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本太倉促的書
人生有多少個十年
劇里的主人公重復著這句咒語
她背向電視機
挑了一件圓領上衣
想盡量掩蓋一些生活的勞績
畢業十年的聚會
小縣城里最好的酒樓
菜單上行行都是伙夫驕傲的印記
露天停車場的男人躲在劣質的制服里
不知是什么牌子的酒
勁兒上來了
鋪天蓋地
如遇雷擊
人人都拿不穩自己
晃著踉蹌著往后退
白花花的卷子串聯在一起
成了藏民手中的哈達
成了清澈年華的信仰
成了姑娘心里的護法
伏在課桌上的身影
比默言的后山還重
校道兩旁的花草叢里
撿不到小道消息
大風作力撥開了
興許看得見一個從書本夾縫中
滑落的理想
誰人的不小心
路過的蛐蛐不要與外人道也
FM92.8頻率的電臺
好聽的歌帶著沙沙聲
人靜時思緒卻不肯睡
唱的念的句句聽得清
裝進眼里的那個人
此時總會在心里繞
多做一道真題
夜就多長一分
心事失足掉在湖面上
天青時月亮來了一照
一五一十地打著圓圈
好在無人留意
為何無人留意
只能任它一了百了地推開去
一句話
準備了好幾年
一直沒有開口
是矜持
不能說
是膽怯
不敢說
像一顆扔在瓦礫下的種子
沒有一場雨
就永遠無法轟動一片土
路上的心酸和皺眉
都被詞典里的語法稀釋了
寡淡的日子背后
幸存了一塊洗得干干凈凈的松石
供今天的情感有路可退
等我們聊起青春的時候
還是裝不懂
還是裝傻氣
真心假話
切換自如
把從未提及的「關于某人」和「關于某事」
打著哈哈糊糊涂涂地混過去
沒發生的
再也不會發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