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如果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我方才肯定是用湯勺量的海水,才會(huì)認(rèn)定眼前的老太婆只是個(gè)過路看熱鬧的老婦人。
? ? 看她一副干巴巴的樣子,力氣倒是不小,將我生生提離了地面不說,還能大氣不喘的變換著各種表情。
? 從厚顏無恥的坦蕩到尖酸刻薄的挑剔,再到此時(shí)的陰狠猙獰,滿臉包子褶的老太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向我展示什么叫做“變臉”!
? ? 只可惜她七十二變,也會(huì)讓人產(chǎn)生“審美”的疲勞,于是我眨著酸痛的眼睛,向老太婆建議道:“老婆婆,你這樣來回變換臉色,肌肉會(huì)松弛的,要不要放我下來休息休息?”
? ? “哼,休想!”老太婆心又變了個(gè)臉色不屑的回道。
? ? 一劑不成,再來一劑,“那你這樣拿我當(dāng)啞鈴,胳膊酸不酸?要不要放我下來,咱們換個(gè)姿勢(shì)?”
? ? ? “我這把老骨頭硬朗的很,無需你的擔(dān)心!”提著我的手力道加大。
? ? ? “那你……”
? ? ? “住嘴!少給我耍花樣!”老太婆不耐煩的厲聲呵斥道,轉(zhuǎn)而渾濁的雙眼緊盯著我,露出嘶啞的笑聲,“小姑娘,你說我把你扔進(jìn)這”彼黃泉“里,那臭小子會(huì)不會(huì)來救你呀?”
? ? ?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肝 “啪嚓”摔到了地上,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你不能這樣做,你忘了方才還吃我的瓜子,吃人家的不應(yīng)該嘴短嗎?“
? ? ”老身嘴可不短!“沖我努努蒼白的小嘴,沖著遠(yuǎn)處的蘇祁嘶喊:”臭小子,要想你的小娘子不死,就馬上給我住手!“
? ? ? 要挾的話歷來俗的掉渣,卻總是那么奏效。老太婆破鑼般的嗓音成功的阻止了三人的廝打,好不容易解脫的黑、白老頭趴在橋欄桿上呼呼的大口喘氣,狼狽的躲閃著老太婆譏諷的目光。
? ? ? “兩個(gè)沒用的老家伙!“渾濁的目光轉(zhuǎn)向蘇祁。
? ? ? “好小子,果然重情重義!”老太婆露出刻薄的笑,眼底卻布滿肅殺之氣,“彼黃泉’不是你們?cè)搧淼牡胤剑∫船F(xiàn)在就走,要么就送你們?nèi)ヒ婇愅鯛敚《x一!”
? ? ”走不可能,至于閻王那告訴他我沒空!“蘇祁彈著袍擺上的塵土慢條斯理道。
? ? ”臭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難道你不怕你的小娘子香消玉殞嗎?”老太婆有些氣急敗壞的說。
? ? 蘇祁抬抬眼皮,繼續(xù)低頭拍著袍子上的灰,“隨便!反正她也不是我的小娘子!“
? 丫的! 蘇祁這廝這會(huì)兒倒是伶得清了!拐我出藥王谷時(shí),可沒見他分的這么清!腦門上的三根青筋瞬間蹦得老高,而面前的老太婆更是氣的連臉上的包子褶都睜開了許多。
? ? ”好!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老身了!“話音方落,怒火沖天的老太婆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只缺了口的破碗,直接抵在了我的嘴邊。
? ? ? 這是要整哪一出,要挾人還有要挾吃飯的嗎?難道她要打算撐死我?
? ? ? 雖看不清碗里是什么東西,但刺鼻的香味直沖腦門,讓人有些微微犯暈。一瞬間,似乎有什么破碎的畫面在腦海閃過,卻看不清是什么,隨之而來的是山崩地裂般的頭痛。
? ? ? 看到我的異樣,老太婆露出詫異的神色,卻轉(zhuǎn)而化作了然的陰笑,”看來這小姑娘還是個(gè)有故事的人啊!“
? ? ? 蘇祁猛然間抬起了頭,望著我痛苦的模樣眉峰開始微微皺起,纖長(zhǎng)的手指慢慢攥成拳狀。
? ? ? ”怎么樣?要不要繼續(xù)呀!要知道老身這碗“王婆湯“可堪比那陰間的孟婆湯!喝少了,牽起遺忘的苦惱事,喝多了可要步入黃泉路了!”老太自負(fù)的婆晃動(dòng)著手中的碗,又向我逼近了幾分。
? ? ? ? 疼痛感更加越烈,腦中的破碎的畫面蜂擁而來,但始終看不清半分。蘇祁握緊的拳骨節(jié)泛白,提步向前卻又被黑、白兩個(gè)老家伙纏住。
? ? ? ? “死老太婆!放...放開我!“劇烈的頭痛讓我全身虛脫,拼勁全身力量卻始終掙脫不了老太婆的鉗制。
? ? ? ? “滋味如何?“說著,開始將碗中的液體灌入我的口中,”快讓那小子束手就擒,老身我就放過你!哈哈哈.....”
? ? ? 耳邊是老太婆陰森沙啞的笑聲,口中充斥著苦澀的異香,劇烈的頭疼鋪天蓋地而來,身體的最后一絲力氣被抽空,掙扎中仿若靈魂飄離體外,意識(shí)開始變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