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露

1、引子

從前有一棵大樹，她有著神奇的故事和傳說，結局是王子和公主完美的結合。

我很想這么介紹巫婆樹，可是我做不到。

因為她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純情與浪漫，她有著太多的愛與恨，血腥與廝殺，那些微妙的情感糾結，足以讓你難以承受。

巫婆樹，她有很多的子女，有很多的輪回，你穿越在其中會有迷失的感覺，會有深夜痛苦的哭泣和掙扎，那是骨肉割裂的痛，那是愛過之后快樂的痛。在筋脈寸斷的時刻，你會體會到回憶的甜美，會回味幼年無知的快樂，在光線暗淡的角落舔舐溫情的愛戀。

她是祖母樹，是的，巫婆樹的力量就像陽光，無處不在，讓你無時無刻不被她的力量所支配，因為，我們都是她枝杈的枝杈的枝杈……是的，我們是她的世界里的一個小小的因子，是她后代的N+1個子孫，是她供給我們養分，支配我們的生命。

2、成長

“媽媽，我什么時候長大？”綹亞和筱蟻一起玩耍回來，很不解的問茶茶，因為筱蟻說長大了可以選擇自己的靈異領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可以選擇一棵自己喜歡的愛情樹，可以有自己的快樂生活。最最重要的是，筱蟻還說，長大了以后可以過彩虹橋，可摘到彼岸花，可以住在永遠幸福的彼岸。

“你要長大做什么？快來幫忙，我的力氣不夠用，我們必須把蜂蜜運到蜂巢才能換來養分，我們才能生活下去。你若不來幫忙，今天蜂王生氣了，我們可就要喝西北風了！”茶茶的汗衫已經濕透，貼在背上，汗衫上還有很多的污漬，她的眼睛里有很多眼屎，都是汗水浸泡出來。懶懶的綹亞卻急忙幫過去，小肩膀立即感受到盛運蜂蜜的鐵罐子的巨壓。

夜色如霧，蔓延開來。

“你又偷懶了！”茶茶聲嘶力竭。

“我看你找抽。”綹亞的爸爸巫巫醉醺醺的，話越來越多，茶茶已經累的沒有力氣和他吵架。巫巫太愛顯擺了，他的自大讓他不能沉下心來和茶茶一起運蜂蜜，他認為這是最低級的靈異領域，但是他又沒有能力找到一處可以賺到很多很多養分的靈異領域，他只有很少的靈異，這種能量是積累了很多年的辛苦才賺來的生命力。

妹妹椰亞已經睡覺了，她白天去水邊玩回來之后被茶茶狠狠地揍了一頓，眼角還有淚珠在那里晶晶亮，嘴角一動一動的，好像還在和茶茶理論。

綹亞和椰亞是雙胞胎，她們是巫婆樹上的姐妹花，其實她們本來是巫婆樹上倍受羨慕的姐妹倆，因為原來巫巫有一個讓所有人都羨慕的蜂蜜巢，負責為蜂王加工所有的蜂蜜，雇傭了很多枝枝葉葉的，巫巫就是這個小枝杈上的小富翁，可是誰料經營蜂蜜巢也能破產，誰料巫巫一破產就一蹶不振。

盡管養分一直短缺，這對姐妹卻一天天長大了，她們都長的很漂亮，都很聰慧，并且都選擇了育芽靈異，她們負責為小嫩芽們傳授成長的知識和獲得靈異的能力。憑借著她們所擁有的靈異，她們可以擁有足夠的養分，并且可以很寬裕的供給巫巫和茶茶。育芽靈異的工作讓這對姐妹再次成為巫婆樹的焦點，因為這份工作，不僅收入頗高而且受人尊敬，而且成為育芽靈異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不是她們在育芽方面的本領讓所有的巫婆樹人都贊賞，是不會有此殊榮的。

3、夢魘

綹亞和椰亞學成回來，風光無限，但是深夜時分，她們卻不得不承認小時候養分短缺的噩夢卻一直困擾著她們，這是一個夢魘，一個可怕的夢魘，經常不經心的就出現在她們的夢境里，夢見巫巫和茶茶因為沒有足夠的養分而催促她們離開育芽學校，夢見巫巫破產時鄰里的冷漠，而最可怕噩夢就是，夢見小朋友們的嗤笑。

“你們去死吧，不要讓我們看到，小乞丐，欠我們家的養分……”

一群小孩子，他們是沐青沐雨兄妹，還有其他的小朋友，因為他們一直朝她們扔泥巴，所以綹亞和椰亞根本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小朋友在朝她們吐唾沫，當然也看不清躲在遠處正在自制彈弓的筱蟻。他們只覺得巫婆樹的所有樹葉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在紛紛凋零，有咔嚓窸窣的聲音，那不是樹葉落地的聲音，是兩顆蘋果一般純凈紅潤的心，結冰又粉粹的聲音。

筱蟻在準備把那些壞家伙們打跑。他迅速的折下一個結實的小樹枝，纏上橡膠皮，只見彈丸已經射在沐青的額頭上，一個紅腫的大包一下子在沐青的頭皮上鼓了起來，筱蟻的眉宇間一道小閃光，是憤怒的閃光。

“快離開這里，以后不要欺負綹亞和椰亞了！”

