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五月。
這是我裸辭后的第九個月，也是我獨自生活的第八個月。
剛離職的第一個月，很開心。離開了一份不適合自己的工作，是應該要慶祝的。
那時候覺得空氣里都是令人迷醉的自由的味道。
但是自由是有代價的，從來都是。
01
既是應爸媽的期望，也是給自己開辟一條新道路，9月底匆匆報名了教資考試后，我就開始了整個10月忙碌的備考。
一邊學習，一邊崩潰，懷疑自己當初怎么就一抽風一次報了三科。
考試當天起了個大早，從早上六點忙碌到晚上六點考完，這是我從未有過的經歷。
從考場出來，天已經黑了，深秋的青島，晚風不撩人，反而隱隱刺骨。
取了包，順著人群出來，打開手機，打開移動數據，重新與我熟悉的世界相連接。
微信消息一條接一條，都是問我考得怎么樣。
“考得跟屎一樣。”我統一回復。
我覺得我肯定是要重考的，白折騰了一個月。
“既然考完了，那你今晚就看看招聘信息吧。”媽媽發來微信。
我一時氣結，回復她：“我就不配休息一下嗎？剛考完就讓我找工作？”
把她嚇得直掉淚，再發來的語音里，聲音都帶著哽咽。
好像又成了我的錯。
02
接下來除了等成績，就是看劇、寫頭條、發小紅書。
沒想到筆試成績出來，三科居然全都過了，于是繼續用一個月時間準備面試。
面試的地點很遠，被分配到了黃島，還是上午第一場，只能收拾東西提前一天去面試學校附近的酒店住下。
酒店很便宜，訂的早，80塊錢一晚，但隔音效果極差。
隔壁不知道為什么大半夜的不規律地敲墻，房間里的電機聲嗡嗡地吵得我一夜未眠，在床上翻來覆去躺尸了6個小時，鬧鐘一響直接洗漱去面試了。
進入等待的教室后，看到窗外新升起的太陽，我悄悄雙手合十，沖著東方拜了拜。
輪到我的時候已是日上中天，我肚子都餓得開始打鼓了。
哆哆嗦嗦進去，哆哆嗦嗦出來，面試就這樣結束了。
距離退房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我火速沖回酒店洗了個告別澡。
在周圍飯店吃午飯時，我看看時間，距離天黑，還有一個漫長的下午，我本約了人一起在黃島拍風景，但他嫌棄我沒有車，鴿了。
我獨自踏上了追尋美景的旅程，然后在結了冰的海邊被風把手指吹成了一根根胡蘿卜。
公交車久等不來。
在這個只有鳥、荒草和大海的終點站，我是唯一一個在這等車的女性。
還好天光足夠亮，風足夠冷，手機流量和電量足夠我打個不掛機的視頻通話。
防范的危險沒有成為現實，我安全地回了家。
03
等待成績的日子里，又是之前生活的重復。
不幸的是，智齒壞了，年前能去拔時間只剩下過年前一天這一個選擇。
硬著頭皮去了，花了“重金”26元掛了專家號，享受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煉獄級服務。
多虧了無德醫生，讓我這個年過的十分繁忙，忙著許愿之外，還要忙著咒罵和舉報。
結果？結果當然只有我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精神創傷而已。
整個1月倒也不是沒有好消息，首次投稿的文章就中稿并發表了，月底收到了500塊稿費，創造了我的單篇稿費最高紀錄。
現在這個記錄已經被刷新到800元了，但很可惜的是，只有一篇。
一月到四月，每月一篇中稿的稿子，合計收到2300元稿費，頭條更新“百粉權益”后，終于在四月底提現了全部收益——100元。
也就是說從我去年9月離職以來，這九個月里我的收入合計只有2400元。
哦，我忘了，還要加上一個朋友給我公眾號文章打賞的5塊錢。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當初緊攥著8分錢頭條文章廣告收入的希望，一腔熱血地跟自己說，現在開始，我要為自己打工！
如今發現，原來我才是那個最會畫餅的老板。
04
要不是報的第二科高中語文教資的筆試沒過，打破了這個備考、考試、等成績的循環，我恐怕現在還沉浸在那個努力的假象中。
清醒過來后才發現，TO DO LIST 從去年九月列到現在，著手去做的事項卻很少。
缺乏自制力和可行的計劃，讓我這啃老得來的9個月的“自我提升長假”，收效甚微。
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是真的熱愛寫作，還是只是想逃避工作，我在這方面真的有天賦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需要找一份工作。
可以工資不高，但收入要能覆蓋掉我的日常開銷，而且讓我有時間去寫、去學習。
所以我在招聘APP上又活躍起來，并順利進了一個線上教華裔小孩學中文的老師的復試環節。
有的人天生就有小孩緣，哄孩子時各種夸張的表情和動作都做得出來，可惜我不是，我的天性還沒解放到這個地步。
我用了整個五一假期來勸自己不要放棄復試，我還提前買好了蛋糕當做我把復試堅持完的獎勵。
但是沒用，看著復試培訓的視頻中那些老師的樣子，我腦海中閃過某部美劇中一個女人一臉崩潰的樣子，她說：
I can't.
I just can't.
05
到底還是放棄了復試，這個決定讓我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我想我并不是不想工作，我只是不想做自己不喜歡、又難以擅長的工作。
找工作和找對象一樣，還是要彼此合適才好。
這件事給我的啟示是，放棄一份不適合自己的工作，要趁早。
那么寫作呢？
我是不是也該早點扼殺我這顆想在寫作上有點成就的、不安分的心？
我打開我的公眾號，意外發現有一個新增關注，點開這個數字“1”，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昵稱。
竟然真的有人通過我在知乎的簡介找過來關注我了！
那一刻，我這將近一周的因為那份工作產生的陰郁心情，被一掃而空。
我感覺我又能支棱起來了！
另一邊，媽媽雖然很可惜我放棄了這個機會，但還是鼓勵我說讓我繼續按照自己的要求找工作，一時找不到也不要緊。
“家里不差錢兒。”她說。
06
自己家是什么情況，我能不知道嗎？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不知道是不是我那次說的話太兇了，她再沒有催著我找工作，而是反復和我說：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媽支持你。”
“房租媽給你交。”
“你還有錢嗎？沒錢媽給你拿。”
“媽給你買了箱哈爾濱紅腸，雖然貴但是好吃就行啊！我的女兒值得最好的！”
“媽給你買了健脾的藥，你記得每天按時吃。”
“你啊，每天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
我明明還只是一顆小小的沙粒，我媽卻把我當成一顆還未被人發現的珍珠。
何必糾結于天賦？
我還沒有資格糾結天賦，我最大的問題是不夠努力。
輸入的不夠多，輸出的不夠精。但即便這樣的我，也還有人愿意跨到另一個平臺來關注我，我應該對得起這份關注。
昨天我更改了公眾號后臺的“被關注回復”，這段話既寫給已關注我的朋友，也寫給未來會關注我的朋友：
你好呀，謝謝你關注我！
寫作這條路真的蠻孤單的，還好你來了。
有你在，我就能再堅持一下了！
我能給予你的不多，唯有真誠而已。
讓我們一起成長吧！
-- END --
謹以此文反思過去，并感謝家人中最理解和支持我的母親，祝她健康長壽，母親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