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是老公去年離逝前兩個月抱回來的一只狗狗。當時的我不是很喜歡，因為我從小就不喜歡貓貓，狗狗的。結(jié)婚二十五年了，也從沒養(yǎng)過小動物。雖然身在農(nóng)村，可我家的地多，老公又長年跑車，我就沒養(yǎng)過雞鴨鵝狗的。

豆豆被抱來的當天就從我家的大門底部鉆出去，進了一片玉米地里不見了。一直到第四天，我們?nèi)叶家詾樗隙ㄊ琼樦衩椎嘏苊月妨耍瑏G了。可它居然回來了，而且再也不往大門口多走一步，生怕再走丟了。

一天天的相處，我愛上了豆豆，自從老公走了之后，它成了我的伴，看見它，就像看老公在我身邊一樣的親。

平時家里除了老爸和我，再就是豆豆，兒子媳婦兒要工作，沒有時間總回來陪我。豆豆成了我寸步不離的伙伴。

豆豆在我最最悲傷最最痛苦時，是看我流淚最多的。我不敢在人面前訴說的那份情思，悄悄的說給它聽，它在看我流淚時的眼神，真的有關(guān)心和安慰。

慢慢的我把它看成了家中的一員，不論做什么好吃的，都有它的一份。

豆豆對我也有了依賴，不管我走到哪里，它都會忠誠的跟在后面，盡管我有時會拿起磚頭去嚇唬它，它也會亳無膽怯的前行，直等到我上了公交車后，它才回家。

秋收的時候，不管我收哪塊地，它都跟我出去，跑一段路，撒一泡尿，有的地離家五六里，到了地里，一忙起來的我常常會忽略了豆豆，當我想起來時，它已不見了，急得我四處喊叫，也不見它的蹤跡，只好給家里的老爸打電話尋問，它居然早就回家了。

豆豆是我今生養(yǎng)的第一條狗狗，兩歲的它在今年的二月份發(fā)情期到了，它的氣味引來了全村十幾只狗狗，鬧得我家門前沒了清靜，有時半夜狗狗們還打架，吵得我和老爸寢食難安。

終于兩個月后，我的豆豆做了媽媽，生下了三個兒子和三個女兒，寶寶們非常的健康可愛，它們的到來，又一次給我?guī)砹瞬槐M的快樂。

可隨著狗寶寶們的一天長大，從豆豆的眼神中看出了擔憂和顧慮，它似乎知道，寶寶們會一一的離開它。

寶寶四十天了，我忍著心痛和不舍，送走了三只狗寶寶。每送走一只寶寶，我的心都會很難受，更不要說豆豆了。它的那種痛應該是和人類一樣的，眼見著親生骨肉的分離，那是多么的殘忍而又不爭的事實。

還好有三只寶寶還留在豆豆身邊，一只是六只寶寶中最瘦小的一只，我叫它丫丫，它也是名花有主的了，送了一位我訓練營的好友，只不過我想讓它再壯一點再送走，讓它多幾天吃媽媽的乳汁。還有一只叫鳳九的寶寶，是兒媳婦兒留給她奶奶的，也得等她和兒子大婚后，再抱走的。我自己留下了一只最帥的小伙子，大耳朵嘟嘟，它老漂亮了，大大的眼睛，是幾個兄弟姐妹中眼睛最大的一個，特像豆豆，不過它的膽子特小，是所有的狗狗中最熊的一只。

剩下了三只寶寶的豆豆變得敏感，一有外人來它就緊張，而且咬叫不斷，我越出去阻止它越往人身上竄。有一次大姐和二姐來我家，它咬叫了一陣后，有些認出來了。可當大姐夫來接大姐回家時，它竟瘋狂的吼叫著，差點就把大姐夫的腿咬著了，氣得大姐夫撿起一塊板磚要把它拍死，為此我和大姐夫一頓干，沖著他大喊大叫:狗咬著了你，我給你打狂犬預苗，也不至于死，你把豆豆拍死了，我和你沒完。

大姐夫也不示弱:狗的命值錢，還是人命重要，誰能眼看著被它咬？

我?guī)缀鯕饪蘖耍е赃谘懒炎欤碱澙跗饋淼亩苟?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它不沒咬著你嗎？就是咬了人的狗狗，也不至于判死刑吧？