壞小孩們像一群受驚的小麻雀，一下子就倉皇四散開了，沐青則沖著綹亞做了個鬼臉才離開。

綹亞緊緊摟著哭成淚人兒的椰亞，臉上有一塊小泥巴，身上也有好多小泥巴。

“你來干什么？不要你管！”

綹亞的臉上羞的一陣紅一陣青的，像一只會變顏色的桃子，她不知所措，抓著椰亞的小手落荒而逃。筱蟻垂下頭來，替她們傷心，自從巫巫破產之后，綹亞姐妹一出門就要受欺負，也就是從那以后筱蟻仿佛長大了很多，他暗暗的發誓要保護她們。

“我會保護你們的！”

筱蟻獨自坐在巫婆塔上，看著落日熔金。就是在這個塔上，綹亞和筱蟻一起玩耍，一起看雨后的彩虹，那彩虹從塔頂穿插而過，仿佛從彩虹走過去就是幸福的彼岸，傳說那里有可以驅逐一切的壞情緒的快樂之花，也就是彼岸花。他們憧憬著長大，因為可以踏上彩虹橋的只有成年人，只有巫婆樹成年的佼佼者才可以讓虛幻的彩虹橋變成真正的可以踏上去的有質感的彩虹橋，雖然只是個傳說，但是他們卻深信不疑。一切恍如昨日，可是現在卻只剩下筱蟻一個人。

去靈異學校修煉，這是巫婆樹所有平民子弟出人頭地的唯一途徑，但是那里的生活很苦，想要獲得無敵的靈異就必須吃最壞的飯，不管天氣多么寒冷都要穿最最單薄的粗布衣服，還要飽受靈異長老的百般辱罵，綹亞和椰亞卻義無反顧的選擇了靈異學校。

4、最愛

綹亞和椰亞除去了靈異學校以后一直深居淺出，苦練靈異，但是生命的規律并不允許她們停止成長，不知不覺間，綹亞和椰亞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

走出靈異學校，綹亞和椰亞第一件事情便是迅速的丟掉了在靈異學校的一切用品，尤其是那些穿了很多年的粗布單衣，換上茶茶為她們準備的綢緞霓裳，梳上了自己最愛的發型，她們要開始她們絢爛多彩的人生了。她們當初決定去靈異學校的時候就痛下決心要衣錦還鄉，要比巫婆樹所有的人都過的富足奪目，而現在，是時候了。

所有的巫婆樹人都很看好這兩個冰雪般美麗、冰雪般聰明的女孩子，媒婆們為了爭著先進她們家的大門而在她們的院外打了一架，說來讓大家笑破肚皮的場景，一群半老徐娘拖著長袍，互相抓的頭發散亂不堪，臉上都是抓的血痕，鼻青臉腫。她們卻宣布自己有喜歡的男孩子了，搞的媒婆們都嘆惋悔恨，原來還打成一團，現在卻都抱頭痛哭，隨后失望的散開去。

令大家吃驚的是，綹亞和椰亞竟然喜歡上同一個男孩子，現在的巫婆樹首富巫株唯一的兒子也就是他的繼承人赫亞，巫株擁有自己的養分供給基地，財富僅次于蜂王家族，他們家族雇傭了巫婆樹將近一半的人們，成了巫婆樹名副其實的豪門。

“姐姐，還記得筱蟻嗎？”

椰亞梳理著長及腰際的大波浪，妖嬈美艷，而半遮眉宇的齊劉海又讓她顯得俏皮可愛。椰亞知道昨天晚上筱蟻來過，并且極力的勸綹亞不要嫁給赫亞，他說巫株夫婦根本不是正常人，他希望綹亞能夠等待他在塔樓旁邊建完最后一座彩虹橋，那時候她再決定嫁給誰也不遲，但是綹亞卻置若罔聞，很生氣的把筱蟻給趕走了。

“他，你提他做什么？”

綹亞高聳的烏發，耀眼的銀簪，顯得格外高貴。對于椰亞打趣的語調她若無其事，但內心卻有些莫名的東西涌動了一下，盡管這樣她依舊是面無表情。在靈異學校這些年，她一方面苦練靈異，另一方面則修煉了一個保護甲，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刺激，或喜或悲，她都可以面無表情的應對，不管是節日舞蹈受到的喝彩，還是沐青沐雨兄妹的挖苦。

“他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

“我們不需要他的保護！”

“他好像為巫婆樹建造了很多的彩虹橋。”

“彩虹橋？那只不過是個傳說而已，建什么橋還不都是個窮小子！他能成為巫婆樹的佼佼者嗎？”

“不過，好像最近一直有神秘人物在追殺他。”

話還沒有說完，赫亞已經騎著他的蝴蝶糊涂飛到了她們的露臺上。

在巫婆樹，只有非常有地位的人及其親人們才擁有蝴蝶，擁有蝴蝶做為坐騎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在綹亞姐妹的同齡人當中，只有赫亞和沐青沐雨兄妹擁有蝴蝶，都是因為他們的父母在巫婆樹擁有的財富多，并且德高望重。赫亞父母的地位在巫婆樹無可匹敵，哪怕蜂王也要敬他三分，而沐青沐雨的父母是蜂王最忠實也最有功勞的手下，盡管他們的父母已經去世，但是沐青沐雨一樣在蜂王身邊做事，他們的地位除巫株一家，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當然，倘若有普通人修煉蝶異成功的話，他們也將會擁有蝴蝶，但是巫婆樹已經上百年沒有人能夠成功了，那需要有強烈感情支撐，還要經歷很多的痛苦，比去靈異學校修煉一般的靈異要困難千倍萬倍。最重要的是，修煉蝶異的人要么是外星人的奸細，要么是能夠抵抗外星人的人，而現在和平年代并不需要這樣的人出現。

