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有很多的好作品,《面紗》就是諾頓主演的,講一個倫敦醫生來到中國上海治病救人,出軌的妻子漸漸從與風流紈绔的激情中恍悟,迷上了自己沉默寡言的丈夫,當他們終于互相走近,用一種極樸素且感人的大愛不斷地行醫積善時,還未及攜手以伴,醫生就染了霍亂,讓亂世的愛情在最凄美的一刻戛然而止。
而《月亮和六便士》講述的是斯特里克蘭荒誕不經的一生,不過官方說法是斯特里克蘭的原型即法國后印象派畫家高更。
他原本是位證券經紀人,生活穩定,看上去宜家宜室,琴瑟和諧。不知何故,這位“善良、無趣、誠實的普通人”竟然在結婚十七年后,毫無征兆的離家出走了。坊間謠傳他是跟姑娘私奔——然而并不是,他只是去追求了內心純粹的愛人——美術。他寧肯窮困潦倒、拋妻棄子,也不想在披著普通人的皮囊進行著索然無味的社會生活。他要遠離桎梏,他要徹底淪喪于自己的天性和靈魂的召喚。
他以40多歲的年紀學習畫畫,打零工維持生計。不管是在倫敦還是在巴黎,所有的繁華仿佛都不值得他關注,他完全不在乎物質、外界,更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只是需要一個窩棚能夠進行獨處和創作。甚至有一位朋友在愿意搭救他時,他仍然不忘譏笑和拒絕,還拐走了這位恩人的妻子,鳩占鵲巢。他冷漠、殘酷、不近人情,但又熱切、專注、不顧一切。最后,他踏上游船遠離文明世界,隱遁到與世隔絕的塔希提島。在那里,他住在熱帶雨林里的小木屋中,與大地和土著人為伴,創作出一幅又一幅杰作。在他染上麻風病雙目失明之前,還在木屋的四壁畫了畢生的精神精髓——一幅表現伊甸園的偉大作品。當他離開這個世界時,他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燒毀這個木屋,連同他最后的杰作一起駕鶴歸去。
不管是藝術處理過的斯特里克蘭,還是高更本身(據說后者更具荒淫一面),有兩個潛在的藝術特質,一是特立獨行,二是為藝術祭出一切。特立獨行中存在著放蕩不羈和精神放逐,完全不受綱常倫理之教誨,不被世道人心所束縛,他只是隨心所欲并逾矩。而為藝術祭奠、獻身,則是人對夢想的一種傾力而為、全力以赴。人人都可以說“我有夢想”,而少有人拋開名利依舊熱衷于此。真正的追求不為名、不圖利,只是一腔熱愛,只是“不得不如此”,是靈魂敦促著你去找尋一種內心安寧的手段,如果不釋放精神的熱愛,不去創造和表達,就難以得到平靜。
我們把夢想用的太過廉價和泛濫。
這種純粹的藝術追求今已罕見。
在我們當中,是否也存在那個看上去極為普通,身體里卻流動著躁動和沸騰血液的人呢?他的眼睛凝望著月亮,我們卻盯緊了六便士,笑他傻和癲狂。
于是我們擁有了世俗,于是,他得到了最壯闊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