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知乎看到一個很戳心的問題:是不是人越成熟,越難愛上一個人?
而回答也同樣戳心:不是越成熟越難愛上一個人。是越成熟,越能分辨那是不是愛。
剛看完《暗戀》這部小說,回想起那一問一答,再想想被自己密封的暗戀史,似乎有了更深的體會。我不曾像洛枳那樣從喜歡到深愛一個人,不像洛枳那樣專注而執著地愛著一個人,亦不像洛枳那樣有一個悲傷的上代恩怨。但是,一樣的深埋著的喜歡,善于偽裝的感情,將心事傾訴于日記。即便知道那不是愛,但那種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將細節放大后解釋為心有靈犀的竊喜,除了暗戀,沒有其他能讓你感受到。
一、并非初戀的“初戀”
(一)“初戀”之小學篇
遇到生命中的第一個他,是六年級的時候。雖然那時候的小學生,都遠比現在的單純簡單得多,但是在偶像劇充斥的年代,高年級的男生女生,還是理解了心動和戀愛的含義。
那是剛開學不久的一個午后,她剛從午休的小盹中醒來,偷偷地擦掉了桌子上的口水。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她瞇著眼睛轉過頭,正好看到他背著書包坐回座位,掛書包的瞬間,他和她的眼光觸碰,猝不及防,很干凈的面容——她只能想到干凈這個詞。要是平時,她會撓撓后腦勺點頭笑笑表示問好,但此刻她卻忘了反應,或者說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對方已經朝露出一個不深不淺的笑容,許是她還沒從陽光的刺激中緩過來,竟覺得這個笑容很耀眼。一切不過發生在短短的一兩秒,她卻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有回應他微笑嗎?他……剛剛有對她笑嗎?
她是轉校生,這里的每一個人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存在,也包括他——這似乎是第一次見他,或者說是第一次注意到他。
他叫浩。他是數學課代表,他數學成績很好。他住在學校附近,每天中午都在家休息。他很安靜,課間不會像其他男生那樣大吵大鬧。他身材高挑,眼睛很好看……
“他長得很帥。”新交的好友如是說。她忽然覺得,帥很能形容他,但又不足以形容他。莫得一愣,她發覺了自己的反常,從那天開始,她總會有意無意地留意著他,留意著有關他的一切,這就是心動嗎?恰在此時,好友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她差點被口水嗆到,忙擺手說沒有沒有。
從家庭到學校的禁止早戀教育,讓她覺得心動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感情和學習是嚴重對立的事。她優秀的姐姐剛考進全市最好的高中,成為家里的驕傲,也成了她的壓力和動力。所以她必須把這份動心泯滅于心,她應該做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她一邊刻意回避與他的接觸,一邊努力適應新的學習環境和新增的英語課程。第一次單元考試結束,她的英語成績慘不忍睹,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個不及格,而他卻拿到了最高分——42和92,50分的距離,她羞愧的無地自容。下午公布數學成績,老師點名表揚四個滿分的同學,第一個是文、第二個是標、第三個是他。不出所料。她這么想著,卻在此時聽到了她的名字,她一陣驚愕。驚愕也只是一陣,確認沒聽錯時已換上謙和的笑容,內心卻是抑制不住的驚喜:這樣他該記住我了吧,作為唯一一個滿分的女生。英語給她的打擊在此刻煙消云散。
又不知過了多少個星期的一個上午,是體育課。男生們歡快地踢足球玩籃球,她在操場旁邊踢著石子百無聊賴,正在這時,一聲“小心”傳來,她抬起頭,一只球正中腦門,她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但到底是農村長大的孩子,很快就恢復過來,惱怒地看著肇事者。卻沒想到是他,正在緊張地朝她招手道歉,怒氣一消而散,反倒有一種這是緣分的感覺,表面上卻佯裝半怒地喊到:浩,你故意的吧?她喊了他的名字,公然地喊了他的名字,那般自然,卻又是那般緊張。她忽然想到,這竟然是他和她之間的第一次對話。然而也僅僅如此而已,他繼續踢球,她繼續踢石子,仿佛剛剛什么也沒發生過。
她終于在好友不厭其煩地追問下,偷偷地告訴了她這個心事,然后死命要求她保密,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但內心的那種喜悅和緊張讓她不知所措,她需要一個傾聽者,幫她分擔一些。