大姐，二姐一齊向大姐夫發(fā)起了攻擊。

大姐夫氣得扔下了一句話:再往后你家我一次不來，有它在，斷道，你姐來來她的。

“不來了倒，誰稀罕你來。”我心里說了一句，嘴上沒言語，狠狠的用眼睛看了一眼遠去的大姐夫。

第二天大姐給我來了條微信，說她回家又和姐夫吵了一架，一氣之下上了街里兒子家。

我聽說后，勸了勸大姐，姐夫其實怕狗不喜歡狗，和他的職業(yè)有關(guān)，他是一個長年收雞鴨鵝的，也收狗，所以狗看見他都咬他，他也不喜歡狗狗。

日子又過了十幾天，美國的大哥全家要回國了。和大姐夫和好了的大姐，天天囑咐我，把豆豆拴上吧，不然把美國的孩子咬了咋辦，預苗現(xiàn)在也有假的。我當然不用姐姐囑咐，也會注意到這一點的，兒子早就打電話告訴我了，而且還買回來一塊網(wǎng)，想把豆豆和狗寶寶們圍在倉房子里。經(jīng)過幾次的試驗，以失敗告終。

我的想法是，只要把豆豆拴住，狗寶寶小，不會咬人的，可以自由出入。

終于大哥，大嫂還有兩個又高又帥的侄子順利的到了家，他們沒想過豆豆只是一只小土狗，非常的小，而狗寶寶們就如同小玩具一樣的可愛。幾天下來，豆豆和他們熟悉了，白天我還是會拴上它的，怕它萬一翻臉，后果不堪設想，晚上我會松開拴著它的鏈子，它會自由的在院子里走動。還有就是我的豆豆特別的聰明，和愛干凈，它的大小便是不會在拴它的地方解決的，必須我一天三遍的松開鏈子，它會上我家的后園廁所旁邊的地里方便，完事后，它會乖乖的又來到拴它的鏈子旁，靜靜的等著我把脖套套在它的脖子上。雖然它的眼神是那么的無辜和無奈，可它還是順從聽話。

大姐夫說不來，還是來了，他還把好吃東西扔給豆豆吃，想和它連絡一下感情，豆豆看別人的眼神和看他的不一樣，雖然少了咬叫，可還是有恐懼和緊張。

“你哥回來，你就把狗拴上了，你兒媳婦兒懷孕了，你也能舍得把豆豆送人了。”

哥哥們走后的第五天，兒媳婦兒懷孕的消息，讓我高興得嘴合不上了。隨后我狠下心來做了個決定，把豆豆送人。

大姐聽了我的話也同意，又把姐夫的話傳給了我，這是我意料之中的。

我真的太舍不得把豆豆送人，可兒媳婦兒回家來安胎，不知為什么她竟然害怕豆豆。最初豆豆在我家所有的成員當中，是最喜歡兒媳婦兒的，可自從她查出懷孕后，豆豆看她的眼神陌生了，有一次竟沖著她咬叫，嚇得兒媳婦兒大哭大叫，從此她倆的關(guān)系非常的緊張，為此我下了決心，為了兒媳婦兒和肚子里的寶寶，還是把豆豆送人吧！早晚它也會離開我的，等兒子結(jié)婚后，我就要上樓了，豆豆不可能帶到樓上的。

豆豆被老爸抱走了，送給了一個屯子的表姐家，兒媳婦兒哭了，幾次的央求我，別把豆豆送走了，它好可憐，還有三只寶寶。

我的眼里也全是淚，低著頭怕讓她看見:早晚都有這一天，送走吧！還能把奶斷了，不然豆豆瘦完了。

淚嘩嘩的流了下來，豆豆是老公留給我的念想，我是不是心太狠了。

整整一個上午，我的心很痛，不敢回憶有豆豆在的那些日子。

“阿姨，把豆豆抱回來吧？我想它了！”

兒媳婦兒哭得兩眼通紅。

“不行，送走就送走了。我一會兒去看看，天太熱了，他家別忘了給它水。”

說完，我和老爸打了聲招呼，去了表姐家。

“舅媽來了，是來看豆豆的吧？”

外甥女知道我從來不愛竄門子。

“是的，來看看豆豆叫不叫？咬不咬人？”