“噓！”赫亞紳士的彎腰示意，因為椰亞被他嚇了一跳，要尖叫起來。隔壁臥室里茶茶正在睡午覺呢。看到色彩斑斕的糊涂，椰亞又要叫起來，綹亞再次示意“噓！”三個人相視一笑。

他們一起騎上糊涂，飛出露臺，糊涂翩翩起舞，穿梭在森林中，閃爍著美麗的光彩。

“送給你們的，打開看看吧。”赫亞莞爾一笑，很紳士的遞給綹亞和椰亞各一個金絲絨的盒子。

“赫亞說起話來牙齒白白的，微笑著。”森林里的麻雀竊竊私語。

“面頰充滿光澤，像月亮一樣。”

“幽默，善解人意，最最重要的是他簡直就是含著金湯匙誕生的，豈止是多金，整個世界馬上就要成為他的了。怪不得巫婆樹最美麗最有才的姐妹花都為他著迷。”

“我倒是覺得他很難琢磨。”

麻雀們你一言我一語的。

“這么薄的金縷衣？”椰亞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眼眸間充滿幸福。

“姐姐，你的是什么？”

只見綹亞的金絲絨盒子一打開便光芒四射，一只雕鏤精致堪稱稀世珍品的指環赫然嵌在盒子里。

綹亞的臉頰潮紅，而椰亞的臉頰卻一下子變青了。

很顯然，赫亞在綹亞姐妹中選擇了姐姐做為未來的新娘，而不是椰亞。在所有的首飾中，指環的意義顯然不同尋常，它代表著至死不渝的愛情。赫亞溫柔的看著羞紅了臉的綹亞。

“不喜歡嗎？”

綹亞還沒有緩過神來，椰亞卻已經把她們的金絲絨盒子換了過來。

“我更喜歡這枚指環！”一貫蠻橫的椰亞已經嫉妒的要發瘋了。

“不要這樣，椰亞。”顯然赫亞并沒有料到椰亞會這個樣子。

“你怎么可以這樣子？”綹亞的臉頰現在因為生氣而紅的像櫻桃一般。

糊涂飛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巫株的城堡，它輕輕的降落在露臺，而這時候巫株夫婦已經在此等候。看到椰亞手中的指環，巫株夫婦已然知曉兒子的選擇，隨即微笑著牽著椰亞的手到城堡殿堂，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宣布晚上在此為赫亞和椰亞舉辦婚禮。

在城堡的另一間房子里，赫亞正著急的焦頭爛額。

“綹亞，對不起，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你還不快一點去告訴他們要舉行婚禮的是我們！”綹亞柔弱的暈倒過去。

赫亞把綹亞抱起來，沖到大廳。

“對不起，今晚我要結婚的對象是綹亞，是爸爸媽媽搞錯了。”赫亞顧不上目瞪口呆的親友，也顧不上目瞪口呆的椰亞，說完之后，便用隨身帶的彼岸香精把綹亞喚醒，親吻綹亞的額頭。

不知什么時候椰亞已經離開了城堡，誰也不知道她的蹤跡。巫株派出很多蝴蝶出去尋找，巫巫和茶茶也出去尋找，但是他們都沒有找到椰亞。赫亞和綹亞的婚禮照常進行，因為這是巫株家族已經決定的事情，不管什么事情的發生都不能阻止。

5、奸細

不幾日，椰亞自己回來了，她穿著赫亞送的金縷衣，美的像個仙女一樣，她并不沒有回家，也沒有去祝福赫亞和綹亞，而是直接到了育芽學校。

幼芽們看到美麗的椰亞高興極了，跑上去親吻她的面頰，椰亞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去，她教幼芽們辨別外星人與巫婆樹人，辨別好人與壞人，還教他們簡單的防身術。育芽學校里，椰亞像一個公主一般，而那些幼芽們則像小精靈一樣，環繞在周圍。傍晚的時候，椰亞像往常一樣帶著幼芽們去枝頭看落日，然后沿著美麗的塔樓周圍散步。

“椰亞，椰亞，你快來看。”幾個幼芽慌張的跑來。椰亞急忙跟上他們，原來有很多幼芽突然養分缺失！突如其來的變故并沒有讓椰亞亂掉陣腳。

“快，把所有的養分都拿過來，幫他們輸入養分！”

“小芽子們，快去請蜂王，請他派人來援助！”

蜂王的人很快就來了，由于搶救及時，有幾個幼芽的生命保住了，但是很多幼芽都因缺少養分而猝死。

“把椰亞帶到蜂王城堡的監獄，我要親自審問她！”蜂王聞聽此事怒不可遏。因為只有外星人才有可能使巫婆樹的幼芽短時間內大量缺水，所以蜂王懷疑椰亞是外星人的奸細，尤其是前幾日椰亞在巫株城堡的無理舉動，和她幾日的失蹤，蜂王更是深信不疑。

