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平九小? 李良紅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是詩仙李白及時行樂的人生態度;“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是蘇東坡淡然處事的哲理。每個人都會遇到艱難的時光,無法逃避,但有一位偉大的領袖,無論何種境地,無論遇到什么樣的情況,他都能在困苦中咀嚼出醇香的滋味,他就是毛主席。毛主席是一個自愈能力極強的人。今天,李老師就帶著同學們一起來學習一首被他定義為郁悶之作的《菩薩蠻·大柏地》——
《菩薩蠻·大柏地》
? ? ? ? ? ? ? ? 毛澤東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
雨后變斜陽,關山陣陣蒼。
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
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
雨后天景,彩虹當空,山巒蒼翠,大柏地色彩斑斕,每的就像一幅畫。入詩入畫,與其說是對大自然雨后天晴的實景,不如說是對雨后天晴的預測。是眼前之景,更是未來之景。毛澤東面臨種種風雨,但他堅信他的晴天,因為他心中持有彩練,他要舞出個人和國家的艷陽天。
為什么毛澤東會在大柏地生發出這樣的感慨?對毛澤東而言,大柏地是故地。四年前共農紅軍離開井岡山之后,在這里取得了第一場大勝利。
“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那次激戰,僅用兩天的時間就消滅了尾隨的敵人,昔日的彈動人留在村莊的必頭。然而,我們不能停留在過去,要著眼當下。“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這是菩薩蠻大擺地,是他親自下過定義的郁悶之作,可留在此中的依舊是那個積極向上的毛澤東。在以后捕捉彩虹,在人間尋找陽光,在困境看到希望,真是不得不佩服是毛主席的自愈力。彈洞成為關山的點綴,傷疤變成戰士的勛章。郁悶與崩潰是人生的常態,而自愈是人生的必修課,所有的委屈終將要自我消化。親愛的同學們,當我們學習或生活中遇到委屈,會遇到困境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懂得自我療傷,因為當一個人懂得自我療傷,就會本能的奔赴光明。
作詞背景:
在粉碎第三次反“圍剿”后不久,王明、博古等留蘇的學生逐漸掌握了中央的領導權,他們決定加強對中央蘇區的控制。毛澤東在1927年底被撤去中央候補委員之職,1929年在紅四軍內部的爭論中曾失去前委書記之職,1932年10月中央蘇區中央局寧都會議后又受王明“左”傾冒險主義路線的排斥被調離軍事領導崗位,專任政府工作。一夜之間,毛澤東從黨和軍隊無可爭議的主要領導變成了一個“閑人”。在隨后的兩年時間里,毛澤東屢屢遭受批判,被扣上了很多罪名。這中間有過一次轉機,毛澤東被周恩來同志請出來做了一段時間高級顧問,在他的指揮下,紅軍很快就攻下了福建漳州,這是紅軍除了吉安之外所攻下的最大的城市。但是,好景不長,毛澤東馬上又遭到了中央政治局的批評。
毛澤東同志的政治生涯陷入了空前的困境,他的游擊戰術被批為逃跑主義。
《菩薩蠻·大柏地》就創作于這一低谷時期。賦閑已久,胸中縱有百萬兵卻無施展之處,滿腹韜略無以報國,甚至是被誤解,被扣帽子,從而不自覺地流露出對戰場的懷念。
菩薩蠻·大柏地
毛澤東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
雨后復斜陽,關山陣陣蒼。
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
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
