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隨著人流步出機場大廳。烈日當空,掛著幾朵白云。輕風漫過,發絲拂動,不覺得多么炎熱。潘雨菲卡上太陽鏡,平添了幾分神秘的冷艷。
? ? ? ? “姐,他們來了。”曉輝側斜身偏著頭小聲說道。
? ? ? ? 雨菲輕蹙一下眉尖。看清一堆人。她出行或到一些地方就餐,盡量保持低調,不愿張揚自己身份。周邊圍著人她不自在。她反感那些多如牛毛的眼光。
? ? ? ? 沒待細想,一群人中有人帶頭,已經大步迎上前。雨菲不露聲色繼續快步前行。人群尾隨身后,貼在雨菲身旁有個格外顯眼的男人,擺著大手,頭頂沒有多少頭發,幾綹細發橫過亮亮的頭皮。他叫姚銘喆,宏達集團副總裁、總經理,他滿面紅光,臉頰胖得突出,一雙眼睛像是被肥滿的肌肉擠成兩道縫隙。他湊近雨菲堆起笑,看出了潘雨菲的慍色。
? ? ? ? 最初,雨菲不喜歡姚銘喆,甚至有種本能的排斥和厭惡。他如同笑面虎,幾乎對所有人都能做出謙恭的樣子。他不笑時,每個高級職員又都懼怕他。他的頭腦轉數無人堪比。有一次跟陳明川聊起身邊人,陳明川認真的說了一句:只有老姚,能夠幫助你成就大事!姚銘喆跟隨陳明川一起創業。雨菲點頭相信,并深深記住。之后發生的幾件事,讓潘雨菲對他有了新的認識。陳明川不幸車禍身亡,潘雨菲難掩悲痛之情。她立刻敏感的想到,會不會是商業對手姜云鵬暗中做了手腳!
? ? ? ? “雨菲,你必須冷靜!鎮定!”集團公司上下只有他可以直呼其名。他強硬攔住她,告誡不可莽撞。警方結論下來,陳明川死于正常交通事故,不是傳言中的被人謀害。雨菲執拗中帶著頑固,她不相信!但只有接受這個現實。
? ? ? ? 潘雨菲有仇必報。
? ? ? ? 事情過去半年后,她意識到姚銘喆攔住自己是對的,否則后果不堪設想。如果姚銘喆不夠忠誠,他也不會阻攔她去找姜云鵬算賬。
? ? ? ? 五年過去,潘雨菲一直躲在幕后,前臺仰仗姚銘喆。集團業績翻了幾十倍。她知道沒有姚銘喆,就沒有今天的輝煌。收購姜云鵬的商貿大樓,就是姚銘喆一手策劃的。
? ? ? ? 姚銘喆悄無聲息擊敗對手,滿足了雨菲的愿望。她為陳明川祈禱。
? ? ? ? 走到空場處,雨菲停下來。她回頭看著一行人。公司幾個副總都在其中,還有幾張陌生的面孔。姚銘喆上前一一介紹,這三個人都是姜云鵬商貿大樓的核心股東,他們三人各自出讓了百分之十的股份,才使得宏達集團成為最大的股東。
? ? ? ? 幾個人洋溢出笑臉。都是初次見到傳奇大老板,個個震驚,誰也不曾想到大名鼎鼎的‘宏達’集團,幕后真正的老板竟是一位年輕美貌女子。商界所謂的富婆之說不攻自破。
? ? ? ? 夏天時候,一雙細手也透著微涼,雨菲跟他們握著手,盯著他們的神態,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 ? ? ? 雨菲坐進姚總的轎車。
? ? ? ? “雨菲,不要介意。現在是你露出真面目的時候了。他們非常急迫見你,所以,我也只好帶他們一起過來。”姚銘喆說的沒錯。
? ? ? ? 蜇伏五年,不是沒有緣由。宏達創辦人陳明川死后,雨菲馬上出場接管宏達,并不是最好時機。她欠缺商場應變能力,同時,一個二十七歲女子,并無資質,也會讓人猜疑其身份。除此之外,雨菲也想利用一段時間,學習一些本領,想做點自己事情。結果給外界印象是,宏達集團的注資人是香港富婆。
? ? ? ? “也好,中午我不過去了。下午兩點準備開股東會議。”雨菲想著,“下午,姜云鵬能來不能來?”她真想看看那個男人尷尬、垂頭喪氣的樣子。
? ? ? ? “不好說,我們已經通知他了。”
? ? ? ? 雨菲點點頭。“你跟股東們說一下,我有些疲勞,需要休息。晚上慶祝酒會,我給他們敬酒……”。
? ? ? ? “好說,都好說!”
? ? ? ? 二十分鐘后,雨菲泡在藥泉里。細微的汗毛柔柔立起,像是來回舞蹈,又像是撲捉水中的營養因子。她放松著四肢,瞇起刺人的眼睛,想著姜云鵬會不會出現。他還是第二大股東,她會讓他繼續當經理。六年前的那個灰暗日子,陳明川沒有一舉拿下商貿大樓的經營管理權,敗給了姜云鵬。
? ? ? ? 大約十分鐘,雨菲夸出浴盆,在噴頭下沖了一會兒,套上白色長袍,走了幾步進入另一個房間。
? ? ? ? 她匐臥在單床上,似睡非睡,享受著按摩師輕柔手法所帶來的舒適。按摩師格外年輕而眉清目秀。她不明白,一個陽光的男孩子為什么學按摩。說來奇怪,一向對男人沒有感覺的她,在這個床上,竟找到了少見的安寧。她甚至有些依賴。
? ? ? ? 半小時后,她被引至美容室。
? ? ? ? 往事不堪回首……
? ? ? ? 十年前。雨菲告別了蘭城,坐上通往京城的綠皮火車。她改了名字,她要讓那個潘嬌嬌成為歷史。她刻塊石碑,把媽媽的骨灰埋在丹霞嶺。那天,細雨菲菲,她甚至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她暗暗發誓,以后再不會有眼淚,實際上,她這一輩子只為一個人流過眼淚,那就是媽媽。
? ? ? ? 她不知道京城有多遠,不知道火車運行需要多長時間。二十多個小時,她硬生生挺了下來,她埋著頭,頭發擋住疤痕,緊緊的咬著牙齒堅持。下車時,她幾乎快要暈倒。她隨身只帶一個老式的拎兜,里面有幾百塊錢。她不敢在擁擠的火車上打開,害怕被人偷去,只有緊緊抱在懷里。
? ? ? ? 兜里還有幾樣東西,一個是比核桃大一些的金屬器物。媽媽去世的前半個月,就把她拉到身邊說:這件東西是祖上傳下來的,帶在身上可護身避邪。還有,就是京城的大舅要是不認識她,就把這個拿出來。
? ? ? ? 她仔細打量,雕著細密圖型,像是一條蛇和烏龜盤在一起。媽媽聽姥爺提過,說這物件叫玄武。還有一張紙片,上面是舅舅地址。
? ? ? ? 雨菲明白,一樣也不能丟,寧肯挨餓也不要打開。然而,她想的太天真了。下了火車她立刻矒了。高樓大廈和密集人流,讓她無所適從。她終于打聽到了公廁,她在里面見周圍無人時,悄悄打開小鎖頭,扯開不受使換的拉鎖,從底層摸出十元錢。然后檢查一番又重新鎖好。
? ? ? ? 又餓又困,她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看到了一條長椅,四周看了一圈,才坐下來……
? ? ? ? ? ?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