從來沒有進過蜂王城堡的椰亞被五花大綁的押到蜂王監獄，從來都是聽說蜂王城堡里的富麗堂皇，可是這里卻到處都是陰森森的鐵籠子，猙獰的像個怪獸的洞穴。

“我不是奸細，信不信由你。”椰亞被冤枉，心里委屈，還沒有從失戀和嫉妒中走出來卻又墮入了地獄。

“你有什么證據說你不是奸細，對幼芽們的死亡你做何解釋？”蜂王威嚴十足，真的不愧是王。

“我真的不知道幼芽們為什么猝死，但是我的成長過程，我的姐姐綹亞可以替我作證，我從來都沒有過背叛巫婆樹的想法，并且我修煉的一直是育芽靈異，從來沒有接觸過蝶異，只有練過蝶異才有可能與外星人私通。”

蜂王很快就請來了綹亞，綹亞的打扮更加高貴，原本高聳的烏發現在別上了巫婆樹最為顯貴的金冠，真的是嫁入豪門了，綹亞真的實現了她的愿望，她成為巫婆樹的佼佼者了，她應該馬上就要實現她的愿望了吧，她可以和赫亞一起走上彩虹橋，摘到給他們幸福的彼岸花，成為最最幸福的人。看到綹亞，椰亞的心里百般滋味難以述說。

“為了整個巫婆樹的安全，我不得不大義滅親了。”綹亞的臉頰上全是淚水，如同雨后的嬌荷初綻，讓人疼惜。

“我不得不承認，我妹妹好像一直在瞞著我與一些神秘人物交往……并且她經常在晚上偷偷跑出靈異學校獨自到塔頂去苦練蝶異，我怎么勸她都沒有阻止。”這時候巫株夫婦也已經來到大廳，他們注視著綹亞，點頭肯定。

聽到姐姐的話語，椰亞如遭晴天霹靂，兩張酷似的面孔，兩個截然不同的表情。

“不，姐姐，我不是奸細……”椰亞飽含淚水的眼睛凝視著綹亞，仿佛在向綹亞說，你忘記了三九天里我們在靈異學校擠在墻角互相擁抱著取暖的情形了嗎？綹亞根本不敢看椰亞的眼睛，她怕自己會后悔。

“蜂王，我可以證明椰亞的清白！”這時候一直在蜂王旁邊工作的沐青站了出來，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很結實的年輕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里充滿神采。

“綹亞是因為害怕椰亞以后會搶走她的地位才撒謊的，你們不要相信她！”沐青一副誓死保護椰亞的神情。小時候綹亞在塔樓翩翩起舞的嬌小可愛的模樣恍如昨日，沐青不忍心自己深愛的人害死自己的親妹妹。他小時候總是慫恿一部分小孩子和他一起去“欺負”綹亞姐妹，其實，那個時候，他是想引起綹亞的注意。那時候他是多么的喜歡綹亞啊，那個精致的女孩子，純凈善良，她的遭遇也讓人心生憐憫。長大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兒時是多么的天真幼稚，并且認識到可能他深深的傷害了綹亞姐妹的心靈，想要彌補卻又一直沒有機會，只有默默的把愧疚放在心里。

“放肆！你是誰？這里由不得你說話！袒護外星人的奸細要和奸細一并處死！”巫株坐在旁邊，仿佛他才是這里的王。

“快把他拉出去，椰亞馬上處死，沐青明日午時處死！”蜂王變化好大，好像已經不是原來的蜂王，不知道他被灌了什么迷藥。幾個鎧甲人很快就把沐青押了出去。

從小嬌縱慣了的椰亞這時卻已經沒有力氣，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無所適從。

巫巫和茶茶趕到時看到的只是椰亞被帶走的最后一瞬間的背影，兩個人痛苦欲絕，而巫巫只會漫天亂罵，茶茶已經不再為老公的壞脾氣而羞愧，她知道她的一個女兒就要死去了，而兇手卻是她的另一個女兒，事情太突然，她承受不了，暈倒過去。

6、恐懼

顧不上爸爸媽媽，她也不愿意在爸爸媽媽面前偽裝，綹亞立即騎上糊涂蝴蝶一閃而去。回到城堡，綹亞在露臺上看到蜂王城堡的方向有一朵白蓮花一般的云彩正在遠去，她知道那是椰亞，但是她絲毫沒有后悔，想起前幾日的那個鏡頭她就毛骨悚然。

“綹亞，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想到椰亞離開之后，我的心里像空了一樣，原來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最愛到底是誰。”

赫亞喝了很多的酒，說完之后，赫亞就躺下熟睡過去。這就是他們的新婚之夜，綹亞突然非常害怕所得的一切會瞬間消逝，就像當初巫巫會突然破產一樣，她也會突然被所有的巫婆樹人嘲笑。整整一夜綹亞都在重復小時候的那個可怕的夢魘，她和椰亞成了小乞丐，所有的人都在朝她們丟泥巴，所有的臉都笑的猙獰恐怖。