然而麻煩卻也因此而來。大約一周后的一個下午,她一個人在走廊上望著天空,不是因為文藝,只是單純地想放松眼睛。兩個女生走過來,與她并肩。她轉過頭,是班里的女生,和她有著不算遠但也不算近的交際。
“聽說,你喜歡浩?”猝不及防,竟是這么隱私的話題,更猝不及防的竟是這個話題,她不曾和第三個人說過。她愣了那么一下,然后輕輕一笑,視線緩緩轉向樓下,腦子卻在快速運轉想著目前的處境以及應對方式。學校和家里自然不擔心,她一直都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但是她害怕,這個秘密會被他知道。貿然否認不是明智之舉,只會越描越黑,被她們一傳一樣會難以收拾,雖然此時她們正真誠地向她保證會幫她保密,但是她的好友都會走漏這個消息,她又怎敢期待她們的義氣。她忽然想到了暑假時聽姐姐說過的話。
“不,那不叫喜歡,”她稍微斂起剛剛的笑容,“我們還是小學生,不會懂喜歡是什么,這只是一種欣賞,因為他的成績很厲害,是學習的榜樣,我挺欣賞他的。”時隔多年,她還能想起那個一本正經的小女生,明明什么都不懂,卻在說著長大后覺得正確無比的話。
那兩個女生一下子覺得沒了打探的必要,但是為了避免自己出現及消失地太突兀,便笑道:“啊原來是這樣啊,還想告訴你一個他的秘密來著……哎你知道他喜歡誰嗎?他喜歡1班的小周。”那個女生的名字遠比小周這個代稱有意蘊得多。
她覺得心里有點小難受,一是因為秘密被好友泄露,二是因為他居然有喜歡的人,三是因為據說那個人長得很漂亮。轉念一想,又何必難受呢?她喜歡他,自始至終只是她一個人的事,從來沒有奢求過結果,她的使命,自始至終不曾變過,那便是隨著姐姐的步伐考進全市最好的那個高中。
她專心投入學習,早已顯露的語文優勢漸漸穩定成為佼佼者,數學也成為女生中的佼佼者,經常和文、標、浩鐵三角或者三角中的一兩個并列高分,短板英語,也在鄰居姐姐的輔導下進入中上水平。對于那個好友,她終究沒有責怪什么,危害后果畢竟沒造成不是嗎?她太珍惜友情了,不敢輕易舍棄,又或是因為她不曾有過真心相交的好友,所以并未真正在意這個好友,無論她做過什么。所以到后來,好友告訴她她不喜歡2班那個酷酷的男生了,所以到后來的不久,好友告訴她她也喜歡上浩了,她都坦然接受。她不是她,所以她不能決定她喜歡誰;他不屬于她,所以她沒法阻止其他女生喜歡他。
然而,盡管班里人漸漸傳出班主任最重視的男生和女生是浩和她,盡管她已和鐵三角的另外兩角成了哥們,盡管一個學期加一小半個學期過去了,他和她,依然沒有說過第二次話,她漸漸忘了自己暗戀他這件事,直到一個課間。
那時她從教室后門出來要去辦公室,剛好鐵三角在走廊上交談甚歡,剛好浩隨意轉身,剛好她隨意地從他們身邊經過,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就這樣不經意撞上,他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就這樣擦過她的掌心和虎口,輕微的觸碰,一陣電流從掌心直擊心底,等回過神,她已坦然經過他們,走進辦公室。她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如此淡定,盡管心臟噗噗噗地跳,盡管左手還殘留著剛剛的摩擦感。這或許是這輩子和他最近的接觸了吧,她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暗戀著他。
本以為這只是一個她和他之間的小插曲,他并不在意的小插曲,卻在剛坐下時,標就向她打趣道:“哇哦,剛剛浩差點牽你的手了,幸福嗎?”她一愣,他怎么知道?又怎么要問她幸不幸福?表面上卻橫他一眼:“再敢胡說?小心我打你。”明明很想問,他怎么知道的,自己看到的?還是浩告訴他的?浩又為什么會告訴他這么無聊的偶然?他知道些什么?卻什么都不敢問,怕問題一旦出口,秘密便會被昭告天下。然而說不定他在注意著她呢?一個自己期待的可能在心中一經發酵便不可收拾,她又被暗戀亂了思緒。
然而一切美好的可能都在一個午后被打碎。
那天下午全班要去學校外面義務掃街,班主任讓大家從家里帶掃把過來。她家里的掃把都是爺爺用棉草自制的,將山上割來的棉草扎整齊,插進一米多長的棍子就成了。她把它插在自行車后座帶到了學校,然而當看到其他同學帶的都是五顏六色的塑料掃帚時,她一下子感到了什么叫難為情,她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掃把塞進最里面,原本這樣便好,卻偏偏因為動了后排男生的掃把而起了爭執。他一推她:你想怎樣,你想拿那么丑的掃把怎樣?!她后退兩步,從未受過這樣的挑釁,尤其是他居然那樣直白地戳破她想奮力維護的自尊心。憤怒先于委屈攻占了她的大腦,她上前一把奪過他的掃把往旁邊一扔:“你再說一遍!”男生終究是男生,一個憤怒從掃把堆里拿起她的掃把:“我說!這么丑的掃把!”吼到“丑”字的時候他狠狠將它往外一甩,甩出了教室——全班人都已關注過來,全班人都知道了那把掃把及主人,全班人都看到了她和男生吵架的野蠻和烈性。就在此刻,班長找來了班主任,她腦袋一嗡,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她一直悉心維系的形象、她的自尊心轟然坍塌。她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直到那個男生在班主任的教育下向她道歉她搖搖頭后,依然在啜泣。她不敢看老師不敢看同學,更不敢看浩。一起為了維護自尊心的爭執反倒徹底毀了她的自尊,也讓她的暗戀更加更加卑微。