進了院子后，我四下一望，見表姐家靠東南的墻跟處，有一輛螞蚱子的車，車底下豆豆正蔫頭耷腦的趴在那，周圍沒有水，只有一個破電飯鍋的瓤子，里面放著個大魚腦袋，糊焦亂啃的。

“不叫，也不亂咬。可老實了。”

外甥女讓我進屋，我的腳停在了豆豆身邊。它見著我，黯淡的眼神有了亮光，一下子站了起來，拽著鏈子向我身上奔，嘴里還不停的發(fā)出聲音來。

“你爸媽又賣菜去了？這大伏天的，可別讓它缺了水。”

我的眼睛潮濕了，有種想哭的感覺，豆豆在家時，我用兩個碗給它喝水，兩個小盆喂它飯。

“嗯呢，天天賣菜，快回來了。豆豆，這有水，噢！它夠不著。”

外甥女說著趕緊上屋，不一會端出一碗水，放在了豆豆身邊，豆豆低下頭，大口的舔著水。

這時的我才發(fā)現(xiàn)離豆豆不遠處，還有一只比豆豆又大又胖的黃毛帶白花的狗狗，裝水的盆子在它的眼皮底下，豆豆需把拴它的鏈子拽緊伸長，才能喝到水。

“它餓點沒關(guān)系，千萬別讓它渴了。”

我含著心酸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表姐家。

“阿姨，豆豆好嗎？叫喚不？”

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兒媳婦兒的話從屋里傳了過來。

“不叫，挺好的。”

我的心依然很酸。

一個下午，我的心都被豆豆帶走了，看著院子里三只可愛的狗寶寶，如同沒了媽的孩子那么的可憐。它們無憂無慮的玩耍著，互相撕咬著，似乎忘了媽媽離開了它們。

“來，寶寶們，吃點雞蛋餅。”

為了良心能安一些，我給狗狗們煎了一個雞蛋餅。

看著狗狗們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盤子里的食，剛想去做午飯，電話鈴響了。

“媽，聽佳欣說你把豆豆送走了，過兩天我買腦炎的預苗，你給送去，給它打上，連小狗的都打上。”

“行！”

我知道兒子是怕表姐家舍不得錢給豆豆打針，豆豆自來我家，我定期會為它打針排蟲的。

吃過了中午飯，我站在窗下看狗狗們嘻戲，耳邊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叫。

“聽聲音好像豆豆，方向也像是在表姐家。”我的心揪了一下:它想崽崽們了。

一直到吃完晚飯，我的耳邊總有狗的叫聲。

“阿姨，咱家豆豆會不會想寶寶，要不送一只寶寶給表姑家吧！”

兒媳婦兒大概看出了我似有心事。

“想是肯定會想的，慢慢習慣了就好了。沒有寶寶送她了，都有主了的。”

我的耳邊依然有狗的叫聲。

“阿姨，我好像聽見了狗的叫聲，會不會是咱家豆豆？”

兒媳婦兒也聽見了。

“不能，我剛從教會回來，它一聲沒叫，老老實實的趴著呢？”

老爸周三，周五，周日聚會，表姐家是教會點，今天是周五。天太熱了白天的聚會改成了下午四點半。

“你家的豆豆跑了！”正在我們說話這會兒，表姐家的孫子跑進了院子。

“啥時候跑的？它不拴著呢嗎？”

我吃驚的問。

“就剛才，它把脖子上的繩索給弄開了，跑了，我和姑姑沒追上。”

小男孩紅頭漲臉的，累得胸脯子上下動，鼻子尖上全是汗。

“舅媽，豆豆進院了嗎？我腳跟腳沒追上，它站在你家大門外半天，進不來，向北跑了。”

外甥女也喘著粗氣進了院。

老爸今天把大門老早的上了鎖。她們娘倆是跳進了東院表哥家的園子后，從我倆家的火墻進來的。

“沒有哇？豆豆……”

我四下一看，沒有豆豆的影子。三只狗寶也沒了蹤跡，大概進窩睡覺了。

“舅媽，我和你倆上院外找找去。”

“行。豆豆，豆豆……你出來……”

