自己。
凱文一副過來人的語氣“你這就不懂女人了，實惠的東西固然是好，但花是一定要送的”
好在魚鈴響了，兩人的注意力轉向了上鉤的魚。
而這個凱文還有另外的角色，小溪在江衡宇他們游戲公司的慶功宴上，終于知道那個將別人電腦弄癱瘓的電腦高手是誰了。當然他純粹是受人指示。小溪不可置信的看向江衡宇“怎么可以隱藏這么深這么久？都不向我邀功？”
“給自己出氣需要向你邀功嗎？早就知道你會是我的，怎么可以讓別人對你品頭論足、想入非非”
那天慶功宴小溪還有一大收獲，她認識了公司美術部的負責人馬琳，從此為她打通了藝術的人脈，通過她又認識了好幾個有為的美院女青年。注意只能認識女青年，這是江衡宇三令五申嚴肅強調過的，他對學藝術的男青年極不放心。之后A市幾乎所有關于視覺藝術的展出，小溪都會和朋友一起去看看。所有自己感興趣的講座她也會去聽聽，甚至朋友們的課她也時不時地去蹭蹭。慢慢的她發現自己的夢想越來越清晰了。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在一起一年了，小溪覺得他們越來越離不開彼此，她甚至開始黏人了。大多時候她是他的小女孩，享受他的寵愛，享受他的管束。可兩個人的時候他是她的小男孩，享受她的溫暖，享受她的快樂。他安靜又順從的尋她的懷抱，偎在那里，她也總是抱著他的頭，將臉埋進他的發絲。這種時候她覺得他們的心合在一起了，比那一次次的身體交融更讓她覺得彼此擁有。
不知什么時候女孩們說話變的露骨了，曾經害羞的事情也不再遮遮掩掩了。記得去年平安夜后，她一路上都在想著怎樣向舍友們解釋自己的夜不歸宿，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臉都紅了，舍友們也是只笑不語。而現在儼然為人婦的思思竟然說“小溪真是會吊人胃口，一周給人家一次甜頭，可真是苦了江大才子了” “怎么是我吊人胃口了？我們、我們這樣是想給彼此留有私人的空間” 思思現在除了上課回來，她已經基本不住宿舍了。王杰考上公務員后，家里給他們在A大附近首付了一套二手房，大家說“婚房怎么就選二手房呢？”她的回答是“這是套學區房不便宜的，我是考慮到以后小孩上學方便才買的”
“公務員還需要學區房？等你們王杰當官了想上哪所學校上哪所”
“當官還早呢，就算用不著也可以當投資，反正學區房只賺不賠”大家被她打擊得很徹底，別人還在考慮和誰談戀愛的時候，她已經在考慮他們家小孩上學的問題，投資的問題了，確實是精打細算的賢妻良母。而小溪有沒有吊人胃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種事情似乎不應該是她上趕著要住過去吧？何況公寓離學校并不近，跑來跑去還是挺累的。他們除了特別的節日，只有周末才見面，這種狀態讓她感覺挺好的。不過她也不知道天天在一起會不會更好？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他“你想不想每天早晨睜開眼就能看到我？”
“想啊，但不是現在。”很隨口的說出后感覺不太對勁，又補充“你還在上學，何況離學校有點遠”他正躺在床上玩他們公司的新款手機游戲，心思根本就不在談話上。
“那你就不想我嗎？又不是讓你跑？”她的犟脾氣又上來了，湊到他旁邊左扣扣右撓撓，反正要騷擾他，就要問到底。
“天天在一起就沒有戀愛的感覺了，我還不想那么快進入到生活的狀態”他向床邊挪了挪，躲避她的騷擾。
嫌惡她？小溪瞬間不悅“托辭，你是怕我影響你的逍遙自在吧”自己都低聲下氣的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被人拒絕，太傷自尊心了。她的預期是：她這樣說了之后，他欣喜若狂、歡天喜地，她再說“我逗你玩的”或者“想得美”之類的拒絕他。畢竟她問這話的初衷是無聊的試探。
“是，就是”他有些不高興，于是索性承認，她更生氣了
“大壞蛋、自私鬼，想我了就讓我過來，不想了就不讓來。我是你的什么人，是你專屬的應召女郎嗎“她生氣的都口不擇言了，一把將他推下了床。
他坐在地上嗤的給笑了“你要這樣說自己嗎？你是我的什么人我們心里都很清楚。”他站起來坐在床邊硬將她拉過來，又說“你知道我是愛你的，只是我想用更好的方式去愛你，你骨子里是一個獨立、自信的女孩，你可以讓自己更加的有魅力，而不是圍著我轉。讓自己精彩一些，充實一些。、、、、、、”她又一次被說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