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師父,亦是她的上司,自她進入職場的第一天便認識了他,一位在各級領導眼里都很優秀的職場人,她開心著能跟著優秀的人學習,很長一段時間,只要是他的安排,再苦再累她都會去執行,有時候是業務的事情,有時候是師父私人的事情,她都本著學習的心態照單全收。
初入職場的小女生是吃香的,何況她剛入職就表現出來了一定的能力,她能從旁人的眼里看到欽佩、愛慕和敬仰,自然追求她的人不少。她自小便不缺乏追求者,每天依然樂呵呵地忙碌著。
時間平穩地流逝,不急不慢。她自然有所成長,找到了想陪伴一生的人,而他亦晉升奶爸。在感情的道路上他們本不應該有關系。
某次一行人出差前往C市,繁忙的工作結束后,組個小局吃個飯,觥籌交錯間,她多喝了幾杯,一時間暈乎乎狀。他自告奮勇地說送她回房間,兩人本是師徒關系,眾人也樂意有人主動請纓。她渾渾噩噩地走著,時不時被拽上一把,終于走到房間門口,她轉過頭說,「謝謝師父,明天見,晚安。」說著便刷開房門,一撲騰挺身而進。身邊熟悉的人遲遲不作聲,當關門聲響起、她被抵在墻上,她才發現身后多了一個人,一個她早已熟悉的人。「師父,你在干什么啊?」耳邊傳來急切的聲音,「我早就想這樣抱著你了,每次看你在我面前坦然自若,我內心都很煎熬。」她一激靈,這是不得了的事,酒意頓時便沒了。
她伸手推他,「師父,您這話什么意思?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這是赤果果的職場騷擾啊。
他用抵在墻上的雙手將面前的她圈了起來,她個子嬌小,人影單薄,「終于抱到你了……」
她開始掙扎,她萬萬沒想到,原本一直尊敬的人竟會說出此話來,她人小力氣也小,掙扎不脫他的懷抱,只得胡亂喊叫「師父,你有家室,我有伴侶,請不要讓我討厭你。」
他空出右手,掰著她的臉,試圖用嘴找到她的嘴。她驚愕不已,手腳齊用,用腦袋撞向他移過來的臉,額頭一陣吃痛,耳邊響起「嗤」地一聲,她趁機掙脫,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大廳里,她看著手里的房卡,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三年來,他一點一點教會她職場規矩,教會她工作技巧,在她遇見難題時親自指導材料。他安排的工作都不容易,但是她總會想辦法完成,因為每次她一想到他,心里就充滿了“超越他”的激動,每次他夸獎她,她就對自己充滿了信心。在她心里,她早已將他當作了親人,所以她甘心一個人做兩個人的活兒,讓他有更多時間休養身體、陪伴家人。可如今,這一切都崩潰在他的行為里。
她想起有幾次與同事一起吃飯時,都捕捉到他的目光,以為只是家人般的關心;想起一年前他非要去她的住處用她的電腦處理事務,當時的她以為只是因為她的住處離公司更近;想起每次有異性找她聊天,異性走后他都會詢問聊天內容……這一切在二十幾歲的她眼里,都是出自于家人的關懷。
她明白,出現這種情況不可能只是他的問題,一定是她在什么時候、什么場合給了他認為“可以”的暗示,她深知“蒼蠅不叮無縫蛋”的道理,所以她懊惱、悔恨。在這異鄉之地她不愿失去一位家人,然而她更不能接受“違背倫理的感情”,何況,她對他只有家人的情感和敬佩之情。她聽見那份敬仰,崩塌了。
過去的一切,停止了。
她盯著手上的房卡,拿起手機給小A打了電話。
出差結束,她便向公司提了崗位變動申請。職場騷擾經常發生,但不她不允許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旦遭遇須快速逃離。
現在,偶爾在公司里她會和他相遇,她禮貌地問候一聲「總監,您好」便錯身離開。出差的“事故”她未對外聲張,但依然斬斷了她與他之間的親情、友情。她希望,在職場的所有女性,都能果斷地遠離“騷擾”,都能努力還自己一席“清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