我和外甥女倆走出了院子，向墻西邊的大道走去。

這時的天漸漸黑了，我家的墻非常高，豆豆跟本不可能跳墻進院的，只有從廁所的墻跳到鄰居家的墻上，再從他家的墻上走一段墻，才能跳到我家的園子里，再從園子里跳墻，進入院子。豆豆從來都是從大門出入的，它應該不可能會翻墻越脊的。可不論我怎么喊怎么叫，就是不見豆豆出現(xiàn)。

“老閨女別喊了，豆豆在倉房子里奶崽子呢！”

老爸在院子里的一聲喊，讓我和外甥女都吃了一驚。

“它從哪跳過去的呢？大門關(guān)得嚴嚴實實的，這大高墻，大老爺們也跳不上去。”

我滿心疑問的讓外甥女回了家，自己進了院子。

就這樣豆豆又一次回到了家，它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

兒子媳婦兒在家住了幾天又回樓了。

怎么辦？豆豆畢竟還是要送走的，我不禁左右為難。

大姐也勸我，要把豆豆送走，就得帶走一只狗寶寶，不然它會想孩子想瘋的，可我的狗寶都送沒了。只有一只嘟嘟，我是舍不得的，等上樓時再決定送給誰。

“對，要不問問訓練營的張老師，她是給弟弟家要的小狗狗。問她狗媽媽要不要？如果要，豆豆和狗寶寶就能夠長久的在一起了。”

想到這兒，我發(fā)了條微信給張老師。

“要，我弟弟和弟媳婦兒可喜歡狗了，母狗也要。”

收到了她的信息，我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豆豆可以和丫丫在一起了，難過的是，我的豆豆要遠走他鄉(xiāng)了，雖然我們是一個鄉(xiāng)的，可那相隔也有十幾里的路程。

我和她又一次訂了一下，送狗的具體的時間，我告訴她等狗狗打完針后再送走，我不心疼為豆豆和狗寶寶們打針花的那份錢。她說這個讓我說了算，啥時候送都行。

一晃到了給豆豆打預苗的日子了，正好兄弟媳婦兒的姐姐家兒子考學，我上了趟街里，本就不愛熱鬧的我沒有去酒店，上了兒子的小樓。（兒子自從調(diào)回德惠上班，就在他奶的小樓住。婚房正在裝修。）

在兒媳婦兒哪吃過了中午飯后，兒子開車拉著我和媳婦了回了家，在回家前，我和兒子上了劉大衛(wèi)寵物醫(yī)院，買了五支腦炎的藥，還有四支防傳染病的藥。

由于工作的原因，兒子送我們到家，他就回了單位。

我在沒到家之前，就聯(lián)系了表侄子，我家的豆豆每次打預防針都是他來給打的。

“大嬸，我上大青咀了，做一點半的車回來。你把藥放凍箱里，我回來直接去。”

表侄非常熱心，每次有求必應。

“好的，我家的冰柜沒保鮮，我放你老嬸家，還有你老嬸家的妮妮也得打。”

我家的一只狗寶送給了二姐，買的藥里也有妮妮的一份。

“好，到時讓我老嬸抱著妮妮上你家。”

我二姐是表侄的親老嬸。

二點半不到，大門一聲響，豆豆不停的咬叫，表侄進了院子。

“別怕，我把它拴了。”

我早早的就把豆豆拴上了。

“先打狗崽崽。”

表侄讓我把三個狗寶寶一一的抱進了屋，二姐也早坐在屋里了，她家的妮妮非常的厲害，大了不少，什么也不怕，早離開媽媽的孩子鍛煉得能獨擋一面的趨勢。

而我家的丫丫和嘟嘟被抱進屋的那一刻，嚇得四肢癱軟，站的力氣都沒有，渾身抖成了一團。只有鳳九，不害怕，和二姐家的妮妮一頓撕咬。

總算把四只狗狗的八支藥打完了，妮妮的叫聲非常的大，嗓門很高。我家的三只寶寶連哼也沒哼。豆豆一直在外面拽著鏈子在叫，眼睛里充滿了憤怒。

被放到院子里的四只狗寶寶們都跑到了媽媽身邊吃奶。豆豆竟然有些不認識妮妮了，不讓它靠近自己，嘴里還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妮妮則拼命的往媽媽的乳頭上吸，我一見，怕豆豆會傷著了妮妮，趕緊把妮妮抱到了二姐懷里，二姐心疼的抱著妮妮走了。

