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世界是單一色彩,而我的是灰,一種很內斂的顏色。師太告訴我,你是有悟性的,和佛有緣,不要回去后荒廢了禮拜。所以在我離開寺廟后的這十幾年,我依然克制自己的情感,讓自己看起來恬靜,但也冷漠的。直到我遇到張老頭,他告訴我一味的克制不會讓你平靜,只會讓你更加想要張揚,而我只是差個引爆點。我很自信的否認了他,我能管理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平靜。直到媽媽的眼淚,我懂了。
在我最該釋放天性的年紀,每天被告誡要戒喜怒哀樂癡嗔貪,各種般若多羅經文,讓我以為世界好生無趣,沒有生機。我每天陪師傅對著觀音菩薩朗誦經文,對著香爐打坐,隨著念珠的每一下波動,平靜自己的小好奇。第一次回到家庭,我不合群,我不會喜怒,我不會溝通,我不~~等等的不會,讓我瞬間被孤立,但我那時的小情緒被手中的佛珠一圈一圈的吞噬掉。我被周圍的人調侃,讓家人尷尬。媽媽第一次找我談話,希望我像現正常小孩。那年我八歲,我開始會哭,會跳皮筋,會說不和你玩了。給自己的世界添上了一點紅色,讓父母開心。第二次談話是因為吃葷,因為營養不良和鄰居調侃。那年我十三歲,我開始吃葷食,念珠也變成首飾的一種。我給自己的世界添上黑色,讓父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