大柏地在瑞金以北,有一條十余里長的峽谷,山高林密,是打伏擊戰的好場所。紅四軍主力在1929年2月9日抵達大柏地,緊緊尾追紅軍的劉士毅旅兩個團對紅軍窮追不舍。這時,毛澤東主持前委擴大會議,決定布置成長形“口袋陣”,以主要兵力埋伏在瑞金通往寧都的道路兩側的高山茂林中,打一場伏擊戰。這是紅四軍主力下山后的關鍵一仗。盡管紅軍彈藥缺乏,體力疲憊,指戰員還是拿起刺刀、石頭、槍托同敵軍拼搏。大柏地戰斗乃紅四軍向贛南進軍以來的第一次重大勝利。這個勝仗使紅四軍擺脫了被動局面,取得了作戰的主動權,也被陳毅將軍稱為“我軍以屢敗之余作最后一擲,擊破強敵。官兵在彈盡糧絕之際,用樹枝石塊空槍與敵在血泊中掙扎始獲得最后勝利。為紅軍成立以來最有榮譽之戰爭”。
此詞描繪大柏地雨后美麗誘人的景色,撫今追昔,揭示革命戰爭的重大意義,熱情謳歌人民革命戰爭,流露出一種勝利后的寬慰和樂觀情緒。
上闋寫景。“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起二句寫天上的彩虹,措辭、構思都極為精彩,破空而來,突兀奇妙。上句寫彩虹的七色,一氣連下七個顏色字,自有詩詞以來,從未見人這樣寫過,的確是創新出“色”的神化之筆!下句愈出愈奇。將彩虹比作“彩練”,一般詩人詞人或也構想得出來,尚不足夸,妙的是作者烹煉了一個獨具匠心的“舞”字,遂使本為靜態的彩虹活了起來,何等的靈動!這樣的語言,正是詩詞的語言,非其他任何一種藝術樣式所能達到。試想,七彩繽紛,長虹如拱,這一幅景象,油畫、版畫、水彩畫,哪一個畫種不能摹繪?更不用說攝影、電影、電視之可以真實地將它記錄下來了。唯虹霓化“彩練”而“當空舞”,這樣的意境,只能存在于詩人或詞人的形象思維之中。詩詞是用文字符號砌成的藝術建筑,而文字符號無論如何也比不上視覺形象來得直觀動人,因此,欲追求詩詞寫景之逼真如畫,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自取其敗。聰明的作家,往往注意揚詩詞之長而避其短,于“畫”之所不能表現處,別出趣味。依照這一法則創作出來的詩詞,方有詩詞獨特的藝術魅力,庶使其他任何一種藝術品類都無法替代。毛澤東這兩句詞的妙處,正須向這方面去體認。又者,“誰持”云云,是詰問的語氣,卻并不要人回答。由于下文都是陳述句,這里用問句開篇,就顯得非常吃重——有此一問,通篇句法便有起伏、變化,不至流于呆板、凝滯。假若這句采用諸如“天仙彩練當空舞”之類的敘述語氣,豈不遜色多多,何能像現在這樣峭拔?晚唐著名詞人、“花間派”的鼻祖溫庭筠,有《菩薩蠻》詞曰:南園滿地堆輕絮,愁聞一霎清明雨。雨后卻斜陽,杏花零落香。無言勻睡臉,枕上屏山掩。時節欲黃昏,無聊獨倚門。毛澤東“雨后復斜陽”句,即用溫詞中成句,僅改動了一個字。然而,溫詞是寫閨情,風格綺怨而纖柔;毛詞則是寫戰地,雖借用溫詞之句,但一經與下文“關山陣陣蒼”云云搭配,便見得境界闊大、氣象蒼茫,風格與溫詞迥然不同。毛澤東博覽群書,熟讀了大量的古詩詞,故時將前人成句信手拈來,或稍加繩削,用入自己的創作。值得稱道的是,其所取用,大都與己作渾然化為一體,不見痕跡,決非食古不化者可比。這里又是一個典型的例證。
下闋寫撫今追昔的感慨。“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兩句追憶1929年2月在這里發生的激戰,那次戰斗形勢是多么緊張,打得是多么激烈,僅用兩天時間就消滅了尾隨的敵人。村前墻壁上無數的彈洞,就是當年戰斗留下的痕跡。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是說今天看來,那些彈洞,裝飾和點綴著陣陣蒼翠的關山,卻別有一番風采,使得關山更加美麗了。這既是作者對槍桿子打下的江山的贊美,也是對美的發現,在作的眼里,一切都是物隨心意,作者的樂觀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動態地描寫景物與巧妙地運用聯想也是《菩薩蠻·大柏地》的突出特點。上闋從彩虹聯想到彩色綢帶“當空舞”,從關山聯想到雨后斜陽時“陣陣蒼”;下闋從彈洞聯想到“裝點此關山”,以至“今朝更好看”,這些動態描寫充分體現了在“郁悶”心境下的作者樂觀的情懷,堅信革命一定會取得成功的信念。