那件事去的很快,她和那個胖男生重新作回了普通同學,也沒有誰將它當成八卦談資,仿佛一切只停留在她心里的傷口上。會過去的,她這么想著。
然后,小學畢業了。
(二)“初戀”之初中篇
她和他進了同一個初中,他在初一7班,她在初一10班,只隔了三個序號,卻被分在了不同的兩棟教學樓。六年級走得近的朋友都與他不在一個班,好友也在遙遠的二班。
原本就沒什么交集,現在更沒了交集的可能,除了彼此的名字都會出現在年級成績榮譽名單上外。
他會忘了她嗎?畢竟他們不曾正式交談過,那些所謂的細節——現在回想起來——都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小事而已。
她開始寫日記,一邊寫日記一邊努力提高成績,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年級榮譽名單里,而將對他的情愫,和著青春期的叛逆,寫進一本黑色密碼筆記本里。
初二時,依然不在同一個班,但是只隔了一層樓。她不止一次期待著上學放學甚至是課間的偶遇,然后彼此相視一笑,然而一次也沒有。唯有一個早晨,她騎著姐姐用過的黑色鳳凰斜杠自行車快到學校時,在路口剎了車,一個白色身影因她的突然出現而愣了那么一下,卻又不著痕跡地繞過她。只一抹余光,她就知道是他,雖然似乎一年多沒見了。然而她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那雙好看的雙眼皮眼睛,卻在假裝不在意的余光瞄向他時,看到了他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漸漸長開的肩膀、拉長的身高,他的背景已然挺拔了許多。柔和的晨光披在他白色的運動衣上,那樣的好看。她忽然想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午后,那時,她曾用“干凈”形容他。
“恍然間,已經喜歡他整整兩年了,然而兩年過去,我和他的關系或距離依然沒有任何改變,我依然只敢在背后默默地看著她。”落筆,她抱起快寫完的日記本,耳邊又充斥著爺爺奶奶的責罵,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孤單。
她寫了很長的一封信,至少那時候覺得很長,趁著中午大家或回家或在飯堂的空當,跑到他的教室,通過講臺上的花名冊找到了他的座位。她握緊手中的信,滿心忐忑,是的,她想把一切心事都告訴他,哪怕只是以匿名信的形式。然而就在準備把信塞進桌底下的剎那,理智恢復,她看著周圍陌生的座位,大腦一片空白,呆呆地走出教室。
她忘了那時候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才臨時改意,或者只是忽然想起前段時間聽到的一個傳聞。那個傳聞說她的那個好友寫了情書給他,被他拿給周圍的同學看了,在他班里掀起一陣風波,還傳回了好友班級,以及她的耳里。而告白者對此卻不以為意。他竟是這般冷酷嗎?她站他的教室外面,再也沒了沖回去的欲望,而是展開那封信,一下一下,將它撕成小小的碎片,一揚手,借著風的助力,碎片從教學樓最高層飄舞而下,漫天飛揚。就如這空氣終究承受不了紙片的重量一樣,她的心也承受不了秘密被戳穿后輿論的重量。
那是她距離告白最近的一次,盡管無疾而終,特別慫。
回到教室,數學課代表,六年級的同學文用一種不忍的語氣對她說:“你的數學試卷……剛及格。”知道他并不是開玩笑,畢竟也已不是第一次,她心里一陣難受,更為真實的難受。離初三越來越近,她的數學成績卻變得這么差,不僅數學差,物理也差,語文英語也不好……
回到家,把成績招供后,不出所料的一陣臭罵。她噙著淚,伏在日記本上分析形勢。在年級勉強排到三十幾名,在這個每年只有五六個考進全市最好的高中的學校里,她發現夢想離她竟是這般遙遠。他們級的五六個人,會是誰呢?班長、文、浩……算不上她,怎么也算不上她。第二天她來到課室,鄭重其事地對文說:“我要拜你為師,教我數學物理好不好?”文答應得很爽快。自尊心在夢想面前是可以讓步的,而且爺爺奶奶從小就教育她要不恥下問,何況眼前這個人排名始終在她前面,怎么看都是不恥上問。
