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自有一雙腳
愚公
飯后散步,與母親。
講起鄰人兒女好志向,做一名光榮偉大的人民教師。我點了點頭說不賴,然后她問我:“你呢?”
一下子支吾起:“你知道的,我想順著……我的興趣繼續走下去……”
“作家?編劇?寫文章?”母親站定在那里回頭看我像看著異類,聲音漸漸有些響了,她應是氣著,“我以為你足夠大了,不再做白日夢了!”
我呆立著看她,有些氣喘,我沒法講。
舉個例子。
假設你喜歡的男人喜歡瘦削的女人,你一天只吃一個蘋果,瘦到終于皮包骨像豆腐衣一樣薄,且蒼老。
他說:“哇!你瘦啦。其實,我只是不喜歡你而已。”
眼淚嘩嘩流,皮太薄,把面頰上的骨頭都流燙了。
心灰意冷的時候轉身,另一個男人將你摟住說:“別哭了,我喜歡胖一點的你。”
你要怎么辦呢?
胖瘦的,難道還有別人定下的規矩嗎。
同學,顏值高唱功好學習優異能力出挑。
不缺夢想執著追求,按理說在這樣的人群堆里,是埋沒了的。總得找一片夜空亮一亮吧?
“我想參加……”
“不行。”
叫人害怕的是,這社會真的給了你機會的,阻攔我們的好像也從不是幾多磨難。
又是嗎。
旁人說我用十七歲的眼睛看世界。
“你瞧她,傻得呀。”
更喜歡做的事情要拿去當做副業,更穩妥的拿來當主業。這樣好像也兩全了。
“你一個做警察的寫什么文章啊!不務正業。”
慌里慌張的,始終不知道要怎么寬慰大眾的眼睛嘴巴。
看了李安的臥虎藏龍,說要尋找本心的。
可本心,是李慕白的欲望。
“我覺得我追求的可能是精神層面的東西……”我講這話。
母親已經很惱:“你三十歲了再跟我講精神!跟你的孩子講,跟你的丈夫講!”
我又沒法回答了,也沒底氣再說。
可我站在那里,我知道的。
我的發烏黑,我的背挺拔。
我還,我才,十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