“大嬸，這豆豆你可按住了。”

表侄有些害怕，以前沒做媽媽的豆豆不這么兇悍。

我怎么按豆豆的頭，它還是從我手中鉆了出來，兇狠的看著拿著針的表侄。

“大嬸，你自己打吧，狗從不咬家里人的。”

表侄把藥遞給了我。

“我沒打過，能不能把豆豆一針打死了？”

我有些擔心，一手接過針，一手撫摸著豆豆的頭。

“不能，揪住它脖子上的皮，不要扎到它的肉。啥事沒有。”

在表侄的指揮下，我第一次揪住了豆豆脖子上的皮，可手抖得扎不下去。

“別怕，它不知道痛。”

老爸也上前撫摸著豆豆。

“我不敢，害怕。”

從小到大我的膽子就小。

“要不把藥扔了吧！別打了，小雨肯定打不了了。”

表侄叫小雨，老爸見我下不去手。

“不行，好幾十塊錢的藥呢，扔了白瞎了，再說在咱家打不了，送到生人家更是沒的打了。萬一有病了咋辦？”

我心一狠，一針扎在了豆豆脖子的皮上，可推了一少半，實在推不下去了，拔了出來，不知是不是汗流進了我的眼睛里，咸得我眼淚嘩嘩落。

三次的針，豆豆的藥被我推完了，被松開的豆豆，轉(zhuǎn)著圈的用頭在墻上蹭。我嚇得心砰砰砰直跳。

“雨，它是不是要死了，掙命呢？不用不打了。”

我后悔，可能是我打針的技術(shù)有誤。

“沒事的嬸子，我家狗打完針也是，針眼癢，五分鐘，就好了。”

果然不一會，豆豆消停了，我提到嗓子眼的心放進了肚子里。

在打完針的第二天我聯(lián)系上了訓練營的張老師，本打算我兒子兩天后開車去送的，可張老師覺得太麻煩不好意思，她說弟弟親自上我家來取。

經(jīng)過幾次的電話聯(lián)系，我又親自到路口去接他，終于把張老師的弟弟領(lǐng)進了家門。

當豆豆被放進紙箱子時，它無言的抗拒，竟從箱子里鈷了出來，還流出了眼淚。我的心碎了，我抱著它，撫摸著它，對它說了好多的話。丫丫也是驚恐萬分的嚎叫著，聲音里有抱怨痛苦和凄涼。

淚早已流出了我的雙眼。

“放心，我和我媳婦兒特別喜歡狗，我家原現(xiàn)養(yǎng)的一只狗也叫豆豆。”

張老師的弟弟一看就是個有愛心的人，他不厭其煩的用膠帶膠著箱子，可豆豆還是又從里面跳了出來。

“要不我就這樣牽著它走。”

豆豆居然不咬他任由他牽著鏈子，在它身前身后走。我的心里說不出來是啥滋味，豆豆知道這將是它的新主人了。

“不行，過馬路咋辦？會有危險的。”

我不同意牽著它走，人和豆豆都不安全。

“用纖維袋子吧，弄幾個眼。”

老爸說出了看法。

“也只有這樣了。”

我沒想到他是騎電動車來的，以為是開車呢。

看著豆豆被塞進了纖維袋子后，它還在里面不停的動，放丫丫的箱子也用細繩子捆綁在了車子的后架子上。

“慢點騎，千萬注意，豆豆別轱轆下去。”我的聲音顫抖著，淚順著臉往下淌。

“放心，半個小時就到家。”

張老師的弟弟回頭沖我和老爸擺擺手，消失在了被玉米地包圍了的路上。

回身進了屋的我，趴在了西屋的炕上一頓大哭，哭聲里包含了我太多的留戀和不舍，人與人之間的緣，人和動物之間的情，忘不了的過去，不敢回憶的從前，真的希望一切的痛都會像眼淚一樣流走，永不來。

現(xiàn)在的我?guī)滋炀蜁盏蕉苟购脱狙镜恼掌耙曨l，還有我送走的那幾只狗狗的照片，看它們生活得都很好，都有疼愛它們的主人，我從心里往外的高興。祈禱狗狗們健康，更祝福所有狗狗們的主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