(三)淡然
去年,教育部定了新規,明令禁止初中分快慢班或尖子班。然而規矩畢竟沒有人腦活,在她們初二結束的暑假,學校辦了一個補習班。說是補習班,其實是提前教授初三的主科知識,任課老師都是來自原來的初三快班,所以她也去了,但是并沒有見到他。
以第一名的測驗成績結束了暑假補習,她終于迎來了意義非凡的初三。繳費的那天她看到了分班表,參加了補習的兩百多個學生被分成了三個班,其余七個班是未參加補習的——所以和他不在同一個班。她滿心遺憾,但愿高中還能同校吧。
然而劇情轉變地很快,開學后的第三天,她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的教室里,走進了她那組最后的那個位置,驚訝大于喜悅,猝不及防,時隔兩年,又成了同窗。
幾天后的一個午后,她剛從小盹中醒來,拍了拍臉恢復神智。一只修長的手突然出現在眼前,落在她桌面上,好聽的聲音隨之飄進耳畔:“班長,我請假,這是假條。”竟是他,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挎著書包大步離開教室,后面兩個男生大呼:“副班好帥!班長我也要請假!”她看了一眼手中清秀的字跡,回頭橫他們一眼:“人家是太用功導致發燒了,你們想拿什么請假?”太用功幾個字自然沒有在他的請假條上出現,她是聽其他人說的,說他為了跟上班里的進度,每天放學回到家都自學前面的課程,學到很晚。
如果沒算錯,這是相識以來他第二次主動跟她說話。驀然想起,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午后,她對他產生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心動——默默地喜歡著他,竟已經整整三年。兩條成長線在三年前相交,然后在各自前行了兩年后,再次相交。
應該感謝命運嗎?她不知道,三年可以改變很多人很多事,尤其是正在經歷青春期的他們。彼時成績已莫名其妙穩居年級第一的她、已經成為一班之長的她、已經能在學霸學渣中談笑自如的她、已經扎著簡單馬尾的她,再次正式相遇時,以為可以離他更近一些了,卻發現有些感覺,已然不同。
因為他的變化嗎?說是變化,她卻說不出變化之前應是怎樣,忽然發現其實自己并不了解他,完全不了解,他喜歡什么科目、喜歡什么明星、喜歡什么活動、有什么夢想、有什么口頭禪……她全都不知道。現在的他,課間可以輕松自如地和女生談笑、體育課可以直爽地和其他男生打趣,可以忍不住地笑出聲、可以全然不管班級事務。這是她的小學同學、自始至終對話不過五句的同學、她心心念念暗戀著的男生,再次相遇相處時,她卻發現他如此陌生,竟無法將眼前的這個男生與記憶中的他重合,那種獨特的氣質不復存在。
是不是因為,這些年來藏在心里的,其實都是自己憑著記憶、朋友的消息所塑造的一個男生。當更為真實的浩走進她的認知時,她看到他的光的同時,也看到了他的暗,而心里的那個他卻是承載了她最為原始單純的情感和心愿的,容不得一絲暗一絲瑕疵。又或者只是因為,人心終究會變,她只是落俗地變了心而已。
不管是哪個原因,有個念頭已漸漸成型:她不再喜歡他了。那個很安靜、上學放學獨來獨往的男生,有一對雙眼皮、偶爾會露出好看的笑容的男生,在心里漸漸模糊成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再見了,浩。或許會更空虛更孤單,但是謝謝你陪了我那么久。
(四)沒有后來的后來
初三那年,我曾在開導一個因為愛戀不得而憂郁過度的女生:“……奮斗是自己的事,不要把某個人或者某個約定作為奮斗的理由,否則一旦你失去了那個人、失去了那個約定,你會很空虛,迷失方向。”這是我深悟后所得的哲理。
初中以來,與浩一起被放進心底的,還有考進D中的目標。曾經因為暗戀、因為渴望與他進同一個高中而堅定了自己的目標,因而在發現自己已不喜歡他時,內心竟是一種空虛,揮之不去,那段時間覺得一切奮斗都失去了意義。然而當想到家人艱難的處境時,想到已考上重點大學的姐姐時,我猛然醒悟,自始至終,我的奮斗都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自尊和驕傲而已,奮斗是自己的事,與他人無關,就是暗戀與暗戀對象無關一樣。
我和他終究沒有繼續作高中校友。再次見到浩,是初中畢業三年后,那時她考上了省內重點大學,他去了省外。三8班朋友小聚,我和他才創造了認識以來第一次隨意而長時間的對話,第一次加了對方的QQ,后來又有了微信,偶爾聊天,儼然已是再普通不過的老朋友——從未奢望過會成為的朋友。
再后來的一次見面,又是三年后,臨近大學畢業。再過三年,他應該會帶上自己的未婚妻了吧,說不定是老婆呢?
三年三年又三年,那段最為單純的暗戀,被埋在心底,再也不曾揭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