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的風景
我在今年二月中旬寫過一篇文章,題為《有生之年,欣喜相逢》,當時還是以“似水流年才是一個人的一切,其余的全是片刻的歡娛和不幸。”這樣的一句華而不實的話作為題記,現在想想,我們追逐的人生命途中,多少不是為了有一天——只為那,一朝芳草碧連天。
這篇文章的內容是這樣的:我喜歡寫詩,因為我喜歡冥想,正如今早做夢,夢見一人,果真被這個人叫醒。夢具有一種荒誕的真實性,而真實有一種真實的荒誕性。就是這樣,我在冥想中長大以后,開始喜歡詩。我讀過很多詩,其中有一些是真正的好詩。好詩描述過的事情各不相同,韻律也變化無常,但是都有一點相同的東西。它有一種水晶般的光輝,好像來自星星……真希望能永遠讀下去,打破這個寂寞的大海。我希望自己能寫這樣的詩。我希望自己也是一顆星星。
于是,不知道是在書中偶得,還是在夢中托付,與一妖怪的對話:
我說:“妖妖,你看那水銀燈的燈光像什么?大團的蒲公英浮在街道的河流上,吞吐著柔軟的針一樣的光。”
妖妖說:“好,那么我們在人行道上走呢?這昏黃的路燈呢?”
我抬頭看看路燈,它把昏黃的燈光隔著霧蒙蒙的霧氣一直投向地面。
我說:“我們好像在池塘的水底。從一個月亮走向另一個月亮。”
妖妖忽然大驚小怪地叫起來:“陳浩,你是詩人呢!你有真正的詩人氣質!”
后來,我明白,人生可以相逢的東西很多,正如每只井底之蛙也擁有一片天空。如何才是欣喜相逢,就是在孤獨寂靜中,在兩條竹籬笆之中,籬笆上開滿了紫色的牽牛花,在每個花蕊上,都落了一只藍蜻蜓。那時,你回來了。
再后來,我想要從夢里醒來,就要想出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方能跳出夢境,夢境畢竟不是現實,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
最后,想起了一個作家說的:我呀,堅信每一個人看到的世界都不該是眼前的世界。眼前的世界無非是些吃喝拉撒睡,難道這就夠了嗎?還有,我看見有人在制造一些污辱人們智慧的粗糙的東西就憤怒,看見人們在鼓吹動物性的狂歡就要發(fā)狂。我總以為,有過雨果的博愛,蕭伯納的智慧,羅曼羅蘭又把什么是美說得那么清楚,人無論如何也不該再是愚昧的了。肉麻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被贊美了。人們沒有一點深沉的智慧無論如何也不成了。
智慧本身就是好的。有一天我們都會死去,追求智慧的道路還會有人在走著。死掉以后的事我看不到,但在我活著的時候,想到這件事,心里就很高興。
這樣的高興,才是我的欣喜。
成長是挺有意思的一次旅行,比喻成做火車,我們都是旅客,有的來得匆忙,有的人去得迷茫,有的人上的愉悅,有的下的疲憊。你的鄰座是你的親朋好友,大家可以參閱一篇文章,我記得是在我初中學過的,大致講的就是這個意思了。
其實我們的人生是虛幻的,不真實,時間是一條單行道,過去了就無法回頭。這一方面能夠讓我們直面前方,風雨無阻。另一方面讓我們可以有忘卻苦痛的理由,然而歷史是不應該被遺忘的。我們在時間的潮流里翻滾,被過去的時光遺忘,留在了記憶中,又在一秒一秒的浪潮往前推。我們別無選擇的。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這么認為,也許我們會重復每一天的同樣的起床睡覺,中間還有一個埋頭苦干。然而,我們的日子還得認真的過,真實不虛,這種以假修真的中道精神需要我們用一生去體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