次日，赫亞雖然什么都沒有說，還是很溫柔的對綹亞噓寒問暖，但是他卻悶悶不樂，綹亞明白一切，也只能裝不知道，赫亞對他酒醉時說的話已經忘得一干二凈。

“赫亞，你現在必須去邊境接待我的客人們，他們會幫我們找到彩虹橋，那時我們就可以去摘彼岸花了，我們已經是這里的佼佼者，我們的財富無人能敵，沒有人可以替代。”令綹亞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一天巫株夫婦會遣赫亞出遠門。

而巫株夫婦卻在兒子離開之后卻來到綹亞這里，他們依舊是威嚴的很，讓綹亞感覺距離很遙遠。

“你是我們看中的兒媳婦，我們的所有財富都將屬于你們，但是你需要讓椰亞永遠離開巫婆樹，最好是取掉她的性命。以我們對赫亞的了解，盡管他現在一直在壓抑著自己，但是總有一天他會離開你去找椰亞，那時我們的家族就會動亂，我們的名譽和地位都將化為烏有。”巫株很嚴肅的告訴綹亞。

“你已經是我們家族的人了，你必須維護我們的家族榮譽。”巫株夫人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現在呢，椰亞死了，你就幸福了嗎？”綹亞在自己的臥室里，遣走了所有的仆人，以淚洗面，痛苦的掙扎。巫株夫婦的面孔很快就消失了，所有的回憶都是她和椰亞的成長過程，都是椰亞爽朗的笑聲，都是她俏皮的臉龐，綹亞的眼淚如兩行銀線一般流下來。

7、蝶異

這時露臺上有聲音在召喚綹亞，用的是蝶異！擁有這種力量的往往都是可以和外星人有著密切關系的，要么是為他們服務，要么則是他們的勁敵。

露臺上有很多蝴蝶在飛舞，綹亞是第一次見到蝶異群舞，這種靈異所附帶的美景是讓人銷魂的。雖然沒有騎著糊涂蝴蝶在森林中閑蕩的浪漫，但是卻很有情調，容易讓沒有聽說過這種現象的人迷惑。

“怎么是你？你竟然可以隨便出入巫株的城堡卻無人知曉！”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陷害自己的親妹妹，你太令我失望了。”筱蟻終于又露面了，他神采奕奕，整個臉膛充滿著勇毅的神采，很奇怪的是他的右眼的眼角有一只金色的蝴蝶格外引人注目，那只蝴蝶好像一直在扇著翅膀，小眼睛也忽張忽閉。

“你才是外星人的奸細！”

“不，我不是，是你和椰亞害大家遭遇外星人的。雖然你們不是奸細，但是歸根結蒂，你們才是罪魁禍首！現在椰亞死了，你必須要做的事情是除掉你所有的虛榮與嫉妒，用你的智慧甚至生命去拯救沐青，現在蜂王城堡沒有人懷疑你的忠誠。我已經查清楚了，是你的虛榮和嫉妒吸引來了外星人，外星人就是巫株夫婦和他們的所有仆人。而赫亞，只不過是他們用樹枝變成的一個虛幻的影子罷了！蜂王已經被巫株掌控，他們已經掌控了巫婆樹百分之八十的養分，今天小幼芽的夭折，僅僅是巫株的一次試驗，等他們控制巫婆樹所有的養分之后，巫婆樹的末日就到了。”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窮小子！”

“你還能流淚，證明你還有良知，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知道我一直在建造彩虹橋，那只是掩人耳目之計，其實我一直在修煉蝶異，因為我早就知道有一天巫婆樹會面臨末日，從你們姐妹流著眼淚倉皇逃回家躲避嘲笑的那一天開始。也就在那一天，我的爺爺去世了，他臨終前告訴我，你們姐妹的心中會滋生虛榮和嫉妒，你們會招引來外星人的攻擊。”

“那么我為什么又要去救沐青？救他有何用？”

“我已經查清楚，沐青因為兒時欺負你們姐妹，無意中傷害了你們，一直心存愧疚，而他內心的愧疚可以助我與邪惡的外星之王巫株對抗！”

筱蟻，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呢？可是綹亞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巫巫和茶茶不會欺騙她，還有一個人就是筱蟻，不管她怎么不愿意承認，但是這是真的。赫亞怎么會是虛無的呢？此時，綹亞的心里簡直像萬箭穿心一般，那么椰亞呢？椰亞死了，我為了所謂的虛無的東西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妹妹？綹亞渾身顫抖，一個趔趄摔倒在露臺的花壇邊，斑駁的月光和著夜來香籠罩著臉色蒼白的綹亞。筱蟻扶起她來，心里卻陣陣針扎般的疼痛，他沒有保護好他的女人，沒有保護好她的心靈，盡管他一直在努力，從兒時到現在，一直暗中保護，但是他的蝶異還沒有修煉成功，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不能輕易妄動，他還沒有能力阻止她陷害自己的親生妹妹，眼睜睜的看著她鑄成大錯。

