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做了個夢,夢里見到了高中時的班主任。曾經高中的時候成績很優秀,但在夢里,她看到我在大學里成績爛的一塌糊涂,一臉失望地問我:“怎么回事兒?”我對她說,“我不喜歡廣告,不喜歡這個專業,我只喜歡……”
一臉懵地醒來,然后陷入沉思。馬上又要找工作了,開學以來一直在想,自己究竟要干什么,究竟想做什么。大學四年,似乎對自己的專業不太感冒,但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一年多來攢了些實習經驗,但好像更加搞不懂接下來要做什么了……于是,一個簡單卻復雜的問題擺在面前:
What are you looking for?
你究竟在追尋著什么?
《沉默的羔羊》里的Clarice,為拿到兇案的線索和“食人魔”Hannibal Lecter交換自己的童年記憶。倉庫里小孩子一般的尖叫聲,正在被屠宰的羔羊和無能為力的Clarice……童年時痛苦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出來,那些尖叫的羔羊至今都讓她無法釋懷。
于是,Lecter醫生問她,如果能救出正陷于危險的Catherine,是不是就能讓“羔羊們”停止尖叫,Clarice說不知道。但這一幕幕分明在啟示我們,Clarice的每一次選擇,都忘不了那些“尖叫的羔羊”。
一直以來,Clarice都追尋著這群羔羊,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拯救它們,讓它們停止尖叫:從進入FBI,到和“食人魔”漢尼拔打交道,這股力量始終在她心里,賜予她勇氣。
《情人》里的女主角,直到坐上離開西貢的船,直到那個月光皎潔的夜晚,聽到緩緩傳來的鋼琴旋律,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那份今生都追尋不到的愛:
“有一晚,輪船橫渡印度洋時,她在甲板上,突然飄來華爾茲舞曲。那晚海面平靜無風,音樂聲突然響遍四周,一切像是天意安排,又似是上主的命令般,令人難以抗拒。
她開始痛哭,因為那音樂令她想起堤岸的人,她的情人。突然間,她知自己深愛著他,一份她從不承認的愛情。****那段曾經流失的愛情,就似水流經過沙地般,瞬間消失。這段情終被她重新發現,在大海上,音樂飄揚時被發現?!?/p>
即使后來結婚,生子,離婚,她都不曾忘記過那個男人,不曾忘記過那份愛。
而毛姆《刀鋒》里的拉里·達雷爾,經歷了世界大戰和失去戰友的痛苦之后,放棄了“已有的”人生軌跡,他沒有接受高薪的工作,沒有和美麗的伊莎貝爾結婚,只身一人前往巴黎,只為尋找一個答案:他究竟想要什么?
在巴黎簡陋的小旅館里讀書寫作,流浪到村莊里干農活,之后又去禪宗之地印度尋找真我……拉里跳出了社會,跋涉在尋找自我的精神之路上。
當他終于來到大師面前,想要尋求得道之時,看到眼前滿布茂密林莽的群山,曉霧籠罩的樹頂,以及遠在腳下深不可測的大海……他才發覺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發覺自己是如此熱愛這個世界:
“我要生活在世界上,愛這世界上的一切,老實說不是為它們本身,而是為了它們里面的無限?!?/p>
最后,拉里也終于發現自己想要的并不是脫離世界,住進一個修道院。而是要融入生活,融入人群,去體驗它的真實和美妙。后來,他回到自己祖國,成為一名汽車修理工,繼續過著平常而快樂的生活。
在《刀鋒》的扉頁,毛姆引用了婆羅門教經典《奧義書》的一句作題詞:
The sharp edge of a razor is difficult to pass over; thus the wise say the path to Salvation is hard.
大意就是“得救之道如刀鋒般鋒利難行”。拉里就是這樣,經歷了身體和精神上的折磨,從出世到入世都行走在“刀鋒”之上,前進不停。世間每個人亦是如此,為尋找真知、解救自我,一生都要在“刀鋒”上行走。
尖叫的羔羊、皎潔的月光、耳邊緩緩傳來的鋼琴旋律、眼前無比壯闊的景色……你是不是也在某一天,某個時刻,發現了自己想追尋的東西?亦或是在那一天,那一刻,你突然想問自己:
What am I looking f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