處于半暈厥的狀態，綹亞的眼前忽然出現很多美麗的彩虹橋，好熟悉，好心痛，那是她每一年生日的時候筱蟻從靈異學校的門縫里遞進去卻都被她扔出來的彩虹橋模型。彩虹橋，每一座彩虹橋都熠熠生輝，都美麗的讓人心痛。每一年，筱蟻都要送給她，提醒她，不要忘了他們的約定，提醒她，有他在一直保護著她。綹亞的生日在冬季，而恰恰在她生日那天都要下一場大雪，貧窮的筱蟻穿著單薄的衣服趕去靈異學校，卻裝作一點都不冷的樣子，臉上是快樂、溫暖的神情。而綹亞則只是在靈異學校隔著門奚落一番筱蟻，或者冷漠的不說一句話，她也穿著單薄的衣服，卻滿臉的傲慢。而現在，她眼前的彩虹橋又一點點的變淡，化作空氣，變淡，消逝。

8、營救

“我去救沐青，快把我扶上糊涂。”綹亞感覺自己別無選擇，她再也不能繼續欺騙自己了，筱蟻不知道，每一次綹亞傲慢見過他之后，晚上都要流很多眼淚，她是絕對不會讓別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的，更不會讓任何人再看到她狼狽不堪的模樣。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危機的關頭，相信筱蟻，并且協助他拯救巫婆樹才是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我可以隱形跟隨你去蜂王監獄，只要進入蜂王監獄的大門，我就可以沐青救走。”

綹亞和筱蟻一瞬間就來到了目的地。蜂王監獄，陰森，猙獰。

“請允許我見沐青一面，我和他還有兒時的一筆賬沒有算，在受刑之前，我要讓他知道向小女孩的臉上扔泥巴是不對的。”

因為夜已經很深了，蜂王他們已經就寢，仆人們知道綹亞是巫株的兒媳婦，簡直就是女王，他們不敢阻擋，綹亞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入了蜂王監獄。

“你可以在此等候，我馬上就可以救出沐青了。”筱蟻給綹亞一個暗示。綹亞很聰明，她進入監獄就開始裝作頭痛，要了張椅子，才坐下就裝作痛得受不了，如此一來，蜂王的仆人們便不得不把她扶上糊涂，她打算回巫株城堡等候消息。

飛到森林的小木屋，綹亞看見木屋旁集結了一幫人，好像在密謀什么。原來是沐雨和巫婆樹的很多有志之士，他們在商量著怎么營救沐青。只見沐雨一身戎裝，有著女中豪杰的威武，又不乏女孩子的純情，她的蝴蝶是黑色的，上面有些許灑金，那些斑點在黑夜一樣能夠讓人為之感動，像回家的指路螢火蟲，一眨一眨的。沐浴的蝴蝶之所以這么漂亮也和他們兄妹對于童年對于綹亞姐妹嘲笑之事的懺悔有關。

“是誰？”綹亞還沒有來得及躲開就已經被沐雨發現了。

“是我，綹亞。”

“你怎么在這里？你什么時候來到的？”沐雨警醒的很，她非常害怕營救哥哥的事情會失敗，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啊。眾人對綹亞也是虎視眈眈。

“你們不要緊張，我是去救沐青的。”綹亞把她送筱蟻進蜂王監獄的始末告訴了沐浴他們，但是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懷疑的光芒。

“我們不會相信你的，不管你是不是大義滅親，但是我更相信我的哥哥。”沐雨想起哥哥正處危境，心里痛苦萬分，更增加了憤怒。

綹亞沒有臉面把自己陷害妹妹的事情說出來，羞愧難耐，但是又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大家相信她。她只能乞求大家等待片刻，筱蟻和沐青會很快回來。

9、外星人

“綹亞說的沒有錯，我們回來了。”筱蟻和沐青突然出現在大家面前，筱蟻的隱形術真的很厲害，大家驚訝的瞠目結舌，不免對筱蟻刮目相看。平時筱蟻做事低調，從來都不和其他的同齡人一起玩樂消磨時間，不茍言笑的做他自己的事情，對于很多男孩子來說他就是孤僻，但是對于女孩子來說，他簡直就是酷斃了，但還是有些窮酸的感覺，因為他一直都穿的很單薄，就差衣不蔽體了，原來他一直在修煉蝶異！這就不奇怪了。

“哥哥！”沐雨喜極而泣。

“感謝大家對我沐雨的關心，如今我們巫婆樹遭遇外敵，數名小芽子頓失養分夭亡，確實是危機關頭。大家知道，巫婆樹的祖先曾經與外敵血戰多次，雖然戰斗慘烈，但是卻最終都贏得勝利，我們巫婆樹才得以繁衍萬代。現在我們面臨陰險的外星人，其實就是一直在慢慢的侵吞我們養分的巫株，他是外星人的首領，潛伏在巫婆樹已經有很多年了，小芽子的頓失養分已經為我們敲響了警鐘，現在我們唯一需要做的事情是聽從筱蟻的安排，齊心協力保衛巫婆樹。”沐青很激動，他的神色剛毅，不怒而威，儼然繼承了他爸爸的威嚴。

盡管這些都是巫婆樹最最出色的青年志士們，但是聽到外星人的消息，大家都嚇的直打哆嗦，臉色突變。

“你說的是真的嗎？有外星人？”雖然從小大家就很相信沐青的判斷，他一向很有號召力，但是聽到外星人的消息還是一時緩不過神來。

“沐青說的沒有錯，現在蜂王已經被巫株控制，不然也不會妄下結論。而最不能忽視的事實就是，你們肯定已經發現自己的養分已經開始無端流失，并且是從小芽子夭亡開始的。”筱蟻不得不讓人們盡快接受這個現實。

“你為什么到現在才告訴我們？”沐雨問筱蟻。

“因為我一直只是知道有外星人，但是卻不知道他們是誰，直到我的蝶異修煉成功，我才隱隱約約判斷出來，今天我的隱形術練成之后才最終確定確實就是巫株。”筱蟻說的很快，他要節約時間，因為他發覺蜂王的鎧甲人正在追來，他們已經被巫株施了魔法。

“大家注意，鎧甲人來了。”筱蟻頓時把大家都隱形起來，只見蜂王的鎧甲人失去了往日的威武，頭頂上有很多的醬紫色的魔氣，他們確實已經被控制住了。鎧甲人都騎著黑蛾，迅速的從大家身旁穿梭而過，一陣黑風讓青年們不禁顫抖。

10、末日來臨

沐青安排大家都回各自的家中把所有親人和鄰里的養分都鎖住，并且凍結所有的房屋，防備鎧甲人的攻擊，誓死抵抗巫株的毀滅性侵占。而筱蟻和沐青沐雨，還有綹亞卻留在了森林，筱蟻要借助沐青的心靈深處最最純潔的羞愧來修煉蝶異的最高境界，修煉成功后，他就可以把蝶異分傳給身邊的沐青沐雨和綹亞，他們可以保護大家繼續鎖住養分，甚至可以從巫株的城堡吸取更多的養分來救助大家，而筱蟻更能夠幻化出很多的蝴蝶來與巫株進行決定勝敗的戰爭，徹底拯救巫婆樹。

綹亞和沐雨按照筱蟻的指示在森林邊緣鎖住了所有的養分，并且凍結了整個森林，使得巫株的蝴蝶還有蜂王的鎧甲人都不能靠近。

“我不能理解你怎么會忍心陷害你的妹妹。”沐雨對綹亞一直心存芥蒂，發生了這個事情以后更加不理解她的所作所為。

“你不會明白的。”此時的綹亞一心只想幫助筱蟻拯救巫婆樹，所有的回憶還有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好像一場噩夢。她從來沒有剖析過自己，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曾經竟然被虛榮和嫉妒控制住，甚至招致外星人的入侵，她感覺自己太可怕了，為了所謂的財富，為了所謂的佼佼者，她竟然泯滅良知。

“巫株是借助你和椰亞爭風吃醋的力量完成滅芽試驗的，他們故意導演那一出兩女爭夫的鬧劇，激起你們的所有嫉妒，最終試驗成功。”這是筱蟻告訴她的，是啊，真的是無地自容。綹亞摘掉指環，換回素裝，摘下王冠發卡，用一條素帶挽住烏發，心情也變得舒暢。現在一切嫉妒和虛榮的想法已經被突如其來的形勢沖擊殆盡，一切都顯得那么渺小，糾纏綹亞多年的夢魘也已經消失。

森林里，靜悄悄的，大家都知道這是戰爭前的靜寂，這種靜寂讓人感到恐懼，因為，原來的安寧瞬間被打亂，挑戰末日。

巫株本來想借機把沐青這個號召力強的人物正法之后，在大家毫無防范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吸取巫婆樹最后的百分之二十的養分，不費吹灰之力毀滅巫婆樹的，但是誰知道在關鍵時刻蹦出一個筱蟻來之后，他氣急敗壞，派出蝴蝶到處攻擊住宅區，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處處碰壁，現在在蜂王城堡里氣的直跺腳，軟禁了蜂王，決定對巫婆樹直接攻擊，他已經向筱蟻和沐青發出了戰書，其丑陋嘴臉已經暴露無疑。本以為巫株會親自帶領他的蝴蝶大軍前來，這時候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11、 戰爭

巫株派來的戰斗將領竟然是椰亞！

椰亞已經穿上戰袍，身邊蝴蝶翩翩，臉上的神情妖嬈的很，她一直帶著微笑，卻又讓看到她的人膽戰心驚，因為她滿身殺氣。

筱蟻的蝶異已經修煉到最高境界，他率領沐青沐雨和綹亞，還有千千萬萬的蝴蝶前來迎戰，盡管他的蝶異無可比擬，但是看到椰亞他卻吃了一驚。綹亞看到椰亞沒有死，感激萬分，但是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在戰場上與她再次相遇。

“椰亞，怎么是你？”綹亞激動的嘴角抖動。

“怎么，姐姐，令你失望了吧？”椰亞詭黠的一瞥，讓綹亞心如刀割。“不要多說了，快快舉手投降吧！”說著椰亞就飛馳而來，她騎了一只墨綠色鑲金邊的蝴蝶，身后是大片大片烏黑而看似柔弱的黑蛾，它們都是充滿攻擊力的黑蛾。

奮戰當中，椰亞直擊筱蟻的要害，綹亞為之阻擋，以為椰亞會手下留情，但是她卻更是集中了她所有的力氣直擊過來，幸虧沐青反應快，從側面救出綹亞。

“不要！椰亞，不要相信巫株的蠱惑，回到我們這里來。”筱蟻嘶聲呼喊。

“除非你放棄抵抗，束手就擒！”

很顯然，擁有這么高超的蝶異，并不是別人分傳得來的，而是自己修煉的，是的，這說明椰亞從小時候就開始修煉蝶異了，她一直就是奸細，那次她是故意帶小芽子們出去散步，使巫株的試驗成功進行，之后她又利用綹亞的嫉妒，和巫株一起演了一場戲。這分明是障眼法。但是她和巫株一樣沒有預料到事情會這么快就敗露了。

“我不相信椰亞會是奸細，我不相信！”回到森林里，綹亞百思不得其解。

筱蟻什么話都不說，他的臉上在抽搐。

“你知道椰亞修煉蝶異？”綹亞看出筱蟻好像知道些什么。

“不，我不知道。”

“你知道她是奸細？”

“不，這不是她的本意。請你不要再追問了。”

“你知道她沒有死？”

“我真的不知道。”

筱蟻到底還知道些什么，他不愿意再說下去。

后來椰亞又來森林叫陣很多次，但是筱蟻都沒有下令迎戰，他等的是巫株。

巫株是個暴烈的人，根本沒有耐性，潛伏多年他已經受夠了，他想速戰速決。

巫株來了

三天三夜的廝殺，雙方各自損失過半，出戰前，筱蟻叮囑沐青沐雨負責對付椰亞，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們三個中的任何人受傷，所以他們只有疲憊，沒有傷痕。綹亞一直在對付巫株的蝴蝶也沒有受傷，只有筱蟻在和巫株的較量中蝶異消耗太多而不堪再戰。

三天三夜，筱蟻他們帶回了椰亞。

“我沒有想到你真的修煉了蝶異，爺爺答應我阻止你修煉蝶異的！不要傻了，你以為這樣你會阻止我們取勝嗎？”筱蟻把椰亞拖到木屋，很生氣的說。

“筱蟻，停戰吧，巫株占領巫婆樹只會讓大家重生，不會毀滅一切的。而你要是繼續戰斗下去會力竭而衰的，你會化為灰燼！”椰亞看著筱蟻。“你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我就只有把你關起來了。”筱蟻奪步離開，把椰亞鎖在小木屋。

取得勝仗，蝴蝶在森林里篝火晚會，麻雀們也來湊熱鬧，整個森林熱鬧非凡。

“你把她關起來了？”綹亞騎著糊涂看到筱蟻從小木屋出來。

“在戰爭結束之前，誰都不能把椰亞放出來，并且不準提任何問題！”筱蟻第一次這么憤怒，仿佛不是綹亞認識的那個筱蟻。

接下來的戰爭越來越慘烈，正如巫婆樹的祖先在史冊中所記錄的，蝴蝶們紛紛落下，敵人的黑蛾紛紛撲火，到處都是慘叫聲。隨著“砰”一聲，巫株已經倒下了，而筱蟻已經吐血。

“筱蟻，你怎么樣？”綹亞的淚水不停地流。

“我，你要好好活著。”筱蟻死了。

綹亞又看到那個每當她生日就送去彩虹橋的小男孩，臉上是純凈的微笑，不管她怎么奚落他，他都是微笑。表面上綹亞頤指氣使，并且扔掉彩虹橋，其實支撐她努力生活下去的就是那些彩虹橋，那是象征希望的彩虹橋。綹亞不知道她對筱蟻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但是筱蟻死了，她的心，碎了。

就這樣，戰爭結束了。

12、椰亞

“不！”椰亞在小木屋中聽到巨響，知道戰爭結束了，也知道筱蟻死了，她撕心裂肺的呼喊。

“你知道筱蟻會死？”

“是的，在我們很小的時候，盡管你不讓我走出家門，但是有一次我偷偷的跑出家門去找筱蟻玩，偶然聽到筱蟻的爺爺在告訴他關于這場災難的預言。我知道筱蟻會死，所以我請求爺爺讓我修煉蝶異，那樣會阻止筱蟻成功，而他也不會死，只是所有的巫婆樹人以后都要會被巫株的魔法控制，不會再擁有自由。”

“所以爺爺答應你修煉蝶異？”

“沒有，是我偷偷修煉的。”

“你喜歡筱蟻？”

“是的，從我們很小的時候，從他用彈弓把我們從泥巴雨中救出來的時候。所以，每一次筱蟻送給你彩虹橋被你丟棄的時候，我總是把它們收藏起來。所以我配合巫株做了很多的壞事。”椰亞很虛弱，她的嘴唇已經開始褪色，慘白慘白的，她的眼角掛著淚珠，晶瑩剔透。

綹亞把椰亞從小木屋放出來，她們要一起回家，巫巫和茶茶正在家里等待她們。但是綹亞知道椰亞快不行了。

“姐姐，你要好好的為小芽子們傳授育芽知識，好好孝順巫巫和茶茶。”

“嗯。”綹亞的眼淚紛紛落下。

“姐姐，我看到了彩虹橋，筱蟻正在橋上等待我和他一起去采摘彼岸花，姐姐，我采回來送給你，你會幸福的……”椰亞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巫婆樹又恢復了原來的生機和活力，沐青取代了蜂王的位置，他是一個很好的頭領。每個人的生活都恢復到原來的軌跡，平凡，寧靜，快樂，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只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綹亞的蹤跡，巫巫和茶茶在家里等待著，他們相信她會回來的。

2010年7月寫

?2017年4月22日發簡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